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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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情的说:“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太大的把握,一天不结婚,你的心都会放不下。何况,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不想让你等待的时间太久。”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理解和怜爱,虽然我的心并没有寄予太高的希望,但却仍怀抱着这个美丽的梦,义无返顾地走下去。
这天,他来电话说,五月十八日,他的同事要结婚,他要带我一起参加婚礼。
我犹豫了。尽管我们痴痴的相恋着,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介入他的生活。确切地说,是不敢。
他却一再的坚持做我的工作:“我都和人家说好了,他们都想见见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我都不在意,你怕什么?”
也是,他都不介意,我怕什么呢?也许这也是个好机会,让他多承受一些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压力,未必不是件好事。如果他承担的起,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如果他退缩了,就及早的结束。也许痛苦能减少一些。
我答应了。
十六号那天,他再次来锦州接我和妈妈过去。为了接我,他从朋友借住的车库里搬了出来,租了一个小区里的三层楼。我们到那里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又带我逛了逛大型超市,推着我去每一个我想去的地方。
晚上,到了他的住处,在三楼。他的老乡也是他的朋友——小乔。和他一起把我抬上了三楼。
初次和小乔见面,就是在这个晚上。我不知道他看到我后是什么感觉,会给他什么样的建议。
但我们的相识还是在那样非常友好的气氛中。年轻人的心没有隔膜。
晚上我们一行四人到楼下的大排挡吃了晚餐,玩到很晚才回三楼睡觉。
第二天,我们去参加婚礼。为了路上方便,小乔和我们同行。
因为我打车不方便,出门时我习惯坐公交车。我们就坐公交车来到了新郎的家。
新郎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等着婚车的到来。他一直站在我身后,和周围熟悉的同事聊着天。我听见有人轻声地问他:“小谢,这是谁啊?”
我心砰砰直跳,悲伤的不敢抬头。
他轻松地说:“是我女朋友。”
周围传来了一阵惊讶的嘘声,我知道周围的人都在小声地议论着。
婚车到了,喜欢热闹的青年都跑到新房去看,他为了陪我没有上去。
随后我们坐着迎亲的车来到酒店。坐车的时候,我不愿下轮椅,他就在大家的帮助下把轮椅和我直接抬上了车。在车里,别人都坐在座位上,他则弯着腰站在我旁边扶着轮椅,保护着我的安全。
到了酒店,看完了典礼仪式,大家开始赴宴。一张桌上十个人,我都不认识。我又不能自己拿筷子,便静静地坐在那里。他则一口一口地喂我,动作是那样的自然、亲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着我们,我不好意思地拒绝着。他则一再地说:“没事的,你吃吧。”
在他去洗手间的时候,一位队长对我说:“小妹啊,我一直观察着你们,虽然我不知道小谢选择你的原因,但我想他既然选择你,肯定你有值得被他选择的地方。你肯定也是与众不同的。小谢在我们这里,虽然是外地人,但每一个同事都喜欢他。他特别懂事,找他你不会后悔的。”
我微笑地听着。那一天我认识了很多他的同事。
新郎、新娘来敬酒了。轮到他时,新郎好奇地问他:“小谢,你不是说要把女朋友带来吗?怎么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呀?”
我紧张的时刻又到了。
他立即转动我的轮椅,大胆地介绍着:“哦,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女朋友。”
新郎惊讶地睁大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客气地让我吃好。很多比他大的同事向我们敬酒,口中称呼我:“弟妹。”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样的称呼。那感觉既紧张又幸福,让我深深地感觉到我的生命和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
参加完婚礼,我们要回去了。他好心的同事一再要为我们打车,被我们婉言拒绝了。
我们决定坐公交车回家,但那条线上的公交车都是小客,我的轮椅不能直接上去。他就推着我在烈日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那个我能上去的公交车站点。
一路上,他说说笑笑,即使热的满头是汗,他也毫无怨言。我歉意地说:“你看,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小乔早就坐车到家了。”
他则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啊!看风景多好啊。”
到了家,他从一楼把我抱上了三楼,放到了床上;又下一楼把轮椅拿上来。短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但他脸上还是挂着灿烂的笑。
当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吃过晚饭,他又提出要带我去附近公园转转。我犹豫了。三楼啊,今天他已经够累了,可他却一再坚持要带我出去。
我们就穿着睡衣,下了楼,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招来了很多游人羡慕的眼神。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很认真地问他:“峰,你今天体会到了带着我是多么的疲惫。如果,你选择我,这种疲惫会伴随你一生的,你不后悔吗?”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其实,我想的并不比你少。如果我对自己没有把握也不会向你提出这个问题。我不是那种很容易冲动的人。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做了就不后悔。你放心好了,相信我。”他非常真诚地说。
看着他温柔的眼神,我好感动。和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我们热情地拥抱着。
在沈阳呆了一周,他每天都陪伴着我。带我去五爱、逛公园。在公园里,总能得到周围的人祝福的目光。有一个常看到我们的游人,动情地对我们说:“真羡慕你们,好幸福啊!”
