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更新，呵呵
35章一夜飞度边关月
既然认了娘，那我就得尽孝，娘叫我起来，我若是不起来，那就是不孝，不孝岂是圣男侯所为？
我哆哆嗦嗦起来穿戴，红眼老尼直直地看着我穿戴，有时候高兴地点点头，有时候又沮丧地摇摇头。
点头的意思是：又有个崽了。
摇头的意思是：这个崽哪有原来的崽那么优秀！
反正我是个剩货，起着填补空缺的作用，当然不会让她老人家太高兴。
要出帐篷时，白小凤穿着睡衣跑过来，隐几和而叹也跑出来了。
红眼老尼气势汹汹地用剑指着白小凤的鼻尖，很刻毒地说：“胖姑娘，你想做我的儿媳？莫做这样的梦，一边睡着去，做完108个梦都轮不到你。”
白小凤满脸堆笑：“红眼姐姐，娘叫儿出去溜溜，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呢，你得保证我们圣男侯的安全。”
“放屁，虎毒有食子的吗？”
“那好，红眼姐姐，小凤我登记一下，以后向三长老汇报总可以吧？”
“一个打小报告的娘们，连个男人出去都得向你请假，我儿不能娶你的，娶了你就容不得来孝敬我这个娘了。”
红眼老尼嘟囔着，很有点做婆婆的啰嗦劲。
向白小凤请了假，红眼老尼牵了我手，叫声：“跑，快点跑，跟着娘跑。”
说着说着，红眼老尼迈开双腿，箭步向着振武城对面的方向跑。
起先，大地雪原是一尺一尺地移动，我还跟得上；接着，大地雪原是一丈一丈地移动，我勉强跟得上；最后，大地雪原是十丈十丈地移动，一顶一顶的帐篷变成一串一串，变成一条飞速流动的河川，我要是想跟上，那肌肉和骨骼非得来个骨肉分离不可。
我那干娘却不管我，口里只叫着：“盛儿，跑，快点跑，跟着娘做功课。”
我气喘吁吁，胸脯似乎快要爆炸了，然后，干脆是被拖着滚，颠簸着滚，身体擦着雪地，好像滑板划过海浪，溅起老高的雪花。
“跑，快跑，儿呀，停不得。”红眼老尼像头秃鹫滑翔过雪原。
“停，快停，娘呀，儿我跑不得了。”我就像被秃鹫的爪子拖着的小鸡。
叫娘娘不应，只好求揭帝了。
我念个咒子，揭帝揭帝，波罗僧揭帝，帮帮我。
小白龙醒来，擦着睡眼看看左右，摇摇头，张开嘴巴嗷嗷起来，像只小狗一般。
丹田里有货就是不同，衣袂起风了，脚丫有气了——当然不是脚气，一股浮力开始托起我，替代我的肌肉和骨骼，让我继续奔跑。
我得以复起，双腿也不迈动，凭借着那股气，行走在虚空中。
小白龙鼓起嘴巴，翘起胡须，对着我的涌泉**，呼呼呼呼呼地吹着，好像冶铁的风箱，吹呀吹，那气流形成一个小风暴中心，从脚板涌泉**往后喷，后喷的力量又推动我往前飞行。
喷气式轻功第一次施展。
我终于显示些真功夫了，却也终于暴露真相。
红眼老尼狠狠瞪了我一眼。
娘崽两个都凭借着后喷式真气，在帐篷间穿梭飞行，呼吸间速度达十丈左右，开始还点一点地面，然后踩着草尖作草上飞，最后，干脆踩着虚空，离地**丈。
我初次飞行，调控不了方向，身躯在空中左右摇摆，红眼老尼捏着我的手，替我做调整，我摆动一番，也找到正确的飞行方向，滑翔，滑翔，滑翔起来，在苍凉的边关月光下，在苍忙的边关雪原上。
那小白龙在我丹田里做着深呼吸运动，满脸通红，眼珠子鼓鼓，有点能量不济的模样。
我赶紧念叨揭帝揭帝，从咒语中，从定神中，吸收能源，产生驱动力。
娘崽两个横着身子，在月光雪光交汇的虚空中飞翔，脚下的回鹘大营像一条急速倒流的河，往后面消逝。前面，苍苍茫茫，是更广阔的山川和雪原，一条条山脉和缓地向上铺展，迎着我们飞行的方向，好似我们在踩着楼梯上行一般。
