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又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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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私藏枪支?这件事我们公安局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死定了。可是,他潜逃时为什么没带在身上呢?”“也可能是匆忙中忘了呗。”……
两天后,哈美娜再次来找侯镇,一见面就问:“侯队长,鉴定出来了吗?”
侯镇请她先坐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问道:“您是怎么得到这份遗书的?”“这是从我姐姐送我的一个绣花枕头里翻出来的。我姐姐跟何少康后来感情不和,她的死我一直就怀疑是有人谋害的。近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拆洗姐姐送我的枕头时,发现枕套里有一封信。我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姐姐的遗书。当时我的头嗡的一下,泪水像剪落的头发,刷刷直下。警察同志,我姐姐死的冤啊!你们应该严惩凶手何少康,替我姐姐报仇!”说着,哈美娜又哭了起来。侯镇不知怎样劝好,就打电话让李春晓过来帮忙。刚撂电话,就闯进来一个人。“忙什么呢?侯队长。”庄德相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于此时来到侯镇的办公室。“啊,哈丽娜的妹妹,哈美娜来了。她向我们提供了一个新情况。”“啊,啊。说给我听听。”侯镇把情况先向庄副局长作了简要汇报。庄德相听了之后,笑着说:“小侯啊,最近,咱局人事可能有变动啊。你没听人说吗?上面要让我当政法委副书记吗?侯队长,好好干。将来我好提拔你。”“谢谢庄局,不过,我才疏学浅,恐怕难当重任。”“好,不说这些。你再把哈美娜的事跟我说说。”李春晓见哈美娜再待下去不方便,就领她下楼。
侯镇又把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庄德相说:“办案要注重证据。哈美娜跟何少康有私仇,她提供的证据可靠吗?”“这个,我查了哈丽娜的个人档案。把她过去填履历表上的字与遗书上的字作过比较。经过咱们技术科的同志鉴定,是哈丽娜的字。”“这么大的事,咱们技术科的文检水平能行吗?这样大的案子,鉴定工作一定要去请知名专家。那样,人家才信服。最低起码,上法庭咱才有底气。懂吗。”侯镇没有说什么,他觉得庄副局长近来说话总是怪怪的。是更年期提前到来,还是脑筋僵化,还是有意帮助犯罪分子逃脱法网?总之,侯镇跟他谈话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可同日而语的感觉。
晚上,侯镇和徐庆和一起分析案情。侯镇说:“哈美娜说何少康有枪。不知这是不是真的?”“那好办,咱们再次提审何少康。”“他要是不承认呢?”“搜他家。”
“嗯,对。应该这样,可以说早该这样。我们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看,不论他承不承认,我们都要搜查他家。”
第二天,侯镇把这几天来的新动向和他的工作打算,向局长夏令标作了汇报。夏局长听后,同意侯镇的下一步工作方案。
侯镇领人到和悦楼搜查了一天。也没搜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搜查到一支仿真玩具手枪。难道这就是何少康威胁哈美娜的那支手枪吗?侯镇想让哈美娜再辨认一下。
这天上午,侯镇又来到办公室,他把哈丽娜的遗书又看了一遍。然后动笔写了份汇报材料。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喂,我是刑警队侯镇。什么?啊,好。”侯镇接到的是哈丽娜丈夫的电话,哈美娜的丈夫在电话里说,哈美娜昨晚受到坏人惊吓,今天神经失常了,好像得了癔病。他要撤回遗书。放下电话,侯镇领着徐庆和立即驱车前往哈美娜家。
