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锁定嫌疑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8月8日这天,侯镇单独去了一趟哈丽娜父母家。为了找到新的证据和线索,他想通过哈丽娜父母再了解一下情况。哈丽娜父母现在都退休在家。他们现在都是60多岁的人了。步履蹒跚,白发苍苍。当侯镇问起哈丽娜的死因,二老有什么看法时。哈丽娜的母亲哭了,断断续续地说:“还说啥,人都死了。好歹都是她的命呀。”侯镇见两位老人明显心存顾虑,就做他们的思想工作。终于,哈丽娜的父亲说话了。他擦擦眼角,哀声说道:“我们也怀疑,咱家姑娘是被姑爷害死了。可是,姑爷在咱市也是个东头一走,西头乱颤的人物。咱这小门小户能告得倒人家吗?还是忍了吧。我想,不用我报复。如果姑爷真的做了那事,天地不容。自有老天惩罚他,我何必兴师动众,搞得许多人因我而鸡犬不宁呢。”“那您有没有感到何少康有反常的行为?”侯镇问。“有。何少康很有钱。但花钱却很小气,打麻将赢了照收不误,输了就想欠着不给。这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就是过年跟我家人玩,也是一样。有一回输了不掏钱,被美娜说得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而这次丽娜的葬礼,他却舍得破费,大约在20万元左右。给我们二老就是10万,加上选寿衣、备棺材、搭灵棚、订骨灰盒、买牛眠宝地、请风水先生、雇鼓乐匠子、招待亲朋好友,如此等等。我们粗略算了一下,没个10万块钱准下不来。我们总觉着不对劲。一个这么吝啬的人,怎么突然间良心发现,如此大方起来了。这里面一定有鬼。”侯镇问:“如果说哈丽娜是被他害死的,那一定是何少康雇人所为。您觉得他可能通过谁来充当中间人。具体办这事呢?”“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刚才也说过了,就是直觉告诉我可疑,可又找不出证据。就是这种情况。我是无能为力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公安局的了。”“好吧,今天就谈到这儿。什么时候想起了什么,需要告诉我们的,请打这个电话。”侯镇拿出一张个人名片,递给了哈丽娜的父亲。
刚回到家门口,天已经黑了。顺着楼道走上楼梯,见自家楼门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李春晓和徐庆和。徐庆和一见侯镇上楼,就大声说:“队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夏局回来了。他让你明天上班。”侯镇侧耳一听,笑着上楼,跟他们握手,然后关切地问:“你们吃饭了吗?”李春晓噘着嘴说:“没有哇,一听局长要你回队,急着赶来了。哪顾上这个呀。”“来,我也没吃。先进屋,你嫂子没在家,咱们现吃现做。”三个人兴高采烈走进屋去。
就在这天晚上7点,夜幕刚刚降临。芳草地大厦门前,乐曲悠扬,霓虹灯频频闪烁。数十辆标致、别克、尼桑等名牌轿车缓缓驶入楼前大院,依次停在13层大厦门前。
何少康身着笔挺盛装,被一大群人簇拥着,乘电梯来到13层。一行人进了一个大型包房。这里是一个200多平方米的大厅,集餐饮、茶道、卡拉OK、卫生间于一体。正面墙上,一幅一米长,半米宽的竖匾格外引人注目。正中是一个黑色‘酒’字。字写得是个酒坛子的形状,两边是两行鎏金小字,‘开怀畅饮,醉也风流’。门旁依次而立两位靓丽红裙小姐。
何总坐在餐桌首席,依他左边而坐的是公司董事长章平之和几个副总,他右边是市里两家大粮库的主任。他现在是公司总经理兼党委书记,同时他还兼任平西粮库主任和党支部书记职务。
“慢回身,上菜了!”伴着娇媚了女声,红裙小姐翩翩走来。不一会儿,烤乳猪、红烧鹿蹄、油炸飞龙等十几盘名菜摆了一桌子。小姐又依次给各位倒酒。当给何总倒酒时,正赶上何总伸筷子夹菜,小姐娇嫩的脸无意刮到何总的耳朵上。小姐连说对不起,何总轻轻摇摇头,眉开眼笑。他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边吃边说:“好!好!味道不错。”众人们也都伸出筷子,吃了几口菜。过了一会儿,何总看了看身边的章董:“平之兄,您是公司法人代表,您起杯吧!”章董笑了笑说:“还是您起,您是党委书记,党领导一切吗!”在收储公司,何少康是党政一肩挑,总经理兼党委书记。而他的同学章平之却是个只有空头衔的董事长,名义上的法人代表。他俩同在粮食收储公司工作,虽有同志关系又有同学关系,章董对何总的行为却很看不惯。他常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何总对他的告诫却不以为然,常常对之予以嘲笑。
