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神钥融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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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西元2045年西洋某私人小岛
在大西洋上买一个岛屿,这样的事情对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要在岛屿上做什么事,更是别人所管不着,基于麻烦少碰的道理,就算隐约猜测到也许可能在进行的啥不法交易,也不会有人真的以为邪不胜正,正义有一天会占领群世界,然后呆呆的去检举。
在这些为数众多的岛屿中,彼此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这个岛屿也一样。
在六十多年前,这一个岛屿已经被人所买下,取名叫做轩辕。
老实说,即使这一个名称被叫到烂了,但却不能否认它有漂亮的笔画,和好听的发音,跟一个最值得取深究的源由。
轩辕代表的所有华人血统里最古老的一脉血缘,也许在今天,有多少人真正承袭了这一个血脉而值得怀疑,但无法否认的是,只要好好的去看过历史或是读过小说、玩过game的人,在听见这两个字时,都很清楚它所代表的意义何在。
朱朔华就非常清楚。
他从开始学字,第一个学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这两个字,只因为他的长辈们说,他们是轩辕的传人,至于为什么姓朱而不干脆就叫轩辕算了,是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子从父姓的习惯,在数百年他们这一脉的女性先祖也许姓轩辕,但嫁了个丈夫之后孩子可就不这么跟着姓了。
长到现在已经有十八年的时间,见过爷爷的次数十根手指头就可以数出来,除了爷爷是当今的族长威望太高之外,也因为他不过是一个不受重视孩子。
他的家不仅继承了轩辕这两个字,还非常严谨的继承了古老国家中最悲哀的门第观念。
而他的父亲则是爷爷的第五个孩子,也是三房的长子,在这岛上没有什么一夫一妻制,很多事情规定是规定,但是要怎么生活,私事政府也管不着,爷爷的三房,也就是奶奶,是当时为了事业利益结合的中美混血美人,带着庞大的嫁妆进入了这个经永远淹没自己姓名的大家族,生下他的父亲,一个高大英挺除了笔挺鼻梁之外完全看不出有外国血统的男子。
也正因如此,父亲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需要被这个家族所排挤的一部份,只要他够强,接下爷爷的权力他自然也有可能。
而他朱朔华不是,在五官上他像年轻时候的奶奶,虽然五官都相当立体,却有着东方特有的柔和,因此若是不看他的肤色跟他的双瞳的话,他看起来就是个在漂亮不过的东方少年,但偏偏他还有一双像母亲跟增祖母一样的深蓝双眼,及奶油白的肤色。
那让他在这个家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像当年的奶奶跟母亲一样,在这个家里不是被当成透明人,就是被当成低了一等的公民一般。
于是恶性循环,因为他的模样,得不到太好的指导,无法练成太好的家族武术,也就更令人瞧不起,十八年来可以说是没过过啥特别值得高兴的日子,尤其在他的母亲过世之后。
一个备受众人宠爱的美人理应得到的是什么?
在他母亲心中,真的以为和他父亲相爱,可以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王子一样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由于当时她太年轻就嫁给了父亲,所以根本就没真正体悟到这个世界有残酷的一面,所谓幸福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多的时间,她的不解世事,和他享要争夺全位的野心,在同样生活的空间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父亲,每当自己为了往上爬而必须踩着别人的鲜血往前走时,心中良心对自己的苛责,无法对总是纯真以为自己丈夫完美如神话的她诉说;而他的母亲,看着周遭一个个对自己并不友善,只能默默努力却怎么也等不到忙碌的丈夫看自己一眼、安慰自己一句。
每到了夜深人静,只能寂寞地看着远方时,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就一天比一天更加遥远。
