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主谋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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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出事这天晚上,何少康躺在家里床上直闹心。近几天,他就一直五脊六兽的。突然,吱的一声,门突然开了。把何少康吓了一跳。从门口探出一个女人的头。何少康仗着胆子,一看,好像是许明芳,仍梳着五号头,铁青着脸,好像有满腹怨言,但又不愿说出来;再仔细一看,不是许明芳,是哈丽娜,她穿一身白色孝袍,梳着烫发,一边脸上流着血,呲牙裂嘴,样子异常可怕;再一看,又不是哈丽娜,这个人好像川剧的变脸,一会儿,头部又换作薛丽白,半露酥胸,穿一件黑色乔琪沙百褶裙,梳着披肩发,一脸哀怨,正一步步向他走来,何少康顿时吓得浑身是汗,哇哇怪叫,却又无法脱身,等那女子走到他近旁,再一看,前面看到的都不是,而是自己单位财会科副科长白惠珊。她走上前来,先给何少康按摩肩膀,然后又对何少康献上百般温柔。一阵殷勤献过之后。何少康推开白惠珊问:“你是怎么进来的?”白惠珊又献出一脸媚态,娇滴滴地说:“我偷偷配了你门上的钥匙,是准备随时来伺候你的。”何少康一听,大怒道:“是谁授给你这样的权力,臭娘们儿,你给我滚开。”他一把将白惠珊推下床去。白惠珊可能是摔痛了,躺在地上哎哟了半天,过了一会儿,她趴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流起来,回头乞怜地望着何少康说:“呦,干吗这么大劲。你把人家都弄疼了。”说着,大声唱起了二人转《刘云打母》一段:
……
老太太在上房挨了一顿打呀
来到坟前我把老头子叫哇
哎呀,我的老头子
老头子,你两眼一闭只顾自己呀
撇下老身苦度光阴
天哪
自从打老头子你下世去了
撇下我和刘云苦度光阴啊
苦一把,累一把
我把他拉扯大
他竟然每日还要打老身呀
老头子你要是有灵有势把我来叫去
我一到那阎王殿上去告刘云
哎呀,我的老头子
我狠心的丈夫啊
……
“白惠珊,赶紧找个男的,嫁人吧。”何少康用温和的口气说。白惠珊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不吗,我就要你。”何少康急忙下床,从她手里夺过钥匙。然后就要赶她走。何少康把她拖到门边,这时,电话铃响了。何少康放下白惠珊,来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里面传出黄标的声音:“四哥,忘了告诉你,前阶段,是我派人把徐庆和收拾了一下。给他个警告处分,让他也知道马王爷的厉害。这样,他们的气焰才能有所收敛。你说对吧,四哥?”“啊,打徐庆和是你干的,我还真不知道呢。这事庄局长打电话问过我,我说咱可没干。他要咱们小心一点。”“啊,我知道了。“不过,要做得不露痕迹。”何少康放下电话,仍然要赶白惠珊出门,白惠珊突然哈哈大笑,拉长声说道:“姓何的,你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远的不说,你让黄标打警察,这可是袭警啊,我是不懂法,可最起码也得蹲两天小号吧。我要是去告你。你就是堂堂的总经理,生身六臂,手眼通天,在党纪国法面前,也要败下阵来吧。”白惠珊一席话,把何少康说得立在那儿呆若木鸡,好半天没说一句话。白惠珊见何少康被她镇住了,就又凑上前去,用白嫩的双手给何少康按摩。何少康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等到白惠珊给他按摩时,他才醒过神来。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涌上何少康的心头,这个娘们,怎么办好呢?要不,找个杀手灭了她,那样不行,杀人太多也不好;给她介绍一个对象,一般的人她看不上眼;要不,给她调转一下工作,怕她又不想去。哎,都怪她男人死得早,也怪我好拈花惹草……