“吁——————”
红眼老尼发出勒住马车的嘘声，在一个长长的山坡上就地停步。
她松开手。
我却仍然控制不住，就着惯性，口里叫着揭帝揭帝，一个狗吃屎，向前滑行了百来步远，在雪地上用头撞出一个大雪坑来，那坑足够睡三条大狗。
我的头陷入雪坑里，小白龙红着脸，在丹田里呼哧呼哧喘气。
然后，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跟，倒拖出来，想都不用想，那就是红眼老尼的手。
我翻身过来，仰躺在雪地上。
红眼老尼的目光像箭一般，将我的身躯和精神钉在雪地上，厉声问：“老实告诉娘，你肚子里的货是怎么来的？”
“禀告母亲大人，是三长老送与我的？保存时间36个时辰。”专家面前撒谎是找死，我如实回答。
“如何现在还在？”
“我念个咒子保住的。”
“甚么咒子？”
“揭帝揭帝，波罗僧揭帝。”
“这不过是乡下斋婆子念的佛家咒语，如何有这般大的作用？你背后还有甚么靠山？”
“冒得靠山，盛南我只是意诚而已，圣人的意思是：君子要诚，一个诚字统领全部精神境界，所以就保住了。”
“你诚个屁，你老实告诉娘，那晚十八个罗汉是如何来的？”
“500两银子买的。”
“从哪里买的？”
“从少林寺买的。”
“你还诚呢，你还在哄你老娘，少林寺烧根香都要50两白银，你500两银子就能买18罗汉了？那老娘我花个5000两银子，岂不是把个西天佛祖都买来了？儿呀，在外面女人面前莫老实，在娘面前却是要老实。”
“娘啊，这扫便宜货也得看时机，逢低抄底算是给孩儿我碰上了，当今皇上禁佛，少林寺行情暴跌，一片萧条，孩儿我拜山的时候区区500两银子就让他们感激涕零，将这红筹货————十八罗汉低价把与了我，呵呵，娘啊，孩儿赚大啦。”我得意起来。
“放屁，你还以为你抄底了，人家少林寺是想在你新舜山派的格局中打入他们的烙印，你傻蛋一个还当真了，你被他们入股了还不晓得，就怕日后会控股呢。”
“娘的一番话，真是让孩儿胜练十年武，谢谢娘的指点。”
果然是江湖老姜，一眼能看出事情本质。
红眼老尼伸手将我拉起来，选个大石头，拂掉积雪，坐下，然后从怀中拿出几块羊肉，两瓶羊奶，递与我一半，道：“儿呀，那日里你接了回鹘人的奶酪，不忘给老娘一块，可见你是疼娘的，是个孝子，你身在险中不知险，你知道不？”
“有娘您在这里，孩儿我就不危险了。”
“你莫讨巧了，娘给你分析一下形势：当初你逃得性命出来，三长老封你做舜山掌门，毒妇门和大长老都答应，因为看你是个没用的货，立了你只是给江湖添笑柄。没有想到，你盛南是个有点儒家意诚修养的君子，感动了当今天子，你他***香起来了，这大长老和毒妇门后悔啦，想着法子要杀你呢，你不练点功课，你不学点本事，娘就算天天贴在你身上都保不住你。”
“哎呀，娘，那孩儿这掌门就莫做了。”
“放屁，你没点出息，能做我红眼的儿子吗，老娘我还嫌你呢。”红眼老尼终于讲出她的内心话。
我心里一凉，将红眼老尼和石雄，魏小征他们在自己内心里分别开来。
“你莫自卑，娘这是督促你呢，鞭策你呢。”红眼老尼又说话来惯我，怕我有情绪。
“娘，您教孩儿点什么本事呢？”
“来，娘来试试你的气脉。”红眼老尼一面吃羊肉，一面抓住我的手腕，捏住我的脉，听了听，闻来闻，闭着眼睛感受和判断。
半柱香时间，红眼老尼叹气：“我儿真是武学奇才。”
“谢谢娘的夸奖，可见我娘的眼光远大。”我得了表扬，雀跃起来。