他们彼此,曾经都是彼此心目中最接近幸福象征的另一半,犹如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另外一个王子公主,然而时间成了打破童话这一个泡沫的巨锤。
那时候朱朔华还很小,小得连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如何走到这一地步都不清楚,当他有记忆开始,那栋和母亲一起居住的屋子里就很少出现父亲这个角色,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长大后,从母亲口中,从父亲的眼神里慢慢猜测而出。
在这样的一场爱情故事里,他并不恨谁也不怪谁,毕竟在接触过这个家族的一切之后,他比他的母亲更懂得社会中的人情冷暖,也不敢去奢望一个不常来探视自己的父亲会对长子有多大的宠爱。
他的父亲朱培华至少在一个地方,从来不曾负过母亲,在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朱培华不曾有过第二个女人,直到朱朔华十岁,母亲过世的第二年,一个能干贤慧的女子才介入了这一家子的空间,并且在同一年的十二月,生下了朱培华的第二个儿子,婚后第四年又生下一个女儿。
朱朔华前十八年的人生,可以说是上天没有给他任何可以受到这个家族重视的机会。
于是,他只能靠自己,读过触手所即能得到的知识,至于这个家族最重要的武学………
轻轻拨了一下他全身上下最具东方特色的黑色直发,骨架并不粗壮的他拉着显得有点超出他所能负荷的行李,看不远处深蓝色的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
今天是他刚满十八岁的日子,也是要准备告别这个小岛的日子,由于他的不受宠,因此他没有什么特权及假日可以离开这个小岛度假,整整十八年的时间,都在这一个大概十七公里宽,二十一公里常略成长方形的岛屿度过,要不是他的个性并不好动,而且对他这个勉强称得上少爷的人物在物资上可以达到「标准给予」的状况之下,他早把这岛屿的每一根草都取好了完全不会重复的名字。
他可以带走所有任何属于他的东西。
问题他的东西除了电脑之外就是书,不然就是一堆当年和母亲一起培养而产生兴趣不断栽种的植物。
这些东西很难搬。
所以他只能放弃,将衣物、生活用品全装箱成一个超大型的行李箱之后,剩下的就是贴身收好的存摺,里面有过往的零用与压岁钱跟父亲念在曾经爱过母亲份上给予的补助,毕竟这还是一个大家族,而且是非常有钱的大家族,就算存摺里的钱对这个家来说少得连个零头都算不上,但是绝对够他好好生活很长一阵子了。
拉扯着行李箱,卖力在螺旋桨高速运作下拉到机门前,然后看着那有点……好吧!非常有难度的高度………
「可以麻烦帮我放进去吗?」他对一旁高大身穿黑色西装外套的保镖很客气的微笑。
朱朔华心中冷笑,这只能怪这笨蛋空有一身体力却没半点脑袋,也不想想如果他是属于那群受到重视可以进而学习家族武学的少爷,他会在刚满十八岁的今天一个人提着行李箱来搭这种最简单的直升机吗?
而那个行李箱的重量,基本上已经和一台比赛用的重型机车没啥两样,一个没学过武学的普通人,扛得上去才有鬼,他能从主屋拉扯到这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最好祈祷等一下直升机不会因为载重量过高而飞不起来。
很显然,他是过渡担心了。
事实从他现在安然无恙的处在大城市里的一个小公寓里就知道。
这是他第一次出门,难得有机会看到那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景象,但他一点也不兴奋,也不觉得高兴。这里的空气脏得他差点无法呼吸,可以说是坐着以后大概再也没有多少机会可以搭的家族派车下车后,几乎是用冲的冲进公寓里打开空调后才稍微能大口吸气。
这就是都市,想到要在空气这么遭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他就觉得是不是该去买个氧气罩免得随时昏倒在街道上。
「无聊,这样的生活跟在岛上有什么两样。」
高挺的鼻梁上挂着3D立体显像镜片,这是十多年前的发明,可以让电脑或电视画面成为3D影像,用来玩game或是看影片的最佳伙伴,朱朔华现在就是用着它在玩已经完到腻味的online
game,画面中的自己正毫无意义的在树林里对一堆无辜的小鸡乱砍。
现今社会人们的地位、经济、政治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一种瓶颈的阶段,何时会崩溃或是改革没人能知道,但绝对不是这个时候,不是他现在所处的这种时刻,在这些领域上就算获得最高的权位又如何?不过是像他的爷爷或是父亲一样,为这些身外之物搞得连笑都不由心。
他相信人活在这世界上,可不是为了要给自己筑一道又一道的城墙直到死为止。
那科技、宗教?
研究更高的领域?救济贫苦受难的人群?