在职工群众眼里,章董资历深,有经验,会管理,应当重任。可前任市委领导曾吃过何少康总当粮库主任时的许多好处,就把实权授给了他,而真正有德有能的章董事长只得了个虚名。两人谦让了一会儿,最后何总端起高脚杯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诸位,今年,我被市里评为廉政模范,全仗在座各位支持。我在这里举办一个宴会,一来是庆贺一下,二来是咱们大伙好久没在一起了,趁此机会聚一聚,以此加深感情,促进工作。来!为了公司美好的明天,干杯!”一阵乒乒乓乓的碰杯声后,何总放下酒杯。小姐走到何总身边,给他斟满一杯酒。小姐娇声道:“哎呀!真是不说不知道呀!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何少康总经理吧!我在电视上见过您。今天见到您本人真是三生有幸啊!我就崇拜廉洁的官。这样,我唱一首《好人一生平安》献给您。以表达对您的敬意。”何总不置可否,只是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红裙小姐拿起话筒,对着电视唱起来。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
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
如今举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
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
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
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
一曲终了。红裙小姐还要再唱一首。章董事长挥手制止。他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严肃地说:“好人一生平安,这个词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怕是太大了点。我怕是担当不起呀!因为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的。姑娘,你看我们这桌上谁是好人?谁不是好人?谁现在是好人,将来还能不能继续是好人?这个问题您能答得上来吗?能答得准吗?这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听章董这么一说,何总心怀不悦,琢磨了一会儿,拿着桌子上的酒瓶说:“哎,看这酒瓶。人家说是酒瓶盖最大。实际上,我看当盖最不合适,它最小了。酒瓶一起开,盖就没什么用,就让人给扔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又用眼瞅了瞅右边。他右边的一粮库主任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铁哥们儿——黄标。黄标一脸横肉,黑红脸膛,唇上一撮斯大林式的黑胡子。他打断章董的话,大声说道:“诸位,我说两句,章董说的对,好人坏人不好分辨。那,就不要管它。我看这年头,对上头是谁泡硬(指给上级行贿)谁上;对下头,是谁操他妈他管谁叫爹。管那么多干吗?诗人李白说得对: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吗!及时行乐,不白来一回就行!”二库主任贡成说:“哎!这,这人啊,每,每个人背后都有诽谤。都褒贬不一。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说我们这些干部是什么?一个**坐……坐两豆包儿……没一个好饼。听了这话我们就不,活了,不,吃不喝了。不,行吧。哎!对了,有一首歌,叫《不白活一回》。小姐,唱个《不白活一回》,怎,怎么样?”黄标咧着大嘴叉,立即拍手叫好,众人也跟着鼓掌欢迎。章董瞪了他们几眼,没有说话。黄标起身,来到小姐身旁:“小姐,咱哥俩一块唱一首毛阿敏的《不白活一回》,以助酒兴。”黄标在电视柜上拿了个无线麦克,他和小姐一人一个,对着电视唱了起来。一曲终了,屋内响起一阵掌声。黄标又把麦克递给桌上的人,桌上的人乘着酒兴,轮留跟小姐对唱。
