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垓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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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通往钟亭的山路是一级一级的石阶路,从鲍参门与少年雷震的停身处到山顶也就一百来级罢了,可是这一回他们走了大约有半炷香的光景,前面依然烟雨朦朦。石阶的两边是古树苍柏,越往上行,则越发苍翠,那些粗大的根茎渐渐生长到路的中间,将那些青石板拱得四分五裂。
山路愈发崎岖难行,少年则不停地问道:“这路怎么这么长啊!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鲍参门心知有异,一面将荆筐所化的雨伞放大,护住他与雷震,一面也未雨绸缪地将知不足剑悄悄取出。
一阵风起云涌,卷起一道旋涡状的大力几乎让鲍参门把持不住荆筐,周遭变化之迅疾难以用言语形容。鲍参门将手腕一抖,知不足剑在身左挽出一朵剑花,以力卸力,那迅猛的大力立即一偏,随后,鲍参门暗喝了一声“定”,其原本虚浮不稳的下盘如落地生根一般。
少年却在他身旁惊道:“鲍参门,你赶紧来看看,前面怎么有那么高的一座城墙啊?还有,那城墙的上面写着的是什么字啊?”
鲍参门心中一紧,瞬间他的心思就连转了数转,甚至在那一刻他心中的好奇几乎胜过了一切。尽管如此,鲍参门仍旧按捺住心神,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思一清:“师叔,我看我们就别凑热闹,我们还是下山去吧!”说时,鲍参门将知不足剑迎风一斩,风声立绝。随后他一把就攥住少年雷震的手,转身就往回走。
只走了三步,原本生在山路两边的古树苍柏忽然一株株被连根拔起,整个山路自中猛地一断两截,呼喇喇地一连串雷响,鲍参门与少年雷震如坠万丈深渊之中。
周遭飞沙走石,黑洞洞地也不晓得坠入到一个怎样的空间里。鲍参门赶紧将荆筐化成一圆,将他与雷震二人的身躯紧紧护住。也不知晓这般不见光亮地往下坠了多久,忽然,一线光亮映入视线。鲍参门刚想探视,就听“砰”地一声,天顶复合,五识尽闭,随即,他竟然脚踩实地。
“这是什么地方?”鲍参门心中一凛,抬眼向四周打量。
冷月照空,四面为茫茫的旷野,隐隐的山之轮廓与一条蜿蜒的长河,勾画在远端。近处,枯草漫膝,几株老树枯枝残余在荒野中,显现出一派苍凉。
目见此景,鲍参门倒吸一口凉气。少年雷震却在旁道:“鲍参门,现在不下雨了,你还不赶紧将伞收起来。”
鲍参门低应了一声,将荆筐收好。少年又道:“虽然不下那个苦了吧唧的怪雨了,但冷不丁地就来到的这个地方还真是有些古怪,我感觉这里阴冷得很,冷风刮起来冷飕飕地,浑身就像被刀子割一样。”
鲍参门也不答话,只在心中盘算道:“这里杀气如此之大,怕是极其凶险。”想到这里,鲍参门道:“雷师叔,我听说你曾经与陈纶师叔落入到妖孽所化的小天地中,来回往返,如入迷途,后来,听说是陈纶师叔借助雷师叔你的慧眼,窥破玄机而以一举破阵,此番我二人误入此地,不见来路,师叔可否再施慧眼?”