石洪久家住江水市北洋街,近来他颇不顺心。一是何少康走后,他与黄标和不来,就是老百姓说的一个槽头拴不了两叫驴;二就是工资额太低,每月工资不足400元;三是色瘾太大,*又屡屡犯事。近来他头痛的厉害,而且有些气喘。去医院治了几次,可还是不见好。这些天,他一直呆在家里,没有上班。中午时分,媳妇回来了。她在地毯厂工作,也面临下岗危机。“哎,洪久,头痛好点了吗?”“没有哇!还是痛。”“我单位有一个懂中医的人,外号邢大魔掌,人家癌症都自个治好了。我把你的情况说了,人家说你是肾虚,肝郁什么的引起的头疼。需要滋肝补肾,理气化郁。我听他说得在理,就请他给咱出个药方。你看行吗?”说着把药方递给石洪久。石洪久接过药方,只见上面写着:生地15克,泽泻9克,山药9克,山栀9克,牡丹皮9克,车前子9克,瓜蒌9克,续断9克,桑寄生9克,仙鹤草15克,阿胶9克(烊冲)。注意:车前子单熬后放在一起服用。每付药熬15分钟。“咱这命没那么值钱,再说这药方也许真行。小药铺里有人参呀。行,就拿它上药店抓药吧。”次日,石洪久的媳妇照方子抓了三付药,还别说,吃过头一服,石洪久的头痛就不那么厉害了。三付药吃过,基本上不疼了。可他还是不上班,也不出外散步。这把前来抓他的大队长徐庆和累坏了。上级交待,抓捕石洪久先不要惊动他的家人。不能到他家,就只有在他家外面等,一连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他出来的机会。11月28日这天下午,机会终于来了。石洪久的一个同学找上门来看他。这人是外地的,路过此地要请石洪久吃饭。徐庆和领着两名侦察员等他们在饭店吃完饭,在石洪久回家路上将其秘密擒获。
11月29日上午8点,江水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审讯室里,石洪久在接受审讯。审讯室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灯,照在审讯桌上。借着灯光,还可以看到一面墙上写着‘改恶从善,认罪伏法’八个大字。两名刑警坐在黑色审判桌后,石洪久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在刑侦干警面前,石洪久还想哥们意气用事,死保后台何少康。他先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接着又矢口否认。始终不肯与警方合作。11月30日上午11点半,刑警队长侯镇来到审讯室,亲自审问石洪久。当石洪久走到审判桌前坐下时,侯镇打量了一下石洪久,这人有一米六O左右的个,长方脸型。宽大的额头,扫帚眉,大眼,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那张脸,让人一看上去就觉得阴森森的。颇像旧社会有钱人家的打手。侯镇坐在审讯桌前,问道:“石洪久,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不知道。”“你最好老实交待。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罪行。到了这里,我想你应该清醒了吧。”审讯了一会儿后,石洪久还在与警方兜圈子,没有交得实质上的问题。

侯镇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红河烟来,从里面抽出两支,自己叼起一支,另一支递给了石洪久。并用打火机为他点燃香烟。石洪久面带感激之情,慢慢地吸着香烟。当香烟就要吸完之际,石洪久拨掉嘴巴上的烟头,往地上一扔说:“我说,我向政府坦白。”这时,门开了,石洪久的妻子和孩子走了进来。“洪久,有什么事你就跟警方说了吧,你看,在你被抓后,孩子出麻疹了,是侯队长帮助送到医院。医生说要是再晚几个小时,就有生命危险了。”听了妻子的话,又看了看扑到他身上孩子的脸,石洪久终于被感动了。“就冲侯队长对我家人这样,我就说了。”接着,石洪久向警方交待了他帮何少康雇凶杀妻的犯罪过程。不过侯镇觉得,他还有一些问题没有交待。这也许还要再做他的思想工作,使他彻底放下包袱。交待全部问题。又过了几天,侯镇再次提审石洪久,经过一番斗智斗勇的较量,在攻心政策和铁证如山的事实双重压力下,石洪久败下阵来,抵抗防线被攻破,最终认罪伏法。
