第七节:虎口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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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飞在外头候了片刻,听得房门声响,只见两名少年男子走了出来。一个英姿飒爽,一个一脸稚气。正是春儿和珠儿换了男儿装,倒是两个英俊少年。白龙飞笑道:“霍兄弟,只怕沈、王二鬼又要拿你去做相公了。”春儿啐道:“到这当儿还在胡说,白大哥,到了城东,你可不得再用‘雷光拳’了。”白龙飞道:“多谢霍兄弟指点,我既然武功不济,自然也不会这么快让俞索知道我身份。”珠儿听他二人对话,不知所云,问道:“紫霞姐姐也在城东么?我们是不是去那里找她?”春儿道:“珠儿,我们先去城东瞧些热闹,再带你去找紫霞姐姐,记住,往后你叫他白大哥,叫我霍大哥。”珠儿奇道:“春儿姐姐,你怎么又是霍大哥了?”春儿听她又叫她春儿,又叫她姐姐,不禁笑道:“傻丫头,你没听得街上的大爷说,只有男子才去得城东么?要不然,你小命可就保不住了。”珠儿听她说得可怖,连连点头,不敢再问。
三人出了客店,也不停留,径直向城东行去。只见沿路人众,但有女子,或老或小,不见一名年轻女子。沿途饭店,也是听得食客偶尔提起此事,都是说得蹊跷,有的说瞧过死者模样,脸上都有条条刀伤;有的又说,死者皆为城东有名的美人。春儿到了没人之处,摇着折扇,道:“白兄,你说那个神秘人,会去做郡主的侍卫么?”白龙飞听她忽然改口叫他白兄,心知她怕旁人听出破绽,只是她突然改口,白龙飞听得别扭,笑道:“霍兄放心,不管他做不做侍卫,也不会对你这英俊男子下手。”
春儿忽而脸色凝重,凑近白龙飞,低声道:“白大哥,你别去做郡主的侍卫好不好?”白龙飞一惊,道:“我几时说过要去做侍卫了?”春儿瞪他一眼,嗔道:“我好心帮你寻你洪家兄弟,你倒好,有事还瞒着我。”白龙飞见春儿言语之间有些不悦,心想自己光会说些没用的话,不禁有些愧疚,道:“春儿,等我做了侍卫,你便送珠儿去百花庄,我若是有幸报了大仇,定来寻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春儿不等他说完,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你答应我,不管有没有报仇,都要来寻我。”白龙飞见她言语之间,情意绵绵,凄然一笑,道:“人家招侍卫,我又未必被她招上,我这就承诺于你,日后我定到罗生门去寻你便是。”春儿早知白龙飞想混进将军府,好伺机报仇,以他的武功,连俞索一掌也未必接得住,只是事关杀父之仇,她虽然不舍,却也无从劝解。听他如此承诺,心中大喜,道:“一言为定。”
三人一路行来,龙、春二人似是游玩,又似是话别。珠儿害怕被神秘人瞧出自己是女儿身,只是随着二人,一语不发。三人行了两个时辰,见一座大宅之上,赫然写着‘俞府’二字。但见俞府之外,把守森严,右边一处空地,方圆五丈,人群簇拥,高地一尺,红毯相铺。白龙飞道:“霍兄,我们过去瞧瞧吧。”春儿应了一声,跟随他去。
走近人群,只见那空地内侧,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空地周围,士兵把守,内侧一个穿这铠甲的高大汉子,似是众士兵的头。眼见这番场景,俨然是一校场所在。人群中一个彪形大汉对着台上士兵喝问道:“怎么郡主还不出来,要等到什么时候?”那穿铠甲的将士拱手道:“众英雄稍等,再等半个时辰,郡主自有吩咐。”那彪形大汉自言自语道:“还有半个时辰,嗯,我来得太早了。”他说话之间瓮声瓮气,似是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见众人都是安心等待,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也跟着等。