警车在怡芳亭发廊停下来,侯镇和徐庆和走进发廊。这是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小屋,两个玻璃镜下,搪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梳子、推子、电吹风和几瓶洗发水。发廊后墙有门,直通后院。这里便是哈美娜的家。侯镇一看,后院还很宽敞,三间大瓦房,院内种有几棵果树。哈美娜确实有些精神失常了,在院子里披头散发,哭笑无常。侯镇一进院,她就喊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快挡住他,他是狗,他要咬我。他是鬼,他要抓我。”说着急忙躲在她丈夫身后,用手指点着侯镇。侯镇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昨天从你那里回来,我家发廊就突然来了一个不三不四的流氓,掏出刀子,说是要她小心点。要是敢报警,就毁我们全家。这不,昨天晚上她就犯病了。半夜里大哭大叫,说是她父母被人杀了,又说看见了鬼,凶神恶煞的,看,这都是那人把她吓的。”“那人长得什么样?”徐庆和问。“大眼,圆脸,留着黑胡,一脸凶气,一米七O的个头,外地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哈美娜丈夫一边用手抚摸哈美娜头发,一边回答。侯镇感到,犯罪分子太狡猾了,他们也时刻在监视警方的行动。“你应该带他到医院去看一看。”“我也想这样,可她就是不去。昨晚我去找巫医来家看病,可巫医是个农村妇女,怀孕要个二胎,来不了,你说咋办?我看还是把哈丽娜遗书还给我们吧,我把它烧了,也就没事了。咱斗不过人家呀!”说着,哈美娜的丈夫竟给侯镇跪下了,“我求求你,警官大人,把遗书还给我们吧。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你看我们就都造成啥样子了。她一有这疯疯癫癫的病,我的女儿都没法上学了。”
看着哈美娜小女儿和丈夫痛苦的表情,侯镇感到深深的自责,这都是我们当警察的没有把工作做好。才使人民群众遭受打击报复。“不要怕,我先帮你把她送医院,先治好病再说。来,庆和,用咱们的车送她上医院。”……
把哈美娜送到医院回来,在车上,侯镇问徐庆和:“你说,何少康已经被抓了,怎么还有人为他做事?”徐庆和回答说:“这可能是何少康入狱前跟那有约定,给那人一大笔钱,让他按预先的计划办事。哈美娜丈夫说的这个人,我能猜出大概。这人是外地人,现在有可能还被何少康利用,正在给何少康做事。这个人我已经盯了一段时间了。哎,对了,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开三轮车撞章董的那个人。”“他不是受伤了吗?”“哎,对一个亡命之徒来说,那点伤早就出院了,再说也许根本就没住院。”侯镇转眼看了看开车的徐庆和,说:“走,把这个人的材料拿给我看看。不行的话,我们就提前逮捕他。”

回到刑警队,侯镇打开铁皮立柜,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哈丽娜那份遗嘱。过了一会儿,侯镇才觉察出他锁着的保险柜有被撬的痕迹。是谁干的,这么大胆?直到晚上,侯镇才了解到今天庄副局长来过他的办公室。对,那材料一定是他拿去了。怎么办,侯镇真想立即去他那里把东西要回来,可又一想,这么办好像有些莽撞,他现在还是副局长。党的纪律也说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万一他不承认怎么办?可转念一想,不行,庄德相现在已转化为公安局内部**分子,他是人民的敌人,他已不再是我们的上级,必须找他问个明白。侯镇真有些火了,他急匆匆来到庄副局长办公室。可庄副局长不在,侯镇又到附近几个办公室找一找,可还是没有找到,于是,侯镇又回到刑警队。刚一进办公室,内勤民警就送给他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刑警队侯镇警官亲启。侯镇仔细看了看,只有收信人地址,没有寄信人地址。侯镇用剪子把信的一边剪开,从里面抽出信瓤。只见上面写着:
尊敬的侯镇警官阁下:
你好!
得知你破案屡屡不能得手,真为你感到遗憾和羞愧。作为一个警官,最低起码要有辨别真伪的能力。你连这个都不具备,还当什么警官。何少康是我市有名企业家,你们就不问青红皂白把他逮起来,这合适吗?还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杀手也明明白白,你们却不抓,不结案,却把案子搞复杂化了。请问,你们办案都这么长时间了,最低起码要对全市人民有个交待呀!可是你们的办案效率太低了,破案手段也太拙劣了,人员素质可能已出现负数了。你这样低能,竟然有人还为你吹捧。是什么草原上的福尔摩斯,请问,福尔摩斯是你们这样水平吗?304案,案犯是胡十二,207案,案犯是胡十二,409案,案犯还是胡十二;胡十二已死,案子已完全可以了结了。干吗还兴师动众,胡抓乱绑呢?