小姐:“不白活一回,凤飞彩云追。”
黄标:“不白活一回,雁叫鸟相随。”

何总:“不白活一回,金翅那个鲤鱼敢玩水。”
小姐:“不白活一回,大鹏腾空往高飞。
黄标:“活就活它个船撵浪呀,活就活它个龙摆尾。”
小姐:“活就活它个云生霞,活就活它个地增辉。”
黄标:“不白活一回,活它个拼命三郎才有滋味。”
副总:“不白活一回,苦也不觉得累。”
何总:“不白活一回,难也吓不倒谁。”
贡成:“不白活一回,姑娘那个小伙撒欢美。”
黄标:“不白活一回,一辈一辈胜一辈。”
何总:“活就活它个老变少呀。”
小姐:“活就活它个瘦赶肥。”
黄标:“活就活它个穷变富呀”
副总:“活就活它个虎生威。”
何总:“不白活一回,活它个心想事成笑声脆。”
一首歌结束。何少康好不得意,他笑着对章董说:“老同学,你也唱一首,乐呵乐呵!”章董站起身来说:“那我就给各位学唱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好,让老同学也唱一个。”何少康拍着手说。章董接过话筒,唱道: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风霜雪雨搏击流,
历经苦难痴心不改,
少年壮志不言愁。
金色盾牌,
热血铸就。
危难之中显身手,
显身手。
为了母亲的微笑,
为了大地的丰收,
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章董唱完,把话筒交给小姐,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何总站起来,走到小姐近前说:“我看,《不白活一回》,这首歌挺有意思的,这歌词也好。我得好好学学,小姐,您愿意教我吗?”何总又喝了一口茅台酒道。“能给何总效劳,那可是我的造化了。”小姐上前,又给何总斟了一杯酒,何总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来,咱俩定个君子协议,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再变。”说着又是一阵大笑。“钱算什么?李白说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青春空空过。对不?”何总又从手提兜里取出一沓百元钞票,塞到小姐手里说,“小姐,这是一千元,我先交学费了。”章董低头用眼睛的余光朝他看了看,见那沓两公分厚的钱足有一万多。他想何总今天,可能也是象过去一个粮库主任一样,把一万元当一千元给小姐打小费了。但那是那个主任一时疏忽,第二天又找小姐要了回来。可看今天何总这架式,怕是不准备要回来了吧。
第二天,何总在自己办公室安装一套卡拉OK装置,一有空,就用轿车请那小姐来教他唱《不白活一回》。弄得下属们不敢进他的办公室请示工作。
也许这首歌激活了何总身体内潜伏的东西。他连续召开党委会,提了一大批不和格的干部。就连基层大粮库的一把手,公司党委组委、宣委这些应由市财办、组织部任免的干部,他不经请示,一纸空文就都给任免了。任免事宜当然是遵从他的人生哲学——谁泡硬谁上了。当他看着家里抽屉里一沓沓钞票时,他仰面笑了,觉得自己真是不白活一回了。按照干部制度,收储公司党委的组委、宣委、党办主任由市委组织部任命,大粮库一把手由市财办任命。可何少康仗着自己的关系网,上面有人,就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事后证明,谁也没把他怎样。
“怎么了,多少天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一天晚上,一个时髦女郎走进何少康的别墅大厅。大声地对何少康说。
何少康在市西郊有一处别墅。别墅全是欧式建筑风格。格调高雅,造型别致。四周用高高的铁栅栏围起来,整个别墅占地500多平方米。院门口有两棵法国梧桐,绿叶婆娑,随风摇动。中间是花岗石铺成的甬道,两侧种有各类名贵花卉。竞相开放,花香扑鼻。爬上虎顺着别墅曲折的山墙,扶摇直上。把整幢别墅包围起来。如果说别墅是一个美丽少女的话,那绿意融融的爬上虎就是半披在少女脸上的面纱。别墅造价60多万元,装修又花了20多万元。加上添加空调、冰箱、彩电、沙发、浴盆等高档家具,总计100多万元。
