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滩血和一把刀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弹铗长歌,江湖老,年少春衫破旧;快意恩仇,怎消得,又是落魄清秋?放声狂啸,纵鞭驰骋,人间逍遥游。笑谈今古,夜阑人静灯弱。曾是红颜易瘦,谁欲振衣去,此生如鸥。心事难泯,别离愁,只是一夕寂寞。泪落空枕,恼春梦又去,人倚枝头。举杯对月,还倾一樽美酒!调寄《水调歌头》
飞雪飘零。
冷风如刀,无情地撕裂了天地。
那雪如捋棉扯絮,群魔乱舞,在寒冷刺骨的北风中仿佛一片一片白鹅羽毛。
广褒大地如乱琼堆砌,白玉遍铺,再无杂色。
正是梅花绽放的好时节。
美丽的阳光已在人们的记忆中悄悄沉睡,留下一份深刻的怀念。
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充斥着凄凉而肃杀、萧艾之意。
一辆装饰并不华丽却又让人感觉很舒服的马车,自南方缓缓而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大地的寂寞,大地的孤独。
马车以一种平稳的速度向前滑行,车厢后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痕迹和零星、散乱的马蹄印。
车夫是一个须发皆白、短小精悍的小老头,虽然年纪太大了些,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散发出一种慑人的精光,毫无倦怠之色。
这辆马车虽然简陋,却是他唯一的依靠;这匹健马不仅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骄傲。
这匹马全身雪白,高大健壮,四腿极长,是他特地从西藏以重金购买回来的良驹。
西藏盛产好马,这匹白马更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车夫背脊紧靠车厢,左手挽绳,右手执鞭。
鞭长九尺,乌黑亮泽,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却从不在那匹白马身上拍打,只是偶尔在空中轻扬,发出轻微的破空之声,催促白马前行。
这条路本是极其宽阔的官道,穿插在两山之间,向无尽的前方伸展着,蜿蜒着。
路的尽头,是古老而繁华的金陵城。
冷风呼啸,扑打着老车夫身上青色的老棉袄,却侵不进他瘦小的身子。
他忽然“咦”一声沉喝,左手一紧,勒住缰绳,那匹白马显然训练有素,立即驻足。
老车夫本已刻满了人世沧桑的脸庞,此刻已冻得发紫,他轻皱眉头,又是一声轻“咦”!
这时从车厢中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掀起随风飞舞的车帘。
这只手白皙、干净,五指修长,指甲似乎刚刚修剪过,整齐得予人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这是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
一个温和的声音随即淡然响起:“杏伯,怎么了?”
老车夫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
车厢中人道:“马车怎么不走了?是不是马太累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三月里的阳光,温暖、舒服,足以融化一切。
杏伯脸上笑容未褪,说道:“马倒不累,只不过这车却走不了了!”
车厢中人道:“哦?”
杏伯道:“这条路被封住了。”
车厢中人问道:“是不是雪太深?”
杏伯摇头道:“不是。是石头,一块大石头。”
车厢中人道:“马车不能绕过去吗?”
杏伯叹息着,摇头道:“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车厢中人道:“如此……岂非毫无办法?”
杏伯沧桑的老脸忽然绽放出笑容,说道:“办法还是有的。”
车厢中人道:“什么办法?”
杏伯道:“挪开它。”
车厢中人道:“可以么?”
杏伯道:“小老儿勉力一试。”
车厢中人淡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相信杏伯有这个能耐。
杏伯并不是个平凡而普通的车夫,他曾经也是一个呼风唤雨、武功盖世、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
在江湖上,绝对没有人可以否认杏伯的身份和地位,尤其更不能不承认他的鞭法和神力,纵然不能震天,也必能撼地。
杏伯把长鞭搁在一边,飘然落地。
也许他这种轻功身法并不好看,甚至笨拙之极,但抬足之间,他的人已飘然掠出八尺。
他只走了几步,就已到了那块巨石之前。
这块巨石实在不小,少说也有六、七百斤重,占据在官道中间,就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
整块巨石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却依然棱角分明,嶙峋、突兀,仿佛一只盘踞的怪兽,欲待择人而噬。
令人想不通的是,这巨石是怎么来的?
