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一章 我的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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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孩子们在洞中行走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许牛皮突然惊叫一声:
“发大水了,赶快跑啊!”
紧接着,洞中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洪水如同猛兽,谁也不敢轻视,孩子们踅转身就往回跑……
跑了一程,孩子们全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满头大汗。
“停!”一个人在喊,是朱发首。
事实上,朱发首就是不喊这一声,有好几个也已经跑不动了!
“不对!”朱发首说,“按说洪水比人还跑的快,何解我们鞋都没湿,洞里也不见水?”
“十有九又是许牛皮搞的鬼!”秋猴子早就起了疑心。
“我搞么子鬼?那哗哗的水声不是大家都听到了?”许牛皮极力辩解。
那不假,水声是大家都听到了的。
“这说明水不是往我们这边来的,是往其它洞出去了!”朱发首作此一番分析。
我明明看见白花花的水向我扑来,何解说我搞鬼呢?军师,我硬还要去看个究竟!许牛皮背了冤枉,很是不甘心。
“你还想去?军师,不能让他去了!”秋猴子仍信不过他。
“没问题!让他去吧,左猛子你跟着!”朱发首也是实行疑兵不用,用兵不疑的原则。
孩子们待在原地休息,许牛皮与左猛子一前一后去探水……
他俩走了没多远,又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他俩放慢了脚步,突然许牛皮又看到了翻腾的水花。这回许牛皮没有往回跑,他麻起胆子上前,要看个究竟!
他一步一步移,尽量接近那些水花……
他终于看清了,水确实很大,是往另一个洞流去了,而他们所在的洞位置高一些,所以没有流过来——这回又让朱发首那破脑壳神仙蒙对了一回!
这回他吸取教训,要看个仔细,想试试那水到底有多深,他脱掉鞋,把一只脚探下去,那洞中的水十分踹急,探下去的脚被水一推,他身体立刻失去平衡,一头栽下水去……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左猛子听见喊声,跑步上前,用火把一照,只见翻腾的水花,不见许牛皮的踪影!他把梭镖一扔,准备跳下水去救人……
“慢点!”是朱发首的声音,“让我来看看!”
朱发首派他们两人探水,一直放心不下,就尾随着跑来了,听见喊救命的声音,知道出了事,紧赶几步,制止左猛子盲目下水救人!
朱发首捡起一个石头往水里一丢,只听“嘭咚,嘭咚……”石头一下子推到下游去了!
“让我下去吧,再不去许牛皮就没命了!”左猛子急得直跺脚。
“这样急的水,你也会没命的?”朱发首既怕损兵又怕折将。
“那何式搞?难道让许牛皮被水推走就不管了?”
“等大家到齐了,我们一起下去。”朱发首说,“大家手牵手,互相照应,才不会被急流推走!”
朱发首说话的当口,桃花姐与秋猴子也已赶到,大家按照朱军师的指点,手牵手一起下到水里。秋猴子在前,左猛子压后。
那水确实很大,而且冰凉刺骨,四个人手牵手也很难抵挡那大水的力道,时常被冲得东倒西歪。走了一老会,也没看见许牛皮的影子,大家心里都很着急!更为糟糕的是,火把全被大水打湿了!孩子们只能摸黑淌水,这真是难上加难啊……
又磕磕绊绊艰难地走了一程,隐约听到里面有声音,越接近越清晰,是一个人的哭声!再走十几步,听清了——是许牛皮的哭声!孩子们喜出望外,但谁也不吱声,都好奇地静静地听着……
许牛皮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只听他哭道:“我的个娘吔——爷啊——您俩老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崽就要死在这里黑洞子里咧——谁来为你们养老送终哟——我没对堂客没享福,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我实在不甘心咧——娘呀——”
孩子们一咬耳朵,就现汤下饺,哭道:“我的个崽吔——肉啊——你死得好苦咧——”
许牛皮突然听到娘的哭声,疑惑了:这是在做梦?还是自己已经死了,到了阴间?