何少康刚刚打发走一个*小姐,正躺在席梦丝床上,被冷丁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见是白惠珊,就笑着说:“进来怎么也不敲个门。”“敲门怕你就不让我进来了。”白惠珊放下手中拎着的两个包,一下扑到何少康怀里。双手似蛇一样,把何少康紧紧缠住。“别这样,让人看见。”“谁,谁看见?你又有人了?”“没有,没有。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放开你行,那你得答应跟我上床。”“哎呀,我一天到晚忙于工作,这两天身体不行,过两天吧。”“没关系,我给你带来东西了。”“带来什么样东西了,市场那些壮阳药我可不吃了。”“不是,这是我托人配的一种药酒。”白惠珊拿出方形一个五市斤装的塑料酒壶,介绍道:“这里面有白酒4斤。蛇床子4钱,五味子3钱,肉苁蓉3钱,菟丝子3钱,远志2钱。这五味药泡酒,可以壮阳强身。据说此药名叫秃鸡散。因公鸡吃了人扔掉的药渣,追上母鸡交配个没完,并啄掉母鸡身上的毛而得名。人说若没有性伴侣者,不可贸然服用。”“那我就属于那种不可贸然服用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丈夫都没两年了,你怕什么。”白惠珊开始动手动脚了。忙火了一阵,白惠珊拿来杯子,打开拿来的罐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来,我给你倒上一杯,我自己也倒上一杯。今个咱们一醉方休。”对于白惠珊的热情,何少康反应冷淡。“没事,我又不让你娶我,喝吧。我先喝。”白惠珊举起酒杯,一饮而进。何少康只得跟着喝了两口。两人喝了片刻,药效发作了,何少康有点不能把握自己了。他拥住白惠珊,狂吻起来……
一场风雨过后。何少康穿了件睡衣。问道:“惠珊,到这里找我有事吧。”“没事我就不能来了?我想你了。”何少康摇了摇头,笑道:“真的吗?那咱就打个赌,今天你一件事也不能求我,敢打这个赌吗?”“我的大经理,你可真行,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呀。说说,你怎么猜到的?”“直说了吧,我想通过提拔干部搞点钱。公司党办的几个人已经下去考核后备干部去了。这两天,给打电话求情买官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呀。你一定是为这事来的吧。”“哎,你还真猜中了。噢,我说,粮库主任一类的官一般要卖多少钱?”“这个吗?一般来说,副主任两万,正主任三万。这是指乡下粮库。国家直属库,城内的粮库的干部,还要加倍。”“哎哟,那么贵呀。”“哼,我这个官也是花钱来的。我总得想法子捞回来。这年头谁干赔本的买卖。不过要是你的亲属,看在您的份上,我可以照顾。”“我兄弟来找我,他在一粮库当团书记兼工会副主席。还是个后备干部,都备了好几年了。您看能不能在城里粮库给他弄个副职干干?”“好吧,我试试。”“别试试呀,就定下来吧。”“这需要通过公司党委会,9个党委成员呢。”“哈,我的何总经理,你别当官不认人吗?这官吗,是挺享福,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官有总当的吗?常言说得好:人生好似一场戏,没有不下的台。下台还有用吗?干吗不在台上的时候多交几个人呢?”
第二天晚上,白惠珊又来找何少康。何少康说:“你兄弟的事我调查过了,他既不是后备干部也不是团书记和工会副主席。而是个白丁啊。”“哎哟,不是呀,那是你们没及时任命。要是及时任命他早就当上了。”白惠珊走到何少康身边说:“这是两万块钱,一点小意思。你先拿着,行个方便,不够的话,我再给你送。”白惠珊递过来一个牛皮信封。然后把脸贴在何少康的脸上,何少康说接过信封说:“难怪你叫白惠珊啊,你可是真会煽啊。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就静候佳音吧。”说完,一伸手,把白惠珊按翻在床,一阵哈哈大笑……
实在是不好意思,由于最近家里有点事情导致小说停发了,我在这里多各位读者表示歉意!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今天多发几章~~希望大家谅解!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