是人为,还是天缘巧合?
杏伯很快就否定了人为。
在这个寒冷的天气,谁会如此无聊地搬来这块巨石放在这里,阻断路人的行程?
若说是机缘巧合,从天而降,似乎也不大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种事,似乎只有在神话故事里才时有发生。
杏伯没有想太多,瘦小枯槁的身子伫立在风雪中,竟无丝毫老态,反而更显得神采奕奕。
他绕着巨石四周缓缓走了一圈,点了点头,用囗中的暖气轻轻呵了呵冻得发紫、干枯的双手,然后俯下身子,十指**雪地,托住巨石,沉喝一声:“起。”
话音刚落,那块巨石已被他一双枯瘦的手托了起来,一举过顶。
巨石重逾数百斤,纵然要搬迁挪动,也需要三、四个壮汉合力而为,在他手中,却好像一堆蓬松的棉花一般,应手而起。
杏伯举着巨石缓缓走了几步,脸上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今年六十二岁,已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居然还有如此神力,宝刀未老,实在令他老怀宽慰。
杏伯深深地吸一口气,双肘一沉,双肩一耸,喝道:“去。”
话音未落,巨石已被他抛飞出去,“扑通”一声沉闷巨响,落在官道旁边一个宽敞的角落。
刹那间,雪花飞溅,巨石深深陷入雪地。
杏伯满意地笑了笑,喃喃道:“这几天雪下得还真不小。”
他转身踏着满地白雪向马车走去,目光及处,猛然驻足,双眉一拧,“咦”了一声。
他的声音并不高,可是车厢中人还是听见了,轻声问道:“杏伯,什么事?”
杏伯道:“这里有一滩血。”
雪地上被巨石砸出一个既深且大的坑,坑中果然有一滩血,此刻已经凝结,犹如一朵梅花点缀雪地,殷红夺目。
车厢中人道:“血?”
杏伯“嗯”了一声,俯身弯腰,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点血,用鼻子嗅了嗅,道:“这是人血。”
车厢中人沉默半晌,说道:“杏伯,你能确定这是人的血?或许,这是野兽之血也未可知。”
杏伯摇摇头,肯定地道:“不,一定是人血。小老儿纵横江湖多年,杀人无数,人血一嗅便知,岂会弄错?”
车厢中人淡淡“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杏伯道:“这血凝结不久,距离现在只怕还不到三个时辰。”
车厢中人又“哦”了一声,仍然不说话。
杏伯皱着眉,喃喃道:“莫非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车厢中人道:“杏伯,你瞧瞧周围可有其它可疑的形迹?”
杏伯轻轻“嗯”了一声,围着那巨石的附近走了几圈,又在雪地上瞧了许久,轻咳一声,说道:“三个时辰之前,一定有人来过这里。”
车厢中人道:“哦?”
杏伯道:“这里有脚印。”
车厢中人道:“脚印?”
杏伯点头道:“这些脚印杂乱无章,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停留,而且不止一个人,至少有……三个人。”
车厢中人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杏伯摇头道:“别无他物。不过,据小老儿猜测,这里也许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车厢中人似乎为之一怔,脱口道:“打斗?”
杏伯微一沉吟,道:“从这些脚印看来,决斗的似乎只有两个人而已,而且……”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下去,俯身用手掌测量脚印的尺度。
车厢中人问道:“而且什么?”
杏伯半晌才起身道:“而且……他们的武功似乎都很高。”
车厢中人道:“你怎么知道?”
