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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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之时,谷之涯原是一片贫瘠之地,人迹罕至,甚少屋瓦村舍。后来有一位大神降临于此,为此地带来幸福和富裕。后世人为了纪念这位大神,就以他的名字命名寨落:谷之涯。这便是谷之涯的由来。
谷之涯地处释雪国西南,背倚断龙山,绵延千里,白雪覆盖,而多凶兽猛禽。冰甲角龙便是其中之一。谷之涯一族,勇猛善战,多以狩猎为生,有时候为擒杀一只兽禽,会不惜出动全族兵力。冰甲角龙在谷之涯一带食人为生,危害甚重,这一次谷之涯便出动全族男子,志在必得,势要将其猎杀为止。
且说谷之涯一众勇士追赶冰甲角龙而上断龙山,初时相距不远,还能紧随其后,渐渐地便被它远远抛离了。魔龙奔如闪电,疾如惊雷,在这断龙山上便是如鱼得水,几个起落,在万千冰崖险峰中穿梭来回,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寒风凛冽,霜雪怒舞,虽说此时正值清晨阳光普照之际,但在这白雪厚积的高山上,依然彻骨冰冷,寒气刺心。谷之涯勇士被冻得簌簌发抖,牙齿打颤,有几个年纪较小、真气较弱的,更是被风雪冻僵了,倒地动弹不得。
木长空见此,当机立断,即谴派人手护送已冻僵了的六人下山去。然后解散了谷之涯群雄,只留下了十一个武功较强、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继续搜寻冰甲角龙的踪迹,并每人分派一支竹筒,说一旦遇上魔龙不可孤身力敌,即鸣炮相告,齐心协力对付它。更相互约定,午时前后若依然未能找到冰甲角龙,便下山于谷之涯广场相聚。
一一布署完毕之后,木长空便告别众人往东边的一条狭小雪道而去。
小道蜿蜒而上,山势越来越高,迎面吹来的风也变得越来越冷。四下白雪遍野,尖崖林立,也不知那冰甲角龙躲到什么地方去?
寻寻觅觅将近一个时辰,别说冰甲角龙,就连其它鸟兽也没遇上一只,如此荒寒高锋,人迹罕至,飞鸟走兽都似已绝迹。
木长空失望之极,蓦地只见南边一座山崖凹陷处,似有人影疾闪而过,当即尾随而去。
转过山崖,但见雪地上果有一排淡淡的足迹。一道幽深的洞口,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阵阴风从洞中呼啸而出,腥臭难闻。
“莫非这就是魔龙的巢**?”木长空心中一动,屏息凝神,生怕惊动了里面的凶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踏进洞中。
地上凹凸不平,洞中恶臭阵阵传来,木长空深一脚浅一脚朝洞里走去。黑暗一片,阴风呼号,有若鬼哭神嚎。
走了片刻,山洞渐宽,隐隐有亮光不知从什么地方透进来。绕过几个石壁,道路转而向右,走了近十余丈,眼前一亮,终于来到一个空荡荡的密洞中。洞中钟乳林立,尖牙利石倒悬而挂。只听得“滴答、滴答”的微细声音,一串串雪水自乳石上接连不断地滴落地上,在空旷的洞中,尤为清脆。突地,火焰闪动,似有影子闪过。寒意乍起,双拳聚力,转身击出,喝道:“何方妖孽!”
他这一拳实已出尽全力,力量排山倒海,汹涌滂湃,凌厉已极。不料拳至中途,砰的一声,似是碰到了铜墙铁壁,被震得倒退两步。
他又惊又奇,心中大震,只见对面站着一个高大魁伟的男子,英武豪迈,一条疤痕斜至脸庞,失声道:“是你?”