我们报以感谢的微笑。后来,大连的妹妹也赶来和我们一起玩。在五爱,我给他买了一套衣服,那是我第一次这么精心地装扮一个男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爱的幸福。
临回来的前一天,我见到了他的二弟,这个日后和我亲如姐弟的小叔子。
妹妹回了大连,他要把我送回锦州。不巧的是他的钱丢了,他就到处向同事借钱。而他的同事基本也都是打工的,手头也不宽裕。为了让他在妈妈面前有面子,我从钱包里拿出了二百元钱给他,他推托着不要。我生气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跟我客气!”
他用特殊的眼神看着我,那一刻,我们之间仿佛没有了距离。
回到家已是晚上。飞儿迎出了门外,而丽则一直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我们。我知道她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妈妈回家了,丽则搬了出去。她说不想打扰我们的生活。我没有过多的挽留她,但心里还是很难过。送走了丽,我一直情绪低落。他则在我身边歉意地说:“都是我不好,因为我才让你们有了矛盾。”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感动:“和你没关系,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他呆了几天。这几天使我们的关系进一步得到了升华。
每当我累了、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他就和飞儿一起帮我做家务。总是不经意间,亲我一下脸颊,然后迅速的逃开。当我睁开眼睛时,他已跑到了门外。每每这时,我总是幸福的窃笑。
下雨天,我去看雨,他就坐着板凳抱着我,在阳台上看雨滴。
又要分开了,我难过地对他说:“你走了,如果不联系我,我都找不到你了。”
他想了想:“这样吧,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的,我把身份证留给你吧!”
然后,他留下了身份证。并且当着我的面,给他的妈妈打了电话:“妈,我在女朋友家,我上次和你说的,你和我爸说了吗?我不后悔,你和我爸说一下,我自己选择的,我要定了她。”
他又把电话给了我,那是我第一次和他的妈妈通话。电话里,他的母亲客气地对我说:“峰不懂事,你要让着他点......”
虽然不能完全的听懂那边的方言,但是,从简单的几句话中,我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慈祥和善良。
分别后,我们过着两地相思的日子。
夏天来了,我和丽、军、飞儿四个人约好了要去看海,妈给我看家。
头天晚上,我告诉他要去海边,他嘱咐我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答应着。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们坐晚车回到了家。妈妈脸色很不好,而我们一天兴奋的心情还没有退去。大家散后,妈妈犹豫地对我说:“谢峰出事了,什么事不太清楚,好象在医院里。”
“什么?”
我惊讶得宛如晴天霹雳,一再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也说不清楚,那一夜,我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晨,小乔很早就来了电话。他告诉我,峰在干活的时候,不慎摔伤了腿,正在医院里。
得到这个消息,我恨不能立即跑到他面前,想着他正在痛苦中受着煎熬,我便悲痛欲绝,恨不能代替他去受苦。
可是,我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门,怎么去啊?