过了片刻,俞府内一群将士一字儿走了出来,这一群将士都是身穿铠甲,当先两排将士,手持枪棒。这两排将士之后,一个高大汉子身穿绿色锦服,空着双手,跟了出来。白龙飞见有人出来,顺着人群望去。只见那穿锦服的汉字面相极是古怪,他满脸通红,犹如炭火,一条长鼻,竟有一尺之长。从他赤红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倒像是洛阳城西马戏团的人化了妆的样子。再从他身后望去,又是两排将士,手持刀剑,齐步走来。

一群将士上了高台,一字排开,那穿锦衣的汉子走到众将士的前面,高声道:“郡主有令,有想做郡主的侍卫的,自己上来破阵。”太下有人问道:“怎么个破法?只要破了阵就可以做侍卫,是么?”锦衣汉子道:“郡主只说,破了阵的,便可以进去将军府内过第二关,能不能让郡主选上,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他转头对那群将士使了个手势,众将士便依次排开,左边三十个将士,手持长枪,右边三十个将士,手持单刀,中间五个将士,手握长剑,面向众人。这六十五个将士排列开来,形成一道圆弧,酷似一张大口,内侧五名持剑将士,两人在前,三人在后,仿佛是众人头领。锦衣汉子见众将士站好方位,续道:“破阵的英雄先留下姓名,再选一样兵器。待得破了这‘虎口阵’,便可带着所选的兵器去过第二关。”他顿了顿,又道:“这‘虎口阵’,就是用来守护里边的兵器,破阵的英雄只要拿到了自己所选的兵器,便算是破了阵了。”说罢双手一拱,退在一旁,道:“哪位英雄先请?”
台下一人笑道:“原来就是抢兵器,哈哈哈,我石为虎先来破第一阵。”众人循声望去,正是适才大呼小叫的那个彪形大汉。只见他纵身一跃,已是上了台。锦衣汉子拱手道:“石英雄请。”石为虎大笑几声,快步向左侧冲去。
左侧将士皆是手持长枪,见他冲来,也都是纹丝不动。石为虎大喝一声,就去抢左首将士手中长枪,那将士让开一步,他右侧的一个将士早已横枪刺了过来。石为虎没法,只得退了回来。他一退开,第一个将士又是站了回去,众将士依旧是一动不动,丝毫不似有过打斗。石为虎本拟撂倒一个将士,得了空隙,就好抢进去。第一招试探下来,才知道‘虎口阵’是以将士互为扶持的阵法。
他心念一动,心想这一个阵法六十五个人,要将他们打倒谈何容易?何不想办法不与他们争斗,只去夺兵器便了。他见左侧将士手持长枪,不易越过。眼见右侧提单刀的将士也是立成一排,心想单刀较短,索性不与他争斗,想到此处,他猛然跃起,向右侧持单刀的将士跃去。不料他身形刚近,两名持剑将士已是抢了过来,站在提刀将士的肩上。石为虎心中一慌,眼见剑影飞舞,大呼不妙,左腿向左首持剑将士腰间踢去,只待有了落足之点,也好借势退回。
那两名将士见他踢来,也不避让,舞起长剑,向他腿上砍落。石为虎身在空中,无从退避,当空身子一扭,双手向两将士胸口推去,一心只想寻个着力之点,才好退避。不想他双手未至,腹中已是中了两掌,正是两名持剑将士,单掌击在他身上。两名将士内功不深,却也打得沉重,石为虎身在空中,自然挨得不轻。‘砰’的一声,重重摔落下来。那两名持剑男子将他击落,随即一跃而下,又是回到中间,持剑静立。
石为虎摔得生痛,爬了起来,又要冲去。听得那锦衣汉子冷笑道:“都败阵了,还不退下?”他鼻长尺许,半遮于口,是以说起话来,嗡声嗡气,极是怪异。石为虎怒道:“我才输一招,便是我破不得这阵么?”说罢径向中间冲去。锦衣汉子见他又要去斗,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右手抓他后心,竟是将他提了起来。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想当郡主的侍卫。”随即手一扬,将他摔下台来。只见他出手奇快,一招之间便将石为虎提了起来。石为虎身材壮硕,被他这单手一提,竟是无依之鸟,摔下台来,也是半晌不能动弹。众人见状,无不骇然,也不知道这锦衣汉子还有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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