真抱歉,他虽然称不上是什么邪恶的人,可在朱家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从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他只想让自己活得更好。
挑三捡四地,于是才会在这么多天来的时间里,依然想不出自己在这短短的一生里,究竟可以做些什么才不会愧对自己,白白活这一遭。
他实在不是个冲动的人,而且实际的有点缺乏人性。
『既然如此,想不想试看看过另一种生活?』
当手中点击萤幕上的某一个广告时,一个再温和不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彷佛在回答他心中的疑问一般。
太过刚好的一个问句,让朱朔华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想起自己刚刚按下的广告栏,心想八成又是哪一个onlinegame
的广告开头,不过这声音还真是棒,竟然……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对他说故事的情景。
『呵!这可不是广告,我很认真的在问你,想不想试看看另外一种方式去过人生?』
……………怪广告……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试着相信我是真的?』
朱朔华也许不是什么全世界最聪明的人物,可却也不是笨蛋,没有广告可以做的这种程度,也没有可能出现如此恰巧的对话。
取下鼻梁上的3D立体显像镜片,将耳中的耳机一起取出,果然,那声音依然在耳边发出柔和的轻笑,至于他刚刚点击的画面,什么也没有,空白一片。
「我可以解释成我撞鬼了?」
从小他就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不见得会叫一声的个性,对于这种有点类似灵异现象的情况,一张五官分明的脸蛋毫无表情对空气发言。
「嗯……依照现今这个世界所能给予的解释,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是,是因为你们对于无法预知的东西绝大多数时候一律称之为鬼,那么,我就属于这一类,说不是,是因为我还没死过,依然活着,因此理论上来说,我不是鬼。」
「麻烦讲重点。」
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轻轻地笑。
「重点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
深蓝色的眼瞳在眼眶中转了一圈。「试看看过另一种生活?」
语毕,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前,瘦高的身材,白得像是吸血鬼一样的脸上有着蓝幽幽的双瞳,柔软而干净的黑发有点长,稍微盖住了额头及两颊,一看就知道懒得整理,极为俊美的脸庞上充满着漠视一切的神情,这模样他已经看了十八年的变化,想不熟悉都难。
「我并不觉得这样讲话会比跟空气说话好过。」他奶奶的,那跟镜子说话有什么两样。
于是,那个和朱朔华模样完全如出一辙的身型耸耸肩,下一瞬间又变成了放到人群里很难找到那张脸的平凡模样。「这有差吗?反正我们只是将进行一番对话而已。」
「我高兴。」朱朔华坐在依照人体工学设计的电脑椅上,悠闲地将双脚抬到桌子上。
照理说,这样的姿势做起来不但不优雅,而且应该还显得粗鄙才是,偏偏从小生活在那种连吃饭都要讲求姿势的家中,这样小混混般的姿态他做起来却再自在慵懒不过。
「好吧!我长话短说,我手上的这一颗东西,你可以叫他钥石。」手一转,手心出现一颗看起来不甚起眼的黑色石头。
「应该是石头的石,不过随便,你想那么叫也可以。」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非……常没有信服力。
「你一定不是推销员。」弄了半天,他至少可以确定这一点。
那平凡的脸笑了一下,继续说。「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像一把钥匙,负责开启物种的某一项能力,与它融合,可以让自身的某一项能力加强,至于加强到什么样的程度,那就要看个人的发展,但……」刚刚那一颗不知从哪变出一颗石头,甩手往上一抛又落下,抓入手中的同时又消失,看着自己空空然的手心一眼,起身走到公寓的阳台边,打开落地窗,一股污浊的空气立刻压过空调弥漫在不算太大的房间中。
「这样的环境,你觉得能有什么发展?」
朱朔华皱眉,伸手取出遥控。「啪!」地一声,刚刚才打开的落地窗又自动关上。
「你不能再说得简单一点吗?」
「呵!以你们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因为这一颗钥石选中了你,所以我负责来邀请你加入一场类似你们所说的online
game,只不过在这一场game,不是让你操纵替身去进行,而是你本人进入,在这一场game中,除了钥石所能给予的帮助之外,从我这里你也可以取得一些简单的说明,当然,那只在一开始。」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这颗石头选中了我,所以我有权力去参加一场生死游戏?」
「可以这么说。」
「我可以放弃?」
「可以,和这一颗钥石同调的,并不一定只有你一个,我可以再去寻找。」虽然那会让他多花点时间。
「那如果我答应的话,玩到一半想退出怎么办?」
「我说过,这是另一场人生,你认为退出一个人生的办法是什么?」
「那答案呢?」
朱朔华看着那人眼中毫无任何心机的眸光,除了平和之外,还带着点令人难以去度量的深远,就好像一个充满智慧的人,手中持着一个机会,等待你去选择。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演技实在太好的话,那么他的确就是没有任何的意图……至少没有害他的意图。
这种突然来临的事情,照常理来说,不是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神经病,就是会考虑个把个月的时间,毕竟这严重关系到自己的将来,机会选择了就无法重来,虽然说这个人说那会像是个游戏,但,也只是像,最终还是要用生命去做赌注啊!