杏伯莞尔一笑,道:“这是他们的脚印告诉小老儿的。”
车厢中人失笑道:“在下只听说过石头会唱歌,却不曾听说过脚印也会说话。”
杏伯不禁也笑了,摇头道:“小老儿活了六十几岁,倒也没有见过会说话的脚印。”
突然一阵冷风拂面而来,他伸手拭去脸上的雪花,说道:“这些脚印有的极深,有的极浅,浅一些的是一个人,深一些的却是另一个人。由此看来,浅一些的那个人必以轻身功夫占据优势,而深一些的那个人,武功必以外家功夫见长。这两人各有所长,只怕打得难分难解,你死我活。”
车厢中人问道:“何以见得?”
杏伯微微有些得意,说道:“脚印深一些的,武功必然走刚猛一路,所以每踏出一步,都深深踩入雪中;脚印浅一些的,武功却恰恰与对方相反,必是以轻灵飘忽为主,所以脚印就不如对方深刻清晰了。”
车厢中人道:“有道理。”
杏伯提高声音,道:“功夫刚猛之人,轻身功夫必然难登最高境界。这种人往往都不看重轻功,只因他绝无耐心练习。”
车厢中人立即接口道:“那么功夫走轻灵一路之人,必然心思缜密,对任何事都有一种极大的忍耐能力,是以在轻功上可以显露他的武功,是么?”
杏伯抚掌大笑,赞道:“米先生真不愧‘鬼才’,聪明绝顶,一点即透,举一反三。”
车厢中人低声叹了口气,也大声笑道:“杏伯毕竟是老江湖了,对这些细微之处居然也分析得如此分明、透澈。”
杏伯笑道:“米先生过奖了,其实以米先生高智,只怕这世上已无人可及。”
米先生低笑道:“杏伯何必自谦?嗯!对了,在下有一事想不通,还望杏伯指点迷津。”
杏伯收住笑声,奇道:“世上还有什么事,居然连米先生也想不通?”
米先生道:“这巨石从何而来?”
杏伯摇头道:“既非人为,也不像是机缘巧合,也许……也许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抬起头,一眼望去,两旁如巨人般耸立的山壁,悬崖陡峭,白雪皑皑,宛如鬼斧神工,一平如整。

杏伯摇摇头,沉吟道:“真是奇怪。”
一语未毕,忽地眼睛一亮,脸现喜色,道:“米先生,左面山壁有处凹陷,显然这块巨石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米先生道:“哦?”
杏伯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这巨石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掉下来呢?”
他心念一转,伸手拍了拍脑后,恍然大悟道:“莫非是被他们激烈的攻击震落下来的?”
米先生道:“嗯!也许正是如此。可是这巨石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居然恰巧压住了那滩血,难道这是一种巧合?”
杏伯略一沉思,道:“小老儿想不明白。”
米先生道:“杏伯,你可曾发现尸体?”
杏伯摇头道:“小老儿已经观察得很仔细,并没有别的发现。”
米先生道:“既无尸体,又无其他痕迹,莫非这两人决斗非但没有伤亡,而且都已离开了此地?”
杏伯叹了口气,似乎因为想不透其中情由而感到沮丧和失望,说道:“谁会在这种天气,这种地方进行决斗呢?米先生,你的智慧之高,纵是昔年三国孔明再世,只怕也不遑多让。既然诸葛亮可以未卜先知,料事如神,计谋百出,你为什么不下来看一看呢?也许你只看一看,就能看出前因后果了。”
米先生大笑道:“杏伯太抬举我了,在下何德何能,竟能与三国诸葛相媲美?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惭愧,惭愧!”
他声音一顿,又道:“在下下去看看也好。”
话音刚落,车帘忽然无风自动,一个人已从车厢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中年文士。
他的身子也许有些发胖,却绝不会太胖;他的脸清秀如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其实纵是山水也为之失色;他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又如鹰一般锐利;他的神情充满了自信,脸上始终荡漾着一丝淡如春水的微笑。
杏伯微睐着眼,心道:“好一个风流人物。”
米先生微笑道:“此事本与我等无关,不过在下生性好奇,既遇上如此奇妙、诡异之事,岂能错过?”
