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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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仇语毕,身子已是欺上前来,横扫一腿,直攻那红衣少年中路,红衣少年虚晃一腿,见他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反身攻他下盘。不料孙不仇身在空中,并不着慌,反而以红衣少年的身体为地,踩踏数步,如履平地。红衣少年惊道:“你这什么腿法?”孙不仇道:“我这腿法可不似‘卷龙腿’这么不中用。”说罢腿上发力,要踢红衣少年肩头。其实,这孙不仇四处偷学武功,对天心派的‘卷龙腿’法早有研习,是以自创一套腿法,却是招招比‘卷龙腿’快一招。红衣少年哪里知道这许多,只是极力施展‘卷龙腿’,只斗了片刻,便已不支。金霞见孙不仇腿法奇怪,生怕红衣少年受伤,慌忙过来攻他后心。这孙不仇虽然研习多门武学,却从来不曾和百花庄的人交过手,适才他和金霞交手,也只不过是以内力取胜,这次两人合力战他,当下招招攻红衣少年要害,已是尽出全力。
金霞从旁相助,孙不仇虽是出招更加歹毒,却也分了一半的心思去应付金霞,红衣少年得到空隙,以‘龙心拳’攻他上身。这一来,金霞攻下盘,红衣少年攻上盘,斗了十余招,孙不仇已是手忙脚乱,顾此失彼了。他一个失神,金霞飞腿拂至,孙不仇避无可避,只得当空一个翻身,却见红衣少年醋钵大的拳头已然袭至颈下。孙不仇暗叫不妙,顾不得躲避,双掌运劲,平胸推出。他这一掌推出,红衣少年已瞧出他这掌法又是似曾相识,心知不可妄自接招,孙不仇这鱼死网破之法虽然势必造成两败俱伤,只是他这双掌的内劲却比金霞和红衣少年强得多。红衣少年只觉得胸口闷热,心想他这一掌来势汹涌,金霞虽然不是正面受敌,却也难逃池鱼之殃。红衣少年见状,不退反进,护在金霞身前,双掌发力,使出了‘太乙掌法’。
两人双掌相接,红衣少年便觉得对方劲力极大,于是使出了十成的力气接掌。不想孙不仇这掌法,出招和路数与‘太乙掌法’极是相似,却又偏偏出招方位高出一寸,竟然将他掌心之力化去大半。是以红衣少年全力接招,仍是不支。孙不仇掌力刚到,便胸口大闷,喉咙一咸,一口鲜血吐出。
孙不仇虽然将红衣少年震开丈许,自身却也无落足之点,胸口结结实实的中了金霞一脚。胸口隐隐微痛,只觉得金霞腿上劲力比那红衣少年掌力还要强三分。他见红衣少年口吐鲜血,料定金霞是逃脱不开了,当即忍着胸口之痛,哈哈大笑道:“怎么样,金霞仙子,这小子不中用,你还是随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吧。”金霞见他中了自己一脚,还是丝毫无恙,而红衣少年已是重伤在身,心中想不透这人究竟还有什么招没有使出,这下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认定他武功深不可测。当即护在红衣少年身前,喝道:“你便杀了我姐妹二人,也休得在此为非作歹。”
孙不仇原本被金霞这一踢,气血略微有些不畅,听得金霞又要护着那红衣少年,更是恼怒,也不顾经脉之乱,当即双掌发力,又要来袭红衣少年。他本就研习过‘太乙掌法’,这次又是心中恼恨,掌上竟是聚集了全身之力。突然听得船头一声巨响,一个白衣人从甲板底下破板而出,口中大喝‘住手’。孙不仇平日作恶多端,无人敢言,心想今日真是不巧,怎的一下多出来这么多不怕死的。他不知这白衣人深浅,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这红衣少年再说,当下脚步加快,双掌已是击出。
孙不仇正自不明所以,见这白影已是挡在了红衣少年身前,心想如今的年轻人个个了得,来得好快。又想这两个少年不出三五年,武功或可超了他,当下掌下发力,是要把这两个少年都一掌杀了。
