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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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知道这一切对你而言是不公且残酷的。
我也可以想象当你知道我明天做不成你的新娘时的无助而痛苦的表情。
阿布,对不起,而今我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请原谅我的残忍的告别。
小时候,到如今,是你一直陪着我,走过春秋,走过泥泞。
岁月的路上我们留下了太多的美好与幸福。
布,请相信这一切我都没有忘记,一切的所有我都在内心深处珍藏着,小心翼翼。
布,请让我这样亲切的称呼你,因为在我的心里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有着很重的份量。
布,我也知道你要的之于我远不是这一份亲情。请原谅。
在遇见谦以前,我认为也许这一生我和你就会像以前那样的过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永远生活在你给予的温暖里,没有疼痛,没有悲伤,没有哀怨,一切如美丽的伊佃园。
可是,谦向我走来了,于是我沦陷了我的心。
我开始明白什么叫爱情。
虽然爱情这条路上会充满曲折,遍布荆棘,可是当我爱上谦的刹那,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可以为我奋不顾身。
是的,爱上谦,总使得我内心欠缺,我知道他并不爱我,他爱的是另外一个女子,我活在爱而不得的心疼里。
但爱的本身并不能取向于愿意不愿意。
遇见谦,我开始为一个人担心,为一个人忧虑,为一个人吃不好,睡不好,少了快乐,多了忧愁。
可是,这也许就是爱情所付出的代价。
也许真正的爱情必须经历千山万水,才能见得花开满地。
布,我爱谦,我知道对谦的感情也许永远也不会见到春暖花开,可是当爱存在的时候,也许你根本就不会去计较结果以及为其所付出的一切。
这就是爱。
布,这一切,我知道你都懂得,你比我更懂得。
所以,请原谅谦,这不是他的错。
如果要怪,你就怪我吧,怪我不珍惜你的感情,怪我在婚礼前逃走,怪我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怪我连对你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布,对不起,
我是真的爱谦的,爱他的气质,爱他的传奇故事,爱他的忧郁,爱他的宽阔胸襟,甚至连他所爱过的女子我都是喜爱的。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爱情竟有如此魔力,让一切不可理喻的事情变得理所当然。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布,以后,你就恨我吧。把我忘了吧,我知道我不该讲这些混帐的话,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能说忘就忘,说替代就替代的。
也许对你说这些可以减少一些我内心的愧疚吧。
布,再一次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你的好我会永生的记得。
记得每次被别的孩子欺负时,你总是挡在我的前面,尽管他们有很多人,尽管你被打得浑身是伤。
记得每次受委屈时,你总是给我最坚强的臂膀让我哭泣,对我说,想哭就尽情的哭吧,哭也是情感的一种宣泄。
记得每次忧伤的时候,你总是带我到归宿前面的小河,听潺潺的流水欢快的流淌,带走我所有的烦恼与忧愁,于是你把那条河起名叫忘忧河。
记得每次节日,你都会将赢得的花环套上我的脖颈,你不知道那时我是我多么的骄傲,只因有你。
记得那次沼泽地里,我和你以及玲儿的劫后余生,以及你当时对我说过的所有的话。
记得你亲手为我调制的含香,加入了你无私的爱,甜蜜芳香持久,你不知道那种味道我是多么的留恋……
这一切,我都记得,经年之后,记忆库中最宝贵的珍藏。
布,你送我的玲儿,在我离开之后,请你好好的照顾他。
布,还有,在我离开之后,我的阿爸和阿妈也请你好好的照顾他们好吗?
我是个不孝的女儿,他们年纪都大了,我走了,他们一定很伤心,请你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出去旅行一次,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们很喜欢你,把你当成他们的儿子,所以请你好好的照顾他们。
布,对不起,我今生做不了你的新娘,但我答应你,下辈子我一定做你的新娘。
下辈子,我一定答应里做你最美丽的新娘。
对不起,请你为我珍重……
歇斯底里佳娃于5月5日夜
不,佳娃,我要的不是下辈子,这辈子我就要你做我的新娘。
佳娃,不管你去了哪里,天涯或者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幽谦给不了你幸福,只有我才是最疼爱你的人啊。可是你为何那么傻,你为了那个不爱你的男子,到底去了哪里,又或是为了逃避我而选走离开。你知道我一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决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并不会强迫你,为何在你答应我之后而选择离开呢?