与其无趣的老死,不如五光十色的活过年经岁月。
「好,什么时候?」
听见朱朔华的回答,来人满意地笑了。「既然你同意了,那马上就可以执行,在送你离开这里之前,有几件事情要做,其中一件自然就是让你准备一下,看是不是要带些什么离开,要告诉什么人也许永远都不再回来,另外一件,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让钥石与你融合。」
语毕,不等朱朔华回答,原本放在身旁的手突然一甩,一个深蓝带黑色的光芒突然朝朱朔华的额头飞去,朱朔华只觉得额头一痛,然后无比寒冷的气息瞬间从额头开始蔓延,那种冷,冷到让人感到剧烈的疼痛,疼到了一种无法忍耐的地步时,变成麻木。
就算他答应了这件事,也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啊!
已经痛到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在咒骂谁,一**袭来的痛楚逼出全身大汗,若是有人上前仔细一瞧,还可以发现在流出汗水之后,本来就过于白晰的肤色竟然开始呈现如玉一般的光泽,如雪一般不带任何色泽的净白。
到最后,剧痛反覆在这一个纤瘦的少年身上袭击,每当朱朔华忍不住痛楚想要呐喊尖叫时,更剧烈的的爆炸便又从脑海里深处穿刺而出,骇然地发现疼痛席卷全身时竟是什么也无法叫不出声,就连翻滚想要抒发也做不到,尽管他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甚至脑子也可以清晰地去咒骂,偏偏四肢百骸就是动也无法一动,直到再也难以忍受这种非人的疼痛,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到完全失去思索的讯息。

一个瘦削的人影静静地站在充满的无数墓碑的空地上,将依然垂着露水的鲜花,轻轻地摆放在那个简单的大理石方形墓碑前。
一阵风吹来,将一头乌黑的发卷起,露出底下雪白秀美的脸庞,高洁的额头上,有着细细长长的一道蓝色菱状痕迹,像胎记一样烙印在上头,在光线下隐隐约约间还可以看到有宝石般的光芒流动,这一道画在额间的痕迹,让这样一张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脸增加了不少英气与冷肃的气息。
这一道东西,就是所谓的钥石,当钥石与身体彻底融合之后,会像胎记一样显现在身上的某一部份,有些人很明显,有些人几乎无从察觉,他的算是明显的一种。
在他醒来之后,这个世界变得与众不同,如果说过去这个世界曾经让他感到厌烦,那么现在所感受到的就是无趣与悲哀。
他从钥石里得到的,是脑域的极限扩张,打开电脑,能瞬间将所有打开的资料过目不忘地既在脑海中,以前曾经经历过的许多事,原本以为早已经忘怀,现在却件件分明,大从他第一个学会说的话是哪句,小至婴儿时期身上所穿的衣物,竟然没有一样不清晰如昨日重现。
曾经有科学家说,所谓的遗忘,并不是真正的失去那一段记忆,而是随着时间过去,不常取出来回想的回忆,会渐渐地放在角落,然后不知道该从哪里提出去。
除去脑中的记忆,不同的脑域看到的世界也就不同,这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在他看起来都彷佛出现了数字,一个个濒临危机的数字,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计算这个世界还剩下多少日子,如果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
原本这该是一个充满生趣的地方,却让人类给破坏殆尽。
怪不得曾经有一个作家说,人类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病毒。
原本他想问是不是就仅此而已,他从钥石融合获得的就是智慧与反应的扩张,但以他此刻的脑袋,这个答案不需要太过思索也能明白,脑域的扩张所能获得的,绝对不仅仅于此,因此他闭上了嘴,很快地出门,将户头理所有得前都领出来,然后花得一干二净。
买来的东西,全让他放进了钥石的空间里。
