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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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总是会亮的,太阳又出来了,那橘黄色的光照在窗棂上的时候,温暖而又新鲜,象母亲的微笑一样淡定,里面泛满了慈爱与安祥。
运成醒了。由于昨天的哭泣,他的眼睛肿得有些睁不开,他很喜欢这早晨的阳光,看着几缕光芒射进屋子,那光柱里飘浮许多微细的尘土,偶尔也有小小的飞物。
新的一天开始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困难总会过去的。他默默地对自己说着这些话,一边往腿上扎那个木头。
“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门卫爷爷走进来:“小家伙,跟我吃早饭去吧。”
“好!谢谢爷爷!”运成响亮地回答。门卫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昨天还哭哭啼啼的小可怜,现在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他还是赞赏地看着运成:“嗯,不错!”他伸出手来牵运成,运成拒绝了:“爷爷,让我自己来吧。”门卫缩回手,眼睁睁地看着运成有点艰难地爬起来,倚着墙壁,拄起拐杖。
“这孩子,有志气。”老门卫眼里射出赞许的光。
老门卫把运成带到一个小餐馆,点了两大碗米面,还放了两个蛋,一块肉。看着香喷喷热腾腾的面条,运成咽了一口口水:“爷爷,谢谢您!”
“运成,以后打算怎么办?”老门卫叹口气:“可惜我年老了,不中用了,不然我一定要认你作我的儿子。可是现在,不行了。”他摇着头,替运成难过,现在,他除了尽自己微薄的一点心意,比如请运成吃一顿饭之类,的确是别无办法。
“爷爷,别担心,我想会有办法的!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找刘老师。”运成现在一派乐观。这样子感染了老门卫,他摸了摸运成的头:“好孩子,有种!”
“爷爷,您知道环球花炮厂在哪里么?”运成对于父亲的厂子几乎一无所知,但现在,他不得不知道它的地址,而且,他感觉到自己将会与这个厂子同呼吸,共命运。因为这厂子的好坏直接决定他的命运。
“环球花炮厂?不就是在柳家沟的那个大厂子吗?你提它干嘛?啊?你爸爸是不是就在那个厂子做事出事故的?”老门卫看着运成,“那次事故可不小啊!死了二十多个人!真是搞不懂,运成,你妈妈是在花炮厂里炸死的,你爸爸干嘛还要去爆竹厂做事啊?瞧瞧,现在,留下你这样的孩子,可怜啊!啧啧!”老门卫有些不解地嘟哝着。
“爷爷,我爸爸说,宁可炸死,也不肯饿死。”运成想起已经阴阳两隔的父母,眼睛湿了。
“啊?!啊。是啊,是啊。”老门卫摇了摇头,沉默下来。
“走,运成,我带你去见校长。”老门卫沉默了许久。他站起身来,到店里又买了五个饼子,交代老板包好,塞进怀里。然后坚持要背着运成回学校。运成坚决不肯:“爷爷,谢谢您!可是,我必须得自己走。”运成挣扎着撑起拐杖,朝老门卫鞠了一躬。老门卫拿着饼子,跟着运成慢慢地走。

“运成,你是个了不起的孩子。”老门卫赞叹道。
回到学校,老门卫把饼子硬塞进运成的怀里,出去了,不一会儿,校长就和老门卫一起来到了运成的寝室。
“运成,好孩子,你安心地住在这里,星期天就由门卫爷爷照顾你的生活,至于你的伙食钱和学费,我会派人去你爸爸过去所在的厂子里交涉,当然,学校也会想办法。孩子,今后你要想的事情就是努力学习,学好本领!其他的事情,都由学校出面解决!好吗?”校长拉着运成的手,他的眼神充满温暖和关切。
“校长叔叔,谢谢您!”运成支撑起身子,朝校长鞠躬。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响起了一男人的叫声:“运成!运成!孩子,你在这里吗?”
“是新爸爸!”运成身子晃了一下,“新爸爸来了!”
“新爸爸?”校长不解地看了看运成。这时,杜平已经出现在寝室门口,他见到了运成,又看到老门卫和校长,楞了一下,突然冲进来,一把搂住运成:“孩子!可找到你了!”杜平红了眼睛。
“爸爸!”运成叫了一声,情不自禁地哭起来。
“运成,跟爸爸回去吧?学校里谁能照顾你呢?走,跟爸爸回去。”杜平就要来背运成。
“爸爸,不,我不跟您回去了。”运成突然象个大人似的,“爸爸,您够苦了,我不想连累您。如果您硬要我回去,那我的心里也没有快乐的时候。爸爸,我记着您的恩情,可我是不会回去的。”
“......”杜平沉默下来。
“爸爸,您永远都是我的好爸爸!只要您和阿姨能幸福地生活,这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爸爸,谢谢您。”运成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的孩子!”杜平突然呜咽起来,“你这么善良,这么坚强,你一定会有出息的,将来,有许多人都会仰望你的。孩子,爸爸永远都会关心你的成长。”杜平说着,转过身去对校长说:“如果运成需要什么,请通知我,我是他爸爸!”说完,他从袋里掏出两千元钱交给校长:“这是孩子的饭费和购买常用东西的钱,请交给林老师保管。”
校长被感动了。他不知道杜平何以会这样动情,但是他看到和听到了一切,经历了人间风风雨雨才走到校长位置的他,紧紧地握住了杜平的手:“谢谢你,杜主任。”
“不!校长,是我应该谢谢您!运成是我儿子,感谢你们的关照!”杜平握着校长和门卫的手,久久不放。
“儿子,每个星期天我都会来看你的!”杜平抚摸着运成的头,“走,今天爸爸背你去理发。”
杜平背起运成,和校长及老门卫道了别走出校门。运成伏在杜平的背上,感到这个世界长了许许多多的手,每一双手都那么温暖,将他深深地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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