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付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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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到这个繁荣的都市我有点眼花缭乱。城市有什么好,把每一个人关在那些个小方格里限制起来,没有自由,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也许这就是城市人的悲哀。
我要找到佳娃,这是我每天早晨起床说的第一句话。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每天走过那么多的大街小巷,可是却一无所获。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想不出一个聪明的办法。只能每天靠着自己的双腿和嘴巴去找。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佳娃,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
两个月后,公交站台,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上前,真的是她吗?
原来真的是她,“你怎么会在这。”
阿珠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我……我……”一时语塞。
她的手里拿着一张旧报纸,而封面上赫然登着幽谦的照片。
“原来你是来找幽谦的。”有些轻视的口吻。
“嗯,我想幽谦应该会知道佳娃在哪里了吧。”
轮到我语塞了,原来阿珠是为我帮我找佳娃的。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和佳娃的一样清澈,可是此时却带着一抹羞涩。
“我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原来幽谦是君茹集团公司的前董事长。”
“那有公司的地址吗,到公司肯定可以找到他。”
“我想他不会回公司的。”
“为什么。难道又是那个该死的秘密。”
“不过我刚刚知道他在公司有个兄弟叫顾明炫的,如果他回来有什么事都会找他的。”
“那还不快去。”
我和阿珠此时就像两个同盟军。
只是我为了佳娃,而她却为了我。内心隐现一抹柔情。
君茹集团公司不愧是个大公司,光那写字楼,一眼都望不到顶。
“这么大的公司,见个人不容易吧。”
“没事,看我的。”
“您好,请找一下顾明炫。”
“请问小姐有预约吗?”总台小姐问道。
“哦,我是她女朋友,我妈让我来跟他说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总台小姐一脸的疑惑,不过还是让我们上去了。后来才知道,顾明炫不近女色是出名的。
所以阿珠这一遭还是有点险的。
电梯口有专门开门的,第一次坐电梯有点晕晕的,阿珠也是。
出了电梯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35层的楼梯就短短几十秒钟就上来了,真的感叹高科技的神奇。
也许这就是最高领导层了吧。
右边是董事长室,左边是总经理室。
阿珠要去敲右边的门,被我拦住了,我知道她很好奇,好奇幽谦外面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其实我也很好奇,但我知道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佳娃,其它的一切与我无关。
敲响左边的门。
“请进,”语气中夹着刚毅。
他一定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我想。
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稳稳的坐在大办公桌前,那套红木的办公桌椅至少得好几万吧。我在心里想着。
“听总台小姐说我的女朋友让我晚上回家吃饭。”说话时和幽谦一样的谦和。
“对不起,顾先生,我们是幽谦的朋友,刚才有所冒昧还请见谅。”阿珠一边说,一边行礼。
女孩就是女孩连指责的机会都没给人家。也许阿珠是精灵的。
“我想您就是喀什扎布先生吧。”
“您知道我。那么就是说幽谦回来了对吧。”
“也对,也不对,幽谦是回来过,可是只是对我说让我帮他找一个叫宁安(又叫厄尔多佳娃)的女孩,然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混蛋。”我咬牙切齿。
“不过请二位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女孩的。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打我的电话。”
“谢谢,”阿珠接过名片把我拉出了办公室。经过右边的办公室,门开了,一名女子走了出来,和我撞个满怀。
“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的。”抬起头。一张绝世的容颜呈现在我的眼前。
阿珠也被这个女子的美貌所惊呆了。
只见这个女子欠然的一笑,“对不起,是我走的太急了。”
“您是,”阿珠显得有点打结。
“我是沈君茹。”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您生的这么漂亮。”
说实话这个女子的美貌是远远不止用漂亮来形容的。
沈君茹有点疑惑,“你们认识我吗?”