钥石乍看像一个宝石,当它融合之后耗尽所有的能源,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空壳,那个空壳有着一个空间,空间的大小,依他此刻能发挥多少的能力来决定,至于空壳的本身,他可以随意存在与体内或是释出。
感觉就像是game里头主角常会拥有的空间格,他目前只能开启大约长宽高各四公尺也就是四立方公尺的大小,因此他将买来的东西几乎塞满了所有位置。
在做完这些事,最后他回到了这里。
当轩泽………也就是将钥石交给自己的人,告诉自己要和什么人解释也许永远都不再回来时,他想到的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一个已经去世很久的人——他的母亲。
「就一个人类的长相来说,你母亲相当美丽。」轩泽弯身仔细看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右手摩挲方正的下巴,虽然他今天的外表和上次那平凡的模样又有很大的不同,可平和沉稳的气质依然不变。
「谢谢。」对于很多事情,他都冷淡,只有对母亲,即使是旁人小小的一个称赞,他也会在瞬间柔和。
「你长得很像她。」
「她也常常看着我这么说,然后担心将来我的女友会不会因为妒忌我的模样而把我甩掉。」也不想想那时候他才几岁,就在担心这样的问题。
「是吗?那你有一个很好的母亲,至于我……早已经忘了我母亲是什么模样,太久了,我只记得她是一个不管什么事情都听丈夫吩咐的人。」
「你觉得我活多久?」
「你觉得我答得出来吗?」姑且不论他变来变去的模样,单单是对话,也就刚才那么一句有提到他自己。
轩泽耸耸肩,不晓得从哪里变出一根未点燃的烟,放在嘴边深吸一下,烟头一下子就冒起了红光。
「其实我自己也没算过,我只记得上次来这里开门的时候,是一个姓……」颇为困扰地想了一下。「好像是姓刘的在当皇帝。」
「那还真是够久的了。」意思说如果以地球上人类的算法,他的年龄绝对是从四位数字起跳。「开门是什么意思?」
「就是帮钥石找到主人,然后送这些新人到一个我们预定好的星球。」
「换句话说,这一个……人生游戏并不是第一次?」
「当然不是,事实上以你们的西元来计算的话,平均大概每三、四百年左右,就会有人来开一次门,直到这一颗星球毁灭或是根本就没有人适合钥石为止,不但如此,这一颗星球过去也曾经被当成初始领域,孕育出不少的人才。」
朱朔华皱眉,想了一下,大概可以了解他话里的意思。
「钥石到底是什么?」从他所得到的一切,奥妙得令人难以置信。
「一颗星球的核心,每一颗能孕育生命的星球,最中心点都会有一颗钥石存在,当一颗星球即将毁灭前的那一瞬间,我们就会取出里头的钥石,那里头蕴藏了这宇宙间最令人难以解释的奥妙。」
「没有生命的星球就没有?」
「是谁先开始将钥石与生命体融合的?」他不认为地球上的人类会是唯一的宠儿,必然在其他的星球上,还会有适合与钥石融合的生物,因此他才会说生命体,而非人类。
轩泽轻轻地一笑。
「我希望你将来能有机会去找到这个答案。」
「意思是说你并不知道?」
「就像之前所说的,这一切都会像是你们所谓的online
game,在game开始之前,通常不会有太多的答案告诉你,你不妨可以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当成一个目标,那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又是那带着许多疑问的笑容。
朱朔华不可置否地冷哼一声,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误中了什么奇怪的陷阱里去。
「你直接回答我不可告知不就好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认为你自己去找答案,对接下来的发展来说,会有比较顺利的开始。」那根不晓得是不是真实的烟,在短短的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下子就烧到了接近手指的地方,只见他很习惯地在这个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扔下踩熄,接着仰头慢慢地将那一口烟给吐了出去。
「那什么时候走?」
「我?什么时候都没问题。」该做的他都做完了,既然许多更隐密的事情不能一一解说,那还待在这里做啥?