闻言,少年倒是一愣,随后就摆手道:“你别听陈纶那个谎话精胡说,我哪有什么慧眼啊!当年是他眼神不好,看不见天顶有个珠子在作怪呢!不过,那珠子确实藏得很隐蔽,而且….”说到这里,少年忽然眼珠子一转,笑道:“要不,鲍参门这回我们再试验一遍,只是这回我在前面走,你悄悄地跟在我身后,看看会不会一样有个东西在搞鬼,顺便也瞧瞧你的眼神可好使。”
鲍参门依言道了声“好”,可他心中却道:“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一回。”
见鲍参门同意了他的提议,少年眉开眼笑,也顾不得冷风迫体,迈开大步就向荒野中行去。
行了未久,枯黄了的野草越来越茂密,冷飕飕的风在耳边穿梭而过,夜空中也不知何时就乌云笼罩,月色便一下子暗了起来。
少年却根本不在意这些,反而对于这种独自在荒野中行走,有一种如回家般的热切感受,以至于他的步伐在不知不觉中就飞快了起来。
忽然,少年停住,在那野草漫漫之中,侧耳倾听,就听寒风凄凄中,隐隐有人在歌唱:
寒月深冬兮,四野飞霜,
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
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
披坚执锐兮,孤立山岗。
虽有田园兮,谁与之守?
邻家酒热兮,谁与之尝?
那音调低沉悲怆,少年虽然心中也难免有些伤怀,但终究暗自疑问道:“难道又是那个叫挂什么来着的家伙在唱歌?他这回唱得可真让我感动呀!”想到这里,少年拨开周遭漫生的枯草,寻着歌声四处打量,可是哪里能找到半个人影。
见状,少年问道:“鲍参门,你可听到有人唱歌了?我这里草长得太深了,我根本看不见远处。”
少年问了半晌,却不见回话,少年回身一看,却是一愣,只见荒野中空荡荡的,哪里有鲍参门的身影。少年大声呼喝道:“鲍参门,你在哪里?还不赶紧出来!”
一连喊了三声,也不见回音。这下子少年可谓真是慌了神,再也顾不得那隐隐传来的歌声,连忙沿着来路寻找。
可是说来也生奇怪,此时的来路已尽是几尺高的野草滋生,地势高低起伏,一个接着一个的土坡子,连绵不尽。少年直奔到气喘吁吁,也没看到鲍参门的身影。
少年心知不妙,可是心中早已乱成麻团,哪有半点好主意。正在这时,那悲怆的歌声又起,且和以旷远幽凉的箫音,即便此时少年心急如焚,但终究忍不住去听那歌声。
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
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
终生在外兮,何时反省?
妻子何堪兮,独宿空房。
一旦交兵兮,蹈刃而死,
骨肉为泥兮,衰草沓茫。
魂魄幽幽兮,不知所往,
壮士寥寥兮,付之荒唐。
这回听得尤其清晰,少年抬头仰望,就见那空中似有鸢鸟盘旋。少年看不清楚,便走到一个土坡上,再定睛一看,那哪里是鸢鸟,分明是一个个借助纸鸢而在空中翱翔的“人”在歌唱。
就在少年看得目瞪口呆之际,远处忽有一人喝道:“什么人?”说话间,破空之音骤响。饶是少年头脑反应还算及时,赶紧抱头鼠窜。也幸好他此刻的存身处是一斜坡,于是他连滚带爬,滚下土坡,那些箭镞悉数射空。然而,他抬眼的一瞬间,就见数十个身穿黑甲且手持明晃晃利器的兵士,从山坡的方向朝着他藏身处奔来。
少年从小到大,如何见过这等阵仗,唬得他赶紧就与他昔日在甘山狐谷那般,手脚并用,拼命往草丛茂密处窜去。
“别让那楚国探子逃了!”四面八方似乎都传来呼喝声,箭羽破空的“飕飕”声更是在他耳边响个没完。
此时少年只恨他少生了两条腿,更恨不得他能立刻背生双翅而逃出生天。幸好他所钻入了这一处,灌木丛生,他也不顾荆棘将脸扎得疼痛,死命地往刺窝子里钻去。也正当少年被他周身的荆棘扎得动弹不得,大叫“苦也”之际,那周遭的呼喝声以及长矛利斧劈砍之音,忽然一并哑绝。
少年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远方“咚咚”的擂鼓声,由慢至快,再由轻到重,放佛大地也为之颤抖,随后一声号角,如潮的喊杀声就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杀啊——!”