佳娃,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要找到你,然后用心的呵护你,我不要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哪怕这辈子你永远不做我的新娘,我也会在你身边守护你一辈子。
这些,佳娃,你明白吗?我近乎变得歇斯底里。抬头,天空有云彩,如同上天落下的眼泪。
于是,我开始收拾东西,我一定要把佳娃找到。
当我把一切收拾停当,这才失去了方向。
原来我并不知道佳娃去了哪里,我要到哪里去找,天下这么大,我要往哪个方向走。
转念在离开之前,我应该去见一下阿爸阿妈,让他们不用担心,我会将佳娃好好的带回来,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到了佳娃家里,阿妈正在小声的哭泣,我便上前安慰。
我说,“佳娃告诉我她只是想出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她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没敢和你们讲,不过她和我讲了,所以请你们二老不用担心,像佳娃那么聪慧的女孩肯定会没事的。”说这些时尽量保持平静,害怕一不小心使得他们更担心起来。
“可是,她从小便在草原长大,从来没出过家门,离开过我们,如果万一她在外面遇到坏人那可怎好。”阿妈说完哭得更凶了。
阿爸从我一进房间直到现在都沉默着没有着声,此时发话了。
“我知道那娃心里想着啥,阿布,是我们对不起你,不过在我和你阿妈心中,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婿。”
听到这句话我的确很感动。
阿爸和阿妈都是可亲可近的慈祥老人,婚后很久才生了佳娃,生佳娃时难产,只能留一人性命时,产婆问她留大人还是孩子,阿妈坚决的要孩子,可是阿爸却不依,他对阿妈说我们还年轻孩子可以再有,但你只有一个呀。可是阿妈的态度坚决,要孩子不要管她。产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在场的每一个人见这种场面都哭了。也许这就是母爱的无私与伟大。当时的场面的确很感动。也许是上天也受了感动,阿妈和佳娃都逃过了那一劫,不过从那以后阿妈的身体就是不太好,所以从那以后阿妈就再也没生过孩子,所以佳娃从小便是一个人,一个人玩耍,一个人发呆,也许我们都是寂寞的孩子,所以心生怜惜,便走到了一起。
但是今天,我们的婚礼,佳娃却缺席了,这是谁的错,也许谁都没有错。是命运安排的,谁有能力与命运抗衡呢。
我对阿爸和阿妈保证,我一定会把佳娃平安的带回来,一定会的。

这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吃喜酒了,为了解决尴尬的局面,我谎称佳娃突然病了,婚礼延期举行,到时再通知大家。
也许亲戚朋友中有人也猜到了几分,纷纷议论着离开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于阿爸阿妈也许是很丢面子的一件事情,但不管怎样他们最担心的还是佳娃现在是否好好的。
告别阿爸阿妈,我去找幽谦。因为我知道那该死的幽谦肯定知道佳娃去了哪里,心中充满着莫名的怒火,也许看见他,我会狠狠的揍他一顿。
为何在佳娃爱上他之后,转身离开,去爱别人,佳娃是最好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应该有最美好的未来,可是,幽谦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是他让佳娃失去笑容,是他让佳娃整天哭泣,是他让佳娃选择离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不来草原,如果他不给佳娃起那该死的宁安,如果他离开之后不再回来,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佳娃会很快乐,会很开心,会很幸福,会有无忧无虑的笑容,会有阳光一样的心情。我气愤的想着。
当经过马棚,我看见了玲儿,奇怪不知为何玲儿今天也变得无精打采,垂头丧气,也许它也为佳娃的离开而伤心吧,拍了两下它的脊背,俯身对它说,我一定帮你把佳娃带回来,这家伙好像听懂了似的,发出两声哼哼以示相信。
穿过马棚,径直向幽谦的毡房走去,带着一肚子的愠火。
半路上遇见了阿珠。
“你是去找幽谦吗?”
“是。”
“你很不开心,对吗?”
“是。”
“而且很生气。”
有点不耐烦。
“你是去问幽谦佳娃去了哪里对吗?”
“这些不用你管。”
我终于表达出我对阿珠的不满,而皱起眉头,出言不逊。
“可是幽谦已经离开了,他去找佳娃了。”阿珠淡淡的说。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幽谦他爱的不是你吗?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他为什么去找佳娃,他有什么资格去找佳娃。难道他还谦不够吗?他伤佳娃还不够深吗?他到底想怎么样,他想怎么样?还有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为什么,为什么……”我眼中充满不屑与愤怒。
由于过份的激动,我抓住阿珠的肩膀拼命的摇晃。
也许是我用力过猛,弄痛了阿珠,阿珠的眼里蓄满泪水。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阿珠也变得和我一样歇斯底里。
“我爱的是你呀!”
