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忘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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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余丈,只见在几枝尖崖之后的雪地上,一个白衣青年盘膝而坐,膝上放着一张状若鱼尾的古木琴,正自弹奏。他相貌俊雅,长发如银,洋洋洒洒,在清冷的雪地中极是飘逸绝尘。
琴声悠然,无数的雪国鸟兽在他周边,或上下翱翔、或齐声和鸣、或闻乐起舞,万兽伏泰,百鸟朝皇,蔚为奇观。龙刑惊诧不已,心道:“这白衣青年看来年纪跟我相差不大,何以琴技如此出神入化?”
在白衣青年背后,有一个黑衣少年正在舞剑。但见青光激荡,剑花点点,剑影纵横,雪花漫舞,四散而下。
只听得那黑衣少年问道:“哥,你喜欢冬天吗?”白衣青年双手奏琴,微笑道:“喜欢。但我最喜欢的是春天,蝴蝶纷飞,春暖花开。”
但见剑光流转间,少年翩翩起舞,剑似惊鸿,一剑快似一剑,以剑尖挑起空中飘落的每一片雪花,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将一片雪花刺分成两片,两片变四片,四片变十六片、、、、、、刹那间,漫天半瓣的雪花弥漫半空。
龙刑正纳闷间,黑衣少年已挥剑还鞘,随即扣起手指,念动咒语,向空中飞舞着的半瓣雪花一一指去----半瓣雪花仿佛于一瞬间凝住了。蓦地,龙刑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些停在空中的半瓣雪花竟化成为一只只彩色的蝴蝶,舞动双翅,飞扬起来!
五彩蝴蝶围在二人身边飞扬,停在少年伸出去的双手上,停在白衣青年的古琴上。琴声渐低,白衣青年停琴不奏,群鸟半空盘旋飞舞,百兽趴在地上,低声嘶吼。
蝴蝶往下飞去,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刚一着地,竟又化为一朵彩色小花。蝴蝶一只只着地,停落的地方,全部都盛开了春天的花朵。
白衣青年看着空中飞舞的蝴蝶,和地上盛放的花朵,心中弥漫着一泓暖意,感觉像是回到了春天。
黑衣少年笑了,笑容清澈而纯真。寒风吹过,灌满了他的黑衣长袍。这时候,他扬起双手,微笑着说道:“哥,这是我送给你的春天。”
这白衣青年和黑衣少年,自然便是易天和玄释风。
两人自北海航海至雪国陆地已有十余天,四天前踏足断龙山一带,一路上寻找“星魂”所在。今日两兄弟雪中漫步,颇有雅致,便相互弹琴舞剑为乐。
琴声止歇,群鸟、百兽便慢慢地散去,一时间,山峰回复了静寂。
易天抚琴而道:“故人既来,何必藏头露尾?出来罢。”说罢缓缓起身,还琴背上。
龙刑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藏在巨石后面,一直屏息闭气,却终于还是给发觉了,放下手上的雪鹿野鸡,正欲走出巨石。却听得一个声音朗声而道:“一别数载,白衣鬼你的琴声依然还是如此的令人陶醉,我忍不住要睡着了。”话音落罢,西北角的三株雪松后面,飞出一条人影,翻手间光芒闪烁,“呼---”的一声一柄利剑瞬如闪电,斩向易天。
易天双手负后,脸容不改,微笑着不避不闪,凌厉的剑气逼得他银白色的长发飞扬起来,猎猎作响。“呼---”地长剑劈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蓦地,长剑在他鼻尖处瞬间停住!剑光吞吐不完,如同舞动的火焰。易天脸容依旧不为所动,带着飘逸的自信。

“好!”那人淡淡一笑,“你为什么不避开?”
易天伸指弹开停在面前的长剑,道:“你的剑根本就没有杀气,试问你如何杀我?我又何须躲避?”
一见那人,龙刑忍不住低低地“噫”了一声,原来这个人正是在谷之涯广场给他讲述冰甲角龙来历的青衣剑客。
易天笑道:“老剑痴,一别数载,是不是又练就了什么厉害剑法,要拿我来试剑?”
那青剑客名字叫做忘剑师,是易天儿时的玩伴,年轻一代的翘楚剑客。在剑道上有无上的天赋,七岁习剑,十四岁时便夺得“北极渊第一剑客”之称誉。在北极渊时,忘剑师每每新创出一套剑法,第一时间便和易天试招。以易天之强,亦不能挫其半分。两人交手过招,互有输赢,但往往是易天稍胜半筹。
后来忘剑师十八岁之时离开北极渊,踏足圣国大陆,一出道便击败了当时皇宫的第一高手剑客紫龙川,而后以一记“狂风断雨剑”斩杀了“沙漠之狼”红花老祖,天下震动,声名鹊起。自此以后,忘剑师流浪天涯,行踪飘忽不定,成为流浪剑客。
自剑神粥鱼子以后,忘剑师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剑道神话的人。当时圣国有言:“剑神粥鱼子,释雪忘剑师。”意思是说除了剑神粥鱼子之外,当世的第一剑后手当数释雪国的忘剑师了。虽然当时的传言有些夸张,但忘剑师的剑道修为由此亦可见一斑。
“新剑法倒是其次。白衣鬼,我告诉你。”那青衣剑客忘剑师一脸神秘,笑道:“我最近炼成了一柄绝世好剑,只是一直找不到对手。今天遇到你,是你的幸运。”一说到剑,忘剑师便眉飞色舞,神色甚是得意洋洋。
易天一脸无奈,叹息道:“我一出北极渊,便遇上你,是我的不幸。”
忘剑师剑绝释雪,罕逢敌手,遇上易天这等绝世对手,哪里肯放过他?当下大喝一声:“白衣鬼,不管怎么样,今天咱俩先打上几百个回合再说!”手腕抬动,长剑霍然舞动,挽出朵朵剑花,凌空开放,剑光流转间,刺向易天。
易天“哦”的一声,在茫茫剑光中身子后仰,双脚紧贴地面,直挺挺地向后滑出数丈。
忘剑师叫道:“好!有趣,有趣!”剑光如影随形,紧追不已。易天反手取下鱼尾琴,凌于胸前,十指飞弹,七弦震动,乐韵激越飞扬。无数的丝线被乐音召唤出来,漫天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大网罩向忘剑师。
“呵呵,不错,白衣鬼你的琴乐舞杀术有进步哦!”笑声中,忘剑师手腕飞快转动,光剑由上至下泻出一片光影,在丝线密网中,连划几个圆圈,旋转着以极快的速度分割丝线。
易天神色自若,银发飞舞,十指不停奏弹。鱼尾琴唤化出漫天丝线,泛着冰冷的白光,织成若有若无的巨网,射向忘剑师。
忘剑师真气灌体,挥剑穿梭于无形的琴韵光网中,一一化开对方凌厉的攻击。两人展开身法,越斗越快。地上的积雪被激得漫天飞扬,犹如在月光下起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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