这人便是龙刑。他一路追踪冰甲角龙,至此峰没了踪影,见此洞隐蔽于茫茫尖崖中,心想这或许便是魔龙藏身之所,于是入洞探个究竟。木长空随后而至,两人不遇而上。
木长空向龙刑抱拳道:“英雄救命之恩,长空就此谢过。敢问英雄大名?”龙刑报上名号,道:“举手之举,勿放心上。我夫妻二人逃难至此,还望大哥以后多加照顾才是。”他知木长空在族内威望极重,和这人交上朋友,以后在谷之涯生活也方便一些。

木长空道:“我有一个提议:如若兄弟不嫌弃,你我二人结为兄弟如何?”龙刑喜道:“如此甚好!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木长空扶起他,两人执手相见,放声大笑。他二人皆是豪爽之辈,一见如故,彼此间惜英雄重英雄,当下便结拜为兄弟。
木长空道:“兄弟神拳无敌,一拳便把那魔龙轰得冲飞上天,做哥哥的好生佩服。”龙刑笑道:“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只是天生蛮力而已。”
木长空拾起地上的柴枝,燃起一团火堆,问道:“义弟,你和义妹是刚到谷之涯的吧?”
龙刑点点头,说道:“我们两人相爱,遭到了族人的阻拦。因此远走高飞,来到谷之涯。”
木长空道:“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又关他人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为,顶天立地!义弟,人活一世,只要问心无愧,休管他人如何看你!我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惺惺作态的伪君子。”
这几句话当真说到了龙刑的心坎里,他拍掌叫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知己啊!世俗的狗屁律条,在我眼中亦有如粪土一堆。大哥,你我相逢恨晚,该当煮酒痛饮三杯才是。”两人都是率性而为的汉子,这一番相逢,都不禁惺惺相惜起来。
龙刑说道:“大哥,我出去打几只野鸡、雪鹿回来,好让你我饱餐一顿,好好聊天。”起身往洞中通道而去。
木长空忙道:“义弟,那冰甲角龙……”话没说完,龙刑大手一挥,道:“区区妖龙,何足惧矣!大哥,待得你我酒足饭饱,再大展神威,抽龙筋伏凶兽也不迟,等我回来。”
出得洞来,风沙扑面,寒凛刺骨。抬头望天,只见太阳已不知躲到何处去了,乌云满天,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龙刑打了两只雪鸡,三只雪鹿,正待回去山洞,忽听得山坳后隐隐传来一阵琴声,悠悠扬扬,若有若无。龙刑大感诧异:“在这雪冷高峰,怎地有人在此奏琴?”屏息细听,那琴声却又一下子止歇了。过了一会,还是声息全无。茫茫雪峰,累累巨石,万簌俱寂,却哪里有人奏琴?龙刑微感奇怪,以为适才只是自己错觉,刚欲提足前行,那琴音又悠悠然地响了起来。
琴音断断续续地空响,时高时低,高时激越,低时轻柔,飘飘缈缈,无所不在,就好像满天雪絮铺天盖地般洒下来,却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个方向而来,仿佛从天而降,又似自地而起,弥漫了整个山峰。
轻风浮动,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花草味儿----是风带来这神秘的琴音么?
突地四面八方响起了无数的鸟语声,欢鸣叫跃,夹杂在清越的琴声之中,宛转和鸣。继而听得背后一声虎啸,一只巨翼爪虎闪电般掠过身旁,既而又是一只插翅龙狮掠过,朝那山坳奔去。
“麽麽,麽麽!”蓦地,前面三丈余处的地下面钻出七八只圆脸尖嘴,三条腿的麽麽兽,跳着旋转的舞蹈,向那山坳而去。
一时间,在这神秘琴音的召唤下,仿佛整座断龙山所有的鸟兽全部都出来了。天空中彩鸟满布,只听得振翼之声大作,三翼彩凤,双头鸟兽,火云翼鸟从东南西北各处飞来。地上兽群嘶吼,巨翼爪虎、虹虹兽、麽麽兽、玄海七节蛇、闪电豹、插翅龙狮,从四面八方奔跑而来。
万兽奔腾,穿梭如流,大地震动。兽群所过之处,扬起厚厚的积雪,飞沙走石,情景异常壮观。
那琴声连绵不断,越奏越响,龙刑突地觉得眼睛迷糊,心跳变得奇异起来,竟随那琴声节奏而跳动、停顿,快慢有致。忙凝住心神,真气缓缓流动全身,回过神来。龙刑心中一凛:“此人能以乐曲召唤鸟兽,殊不简单。又能以琴曲操纵人的神志,技艺出神入化,看来是个修为极高的世外仙人。”好奇心起,循声寻去,欲瞧一瞧弹琴之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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