不妨让我替你做如下分析:
一是304案。胡十二要借大笔公款,秉公办事的何少康当然不能答应。胡十二在下班半路多次拦住他,进行人身威胁。可何少康不怕他,从身体素质上胡十二也不是何少康的对手。于是,胡十二把报复目标,转移到他爱人身上,于1997年3月4日将其爱人扎伤。于是就有了304案的发生。你可能会问,为什么不对何少康儿子下手,你错了,何少康的儿子在外地上学,到外地作案,要花大笔路费和食宿费,再说也未必就能下得了手,因为那里是封闭式教学。
二是207案。胡十二跟何少康在借钱问题上已结下深仇大恨。不报复他,报复得不狠,他都不肯罢休。在何少康重新结婚后,他就发誓要把何的妻子干掉。他对哈丽娜进行了多次盯梢,也便掌握她的行踪,伺机下手。2月7日,农历正月十五,这个机会终于来了。胡十二在和悦楼外等了一天,看到机会终于来了。他骑摩托车尾随哈丽娜进了小胡同。在她送完孩子,回来的路上,几斧子就结果了他。虽然杀人未遂,可胡十二并不知情。事后,他也深感罪责难逃,就和在酒店的情人一起,双双服毒自杀。
三是409案。薛丽白是酒店小姐。一次,一个客人对其进行**。薛丽白跑出来,正碰上胡十二。当胡十二听了薛丽白的讲述后,拔出身上的匕首,冲进包房,找到位客人。胡十二进屋后,用刀威胁对方给薛丽白下跪,赔礼道歉,又左右开弓,撤了那人一通嘴巴子。事后,薛丽白就偎依于他。并想同他结婚。当薛丽白得知胡十二死去的消息时,泪如雨下,痛不欲生。几个月后,由于伤情伤志,再加上她整天愁眉苦脸,在酒店也招不来客人,被老板批评了一顿,随生短见,上吊自杀。
四是913失火案。案子已有结论,是烧煤的火车头喷发的火星,被风卷入器材库所导致的火灾。其实很简单,是不是?你们还在这样简单的问题上大做文章。那不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了吗?
以上我说的话,阁下是否能听得进去呢?你不妨做一个分析,如果觉得我说得有理,就不妨碍悬崖勒马,赶紧回头。对自己的过失即快补救。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啊!不然,等到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时候。不仅是脱下警服的事,还会把关罪犯的位子给自己人腾出来,最后自己坐上去,那个滋味好受吗?那里的窝头好吃吗?那里的凉水好喝吗?
我今天写这样的信,最低起码,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抓错了人,得赶紧释放何少康。不然可是要负法律后果的。一旦把你们抓错人的消息公开,那时候,你们做人民警察的,有何面目面对生你养你家乡父老,有何不面目面对上级党委的殷切希望,有何面目面对自己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身份。
忠实于你们的朋友
2001年12月10日
看完信,侯镇对徐庆和说:“你看,对手狗急跳墙了。用写这样信的方法来转移我们视线。结尾还用了一个‘忠实于你们的朋友’字样。哼,说得好听,他到底要实于谁呀。恐怕是忠实于向他行贿的朋友吧。”徐庆和接过信又看了一遍,然后说:“队长,依照信上面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我想,他既然想干扰我们的侦破工作,这信不可能只往我们这儿寄一封,他一定还会向管理我们的上级寄,你说对吗?”侯镇听了,点了点头。“队长,你能估计是谁写的吗?”“能,别看这是打印稿,看不出是谁的字体来。但是,措辞语句上露了马脚。这一定是庄德相写的,你看,只有他才常用最低起码这句口头禅。”徐庆和说:“上边不是要提拔庄德相当政法委副书记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干啊。不过,他这样做,虽意在扰乱我们视线,可弄不好不是要暴露自己本身吗?那他的仕途也就不会长了。”“他也是要顾及自己的政治生命的。可是,何少康让他帮忙,他能不帮吗?他是吃过何少康好处的。再说,何少康要是把他咬出来,他不是同样要完蛋吗?所以,他已经顾不了许多了。你看,这上面他常说的口头禅都没来得及删掉。这不是正说明他乱了手脚,惊慌失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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