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たちの狂宴 ACT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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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确实有所收获。
韦伯找到的下水道深处是个世外魔境,长着无数触手的水栖魔怪居住在狭窄的管道内,等待绞杀可怜的侵入者。
当然,即使面对这可怕光景,征服王亚历山大的对策也只有一个。
“**ALaLaLaLaLaie!!”
在下水管中暴走的“神威车轮”仿佛带着雷电的挖土机般蹂躏着魔怪。被碾碎被烧灼的魔怪碎片带着体液布满了下水道,韦伯甚至都快分不清前后了。
如果不是与Rider共乘的驾驶台被防护力场包裹,韦伯此刻肯定已经被魔怪的血沫呛到窒息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用魔术护住了自己呼吸器官,而且连嗅觉都遮断了,否则下水道内的恶臭一定会把他熏昏。
出了复杂的防御阵本以为到了Caster的老巢——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群数量庞大的使魔,而除此之外,什么魔术伪装或陷阱之类的东西一概没有。按照魔术师基准来看,这也只是个工房而已。即使被许多卫兵所保护,这也只是个“包围圈”而已。
而这些数量众多的杂兵对于拥有宝具的Servant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在Rider看来消灭它们简直像拍个手那么简单。
“喂小鬼,所谓进攻魔术师工房,难道就这么无聊吗?”
“……不对,很奇怪,这次的Caster或许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师。”
“啊?这是什么意思?”
“比如说——一出生就继承了恶魔名号啊,或是持有什么魔道书之类,而本人却并不太懂魔术,只是被人传成那样。如果魔术师召唤出了这样的英灵,那么他的能力应该也会有所限定吧。”
在被魔怪们的惨叫声吓呆了几分钟后,韦伯终于用能盖过那些噪音的声音大声的对Rider分析道。
“总之,如果这真的是个工房,那就不会这么毫无防备地胡乱排放那种废弃物。一个真正的魔术师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嗯,这样啊……嗯?快到终点了?”
堵塞着前进方向的魔怪肉墙密度已有所减弱,终于,他们跃到了一个宽广的空间。周围依然一片黑暗,空气似乎也没什么流动的迹象,但却没有了狭窄空间的压迫感。
“——嗯,看来Caster碰巧不在啊。”
即使在黑暗中仍能正常视物的Servant嘟囔着,仿佛在压低声音责怪韦伯放跑了敌人,但韦伯却没察觉到。
“这是什么?储水槽还是什么东西……”
他想要拿什么来照明,但转念一想,万一黑暗中有伏兵,这不正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位置了么?现在还是用魔术来强化视觉吧。
“……啊,小鬼,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豪放的Rider用罕见的谨慎语气说道,当然,韦伯一下子就火了。
“你在说什么!既然Caster不在这儿,那至少得在这儿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啦。”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算了吧,小鬼,你不是他的对手。”
“烦死了!”
韦伯赌气从驾驶台下到地面发动了暗视之术,眼前顿时像云开日出般明亮了起来。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光景渐渐变得清晰。
直到弄清四周的情况之前,韦伯都忘了下水道之战中自己一直遮咿了嗅觉。在踏上地面时,鞋底踩出的水声也被他当作了普通的污水。
“——什——”
韦伯·维尔维特是魔术师,正因如此,他总是时刻做着直视一切怪异场景的心理准备。
他知道现在自己所参加的这场圣杯战争是场残酷无比的杀戮,根本没空去体会什么伤感。如果不做好面对满山尸横遍野的心理准备,就没有胜利的希望。
所以韦伯决定,无论面对怎样的死亡自己都绝不能动摇。冬木是战场,看到死尸很正常。
就算尸体数量庞大,就算尸身被毁坏得不**形——但那也不过只是尸体而已。他不允许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时悲伤或皱眉。
在韦伯的想像中,尸体最多变成残骸,最多被破坏得七零八落。而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光景,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打比方的话,这里简直就像个杂货店。
有家具、服装、乐器和餐具,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貌似图画般的东西。透过那些作品可以看出作者匠心独具的风格和热情。
这些作品的制作人一定非常热爱这些素材,以及制作的过程。
作者一定崇尚着暴力。虽然那些背负着累累血债的杀人犯也同样崇尚暴力,但这个血淋淋的空间中的尸体不像是杀人犯留下的。
这里没有一具是“被破坏的残骸”,全部都是作品,艺术作品。人的生命以及人的身体,都在加工过程中被无意义地舍去——这,就是发生在这里的杀戮。
这种别有风格的杀戮、以死为作品的创作行为远远超过了韦伯的接受范围。他连站都站不住,一下子倒在了满是鲜血的地面,大口吐了起来。
Rider下了战车,站在韦伯身边深深叹息道。
“我说了嘛,让你不要看的。”
“闭嘴!”