杏伯笑道:“米先生乃是金陵‘小孟尝’梁老爷的座上嘉宾,又是极负盛名的智囊,在江湖上,没有听过‘鬼才’米高的人只怕已经没有几个。”
米高笑道:“那只是江湖朋友错爱而已,不值一提。”
杏伯叹道:“以米先生之才智,不去为官,实在可惜。”
米高道:“此话怎讲?”
杏伯道:“米先生若入仕途,必成清官,如包青天再世,断案如神,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便将无处遁形,天下岂非就太平多了?”
米高摇头道:“在下只是一介文弱书生,身无长物,空有愚智,若报取功名,非但无法造福天下庶民,也浪费了朝廷供俸。况且,在下也志不在此。”
杏伯道:“小老儿虽不才,可也看得出米先生并非只是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米高微微一笑,不再与他争辩,目光落在雪地上,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只可惜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雪地上四下里一片清静,只有一些纷沓、杂乱的脚印印在雪里,痕迹依稀。
米高沉吟着道:“那两人决斗,应该是在半个时辰之前结束的,否则这些脚印早已给大雪淹没,绝不会如此明显。”
他又抬头望向左面山壁的凹陷之处,凝神瞧了半晌,忽然双眼一亮,伸手一指,说道:“杏伯,你看,一把刀。”
杏伯奇道:“刀?”
他抬头顺着米高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把刀。
那把刀整个刀刃几乎都**了山壁,露出来的小半截刀刃和木制的刀柄已沾满了雪花,若非细心之人,绝难发现。
杏伯诧然道:“怎会有一把刀?”
米高道:“这把刀插在山壁上,离地面有四丈多高,插刀之人轻功实在高绝。”
杏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动容道:“当今江湖上,轻功已达到如此高深的境界者,连小老儿都已不知道还有几个人了。”
米高道:“这把刀当然是人用力插进去的,若是用力掷出,绝不会插得如此深入,但不一定是施展轻功之后插进去的。”
杏伯点头道:“无论这人用的是什么方法,他的武功和轻功都已出神入化。”
米高道:“你能把刀取下来吗?也许,这把刀就是一条极重要的线索。”
杏伯瞧了瞧山壁,略一沉吟,道:“勉强一试。”
他转身轻轻一声呼啸,那匹白马立即拖着马车奔来,停在他的身边。
杏伯拿起长鞭,轻轻一跃,人已飞身上了车顶,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猛然一声沉喝,双脚一点,人已如离弦之箭笔直地拔起。
他的身法并不优美,然而就在提气之间,竟已窜起两丈来高。
就在这时,他已一口气接不上来,空中又无借助之物,当即双臂一振,宛如一只大鸟平空长出了一对翅膀。
米高似乎已经看呆了。
就在他目不转睛之际,杏伯的身子又已陡然飞起八尺,却依然无法达到取刀的高度。这一下杏伯似乎余势已竭,再也不可能提气纵起。
米高忍不住叹息道:“可惜。”
话音未落,谁知杏伯左脚一提,右足尖在左脚背上轻轻一点,在这一刻间竟又已窜起八尺。
这时杏伯与那把刀只有七尺左右的距离,然而他余势已衰,再也无法拔起。
米高又忍不住叹息。
忽闻一声沉喝,杏伯右臂暴长,手中长鞭宛如闪电,又似乌龙般卷起,速度比飞鹰还快,比兔子更迅急。
就在他的身子欲落未落之际,鞭梢已卷住了那把刀的刀柄。
杏伯一声大喝:“出来。”
他身子虽然瘦小,却天生神力,内力火候又极精湛,加上这条长鞭他已使用了数十年,早已运用自如,那把刀虽没入山壁极深,仍然被他一拉一扯之下抽了出来。
米高大声赞道:“好功夫!”