12月1日这天早上,何少康睡了个懒觉。近来,他经常作噩梦,感到有一制无形的危险正向他袭来。他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一种幻觉,决不会出什么事的。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觉得还是去国外更安全。于是积极筹备出国手续。并大量兑换美金。起床后,他坐上平西粮库的帕萨特轿车,从和悦楼出来,向西驶向江水火电厂。在电厂附近兜了一个圈子后,轿车在一家洗头房门前停住,一名小姐模样的人,提包上了轿车。何少康这是准备送小姐回内蒙通辽市老家,然后出国。昨晚,黄标和贡成已给他办完了出国护照,送到他手上,他准备送走小姐后,逃往国外。随后,轿车掉头回向市区。在一个小区停了两分钟后,轿车又开出来了,沿公路向平西镇方向急驰。
一直监控何少康行踪的江水警方,把这消息立即向上级报告。与此同时,郑光达副市长的电话指令也随着电波传到江水:立即执行第一套方案。
捷达轿车里,接到指令的侯镇关上手机,拍了拍坐在驾驶员位置的李春晓肩膀,盯住何少康的车,准备抓捕。坐在前排的徐庆和也把手枪拿出来,顶上了子弹。在通向平西方向的柏油马路上,警方的捷达轿车怎么也追不上帕萨特,眨眼之间,目标竟消失了踪影。侯镇真的有些着急,他同李春晓急忙换了坐位。侯镇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他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把脚下的油门踩到了最低点。车子加速了,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一会功夫,他们在车里又看到了何少康所坐的帕萨特的踪影。两辆车飞驰在田野上,眼看就要到平西镇了。李春晓坐在后排座位上,提醒侯镇说:“队长,何少康把车开得这样快,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是呀,我也觉得他好像发觉了。”侯镇一边开车一边说。徐庆和说:“队长,我看这样追下去,怕不保险啊。再说到了前面镇里,里面有老百姓,要实施抓捕可就不容易了。”“要是过了这片路段,前面就是内蒙山区呀!那里山高林密,犯罪分子要是到了那里。我们下一步就更难了。”李春晓说。此时,侯镇的脸上挂满了汗珠。李春晓递过一条白毛巾,侯镇用手接过来,使劲擦了擦汗,又把毛巾递给了徐庆和。侯镇非常担心何少康可能越过省界,向内蒙北部山区潜逃。一旦让何少康溜之大吉,那几个月的侦破努力将付诸东流,复杂而又艰苦的工作就可能前功尽弃了。那样,自己有何脸面向上级汇报,又怎能对得起江水市的父老乡亲呢?为防万一,他突然想出一个办法:请平西镇警方配合行动,设路障堵截帕萨特轿车。想到这儿,他左手握紧方向盘,使车子摆正方向,右手从腰间摘下手机。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喂,甄勇队长吗?有一辆帕萨特轿车正向你处逃窜,里面坐着犯罪分子,我们正在追赶,请你处增派警力,协助拦截。”这时候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不管怎样,都必须抓到何少康。他紧咬牙关,全神贯注,把车速开到了极限。路上来往的其它车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两辆车一定发生了什么纠葛,或是打赌飙车,或是追回付错的账款,或是其它别的什么事……于是他们都自觉放慢了车速,缓缓地跟在两车后面。
经过一阵汽车拉力赛般狂奔之后,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离平西镇也越来越近了。侯镇已经看到了这个小镇外围的轮廓,高高的瓦房,袅袅的炊烟。隐约地看到甄勇领人设的路障,民警们晃动的身影。突然,帕萨特再次提速,迅速超跃了警车,于是两车再次拉开了距离。侯镇可是真急了。他紧咬牙关,上身前探,右腿伸展,立起直追。徐庆和一见,情急生智,立即打开车窗。向右一侧身,把头探出车窗,一手举枪,一手擎臂,枪口向前车瞄准。随即扣动了扳机。“啪!”一声枪响,徐庆和一枪打中帕萨特后胎,帕萨特车速立即减了下来,停在了离路障30米远的路面上,呼啸的警车刹那间超越了何少康的轿车,随后“吱”地一声,一个急转弯,来了个车头对车头,迎面挡住了去路。侯镇第一个跳下车来,举枪对准了何少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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