「这……可是你说的……」
来不及思索他脸上突然出现的诡异笑容是怎么一回事,突然间,朱朔华的背后出现了一道像是黑洞一样的异空间,他连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就被一只刚刚还夹着烟的手轻轻一推,一瞬间,跌入了那个未知的黑洞空间,看着那张该死的笑脸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妈……的……」
一句经典的世界通用语,变成了他离开地球的最后一个讯息。
而那之罪魁祸「手」对这距离别词,就像来时一样随意,蛮不在乎的耸耸肩,倏地消失在地球表面上。
他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
大概十五层楼左右的高度。
因此他很严重的怀疑,在进行这个生存游戏的第一个关卡,是不是就是在这种高度下跌下来还有办法活着。
一阵火辣辣的疼从两边的肩膀、手肘传到脑中,痛得额头青筋凸起,感觉身体几次剧烈的晃动,然后慢慢止息。
睁开双眼,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挂在一颗高大的树上,岐出的粗大树之不但顺利挂住他的被子,还在他身上划出不少血淋淋的痕迹。
他妈的痛得要命!
估计一下自己目前的高度,大概还剩下七、八公尺的高度,下头是草地,摔不死人,于是慢慢、慢慢地松开手,让自己的身体又稍微落下一点之后,放开。
不是很大的一声,但是够疼了,他绝对相信此刻他身上撞到的地方肯定乌青一片。
大概看了一下身边的环境,阳光普照,绿意盎然,似乎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赶紧趁机再从空间里取出一堆的伤痛药膏,疵牙咧嘴地将身上所有的伤处确实做好消毒上药包扎的工作。
「看来不但掉下来的方式很想让人破口大骂,连所在位置都不告知一声的这种态度,最好别让我有机会在看到他,不然看一次老子揍一次。」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建立在对方乖乖站在原地让他打的情况之下,不然以双方之间的实力,连吐口口水在轩泽身上有没有办法达成都有问题。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处理好身上所有的伤口,这才真正地有机会好好去打量一下身边周遭的环境,乍看之下很像是地球上的某一个森林,但是依照他记忆里的植物百科图鉴里,这里的有些植物虽然很像,却又和地球上的略有不同。
认不出某修植物的大名,也许可以说是没记全,有遗漏,可当他放开身子想要舒展一下或是走几步看看时,便更可以确定这里绝对不会是地球。
引力不太相同。
这里的地心引力似乎比地球还要来得大一些,虽然不会说大到无法行动,但是严重干扰到动作之间的灵敏性是绝对的。
最好这该死的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他在地球上就已经不是属于那种体质过人的类型,钥石所帮他启发的百分之百都跟脑部有关,所以现在即使地心引力这方面有了一点点差距,对他来说等于是无形之中增加他的生存困难度。
不管如何,反正人都来了,怎样找出口比较重要。
在之前,轩泽说过,传送通常都是传送到某个村子的附近,不直接降落在村子,是为了避免还没开始新的人生,就被当成怪物给乱枪打死,所以选择的地点绝对是隐密的。
脑子很快地就动了起来,双眼一晃,瞧见某处草地有几处草叶发黄的的痕迹,就决定是这个方向了。
感觉就像是猎人正在跟踪猎物的感觉。
逆着这个方向,也许可以找到村落或是小镇………在这之前……
朱朔华比了一下类似十字的动作,嘴里嘀咕着阿密陀佛最好不要倒霉到还没找到猎人所在的村落,先遇上被猎人追捕的野兽。
通常,人们都是这么说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走了半天依然走不出森林,满身大汗累得像条狗时,他还在心里想着应该不会有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
结果,他是错的。
由于双脚实在是已经酸得几乎举不起来,因此在跨过一个不大的石头时,还是被绊了一下,整个身体五体投地地往前一趴,与地面接触到的肌肤都火辣辣得疼,痛得他开始不停地破口大骂。
说是破口大骂,其实声音听起来跟刚生出来的小猫实在是没啥两样,因为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找不到,干脆就这样趴在地面上默哀。
然后突然地感觉到贴着地面的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于是赶紧撑起身体张大眼睛四下张顾。