山崩海啸的厮杀声,从南至北,再从北至南,马蹄嘶踏与金铁交鸣之音淹没了一切。
此时的少年面色煞白,脑中空无一物,耳边就听一声急喝,“快走!”随后,一抹清鸿,如快刀割草,少年为之所困的荆棘密刺悉数被破除,一人如探囊取物,一把擒住少年的衣领,带着他在那荒原上疾驰飞奔。
“怎么是你?”少年望着那人,一脸的迷惑。
那人也不答话,只将手中的碧玉短刀迎风一斩,原本密布的荆棘野草立即如劈波斩浪一般,让开一条道路。
少年自是晓得那人手中的覆水刀的神奇,少年忍不住问道:“句游,你怎么也来到了这个地方呀?”
句游怒道:“休要多问,扰我心神!”说时,句游以覆水刀左劈右斩,将迎面射来的几支箭镞劈得碎如齑粉。随后,他一个纵身,越过一道壕沟。少年打眼一望,惊道:“句游,你这刀疯子,莫在往前了,四面黑压压的可全是人啊!”
“住口,此处乃变幻莫测的玄天古战场,试问眼下哪里没有人?不亲自闯一下,永远不晓得突围在哪里?”
闻言,少年默然。句游则哈哈大笑,豪气干云。“走!”句游单手拎着少年的衣服领子,单手执刀,直往前冲去。
周遭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那死寂的气氛如山岳横空压来,如是个胆力稍弱之人怕是要被眼下势成汪洋肆虐一般的战场杀气骇得心胆俱裂。那些原本浮在少年心头的阴影也越来越清晰,乌压压的一排挨者一排黑甲兵士,阻住了前路。
大军压境,句游反而奔势更疾,借着微薄的星光,他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迎面而来的旋风,几乎将他的一头乱发吹得悉数扬起。
弓之开合声骤响,一波箭雨若麻。句游赞了一声:“来得好!”手中的覆水刀划出一泓秋水,凡其刀光掠处,箭镞触之即成粉末。顷刻之间,那些手持长矛利戟的兵士如风卷残云一般地向句游杀来。
少年惊道:“句游,你….你这个刀疯子,这回不是幻像,是真的啊!”
此时此境,句游如何理会少年的抱怨,他全神浸技于刀。刀在他身前卷出的光影如泼墨一般,“苍琅琅”的断刃之音更是不绝于耳。可饶是如此,就见一位身着黑甲的兵士,手持一杆巨殳,猛然朝句游砸来。

见来人势猛,力大无匹。句游一个撤步,凌空一刀,金铁交鸣之音“瓮瓮”作响。巨殳其势不停,砸得泥土飞溅。也就在句游为此大力而挫退的一瞬,弓弩绷弦的机括之音再起,而这一波铁镞可谓射得又劲又疾,即便以句游之能,也在瞬间中了一镞。
在句游身后的少年大声喊道:“句游,你再不逃,我们可要被射成刺猬了。”
句游笑了笑,先是反向一刀,将数柄从他身左袭来的长矛悉数斩断,随后,其刀顺势一个反切,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正切在那斜刺里砸来巨殳之上。“咣”地一声,如撞洪钟大吕。而受此大力,句游带着少年一个后纵,其身在半空,只取以腕力趋刀,覆水刀挽得如同雪片一般,将又一波迎面而来的箭雨绞得粉碎。
句游这一番行刀,一气呵成,加之他的覆水刀实有鬼神莫测之能,因此在顷刻之间,就被他硬生生地在那刀枪剑戟的丛林中,杀出一道缺口。当他护着少年退到一座土坡坡顶的时候,就见句游竖斩一刀,那方圆几十丈的土坡放佛一下子被掀了开来,黄土四散飞射,一片混乱之中,句游带着少年破地而入。
待入到地下三丈的时候,句游挥刀隔出一方空间,然后,他将肩上插着的一支箭镞拔出,赞了一声:“着实战得痛快!”少年却道:“刚才差点给你吓死了,如今你我满身是伤,血流得到处都是,还痛快个…屁啊”
闻言,句游不怒反笑,其肆意的笑声在那狭小的空间中,直震得泥土簌簌而落。少年又道:“你这般毫无顾忌地大笑,难道不怕上面的人听到?”
