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河南四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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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三刀见状,奇道:“你们两个的师父是谁,莫不是少林的和尚?怎么会《易经》的功夫?”到得此时,白龙飞如梦初醒。自己这身功夫,乃是儿是在寒山寺所学,虽然只以挑水之法习练,却也精进。只是他一个浑噩少年怎么会懂得这许多?他听得耿三刀惊诧,于是站起了身,故做轻松道:“你难道还不知,这《易经》早已是家喻户晓,人人可练了么?”耿三刀怒道:“臭小子,敢消遣你三爷,看刀。”说罢将长刀舞将起来,这长刀本是用来直劈直削之器,在耿三刀手上,却变得灵巧起来。只见他手腕抖动,刀锋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宛如灵蛇一般。白龙飞看得眼花,心中暗叫不妙。那少年道:“白大哥,‘力踏天罡’。”白龙飞听得,立时跃起,从耿三刀头顶跃开,正是一招‘力踏天罡’。这一招原是他在寒山寺浇菜时所用,只是当时没有内功根基,是以每次使出,都是相差甚远。此时的白龙飞任督二脉已通,再使这一招,竟然成了。只是第一次使出,不知精妙,还是偏了三寸。此时耿三刀的这一招并未使完,仍是转身疾舞,紧随白龙飞身后,搅将过来。
突然听得那少年道:“白大哥,‘捏脉摧心掌’。”白龙飞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妙招,只知道定然是自己不懂的高深武功了。其实,这‘捏脉摧心掌’之法,天下只一人会使,那就是‘罗生门’门主活阎罗——霍正忠。这少年一说出来,白龙飞如何会使?只得闭了双眼,坐以待毙。过了片刻,只觉得耿三刀并未追来,回头一看,正见他提刀不前,护住要害。那少年咯咯一笑道:“白大哥,你怎么不忍向他下手啊?是怕毁了耿大侠一世修为么?”耿三刀兀自站着不动,战战兢兢的道:“你们是霍正忠的门人?难怪连少林和《易经》的功夫也会。”那少年道:“知道厉害就好,白大哥,我们回去罢。”白龙飞早已听出了这少年的意思,当即故意放高了声音,说道:“走吧,师弟,要是师父知道我二人联手打别人一个,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罚我们呢?”说罢携了那少年,大踏步而去。回头看耿三刀,却仍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人行了数步,听得身后一阵尖声响起:“老三,你蠢也不蠢?这两个小子若是‘罗生门’的人,怎么会被你划破了衣衫?他若是会使什么‘捏脉摧心掌’法,还用躲你三刀,还不早就杀了你么?”来者正是那矮小汉子。耿三刀闻言,登时怒起,大喝道:“两个臭小子站住,敢消遣你耿三爷,找死么?”说罢抡刀向二人后背砍来。白龙飞拉了那少年,跳开一步,道:“耿大侠原来当真是出尔反尔,师弟,你说是么?”那少年接口道:“当然,刚才有人说若是你在他刀下躲过了三招,便不再为难我们,你瞧他现在想做什么?”耿三刀听二人说时,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举起的长刀,又收了回去。对那矮小汉子道:“老四,我耿三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且替我收拾了这两个小鬼罢。”那矮小汉子道:“嘿嘿,老三,我说你斗我不过吧,还不信么?瞧你这好身板,脑袋却是这般不灵光。且看我‘邓旭豪’替你出出气吧。”说罢哈哈大笑。耿三刀被他说的无言以对,直气得脸上发紫,真恨不得将白龙飞和那少年砍得稀烂。只是自己偏偏又要守那三刀之约,是以动手不得。那少年对白龙飞道:“你瞧耿大侠,脸红得像河虾一般,我看不如叫他耿大虾。”
邓旭豪道:“我们家老三武功是比我差,却难道比你们差么?我说他可以,你们要说他,却要问问你邓四爷答不答应。”说罢翻身而来,速度奇快。那少年疾呼道:“邓四爷,你们家耿三爷三刀就可结果了我白大哥性命,你莫不是想四招拿下我们吧?”一旁的耿三刀和道:“老四的功夫比我差,当然要用四招了。”邓旭豪啐道:“谁比你差了?”又对白龙飞道:“小子,你看好了,我虽然号称邓老四,却只要三招就可以把你拿下。”白龙飞一喜,故意激他道:“嘿嘿,我看耿三爷武功比你高,你三招拿我不下却待怎的?”邓旭豪冷笑道:“你当我也似老三一般傻么?能吃你吓?我就和你赌,三招拿你不下,便永世不为难你二人。”一边的耿三刀大急道:“老四,你的‘吃人四式’不是有四招么?你怎么许他三招?”邓旭豪斜了他一眼,道:“要你罗嗦,就你三招能制服了他,我便不能,是不是?”说罢纵跃而起,一招‘鞭腿’向白龙飞踢来。