孙不仇掌风到处,飒飒有声,只是那白衣人并不退避,竟是舞拳来迎!这白衣人正是白龙飞。他见红衣少年仗义扶弱,身手不凡,心中甚是钦佩。见孙不仇要来杀他,也不顾自己敌不敌得过,已是从甲板下跃了出来,要保那少年性命。

白龙飞见孙不仇对他的喝止毫不理睬,眼看双掌骤至,心想顾不得这么多了,又是一招‘一擎惊雷’使了出来。孙不仇只觉得一股劲力涌来,不知白龙飞深浅,也横下心来,十成的内力都使了出来。二人拳掌相距尺许,便不可再前,都是被对方的劲风钳住。原本孙不仇内功高出白龙飞甚多,只是他以‘太乙掌法’出招,白龙飞却以‘雷光拳’发力。雷光拳本来就有假天地之利,因此接了孙不仇一掌,却也化去了他一半的功力。不过孙不仇毕竟内功高白龙飞太多,白龙飞虽然有‘雷光拳’之利,胸口还是大热,吐出一口鲜血。而孙不仇也被他这一拳震得胸口翻涌,也是受了内伤。
春儿见白龙飞受伤,慌忙跑过来扶着他,口中不住叫着:“白大哥,你要不要紧。”一旁一个青年喽啰上前一步对孙不仇道:“大王,又来一个美人儿,今儿大王有福气了。”孙不仇其时正在运气调息,他本来中了金霞一脚,再经白龙飞这一拳,受伤本已不轻,只是他内功深厚,强自忍住,却也不敢怠慢,暗自运气调息。此时金霞和银霞要是再要和他为难,他却是万万敌不过了。他听得那喽啰这么说,瞪了他一眼,继而对金霞道:“既然连玉面雷公的传人也来助你,你等去罢。”说罢挥手示意,在众喽啰的拥簇下离开了去。
那红衣少年听得玉面雷公四个字,脸上微微抽了一下,打量了白龙飞两眼,想要再问,却咳嗽起来,又吐了口鲜血。金霞和银霞同时上去扶了他,金霞道:“今日承蒙少侠相助,且去百花庄调息如何?”红衣少年挣扎了两下,想要再说,却又是咳嗽了几声,显然是受伤极重,继而点了点头。金霞转头又对春儿道:“姑娘,这位白少侠也受了些伤,不如一同到蔽庄去休养几日吧。”春儿道:“白大哥,金霞仙子要邀你去看百花庄的仙女,你想不想看?”白龙飞听春儿这么说,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说道:“百花庄上下全是女子,我去了恐怕不方便吧。”金霞道:“今日若不是白少侠相助,恐怕我姐妹都要遭孙不仇那贼子的毒手,白少侠为了我等而受伤,是我百花庄的恩人,怎会不便?”春儿道:“白大哥,既然金霞仙子当你是恩人,那你哪天伤好了,就去百花庄看看花吧。”
白龙飞早已听出春儿不想让他去百花庄,只是金霞和银霞心存感激,不知情由,还不住的劝他。劝了数句,白龙飞道:“两位仙子快些回庄替这位兄台疗伤吧,我这点伤,春儿会帮我治。”金霞和银霞见劝他不动,便拱手道谢,扶了红衣少年而去。红衣少年见白龙飞不去,似有话说,却苦于胸口憋闷,说不出来,是以望着白龙飞,不住的咳嗽。白龙飞也不知他是何意,只道他受伤太重,也不问他。
金霞等人去后,春儿扶了白龙飞,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春儿见他呼吸急促,知道他受伤不轻,柔声问道:“白大哥,你的伤疼不疼?”白龙飞道:“不碍事,你知道别人的武功路数,也该知道如何疗伤,有你在,我还怕什么?”春儿低头轻声道:“我确是知道疗伤之法,只是我不会武功,只得说与你听,你自己照着法子练,会慢一些,可要苦了你了。”白龙飞见春儿满脸愧疚,知道她在自责不让他去百花庄疗伤,心想春儿不想让他和其他女子相处,倒也正是关心他,于是柔声道:“春儿,我吃惯了苦,你快教我吧。”
春儿随即将运气调息的法门教了白龙飞,又教他如何才能治疗‘太乙掌法’之伤,白龙飞原本聪明,一一记住,照着去练,自是丝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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