“我说的是武学中奇差无比的人才。”红眼老尼及时一桶冷水浇灌下来，我头发上马上起冰凌。
“你演练一路给娘看看。”
我红了脸，试着调试真气，一路开打舜皇屠龙十八式。
总是拳脚和真气配合不上，跳起来往下盖掌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我口里报着招式：“龙下凡。”红眼老尼说：“狗儿趴。”
“娥英抚竹。”我说。
“赌棍摸牌。”红眼老尼说。
“娘，这是帝子行舟。”
“儿呀，我看是乌龟爬泥。”
……………………
“算啦，算啦，莫打了，娘还想多活几年呢，哎，你这个囊抗蠢物，哪里能和我哪个英俊聪明的孩儿比，哎，男人当中，你算是个剩下的货，娘不得已收了你。”
红眼老尼止住我继续表演。
我此时却因为气和四肢不搭配，一个跳跃上去，手脚不协调，挂在了一个古树上，身子被夹在枝桠当中。
红眼老尼飞身起来，将我解救下来，连连摇头：“儿呀，从性格到资质，你都是个进攻性不强的人，你是个儒家中的腐儒派，保守派，正因为如此，你才保得童男之身，你做不了进攻的诸葛，只能做守成的孙权，一动不如一静，我看呢，还是替你打造全天下一流的防御系统吧，等你江山稳固了，替我的孩儿————你的兄弟报仇，誓灭毒妇门，玩残幻丽影，要得不？”
“要得，要得。”
听说可以玩幻丽影，我马上答应，灭不灭毒妇门，嘿嘿，娘，你自个去忙吧！
“今天是第一堂课，给你摸摸底，你的小白龙和罗汉轻易莫露，时时练习，你武学底子差到叫人脸红的地步，以后是要做掌门的，说不定是武林盟主，掌门和武林盟主不一定是功夫最高的，但一定要有理论，这里是娘给你的书，你好好读一读各派武林的基本常识，然后，再过一段时期，娘再传你心决，让你的手脚动作与真气运行协调。”
红眼老尼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一位武林人士的基本修养。”
我接了书，翻开看，都是各派的基本准则和各种功夫的大概情况。
第一堂课就这么在很伤我自尊心的情况下上完了，娘崽两个又携手滑翔，回到帐篷。
“剩男哥哥，你娘叫教什么啦？”白小凤一直没睡，问我。
“我娘夸我武学奇才。”
“嘿，你娘还真会哄人。”翠华起哄。
“武学中奇差无比的人才。”
小凤和翠华这两个没心没肝的拍手笑。
我很懊恼地回到自己的空间，自卑得睡不着。
即使混到圣男侯的地步了，我还是那么差劲，剩男就是剩男，带多少马甲都没得改观。
睡不着，于是翻看那本《一位武林人士的基本修养》。
各大门派的功夫都有简图介绍，我试着练，总是不顺手。
我气恼地躲进被窝，再翻阅，仔细翻，却发现后面有个附录，正经的拿不下，看看附录吧。
打开一看，也是些招式，却是各大门派中当初创立时，一些被淘汰的功夫，都大杂烩般放在一起。
一句话概括：剩余下来没用的拳脚和功夫。这些没用的东西，本来应该淘汰的，但出于保存资料的严谨性，还是给他们腾出个附录来安身，就好像给剩男腾出个职位来一般。
我看着那些自惭形秽的剩拳，心里悲凉，说：“剩拳们啊剩拳们，别人瞧不起你们，我剩男偏偏要瞧得起你们，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剩。我们都很贱。”
我试着开始练练那些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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