“我的个短命的崽吔——你两脚一抻走了,谁来为我们养老送终哟——”
许牛皮正起耳朵一听,不像是娘的声音!
“我的个牛崽仔吔——牛崽仔啊——你一死,我牛爷也不想活哒咧——”
这像是秋猴子的声音,许牛皮心里起了疑!
秋猴子一哭,孩子们全都忍不住笑了!
听到笑声,许牛皮知道自己不是在阴曹地府,也不是在做梦,是伙伴们救他来了!他一把抱住走到跟前的秋猴子放声痛哭……他不但没有责怪秋猴子占他便宜,反而感激他,感激伙伴们,这是生死朋友的感激,这是获得重生的痛哭……
“许牛皮,你怎么只在这里哭,也不想想办法自救?”朱发首发问。
“我何式自救啰!被大水冲到这里,搭本水缓下来冲我不动了,但要逆水回去根本走不动:往下游走,乌七八黑的越走越害怕……”
一听许牛皮说这里的水冲人不动了,孩子们才敢把牵着的手松开。
这里的洞很宽阔,水流到这里就没有那么湍急了。
“这是一条阴河,”朱发首说,“既然是阴河,有这么多水一定有个出口!”
“万一出口要是在海里呢?”秋猴子又说背时话。
“要是在海里,那我们八字注定是喂鲨鱼的!”
“要秋猴子你送恭喜就要得!”左猛子没好气地说,“这多地方不猜;比方塘里、坝里、湖里;一猜就猜到海里,你是要到海里去寻死路么?”
“他的话信不得,不灵,就等于他放个猴屁!”朱发首说:“现在我们没有退路,只能横下一条心往前走,只要能看见一线亮光,我们就有生存的希望!”
“孩子们!赶紧往前走,振作精神,克服困难,我们一定能看到光明,找到出口!”桃花姐这几句话还真有点首领的味道。
孩子们又抖擞精神往洞里开跋。
没走多远,水流又湍急起来,孩子们在水里有些站立不稳。
“赶快把手牵起来。”朱发首喊道。

孩子们手牵着手,又走了一箭之地,只听走在前面的秋猴子突然“哎哟”一声。
“怎么回事?”朱发首问。
“洞太矮,上面的石头碰脑壳。”秋猴子说。
朱发首伸手往上一探,手触到了石头,他说:
“大家弯着点腰,用手摸着上面的石头,慢慢走。”
弯腰摸索了没多远,洞又恢复了原状,高了许多,水流也没那么急了,突然桃花姐惊喜地喊道:“亮光,你们看,亮光!”
孩子们往前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线光亮,孩子们没有欢呼,而是加快了脚步,没走多远,水路突然到了尽头,洞里的水形成了瀑布,瀑布下不知有多深,再环顾上面左右,全是无法攀爬的绝壁……孩子们又都傻眼了!
“大家不要着急,既然我们重见了天日,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脱离险境!”朱发首先给大家吃颗定心丸,接着又以左猛子为依托,尽量靠近悬崖的边缘朝上下左右观察。
“有办法么?”桃花姐着急地问。
“办法是有,不过有点冒险!”朱发首眉毛紧锁。
“冒险就冒险,反正坐在这里等死,不如去冒一次险!”左猛子向来有大无畏精神。
“你快说出个办法吧!”桃花姐有些沉不住气了。
“要派一个人从这洞口下去!”
“那行!既然下面是水,我从这洞口跳下去!”左猛子说。
“那怎么行?水不知有多深,水里肯定有石头,跳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怕什么!”左猛子又来了猛劲。
“不行!千万不能蛮干!”桃花姐生怕出事。
“不用跳的,用绳子吊下去!”
“哪来的绳子?”
“故伎重演,用衣服。”
“那就脱呗!”左猛子第一个脱下上衣。
“下面太深,刚脱上衣还不行,裤子也要脱掉!”
