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柳柳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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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的日子日复一日,运成天天和危险的爆竹打交道,天天重复着那些单调而枯燥的活儿。他的心灵孤苦寂寞。
“师傅,现在我可以走了吗?”运成觉得和硝和装硝这样的工作他已经可以胜任,和硝的时候,他可以做到各个环节有条不紊,装硝的时候,也可以做到相当高的准度。
“等等吧。”荣得才丝毫不肯放过,“再过三个月,试试你的平稳情况。也就是说,你的心和手必须和一套机械和一杆秤一样,不论天气冷热,不论情绪是否波动,你操作的程序不能出任何差错,你手里的准度要和原来一样不能有任何差驰。”
“还要三个月?!”运成想到还将有九十天要过这种千遍一律的日子,心中烦恼。但师傅的话自有他的道理,运成又不得不遵从。
“怎么?不耐烦?如果你存着这样的心思,趁早放弃做爆竹的念头!做这件事要冷静得象一块冰!懂吗?!”荣得才严厉地看着运成,让运成心中的那点私心无处躲藏。
“运成!有你的信!”门卫跑过来,递给运成一个信封。
“柳柳!”运成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心中猛地一震!他悲喜交加。真没想到,柳柳还能寄信给自己!
“师傅!我出去一下!”运成拿着信就要走。
“回来!做完事情再走!”荣得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噢——”运成极不情愿地又返回来,“楞着干什么?装硝啊!”荣得才不耐烦地催促。
“好。”运成将信放进口袋,有些心不在焉。
“来!将纸团塞住你装硝的几个眼儿,量一下你装硝的量是不是一致?”荣得才命令道。
运成机械地操作着,心思全在柳柳的信上。
“快点!”荣得才非常恼火,大声喝道。
运成只得加快速度,把自己装的硝秤量了一下,结果,筒子之间的差别达到了几克,有的筒子里干脆就没有装上什么硝!
“明白了吧?!”荣得才严厉的眼睛盯着运成:“你还很不成熟!根本就无法出师!因为你的情绪对你的手的准度的影响太大,只要一遇不顺心或者什么事情,就很有可能闹出事故或者产出废品!”
“是。”运成垂头丧气——自己的确还没有过关啊!
“去吧!好好思考!”荣得才挥了挥手:“工作差不多了,我也休息了。”

运成急火火地清洗掉车间,摘下面具和围裙,冲出车间,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着灯光打开柳柳的信件,一张很大的绵软的宣纸,运成以为肯定有一纸的话语,可是上面,什么话都没有,只有三个字:运成哥。
运成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看到那三个字,还是觉得心中暖呼呼的。他的手微微颤抖,揣着这封信就象揣着一个让人惧怕而又敬畏的神圣的东西似的。他想半天都想不清楚,柳柳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来这样一封莫明其妙的神秘的只有三个字的来信?难道她是想考考运成的智慧吗?
宣纸的背面,是淡红色的底版,上面缀满了艺术的英文字LOVE。啊?这个几个字组成的单词运成是非常熟悉的。
运成看着看着,突然感到热血沸腾!柳柳!可爱的柳柳,她在无言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意!原来,她过去那些话语,并不是出于青梅竹马的天真,而是她真心的表白!
运成想起柳柳在自己的脸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说:“运成哥,你的脸上有了柳柳的印记啦!”那并不是顽皮,而是她真心的暗示啊!
柳柳!我错看了你啊!虽然你的妈妈并不允许我和你交往,但是,你却没有介意,还是那样对我,既然得到了你这样的心意,运成夫复何求?
无法描述的欣喜,让运成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好象突然之间,运成觉得自己的脊梁挺直起来!柳柳的来信,让他深深自卑的苦寂日子突然又有了自信的色彩,让他感到了自己艰难奋发的报偿。他感到自己勃发的青春有了归宿和价值。
柳柳,即使运成无法和你在一起又怎么样呢?为了你对我的那份心意,如果我不做出一番事业,就无脸见你!
尽管还是一个人每天起早贪黑,但是,运成心中有了柳柳的鼓励,感觉完全不同了!现在的运成,浑身充满了干劲——柳柳,运成用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这么多人的承认,运成也一定要用自己的努力来赢得你父母的认可!如果运成做不到所有的人都心悦诚服你的选择,那运成就没有资格向你表示什么!
柳柳啊!柳柳,你送了我最好的礼物,运成必须回报你最贵重的一颗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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