我怔住了。
喃喃的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爱的是你,阿布,我并不爱幽谦,而幽谦也并不爱我。”
这一次我听得真实,没错,阿珠说她爱我。有点不可置否。
“我五岁的时候你将我救起时我就开始爱你,直到现在,从未改变,而以后,这份爱也始终不会变。”阿珠渐渐的恢复平静。“我和幽谦并没有相爱。当我知道你那么痴情的爱着佳娃时,我去找了幽谦,让他把佳娃还给你。当时谦告诉我一个秘密,但是他保证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的佳娃抢走,他说,佳娃是你的,他说只有你才能够带给佳娃幸福。所以我们就决定演一场戏,目的只是想你和佳娃在一起,因为我也相信只有佳娃才能带给你幸福。”
听完阿珠的诉说,我一下子瘫软在草地上。
地上的草是软软的,如同人的感情那般脆弱。
怎么会是这样,事情怎会是这样。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幸福便是你最大的幸福,难道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
的确,此时,我是被感动的。望着眼前的阿珠呈现一抹愧疚。
“幽谦去找佳娃了,他说他要把佳娃平安的带回来交给你,看着你们举行草原上最隆重的婚礼。”
“你可以告诉我,佳娃去了哪里,幽谦去了哪里了吗?”
“也许佳娃和幽谦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因为幽谦自信可以将佳娃带回。幽谦去了他的故乡,南方的一个繁荣城市。”
此时我相信了阿珠的话。方才发觉她亦是个善良的女子。
只是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那个人是佳娃。而对于面前女子的感情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也许人生来就是受苦的,为生活,为感情,为一切一切的林林总总。
我对阿珠说,“我会自己去找寻佳娃,我一定会找到她。”语气坚定。
阿珠没有拦着我,她对我说,她相信我会找到佳娃,她说她相信我们一定会幸福。
也许这便是爱一个人的伟大之处吧。
草原上有风吹过,轻轻的,如诉如泣。
我告别了阿珠,刚走了两步,觉得还没说声谢谢。掉转头,看见阿珠已泪流满面,她没有想到我会回头,慌乱中低下头怕我看见。
这是谁的错,爱一个人没有错,所以阿珠没有错,错的是阿珠不该爱上我。
走上前,看着她流泪的双眼,用手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
“对不起,是我让你痛苦,是我让你流泪。你是个好女孩,善良的女孩,相信上天会眷恋你,赐予你幸福。一定会的。“
她不说话,只是点头。
“我要走了,请你保重。“说完转身离开。
我知道背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我,但我也知道我能给予这道目光的仅止于我的背影。
走着,不觉来到了忘忧河。河水依然潺潺的欢快的流淌,一如逝去的幸福时光。
一个人,站在岸边,这里再也没有佳娃银铃的笑声,再也没有佳娃忧怨的叹息。佳娃离开了,带走了我所有的喜悦,我以为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上天去开了这么一个玩笑,现在我是天底下最失落的人。
河里有一只水鸭在嘎嘎的叫着,如此的悲凉,也许它也失去了它的伴侣,显得和我一要的孤寂。
远方的那个繁荣都市,究竟是怎样的景象,佳娃会在那里吗?
幽谦那个男子,来自草原之外的男子,到底有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阿珠,被我一直视为霸道、蛮横、娇纵的富家女孩居然也有着一颗柔情似水的心灵。
这一切在我脑中不停的更换着场景,如同在上演一部连续剧。
只是这个剧中,我只是个配角。一直认为在佳娃的心目中,我有着一份很重很重的份量,可是今天才发觉,原来它很轻很轻。
佳娃他不爱我,这已是事实。刚才的愤怒和将佳娃带回的坚定信念此刻有着些许的怀疑。是谁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给她绝对的自由。也许我应该给佳娃自由。
这些都是在遇见阿珠之后的数分钟之内产生的想法。佳娃爱的是幽谦,所以才会在婚礼的前一天选择离开,也许只有幽谦才能给佳娃幸福。真正的幸福是一种成全,是一种相互的支持,是无私的奉献。我想待我找到佳娃后,我一定再去找幽谦,亲自看到佳娃在幽谦身边幸福,我将会离开。
带着对佳娃永不变更的爱,我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载着我要去的是一个未知的远方,我能找到佳娃吗?我可以遇见幽谦吗?希望我的佳娃,不,也许是幽谦的佳娃,不管佳娃将来选择谁,我都会在心里为她祈福,希望她幸福。永永远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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