人在艰难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无穷的勇气。即使平常做不到的事情,也会想方设法地做出来。爱情的力量是强大无比的,他让我做出了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决定——我要和飞儿单独出门,去看他。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家人和朋友时,没有一个人不为之震惊。大家都不放心地阻止我,但没有一个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和尚和丽、军把我和飞儿送上了火车。
到了沈阳,已经是八、九点钟了。由于距离太远,已经没有了公交车。我和飞儿简单地找了一个便宜的旅店住了下来。那一夜我又一宿无眠,除了眼泪,没有其他。
第二天我们到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去看他,遗憾的是他已转院,去了哪里我又不知道。我无助地走在沈阳的街上,哪里都是我熟悉的地方,哪里都留下了我们曾经的身影。可是如今,他却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让我独自孤独地流浪。我的内心一遍遍地呼唤着他:“峰,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和你同在一个城市里吗?你知道我难过得快要崩溃了吗?”我一点办法、一点主张都没有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许,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我恨不得立即飞到你身边,可我们却如同相隔千山万水。
在沈阳呆了两天,我仍然找不到他。没办法,我决定先回锦州。我的整个人都要垮了。
身躯走了,可我的心却留下来和他一起受着折磨。坐在火车里,我默默地祷告着:祝他平安。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在对他说:“峰,我会等着你,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变。你还记得那个有月亮的晚上吗?我们对月起誓。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如果有一天你负心,就让上天来惩罚你。我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否则,就让我下辈子仍然坐在轮椅上。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的。在与你相遇、相处、到生生相许。如今,你受苦,我却无能为力。我难过得只想哭。两天了,我水、米未进。但是,我知道,为了你,我要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感到些许的孤独,让你知道我就在你身边。时时刻刻都没有离开过你。无论我们的爱能否长久,我已不在乎。但是爱上我,不会让你后悔。我只想见到你,告诉你我的思念、期盼、担心、等待,还有深深的爱。想让你知道即使我们离得再远,你也不会感到寂寞。因为有我的爱在陪伴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站直了,要对得起爱你的人和你自己......”
回到家里,我就病了。三天都没有吃东西。妈妈很心疼我。我在家每天都等待着他的消息。
无助的时候,我只能用文字来倾诉我的相思。
天渐冷
秋正浓
想你的夜里

总浮现你深情的笑容
伴随你熬过严冬
却无法跨越你世界里的
那堵高墙
我不敢回首
没有你的港口
我的心随那季风
无助地飘零
你曾说要给我
一生的搀扶
在我的世界里注满
甜蜜和幸福
而今,当我敞开双臂
却找不到你温暖的手
世界在沉寂中睡去
心灵却被思念唤醒
期盼着日沉星落
祈祷着四季飞过

冬雪交融
春草重生
我依旧在原处等候
也许你的脚步已远走
它没在我的港口停留
而在我的生命里却依然
充满对你深深的祝福
终于在我的期盼中等来了他的消息。我们约好要去看他。秋天的时候,我再次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这一次很顺利地见到了他。他躺在一个黑乎乎的小屋里,没有了自由,腿已经不听他的支配了。我的到来让他很是惊喜,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两个多月了,我们没有见面。他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仿佛一松开,我就会立即消失。
我拿出给他买的东西。他最喜欢吃苹果,我给他选了一个最大的。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完。我告诉他,只要他爱我的心不变,我就永远的等着他,为我穿上婚纱。
相聚的时光是短暂的,晚上我们没有地方住,只能找一个简陋的旅店住下。深秋的季节已是很凉,那一夜,我连鞋都没有脱,躺在那张冰凉的小床上,只为省出和飞儿的路费钱。飞儿将两层棉被盖在了我的身上,她总是这样,细心地呵护我。
尽管受着难耐的苦,但我的心里还是快乐的。因为见到了他。飞儿动情地说:“姐,将来我谢哥一定会对你特别好,否则他真的对不起你。”
我忍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心里在想:会的,因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
回到锦州,我的心平静了许多。知道了他的安全,他的家里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几千里外的父母很是担心他,我第一次拨通了他家的电话,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告诉他的父母,我会照顾好他的。
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我们鸿雁传书,几乎每周都通1~2封信,传递着彼此的相思。
这个时候,刘光再次出现。他知道我又交了男朋友,并且已打算结婚。他的伤心与失落是写在脸上、写在眼睛里的。
我告诉他峰受伤的事,他一再地劝我放弃这段感情。问我有没有可能。我摇了摇头,他绝望地面对了现实。
丹丹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们相识十年,她是我身边最知心的女伴。我们也一起欢笑、一起流泪过。她性格内向、温和,是典型的淑女。她多才多艺、心灵手巧,跟她在一起,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几年了,她一直漂泊在外,为了生活、为了梦想。
她的到来,让我想到了刘光。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份缘。不久,丹丹又去了沈阳,参加了摄影学习班。
我精心安排了他们的一次相见,遗憾的是只有朋友之缘。
刘光依然经常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就算知道我心有所属,也不放弃对我那浓浓的关怀。
期盼中迎来了03年的春节,但我过的并不快乐。本应有他的陪伴,却不曾想又是两地相隔。为了替他尽些孝心,我为他的父母买了衣服寄了过去。他没有收入,甚至连自由都失去了,但在信里他依然对我关心倍至,充满着歉意和思念。他说,这个冬天不能陪伴我,但等他康复了一定加倍地为我补上。
由于他自己的努力,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是唯一让我高兴的地方。
谈到婚事,他依然没有改变。只是我的第三个要求可能暂时达不到了。他与我商量,可不可以先租房子。
我没有意见。确切的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向他索取些什么。只要那场爱是纯净的、真挚的,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真情更为珍贵的呢?
