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风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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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正续道:
“有一次,也许是积劳成疾,也许是因为我那天受了伤还要过度练功的缘故,我一下子病倒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要死了,实际上我每次练完功,或者受了重伤后,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是天天在死亡悬崖边上行走的人。
“但那一次却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我躺在地上,看着天,天在旋转,冰凉的地也在旋转,我能感到,自己的气息渐渐地没了,血流得越来越慢,心跳声在耳边轰轰做响,也由强变弱,似乎很快就会停止。
“我也想不出我为什么活下去,所以就那么默默地等着自己死去……
“突然,不知从哪里吹了一阵清爽的神风,它,救了我的命!“你能想象吗,那阵风让我衰弱的生命一下子平静下来,慢慢的,我恢复过来了,才知道,生命是有奇迹的!
“当我恢复意识后,我第一次全身心地感受到,生命太可爱了!!”
殷天正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目光炯炯,坚毅地注视着韦一笑的眼睛,声音坚定地对他说道:“我没有死,你也不能死!”
他的眼神给了韦一笑坚定的信心,瞬间,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了韦一笑的身体里,让他的身体与精神又振作了起来。
他紧紧抓住了殷天正的手,殷天正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第二天,韦一笑没有死,他奇迹般地活过来了,自己坐了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殷天正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锅麻雀汤,香喷喷、热乎乎的,一股脑都给韦一笑喝下去了。
麻雀汤大热升阳,正好可以祛除韦一笑身上的寒气寒毒。
喝了汤,韦一笑出了一身大汗,虽然有些摇晃,但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众人大出意外,都替韦一笑高兴,韦无踪抱起韦一笑,举得天高,流着眼泪,把儿子亲了又亲,再也不肯撒手。
此刻,殷天正却靠着山坡打起了瞌睡,他已经一整夜没合眼了。
定东尊者也是一夜没合眼。
他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六大门派刚退,官兵又黑压压地围了上来,驻扎在光明山下,看样子,不把光明顶攻下来是不肯退兵的。
据探马来报,官兵大概有三万多人,严阵以待,想要施用摄魂术,几乎做不到。看来只能依靠成昆和他手下的三千教众再出奇招儿,击退山下的官兵了,不然简直毫无办法。
可成昆这小子现在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已经回到他自己的楼阁上呆着去了,并不想办法退敌,不知胡芦里卖得什么药。
自己若是急着去求他,一定让这小子看到自己的软肋,以为自己非依靠他不可,那这小子还不牛起来,但这样拖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白发苍苍的定东尊者,又急又气,把脸弄得七扭八歪的,看起愈发狰狞恐怖了,可不知怎的,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觉查的滑稽。

他气了半天,没有想出办法,吩咐手下密切观察成昆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异动,马上报告。
清晨,光明顶下起了一阵急急的山雨,狠狠地冲刷着连日来山上的浊气、燥气、血腥气和杀戮气。
山上所有的人,虽然又被新的危机所包围,但是能挤在屋沿下躲雨,手里还握着兵器,心里都踏实了,精神也清爽了许多。
自从蒙古兵紧随着退去的六大门派又围上,成昆就在睡觉。
此刻,他正站在窗边赏雨。
成王府的人现在负责他的生活起居,此时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碗冰糖燕窝粥,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端起燕窝粥吃了几口,成昆又把碗放下了。这种独尊一方的感觉让他既喜欢又害怕。
虽然光明顶现在就是他的,但他还不能除掉那个定东尊者,大师哥与山中众人不怎么样了,他们要是能走出来呢?
他很害怕这良好的感觉转眼既逝。
定东尊者算不了什么,只要蒙古兵不退,他就不敢对自己下手,自己早晚能找出他的致命弱点来,一下子就把他给收拾了。
大师哥那边,虽然生死不明,但也要取一个同心同德、忠心为教、尊奉新主的姿态,看来只能用自己家养的小蓝鸟了。
成昆在一方小丝帕上密密地写了几行字,折起来放在一只小竹管里,又另写了一张小丝帕,放在另一只竹管里,然后把手下赵阿大叫了进来,低声嘱咐了几句,便把手中的两只竹管分别交到他的手中。
赵阿大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呆了很久,又转了出来,取来成王府上常备的蓝鸟笼子,把一只竹管系在一只小蓝鸟的红足上,高高地放了出去,之后,赵阿大就回到了自己屋里,再无声息。
没过多长时间,这只小蓝鸟就到了定东尊者的手里,他打开竹管,取出丝帕一看,上边写得竟全都是男人对女人思念之苦的情话,一望而知是成昆写给温珏的。
看得定东尊者一脸蔑视,心想,成昆这小子好上这一口儿,看来没啥大用。把丝帕丢在地上,吩咐从成昆那边调几个人手,去观察山下官兵的动静。
在急雨中,山下的蒙古兵依然黑压压地驻立在雨中,如同铁打一般,一动不动,人与马都那么硬朗,确是一支铁军。
但不知为何,这只片刻即能踏平光明顶的队伍却没有什么动作,只围不攻。
不远处,已经搭起了无数军帐,绵延半里,雨中竟似无边无际,看样子他们要在这里长期驻守。
深山中没有下雨,但明教众人听了一番无心之语,心头却如同遭遇了一场特级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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