杏伯身子如风中陀螺一般,在空中不断地飞旋转动,离地面尚有一丈时一个后空翻,轻飘飘落下地来。
他长长吁了口气,大笑道:“幸不辱命。”
米高笑了笑,抚掌赞道:“杏伯真不愧是武林高手,若换了别人,绝无法子取下这把刀。”
他接过刀,伸手拭去浮雪,一道白光忽然直逼过来,寒气袭人。
米高吃了一惊,大声赞道:“好刀。”
他倒转刀柄,仔细看了看,忽道:“这里有字。”
杏伯问道:“刻的是什么字?”
米高道:“字很小,不过却是正楷字体,依稀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这八个字。”
杏伯皱眉道:“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米高道:“这把刀落在这里,莫非刀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杏伯道:“嗯!如果刀的主人还活着,当然不会把刀留下。江湖中人通常都把兵刃视作生命一般珍贵的。”
米高道:“这两个高手决斗,显然有一个人已死在另一个人手里。”
杏伯道:“可是这个人的尸体哪里去了呢?”
米高摇摇头,道:“杏伯,你认识这把刀么?”
杏伯接过刀来,只瞧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变了。
米高道:“杏伯,你……”
杏伯点头道:“小老儿的确认识这把刀。”
米高道:“哦?”
杏伯正容道:“这把刀名为‘索命刀’,而刀的主人的名字,也叫‘索命刀’。”
米高眉头一拧,道:“‘索命刀’?‘索命刀’是什么来历?”
杏伯道:“这把刀乃是当今‘神兵利器八大家’中名列第五位的宝物,以百年玄铁渗钢花七七四十九天方才铸炼而成,锋利无比,吹毛立断,削铁如泥。”
米高似乎生起一种莫大的兴趣,问道:“‘神兵利器八大家’?谁人所编?有多少神兵利器名列其中?”
杏伯道:“‘神兵利器八大家’乃是当今武林辈份最高的梅家夫妇所编,一共叙述了江湖上八种最厉害的武器。”
米高道:“梅家夫妇是什么人?”
杏伯道:“就是江湖四对奇异夫妻之一的梅君先生和醉妃夫人。”
米高道:“江湖四对奇异夫妻?”
杏伯道:“嗯!他们是‘铁狼银狐’、‘梅君醉妃’、‘天残地缺’和‘狂人魔女’。”
这一次米高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道:“神兵利器是哪八种?”
杏伯道:“以昔年‘游龙大侠’叶漫天的‘冷月弯刀’为天下之首,第二是天山派镇山之宝‘无情断肠剑’……”
听到这里,米高的脸色忽然大变,眼光中竟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之色。
杏伯却似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依次是司徒一龙的‘追风剑’,吕奉祖的‘魔手’,‘索命刀’,江上飞的‘勾魂枪’,尤不败的‘金银龙凤环’。”
说到这里,杏伯忽然闭上了嘴。米高道:“第八位呢?”
杏伯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淡淡道:“承蒙梅家夫妇错爱,小老儿手中这条‘乌龙鞭’有幸居于末席。”
他说完又“嘿嘿”两声轻笑,神情间似乎有些得意。
米高道:“杏伯这条长鞭本是凡间极品,名列其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杏伯笑了笑,说道:“米先生,‘索命刀’这人本是江湖一恶,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不管是谁杀了他,都于江湖有百益而无一害,我们不如别再追查下去了!”
米高道:“这‘索命刀’又是什么人?”
杏伯摇头道:“这人身世扑朔迷离,成名多年,从无人知道他的师承和来历,也没有朋友,不过有人说,此人并非中土人氏。”
米高又“哦”了一声,便不再问,只道:“如此一把好刀,丢了可惜,不如留着吧!”
杏伯道:“如此一把神兵利器本该留下来的,不过……”
他脸上似有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米高问道:“不过什么?”
杏伯叹道:“神兵利器即为凶器,是不祥之物,留下来恐怕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米高微微一笑,道:“无妨。”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