句游瞪眼怒道:“我想战就战,想退就退,想笑就笑,大不了就是个死,我句游怕它个鸟!”
少年被句游这般蛮横的话语噎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见状,句游更是大笑。少年终是忍不住,涨红了脸道:“哪管你发疯去要死要活,我可还没活够呢!另外,你要想笑得这么大声,不如你再往下…..”
少年的话尚未说完,就见句游止住笑声怒道:“要是能走土遁,我还要你来提醒。”
闻言,少年疑惑道:“怎么?”
句游恨道:“此处方圆数百里已被人施以指地成钢之术,就算覆水刀号称无坚不摧,可落在这里,也顶多入地三丈就力绝。”
“啊?”少年再度哑言。
句游道:“听说昔日戴望书在破吴牙的时候,曾在金城的方圆百里施以天罗地网,此天罗地网又被吴牙手下的那些妖人们称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想到这里居然再度重现,哼。”句游冷笑了一声。
听到这里,少年禁不住疑问道:“那个戴望书….他为何要让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句游翻眼道:“谁说这里是戴望书施法的?眼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可是你,于我句游恐怕还有多费些心思才行。”说到这里,句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少年本想出言讥讽,但想到不管怎样,眼下他终究为句游所救,于是便只轻声问了一句:“句游,你…..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怎么也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句游瞪了少年一眼,没有答言,反而闭目端坐如入定一般。少年寻个无趣,也只得学样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坐下来,然后又开始胡思乱想。
少年心道:“如果真如句游这个刀疯子所说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话,我岂不苦也!”想到这里,少年叹息连连。随后,少年抬头望望,又想到:“既然有人指地成钢,这里坚如铜墙铁壁,料想上面那些好战的鬼家伙不会找到这里来的吧!”少年微微心定,可是刚刚准备闭目养神,就忽然想起一事,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少年搓手道:“糟糕!鲍参门那小子可没有句游这种入地的本事,他岂不是…..”
少年此话说得甚响,句游睁眼瞪了他一下,道:“落入玄天古战场,强者生,弱者死,大家各凭本事,你且忧心你自个一条小命吧!”
闻言,少年脸涨得通红,可他终究很是为鲍参门担忧,少年自我安慰道:“鲍参门这小子一向机灵,且又有荆筐这个千变万化的宝贝,估计没有多大的凶险。”想到此处,少年又禁不住恨道:“关丘这个无礼的家伙,没想到这回就属他走运,苦了吧唧的雨刚下下来,他就脚底抹油一个人下山去了。他这回倒会享清福。”想到关丘可以独身事外,他却被困在这里受罪,少年更是恨道:“以关丘那小子斗勇好狠的性格,他若在这里,一定吃个闷头大鳖亏。”
句游笑道:“这回你倒真是猜对了,那小子…..嘿嘿!”句游不置可否的笑了三声。
“什么?”少年又是一惊,随即就疑惑道:“难道你是说关丘那小子也来到这里了?”
句游没有答话,反而一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句游道:“你这个小家伙,我若继续呆在这里,岂不给你烦死。我们该出去了。”
少年愣道:“出去!我们往哪里去?”
“多言无益!”说时,句游拎住少年的衣服领子,然后挥刀向上,其一个纵身,破土而出。
他们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句游行到一个土坡子上,四处打量。四面漆黑一片,寒风从北面吹来,所夹带的冰雨,砸在地上噼啪作响。
少年缩着脖子,搓着手,道:“这里好冷啊!”
句游笑了笑,道:“我怎么不觉得冷?”