“不认识,经常在电视报纸上见过您,只是您的本人要更漂亮。”
说完,急着拉着阿珠进了楼梯。
为了能找到佳娃,阿珠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我的隔壁房间503室。
阿珠说,我觉得顾明炫在说谎。
“为什么。”
“你看,他说幽谦只告诉他让他找人然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据我所知顾明炫是幽谦最好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幽谦既然回来了,肯定要有住处,你说他难道不睡觉吗?除了顾明炫他还会去找谁。”
“这么说,就是顾明炫知道幽谦在哪里,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
“嗯,很有可能。”
“那怎么办。”
“跟踪啊。”
“跟踪顾明炫,”
“是啊。其实我前几天就派人跟踪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顾明炫每天下班除了送沈君茹回家后,都要到西郊去。”
“那是他家呗。”
“不对,他家在东郊。”
“那就有点奇怪哦。”
“这样子,今天晚上我们去西郊看一下。好不好。”
我点头。
于是趁着夜色,我们打车去了西郊那幢房子前。
外面停了一辆本田车。可是房间里却黑糊糊的,好像没有人。
这时,后面有汽车驶进的声音。
我和阿珠便在花园里的一棵不知名的树后躲了起来。轿车里肯定是顾明炫,我想。
果不其然,顾明炫从轿车里走了下来,一个人。
这时房间的灯亮了,也许屋里的人听到了轿车的响声,门开了,幽谦穿着毛衣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支烟。
我再也忍不住了,尽管阿珠一直拉着我,我还是挣脱出去了,“辛幽谦你这个混蛋,”正说着已冲到他的面前,一记右拳已正中他的面颊,顾明炫伸出右手想把这一拳挡回去,无奈,还是比我晚了一步,但我总感觉他应该可以把我挡回去的,心中隐约觉得他是故意不拦住这一拳。我不解。
这时阿珠跑上前,拉住我。幽谦的嘴角已渗出淡淡血丝。
顾明炫走上前,“喀什扎布先生有话好好说,咱们进屋谈吧。”他的身体已挡在了我和幽谦的中间,也许是担心幽谦再受伤害吧。
这时幽谦拉开了顾明炫站在我的面前,“阿布听我说,我现在一直在努力寻找宁安,为的是给你一个交代,给她的阿爸阿妈一个交代,给那片草原一个交代。请你相信我,我重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宁安,伤害你,你们都是善良的人,在草原你们把我当成朋友……”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如果没有你佳娃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哭泣,不会离开,她会快乐,她会微笑,是你毁了这一切,这一切的平静,这一切的风波因你而起。”
“所以我想补偿。”
“怎么补偿,用钱吗?”我显得无比的不屑。不是所有的东西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我因气愤而显得有点不可理喻。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还可以让别人相信吗?”
空气显得越来越紧张,顾明炫说了一句话,让我们停止了争论。
“如果你们想知道宁安的消息,你们最好听我说。”
于是我们都沉默下来。
“两位,如果不介意,进屋说可以吗?”