他好不容易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向我求婚。父母也没有意见。只要我们能幸福,父母也就满足了。
春节过后,我开始安排婚礼。婚礼定于9月20日。过完五一,我开始找房子。本想先去看看他,怎奈,全国性的一场灾难降临了——**——席卷了全国。
刘光也由于“**”暂时停止了工作。他给我买来了消毒液、口罩让我预防。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惶惶不安中。
正好刘光停工在家,他便带我找房子。那段时间真是艰难,无论多远,只要感到合适,他便推着我去看,做我最好的参谋。
一天晚上,我们连续看了三处房子,几乎走遍了半个锦州市,最终,订下了一处两室楼房作我的新房。
峰帮不上忙,一切都听我的安排。刘光忍着极大的伤心,为我做着本不该他做的事情。
新房订了,接着就是买简单的家具。
说是家具,其实只是一张床。
买床那天,飞儿推着我;刘光用自行车带着妈来到家具城。我们在里面看着琳琅满目的床精挑细选着。最终我看中了一张1.8米的床。虽然贵些,但一生就这一次,还是奢侈一下吧。选好了床,外面竟然下起了雨。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雨下得很大。回来的路上,刘光和妈跟着拉床的车;飞儿则推着我快速地穿梭在雨中。雨水将我的轮椅浇湿了一半,我的泪水夹杂着雨水洒了一路。想着峰,看着刘光,那种感觉是那样的复杂。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刘光如此的付出,我不是没有一丝的感觉。除了感动,我能回报他什么呢?
想着那边的峰,我很茫然。半年多没有见到他了,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不会有一天让我后悔。婚姻是个赌注,输的是一生的幸福;赢的也是一生的幸福。
六月中旬,峰终于完全的康复了。他迫不及待地要赶过来。我让他再等几天。因为我想去五爱买行李,顺便接他回来。
临去的前一天,我请刘光吃了顿饭。他并不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痛苦和忧郁。我安慰他:“你别这样难过,失去我也许是你的幸福。你心地这样善良,上天会赐福于你的。”
他苦笑道:“别说这些了,只要你幸福就行。”
第二天,他送我和飞儿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上车后,他再次用那双悲伤的眼睛注视着我:“真心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三年五年后真怕你后悔。我会等你两年的。如果他亏待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车要开了,他站在站台上已是热泪盈眶。当列车缓缓前行时,我看到了他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飞儿和我都已泪流满面。
飞儿感动地说:“刘哥真伟大,生活中他就是我的榜样。”
我无言。心情在痛苦中挣扎着。
到沈阳站的时候,我看到小乔、小弟和峰三个人都在站台上等着接我。一下车,峰第一个冲了上来,他是那样的兴奋;而我见了他竟然有了些许的陌生。七个多月了,我已熟悉书信中的他,而生活中的他却仿佛离我好远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推着我。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我未来的丈夫,我要熟悉他。
我们找了一个小餐馆,一起吃了晚饭。我要了一碗冷面,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峰也说吃饱了。小乔在一旁开玩笑:“毒药也要吃下去,表表你的诚心嘛。”
我笑了笑。峰竟真的吃了下去。这碗冷面让他的胃半个月都不舒服。
吃过饭回到住处,又是一个三楼。窄窄的楼梯里面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我们五个人住。飞儿在最里面;我在中间;峰躺在我旁边,而小乔被挤在我们的脚下。
我闭着眼睛想着心事。