“我里面没穿短裤!”许牛皮红着脸说。
“穿了短裤的,都把长裤也脱下来!”朱发首说着带头脱了。
没二话,孩子们把上衣与长裤脱了,打成结,连起来……
“好!你们在上面牵着,我下去!”左猛子自告奋勇。
“你不能下去,你太重,恐怕承受不起,让秋猴子下去!”朱发首说。
秋猴子毫不犹豫把衣绳系在腰上,朱发首又把梭镖绑在他身上。
“左猛子,我们几个在上面把住衣绳,只能慢慢放!”朱发首说。
“军师!我下去了,还有什么指示?”秋猴子正经地说。
“你下去后要想办法搞根树或竹子来接应我们下去。要长些的,至少要能达到洞口。”
“是!一定完成任务!”看那神气,象个出征的将军。
秋猴子在伙伴们的帮助下,顺利地到了悬崖下面。
悬崖下是一个湖。好在秋猴子识水性,他见东边靠岸近,就往那儿游去……
他爬上岸,见旁边有一棵树长得又细又深,就打算砍下来去接伙伴们。
刚走到树下,一眼瞟见草丛中窜出一只老虎朝他猛扑过来,他吓了一大跳,踅转身,紧跑几步,“咕咚”一声,又跳进水里……
东岸是上不去了,他又往西岸游,快游到岸的时候,又看见两只豹子伏在岸边!我的妈呀,秋猴子哪还敢上岸,一个鲤鱼翻身,他又往南岸游去……
游了一小会儿,他仿佛听到后面有响声,回头一瞧,差点吓掉三魂七魄,一只老虎尾随着他游过来了……
“这老虎还会游泳?!”
他又惊又怕,又饿又冷,差点晕倒在水里!他竭力支撑着,拼命地划水……
这老虎的游技还不赖,不是一般的三脚猫功夫,不一会儿就赶上了他……
秋猴子见老虎快要得手了,马上使出最后一招——潜技,一个猛子钻进水里……
老虎一下子失去了追捕目标,心想:这猴崽子怪招多,鬼得很,而且可恶;这不明明是欺负老子不会潜水么?
老虎确实不会潜水,他父母压根就没告诉他这一特技!再说啦,潜在水里看不见目标也是白搭;更何况老虎体积大,哪能追上那精灵鬼怪的猴子呢?不过,老虎仍不甘心就此罢休,它待在原地观察水面的动静,它就不信这猴崽子能在水里潜一世不出来,他总得出气是不?
秋猴子潜在水里,手脚并用,拼命地划水,其中一些鱼儿撞在身上,他也无暇顾及。一口气不知潜了多远,实在憋不住了,他浮上水,脑袋碰到了树枝。他打眼一瞧,原来是伸在水面上的灌木,他以为自己游到了南岸。他爬上岸,一观察,原来这不是什么南岸,而是一个湖心岛。岛上长了许多竹子。他实在太累了,就靠着竹子坐下休息。他解下绑在身上的梭镖,准备砍根竹子去接应伙伴们。
他慢慢站起身,选定一根竹子,刚准备砍伐,猛然听到身后一阵水响,急忙回头一看,我的天呀——一只老虎爬上了岸,正在抖落身上的水花!
这真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这么小的岛,无处藏身,无处躲避。无奈,他只好纵身爬上了竹子!
老虎不知是游累了还是性子憨,它并没有急着去攻击秋猴子,而是伏在竹子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上打量,好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再逃!”
秋猴子待在上面可不好过日子!又饿又累。风一吹,竹子左右摇摆,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再看看老虎,悠哉,游哉,得意洋洋,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秋猴子又急又气,一把无名火从心头烧起,他猛地褪下裤子,把一壶憋了很久的臊尿朝老虎头上撒去……
老虎**摸不得,他竟敢在老虎头上撒尿,这还了得!
老虎登时暴跳如雷,它跳起来,尽量跳起来,恨不得一口咬掉这可恶的猴崽子!
它跳了三次,费了三虎之力,仍然没有得手。
一招不行,又使一招——跳起来够不着,就用嘴咬,咬断竹子,看你下不下来?
它跳拢去,用大嘴咬向竹子,只听“咔嚓”一声,竹子齐根断裂,秋猴子性命危在旦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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