在巨汉Servant的低语中,他受挫的矜持终于灰飞烟灭了。
他的胸中涌起一团怒火,没有理由的愤怒。他跪在原地,憎恶着自己的懦弱。而这份懦弱恰恰展示在了自己的Servant面前,是最最不可原谅的屈辱。
“畜生——居然耍我——畜生!”
“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笨蛋。”
Rider边叹气边说道,但,他却没有责怪韦伯,反而用平静的语气接着说道。
“行啦,到此为止吧。看了这东西如果还有人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那我就去揍他。不过你的判断还是值得称赞的,小鬼。将Caster和他的Master留到以后再解决其实是个正确的决定。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遇到他们,想想就恶心。”
“……”
即使被Rider这样评价,韦伯也没法打心底里高兴起来。他之所以以Caster为目标,是因为想要得到神父所说的追加令咒。当然,Rider不知道这件事,没有哪个Servant会因为束缚自己的令咒增加而高兴的。
Rider在刚才说的所有话,无论哪句对韦伯都没有一丝恶意。但韦伯依然对于这名Servant感到无比的讨厌和畏惧。
他对自己没有其他Servant对Master的尊敬,而是总把自己当成白痴。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更不可原谅的是——这个难得称赞韦伯的男人,此刻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揍……揍什么揍啊!笨蛋!你自己不也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吗!丢脸的除了我还有谁啊!”
韦伯呕吐完后高声怒骂了起来,见他咬牙切齿的神情,Rider一脸困惑地咧了咧嘴。
“我吧,其实只是觉得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啊,因为我的Master正身陷危险之中。”
“——啊?”
韦伯还没来得及怀疑自己的耳朵,Rider电光火石间就展开了行动。他巨大的身躯如同猛禽般疾走着,用刀刃对着黑暗狠狠一斩。
撕裂**的声音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韦伯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倒地的黑衣人。
偷袭者究竟是何时偷偷接近韦伯身后的——还有Rider是什么时候察觉的。Rider最初的一刀击落了敌人向韦伯投射的短刀。大概正因为这短刀才让Rider找到了敌人准确方位吧。这个储水槽在韦伯还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变为了战场。
而更让韦伯瞠目的,是Rider打倒的敌人脸上,戴着白色骷髅面具。
“Assassin……这怎么可能?”
这太奇怪了。韦伯曾经通过使魔的眼睛证实这名暗杀之Servant早已被击毙。
“现在不是你吃惊的时候,小鬼。”
Rider谨慎地劝诫道,同时仍以战斗姿势手持武器。仿佛与护着韦伯的他对峙一般,黑暗中浮现出幽灵般的两张骷髅面具。
“为为为、为什么……为什么有四个Assassin?!”