深夜,峰将他的手臂放在了我的腰上。时不时的,他的嘴唇轻轻的碰一碰我的脸颊。我回想我们过去在一起的那段美好而甜蜜的时光,寻找着那种感觉,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念着他一封封写满蜜语甜言、山盟海誓的书信。
“这就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我要爱他,全身心的爱他。”我将头用力地向前移了移,我们脸贴着脸,睡了一夜。
天亮了,我们准备在五爱买东西来装扮我们未来的家。回来的路上又是大雨滂沱。他带着行李坐公交车先送回了住处,我和飞儿再次穿梭在雨中。
只呆了一天,我们就返回了锦州。
上了火车,我们买的新婚礼炮被扣了下来,还罚了50元钱。小乔给我们交了罚款,我们还他又不要。我一直和峰说:一生中有这样的朋友也是幸福!
回到家,妈妈再次强调了我们的婚姻中的问题。告诉峰我身体情况的原因,可能将来不能有孩子,让他一定考虑清楚。即使现在后悔,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抱怨。
他承诺:不会的。我们可以一生都不要孩子。只要我们一生一世相守相伴,就已经足够了。
来到新房,看到我辛苦又精心的布置,他感激又歉意,我不要他任何的愧疚,只要他记得我们的承诺就足够了。
登记的前一天,我又再次问他后不后悔,他委屈地说:“怎么样你才相信我?我已经说了无数次。我想好了、我决定了,我不后悔!”
我难过地说:“峰,不是我不相信你,也许有一天,生活的担子完全落在你的肩上,你该怎么办?”
他坚定地对我说:“我知道,我也想过。但我有把握照顾好你。”
领结婚证的那天是7月28日。那天的阳光特别火热。我们和飞儿一起到了结婚登记处。遗憾的是我们缺了一项婚检证明。我们又到指定的妇幼保健站领取婚检证。
我们恳请医生免去繁琐的婚检程序。医生犹豫地说:“这会对你们的下一代有影响的。”
没等我开口,他便说:“没关系,我们不要孩子。”
医生惊讶地看着他:“那......你得签字。”
他点头,拿过笔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我感动地看着他,为自己选择了这样一场真挚的感情而感到幸福!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工作人员下班前来到了婚姻登记处。在按手印的时候,我再次地问他:“峰,你要不要再想想,按下了手印就不能反悔了。我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生命的磨难,我不想再经历感情的伤痛。”
他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说:“不会的,相信我。”然后,庄严的按下了他的手印。
我在飞儿的帮助下也按下了手印。那一刻,我们成了合法的夫妻。
接下来,就是拍婚纱照、订酒席。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几千里外的公公、婆婆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有四位老人的祝福,我的生命里已没有了遗憾。
他的父母正如我想象中的那样,淳朴、善良,是地道的农民。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我就决心要象爱我的丈夫那样去爱他的亲人。让这两位慈祥的老人不仅是多一个儿媳,也要多一个女儿。
9月20日,我们在领导、家人、朋友的祝福声中举行了热闹而简单的婚礼。我终于为我的爱人穿上了婚纱。我的爱人推着我踏上了那条幸福的红地毯。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从这一天起,我们将两人携手踏上一条新的人生征程!
我感谢命运所给我的苦难,正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生命的艰难,让我更深刻的懂得了幸福的珍贵。也许,我生命的光芒如蜡烛般微弱,但我依然会用生命中全部的爱将这小小的生命烛光点燃,去照亮、温暖我身边的每一个爱我和我爱的人。
也许,我的生命很短暂,但我愿将它毫不保留的奉献给我们伟大的时代,去回报这个时代所给予我的一切光芒。我相信生命在奉献中升华,也会在奉献中得到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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