除了风吹过树叶时所发出的沙沙响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可疑的声音,刚刚耳边的声响彷佛只是过渡疲劳之下的幻觉。
但是,别说朱朔华本来就不是笨蛋,在经过钥石改造后的脑袋之灵活更不可能没发现怪异的地方。
连小鸟的叫声也没听见半点。
慢慢、慢慢地爬起身,缓步移动到一株高大的树旁,背紧靠着那高大个树干,然后从钥石空间中取出一把用来剁骨头用的锐利长刀,这是他唯一能买到合法的武器,虽然和小说中男主角的长剑比起来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可这毕竟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依靠。
心里还在怀疑自己剩下这么点力气拿着这把刀可以砍几下,下一瞬间就瞧见不远的地方,原本只能望见一片绿色的深处,竟然出现了灰色的影子。
可以说是连犹豫都不曾,刚刚还拿着刀想要奋战的手,在一个转身之后,收起长刀用尽剩下的力气,死命地往树干上爬。
远方的灰影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像风一样地冲上前,一下子就来到了刚刚朱朔华原本站立的地方,敏捷的身型往前一扑,锐利的爪子狠狠地在树干上烙出爪痕,坚硬的树皮跟着落下。
如果说事情就这样结束,朱朔华那时候反应也就不会那么快了。
一道爪子没有击中目标,下一道爪子立刻扑上,马上就在那一只挣扎往上爬的腿上狠狠地画了下去。
人肉有树皮那么坚韧吗?
原本好好穿着裤子的小腿上,立刻皮开肉绽,鲜血随着爪风飞溅,那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引得爪子的主人开始兴奋地咆哮。
被爪子抓上的那一瞬间,朱朔华差点没大叫出声,但是他只是咬着牙,连看都不看下方一眼,奋力地往上爬,因为他知道若是看了,绝对只有死路一条,如果现在能够及时爬上树干,那还有活命的机会。
朱朔华可以清楚听到,那巨大的体型一个接着一个往上扑空的声音,尤其是哪一张张锐利的颚骨咬空的声音,差点让他全身战栗发软,整个身体打从深处冷了起来。
像是知道再无机会用爪子把猎物给抓下,一只只巨大的灰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力冲上,「碰!」地一声,狠狠撞上巨大的树干,那力道之强,让整棵树都摇晃起来。
要命!这是啥怪物,竟然力气大到可以把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给撞得摇晃。
他双手死命抱住树干,手指紧紧扣在树干上的凹凸处,每次感觉树干摇晃一下后,立刻往上扣一点距离,然后如预料地下一个撞击又是让整个树干一晃,依照这样谨慎的节奏,指尖的力道几乎可以掐进树皮,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在不晓得过了多久的时间之后,终于让他给爬上了可以支撑住全身身体的树干,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一条长裤,用两个裤管牢牢地绑在树干上,免得一个没坐稳给掉下虎口。
这时他才有机会检查自己的伤口跟看清楚下面的一堆灰影究竟时啥怪物。
狼?
下面仔细一数大约十八只的灰色野兽,乍看之下很像是狼,但是体积却比他所知道的狼还要大上将近一倍,看起来也不像狼那般是一种孤傲凶残的美丽生物,鼻子有点朝天,若是在大上那么一点,看起来会像山猪头,一深灰色的毛皮似乎十分的坚硬适合冲撞,怪不得刚刚那撞击力道会那么强。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照他们这样撞下去,这棵树搞不好会被撞倒也不一定。
现在他身上最缺乏的就是武器,谁让他在地球的那个年代武器管制实在严格,而他又不是什么黑色会人物,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去购买,最多买买菜刀或是镰刀,其他什么枪炮之类的东西,以他这种平凡的小市民,能看到就很稀奇了,更别说买到手。
紧紧攀住树枝,努力搜索钥石空间里能派得上用场的用品。
扫把?
太阳能电风扇?
多功能舒服椅?
他妈的,他带来的东西还真的是生活化!
除去衣服跟日用品,全都是一些清洁打扫用具……
等等!清洁打扫用具?
突然想到刚搬到公寓时为了彻底清洁房间而买的一大瓶东西还没用完,被他很节省地塞进空间里。
从空间取出那一大罐的铁罐,眉头皱得死紧瞪住。
这东西有用吗?
X蟑!蟑螂!蚂蚁!通通死光光!
一瓶超大容量的喷雾杀虫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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