白龙飞心想,这人的武功好生奇怪,怎的叫做吃人四式?只是看他架势,却是用腿,怎么能叫吃人。正迟疑不决,邓旭豪‘鞭腿’已至。那少年道:“白大哥,他的‘鞭腿’是虚招,下面的‘鹰勾手’才是后招。”白龙飞闻言,也无暇思索,后撤半步,随即一招‘罗钳吉网’,正好守住腹中,避过了邓旭豪‘鹰勾手’一击。这下众人都是惊奇,那少年每每道破他们的打法套路,每每道出破解之法,却似对各门武功,皆是烂熟一般。邓旭豪大怒道:“臭小子,罗嗦什么,有本事你自己来跟我打。”那少年只是嘻嘻一笑,并不理他。白龙飞道:“兄台,你不是在消遣在下么?他们根本打你不过不是?”那少年道:“你也问起我来做什么,还是先把他打发了去再说罢。这次他要攻你后背。”

白龙飞满心疑惑,只是当时大敌当前,也只好不再说话,全力应战。然而对那少年的提点,又将信将疑起来。“这邓旭豪明明是以‘剪刀腿’之法攻我下盘,怎的他却说是攻后背?”白龙飞一个翻身,避过邓旭豪的‘剪刀腿’。此时白龙飞身悬半空,果然邓旭豪‘剪刀腿’之后又是一招‘鹰勾手’斜勾上来,双手成鹰爪状,分勾白龙飞腰间两侧。白龙飞登时对那少年极是佩服,这个后招,竟是又让他看了出来。当下又是一招‘渊底游龙’,避过了邓旭豪这第二招。这次邓旭豪使的是手指,却不似耿三刀一般使刀,是以白龙飞避开之后,连衣衫也没有让他碰到。
邓旭豪不等白龙飞站起,当即一招‘恶虎扑羊’,竟是张开了嘴向白龙飞脖子上咬去。这正是‘吃人四式’中的第三招,直接咬人喉咙。倘若对手双手来格,则必然胸口露出破绽,而‘吃人四式’中的第四招‘穿腑掏心’就可以大展其威力了。白龙飞哪里知道这许多?当即又是一招‘拨乱反正’,好将邓旭豪引开。只是双掌刚刚抬起,胸口已感觉到一股劲风扑来,正是邓旭豪双爪抓来,使的是‘穿腑掏心’。
突然听那少年道:“河南四鬼原来都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原先还以为是假的,唉,今日是不得不相信咯。”邓旭豪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怒道:“你说什么,我这一招又没有使出去,我不过是吓他一吓,我邓老四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的?”白龙飞大喜,慌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奔到那少年身旁,道:“我们走罢,他二人都是大英雄,不会说话不算话的。”耿三刀和邓旭豪齐声道:“废话,当然说话算话。”那少年咯咯一笑,携了白龙飞,大摇大摆的走了,只听得耿三刀和邓旭豪,仍是争论不休,一个说“你三刀拿这小子都拿不下”,一个说“你逞什么英雄,四式都斗别人不过,还硬要用三式去斗”……
白龙飞和那少年行了半里路,问道:“兄台尊姓大名?”那少年道:“我就喜欢你叫我兄台,干么要告诉你我姓什么?”白龙飞道:“在下也是见兄台见多识广,他人的武功路数,你全都知道,敬仰之余才问的。对了,你怎么什么功夫都懂,还会被他们抓住?”那少年笑道:“我懂了,又未必会使。嘿嘿,现在有你帮我,我却不怕他们四个了。”过了片刻,又道:“我姓霍,你要叫我霍大哥还是?”白龙飞笑道:“你叫我白大哥,我又叫你霍大哥,可就有趣了。莫非,霍兄弟真的是‘罗生门’门主的什么人?”霍兄弟白了他一眼,道:“就你会猜。”白龙飞讪讪一笑,正欲再说,忽听得东边林中隐隐传来哭泣之声,这声音又是悲伤,又是低沉,放佛是害怕一般,原来是一女子的声音。白龙飞拉了霍兄弟一把,躲在一旁,只见林中三人,一对青年男女,相隔二米而立,另一个,正是先前看见的那个高瘦怪女人。
只见那高瘦女子绕着那对青年男女走了一圈,停下来说道:“哭什么哭,有这么个郎君陪着你,还不知足么?”那女子放低了声音,不敢再哭。高瘦女子又对那男子道:“你,快些杀了这个女人。”那男子颤抖着道:“女侠饶命,秀儿她命苦得紧,你放她回去,我听你的便是。”白龙飞看那男子神情,显是极为害怕,只是替那女子求情时,倒也坚决。白龙飞轻声道:“霍兄弟,这怪女人要棒打鸳鸯,你说我们该不该去救?”霍兄弟道:“河南四鬼,都是武功泛泛,不过我虽然知道他们武功路数,却打他们不过。”白龙飞奇道:“抓你的这四个人,就是河南四鬼了。只是我刚才与他们的老三和老四交手,极是吃力,你怎的说他们武功泛泛?”霍兄弟道:“这不就行了,你打他们不过,还去救什么人?”白龙飞只觉得这霍兄弟极是古怪,又什么都知道,又说自己不会武功,还想见死不救。二人正嘀咕着,突然见那高瘦女子左袖一挥,卷起了那青年女子,向东边甩了过来。嘴里念叨道:“你护着她是不是?我这就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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