“不管是为什么现在都没关系了吧。”
就算面对这异常事态,Rider的态度仍是平静得不像话。无论整件事有多可疑,现在他关心的大概只有战斗了吧。
“可以确定一件事——认为他们死了的家伙都被骗了。”
且不论韦伯,保护着他的Rider此刻是波澜不惊。两名Assassin见状,只恨得咬牙切齿。
事实上,事情发展至此,对他们Assassin来说是无可辩驳的失败。
原本被派来监视Caster以及其Master龙之介的,除了之前一去不回的两名Assassin,还有在工房外巡视的这三人。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本也想偷偷进入工房,但因为不知道工房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不可不小心。而这时,突然间出现的Rider居然直直地从正面搞突袭,三人认为这是绝妙机会,于是跟着他们一路追踪至此,想要探明这个工房的防御状况。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Rider居然如此轻易就打入了内部,也就是说Assassin们侵入了Caster的老巢。其中一人顿时感觉良好,在面对毫无防备的Rider的Master时被功利熏昏了头脑。
当然,这不是他们的Master绮礼所下的命令。但是即使如此,如果能在这里顺利排除Rider,绮礼必定不会责备自己。这种想法对Assassin而言是种诱惑。
结果,三人合计了一下就动手行动了——最终上演了这失败的一幕。
幸存的两名Assassin边谨慎地思度着Rider的下一步动作,边给了彼此一个眼色。究竟是否还要继续这场二对一的战斗……
两人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既然偷袭失败,那就意味着失去了胜利的机会。自己的力量与Rider有明显差距,只靠他二人是绝对赢不了Rider的。虽然不甘心,但比起在这里等死,还是撤退之后向绮礼领罪吧。
两人立刻了解的彼此的心思,迅速以灵体化从Rider面前消失了。
“他们逃了——吗?”
刚想松一口气的韦伯得到的回答却是“不”。
“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跟着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根本不知道会出来多少Assassin。这里是最适合他们行动的环境,我们还是快撤。”
至此Rider仍没将剑放回鞘内,他用下巴指了指战车。
“小鬼,回我的战车上去。一旦开动他们就没出手机会了。”
“那这里……就不管了?”
韦伯指了指他仍不敢直视的工房,阴郁地问道。
“虽然调查一下可能会找到什么……放弃吧。总之先把这里毁了,多少也能牵制一下Caster。”
与之前蹂躏魔怪的时候不同,Rider此刻出奇地谨慎。他能面不改色地杀死那么多魔怪,但在发现偷偷潜入的暗杀者后,他应该也感到了相当大的威胁吧。
“有幸存者吗——”
Rider闻言便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后表情严肃的地回答道。
“有几个人还有口气……不过那样子,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韦伯已经不敢再问他在黑暗中看见了什么。
两人回到了战车的驾驶台。Rider手握缰绳,黑暗中传出愤怒的公牛的咆哮声。
“抱歉啊这地方太窄,但还是想拜托你,把它们烧成灰烬吧!”
随着Rider的吼声,神牛撒蹄跑动起来,在鲜血淋漓的工房四处破坏。它那雷击之蹄所到之处只剩下体无完肤的破坏。Caster和龙之介珍藏的噩梦般的艺术品,在瞬间被销毁殆尽。
韦伯依然阴郁地见证着这场彻底的破坏。这名见习魔术师认为,这样做并不能带来什么成果。
Rider用大手摸着韦伯的头说道。
“把这里毁了,Caster没有了藏身之处,就只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离解决他们的那天不远了。”
“行了——知道了——住手啊!喂!”
韦伯感觉到了屈辱,表情变得更阴沉了。Rider大胆笑着操纵着缰绳向下水道跑去。
从狭窄的管道到从未远川河面脱出只用了数分钟,室外冰冷清冽的空气使韦伯觉得如此亲切,他紧张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下来。
“啊啊,真是个差劲的地方——今晚真想好好喝上一回一扫忧郁啊。”
“……先说好,我可不陪你喝酒。”
或者说,他不会喝酒。他在Rider身边看他喝酒的样子,总觉得酒气熏得他直反胃。
“哼,我才不稀罕你这种雏鸡一样的人陪我喝呢。啊,无聊,难道就没个地方让我醉上一醉吗……哦,对了!”
Rider兴奋地敲了下手掌。
虽然韦伯不知道Rider为什么如此兴奋,但他预感肯定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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