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想早些知道宁安的消息,没有想太多,跟着进屋。
这是一幢很普通的住宅,里面的设施已有些陈旧,但格调依然古朴高雅。体现主人的儒雅气质。可是辛幽谦在我心中早已与这个词无关。
顾明炫为我们每人拿来一灌啤酒,已经是10月天,因为刚才外面的一闹,还是又热又渴。还好这里冷气十足,渐渐的心火也恢复平静。
一口喝完啤酒,急着问顾明炫有什么消息。
也许是喝得太急,又或是被我的问话打扰,他被呛倒了,不停的咳嗽。
我焦急的等待,待他恢复平静。他说,他查寻了全市的各大旅店及宾馆,终于找到了宁安曾住过的宾馆。
“在哪里?”我急切的问道。
“在寒山寺附近的一个巷口。”
“叫什么?”幽谦问道。
“如家。”
“看来佳娃还是想家的。”阿珠幽幽的说。
“不想才怪,佳娃从没有离开过草原离开过家。如果是你,你也会想的。”因为我自认为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佳娃。

阿珠流泪了,也许说到家,每个人都会想家,想阿爸阿妈,想那里的一草一木伴随着长大。可是阿珠,这个女子为了我,为了不可能企及的幸福,依然陪着我散落在这个无根的城市中,飘泊,游荡,没有家的温暖,没有亲情的关爱。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刺痛。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幽谦急切的说,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可惜他只住了六天就离开了。”顾明炫说的话无疑是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我问。
“听店老板讲,那个女孩预订了七天的房间,可不知为什么只住了六天,第六天早晨女孩还对他说,中午要回来吃他们那里烧的豆腐。可是那天早晨出去,那个女孩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天店老板以及店里的所有服务员都不停的到门口张望,希望再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可是一天,二天,三天,许多天过去了,那个女孩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不过那个老板却每天会为女孩留一碗豆腐,以及女孩住过的房间也一直空着。他说希望女孩有一天记得了,有空了,仍然回去吃那一碗专门给她留的豆腐,以及再住一天那没有到期的房间。”顾明炫平静的述说。
而我们听的人都已被店老板的真诚所感动。
“为什么那个店老板会那样做。”阿珠问。
“因为诚信。”幽谦回答。
“不光是诚信,”顾明炫说他也问了店老板同样的问题,他说了两点,第一是做人要有诚信,当时我想,其实也许每个人都认为店老板无需对女孩负责,因为是女孩不辞而别,而店老板却因为答应了女孩中午给她做豆腐,而每天都信守承诺,也许别人都会说他傻,但是他又说了第二点,他说见过那个女孩,每个人都会那样做。因为她是那样的特别,见了她,你一定会相信她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你一定会相信她一定会回来吃我烧的豆腐。
“其实当时我听了,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真会有这样的女孩吗?让所有的人都从心底里喜欢他。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女孩,”顾明炫用手撑着脑袋说。“你们相信吗?”
“我相信,”我不容置疑的说。
“我也相信,”幽谦说。
阿珠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们,只是从她的眼睛里我知道她也是相信的。
“那现在呢?就是说,你根本还没有找到宁安。”我有些埋怨。
“不是这样说,至少我们知道佳娃的确到这个城市来过,”阿珠也许害怕我再冲动起来。
“你们说宁安为什么会没有再回去呢,”顾明炫好像在自言自语。
“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迷路了,会不会遇见坏人,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我越想越害怕。
“不会的,像她那样聪明灵透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阿珠宽慰道。
“正因为她是那样的美丽善良,才会有一些坏人想接近她,伤害他,”我说完望着幽谦。
幽谦沉默不语。
“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想办法找到宁安,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抱怨。”顾明炫有些着急的说,也许他是怕战事再起吧。
明炫说的对,从现在开始,不管曾经谁对谁错,而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尽快找到宁安。
“你说佳娃会不会已经回家了。”阿珠说。
幽谦和顾明炫好象也认为有这样的可能性,继而都望向我。
“我一直和阿爸阿妈联系,他们一直在问我什么时候带佳娃回去。我告诉他们我已经遇见佳娃了,再过两天佳娃和我就一起回去了,我们还想再玩两天,第一次出来毕竟见什么都新鲜。这些都是善意的谎言,如果佳娃真的回去了,阿爸阿妈还会这样问吗?”