少年甩手怒道:“你是个刀疯子,你当然不晓得冷!”
闻言,句游面色一冷,道:“是你自家无能,还怪我修刀不识寒暑!”
少年嘿然,终没有出言反驳。
句游目视远方道:“深夜天寒地冻,兵戈暂息,我与你守于此地,也不是长久之计,既然你喊冷,不如你自家先活动活动。”
少年嚷道:“往哪里去啊?”
句游道:“东面显然没有出路,你我已算试过了,至于其它方位….”句游第一回显露迟疑之色。
少年道:“先前给你拽着我衣服领子乱奔,我现在算是迷了方向。我记得我刚来这地方的时候,看见远处有山的轮廓,还有一条曲里拐弯的河。你如也看到了,不如我们往那里走。”
句游疑道:“为什么要往那里去?”
少年瞪大眼睛道:“刚才不是你问我的吗?”
句游一愣,道:“刚才是我问你的?”
少年点头,句游道:“既然这样,我就姑且听你的,往北面试一试。”
“为什么要去北面?”话刚出口,少年自家也醒悟了。句游大笑道:“我们走!”说罢,他便顶着寒风,朝着远处粼粼微光闪现之处,大踏步地行去。
少年费了好大的劲才跟上句游的步伐,他气喘吁吁地道:“没人追你,干嘛走那么快?”
句游笑道:“看不出来小家伙跑起来倒不慢,不过头上见汗了,身子暖和了,这么不是更好?”
少年道:“我肚子空空,能有几张热饼吃就好了,要不然能找个暖被窝睡觉也不错呢!”
“痴心妄想!”句游斥骂了一声,便再也不搭理少年,行得越发迅疾。
少年自是在心中恨意连连,可有了前时他与鲍参门莫名失散的教训,他终究不敢被句游落下。
他们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往北行了大约一炷香的光景,夜色苍苍,终究现出朦胧的山之轮廓,一条蜿蜒的长河,在夜色的映照下,微光粼粼,放佛在轻声细语,诉说着什么。
然而,越往北行,残戈断戟越是随处可见,时有断了辕的马车四分五裂般地歪倒在路边。当然更多的则是战死的兵士,以及战马的尸体,鲜血染赤了大地。
少年目视着眼前的这一切,呆在了原地,连句游也停住了脚步。隔了半晌,少年方才颤声道:“不能再往前了?”
句游回问道:“为什么?”
少年答道:“好多死人,而且…..”
句游撇嘴笑道:“沙场决战,死人是再正常不过。”
少年又是一愣,随后就道:“这里死这么多人,前面肯定又是是黑压压的一帮家伙等着你过去挨刀子,你怎么不动脑子啊!”
闻言,句游默然。句游心道:“此地凶险绝伦,且亦幻亦真。先前我遇到上的那拨人马,战力着实整齐严密。这杀阵如此恢弘,必有强人坐镇主持其中。我句游虽然一时战得过瘾,可如果战到最后也只是自家稀里糊涂,不明所以,却是我修刀的大忌,这个小家伙虽然胡话连篇,但这回倒也说得在理。”想到此处,句游点了点头,对少年问道:“既然你说我们不能往前走,你说该如何?”
少年眼珠子乱转,可他又有什么主意。见状,句游笑了笑,正待他想出言讥讽之时,少年忽然瞪大眼珠问道:“句游,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句游愣道:“我怎么来这里与你有什么关系?”
少年摇头道:“当然有关系了,就怕你稀里糊涂地坠到这里,难怪分不清东南西北,像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呢!”
闻言,句游怒道:“我怎么是稀里糊涂…..”他话刚说到这里,少年就笑着接口道:“那你怎么不回答我,我看你一定不敢你自家的丑事!”
受此激将,句游又怎忍得住,句游道:“我本与李无商约好一起去找那奸商的晦气,没想到三十一响钟亭忽然大响了一下,其音在深夜来得异常突兀,我当时……”说到这里,句游一顿,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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