“也就是说,宁安肯定还在这个城市并没有走远。”顾明炫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得意。
“店老板那里还有没有别的线索。”我还抱着一丝幻想。
“我给他留了名片,请他如果那个女孩回去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当时那个店老板还是有点不相信我的,他说希望我说的是真的,希望我不要伤害那个女孩。到底是怎样的女孩让每一个人都有保护她的,使得一个陌生的店老板这样的真诚待她。”顾明炫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味道。
“当你见到她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阿珠说。
这也许正是我和幽谦所想说的话。
夜已经很深了,阿珠说我们该回去了。
顾明炫要送我们,我说不用了。
幽谦说希望我们不要再住宾馆了,住到这里来,彼此有个照应,有什么消息可以随时沟通。
我说不用了,如果我们不回去我们的店老板也每天在门口张望,一直给我们留着房间怎么办。
顾明炫扭过头去笑了,空气已没有先前的那么紧张。
“阿布,我知道你们不会接受我任何的帮助,但请相信,相信我,对于你们我一直都心怀感激,对于宁安,我从来都没有想去伤害她,伤害你们。请相信我,我和你们一样喜欢宁安,阿布,也许这种喜欢只是仅存于友情,就像那个陌生店老板一样的情感。如果我真的哪里错了,也请你原谅,那肯定不是我的初衷。所以我希望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可以内心清明的对谈,无关情爱,只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来自原始的侠义情感。可以谈天说地,博古论今,当然也可以谈风花雪月,谈我们深爱的女子。这一切不应有误解。”幽谦说完伸出手,如果在此时此刻我依然那样的倔强,那心胸狭窄的人便是我,于是我也伸出手,也许以前的林林总总都在此刻化解成云烟,剩下的只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尽快的找到佳娃,看见她好好的。
告别幽谦和顾明炫,我们走出那幢房子。也许阿珠是希望他们开车送的,因为跑了一天她已经很疲惫了,毕竟从小没有吃过苦的她,为了帮我能够找到佳娃她是受累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谢绝他们送的。”
“我理解的,你不想欠他们的人情。钱债可以用钱来还,可是人情债是还不完的,不是吗?”
“阿珠,谢谢你。”我有些感动。
“没什么,对于你的我,就像你对于佳娃,你有要求过她的回馈吗?没有,所以请你不要介怀,这是一种本能。仅此而已,我只希望你幸福。真的。”
我知道说这些,她会有心痛的感觉,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面前的这个女子。也许这就是爱情有时会有的无奈吧。
从这幢房子走到公路上需穿过一条古旧的砖石路,由于年代久远,那些砖块已布满或青或黑的草苔。路灯显得微暗,散着蓝色的光。也许也因为时间久,大多已经不亮了,还有路旁的这些建筑群,因为破旧,走在这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屋,脚步声有轻有重,咚咚的响,阿珠紧跟着我,不时的回头,我知道她害怕了,不自然的,我拉起了她的手,手心已沁满了汗水,告诉她,不要害怕,有我在。也许是因为这句话,她显得不那么紧张了。约十分钟我们走出了那条被阿珠后来称之为鬼见愁的路。
这时我的心里开始担心佳娃,如果她也遇到我们刚才的情景怎么办,她是那样的弱小,她肯定会害怕的。我有些焦躁不安。
阿珠好像洞察了我的心思,出租车里,她拉着我的手说,佳娃不会有事的,因为所有的人都会喜欢她,不会伤害她的,因为有许多人在时间和空间为她祈福,相信我,她会没事。
阿珠的好在这些日子里一览无疑。真的希望有一个男子可以给这个女子永生的幸福,上苍为何这样的吝啬,为何要这样的折磨人。爱一个人是没错的,只可惜阿珠爱上了我便是一个错误。可是又有谁可以将这个错误改正。也许每一个人都不愿意,那会是付出一生的代价。
回到宾馆,阿珠为我叫来夜宵,其实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吃了,可是看到阿珠满眼的期待,还是吃了一点,我让她吃,她说她不饿,她说看着我吃她便觉得幸福。不管她吃不吃,我把一份夜宵分成两份,威胁说你不吃,我也不吃,无奈,只得陪我吃完。
有时候想,也许这种平淡稳定的日子才是我所向往的,如果对面是佳娃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完美且满足。可是所有的一切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决定的。
就这样阿珠一直陪着我,穿越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走过岁月,踏过年华,一路上充满希望,然后希望破灭,然后重新点燃希望,一直寻找梦想,梦想佳娃能够站在我的眼前。
其实经历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之于佳娃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只是心中坚定我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时光深处,哪怕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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