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看看时机已到，练章和清了清嗓子，不急不徐地道：“就像很多问题都可以在网上找到答案一样，同样，我们也可以从网上查到这条谜语的六个解释。”说到这里，他把目光扫过全场，特别注意那几个已经了解过这个谜语的员工。
又让练章和料到了！那几个员工闻言，果然大惊，齐刷刷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不自禁地扭过头来看着练章和。有人的杯子举在半空中，有人的筷子还放在嘴里，一时间场面显得怪异之极。
进一步看来，那几个员工了解到的关于这则谜语的内涵还不多，还处在浅尝辄止的阶段。练章和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但他还是很有信心地向符成炫望了一眼。
不出练章和所料，符成炫并没有和一般员工一样的反应，他嘴角一撇，仿佛对这一说法早有预感，说明他和一般员工并不一样，对问题只了解皮毛就算。他早已知道了关于这则谜语的所有六种答案。
注意到了这一点，练章和欣慰地点点头。如果公司未来的接班人的综合素质和普通人一样的话，未免是这个公司的悲哀。
“你们可以上网去查，所以六个解答我就不一一地说了，只说三个应该是最接近事实，或者说最能让大家接受的说法。”
“足以称得上是答案的，当然是流传最广的，那是佛教著作里的六句话。六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组成‘南无阿弥陀佛’这句话。也比较符合整个句子的意境。”
“深入地考究一下，还有一种说法是，它出自《论语》，不过，在我的印象中《论语》里面并没有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写这个答案的人的笔误。比如说在《道德经》《诗经》等古籍里的。”
“陷入这则谜语的‘谜网’以后，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今天在这里讲，大家也会不自觉地去找所有可能的答案。这所有可能的答案中的最后一个，也是听想来最有可能是真实答案的解释，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历史上是不是真地发生过，有待考证。不过，听起来是有板有眼的。”
说到这里，练章和道：“我想，在座听过这个谜语的，只有符总了解这个解释。”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符成炫。
符成炫接过话：“话说在清朝政府倒台、民国初始的那段时期，黎元洪担任一个什么职务的时候，一个部下问他怎么处理清朝的降将某某和这个降将的手下。”
这时，久未开口的皇甫丽妍问道：“黎元洪是谁？”
有人哗然，一个员工看看台面，找到一个空了的纸杯，就扔将过去。皇甫丽妍双手挡过，刚要发作，那员工立时道：“不要成天无所事事，多补点历史知识！”
符成炫没说什么，继续道：“黎元洪当时不知是不是已经当上大总统了。不过与这个故事的背景关系不大。他写下‘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树无枝？’这六个问句。”
“因为这六个问句在佛教某部著作或是文献之类的书面材料中出现时，它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南无阿弥陀佛’，所以有懂得佛经的属下就心领神会了，认为黎元洪是菩萨心肠，要放这些降将降兵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符成炫特意停顿了一下，给同事们消化一下相关的背景知识，然后才继续说道：“因为这个解释也用到了佛经里的那个说法，所以我想，练章和说的这个解释最有可能接近于真实情况，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有一个员工刚要开口提问或是发言，但仿佛觉得现在还不是开口的时候，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符成炫于是继续说下去：“黎元洪的那个属下就准备相关动作了，至于他是收编降兵，还是发放盘缠给他们回家，我不记得了，但是和这个故事无关，所以先不管它。故事最关键的地方是接下来一个幕僚所作的解释。”
众人竖起了耳朵。
“何水无鱼？大家都知道有句古语叫作水至清则无鱼，所以这里可以解释为‘清’。”
“何山无石？可以说是冰山。冰山的冰和兵士的兵发音一样，所以答案可以是兵士的兵。”
“下来的那几句话我不记得了，有时间大家可以上网查一下。解释嘛，六个字连起来，组成一句‘清兵余孽处死’。”
听到这一解释，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从佛经的说法，可以是一种意思，而联系到历史上的一个事件（虽然这个事件有待考证），得出来的结果竟然是完全相反的！
天！
所有人的无不心悸。
皇甫丽妍在喘着大气，看样子一时间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符成炫待众人的情绪有随缓和，这才收尾道：“我懂得的故事到此为止。具体这个故事还有什么深意，还请练章和来给大家说说。”
练章和见大家都深受震撼，知道这种解释的方法起到了效果，心情不错。
“黎元洪可能是不愿意当着大家的面斩降兵而起到不好的效果，而且他可能知道降将为人言而无信，所以命令下属秘密处决降兵。”
“一个故事，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个意思，而从知道更多内幕消息的内部人士来看，却是另外一个意思。所以我想，”练章和有意停顿了一下，“公司要开拓玉壶冰市的市场，请符总来这里，说不定有着深意，而我们，因为没有获取足够的信息，所以无法知道真实的情况。我想，这也是考查大家的一个方法，也是大家表现自己工作能力和敬业精神的一个机会。”
“可是，难道要隐密到连我都不知道内幕？”符成炫听罢，不由自言自语，陷入了深思。
各人也在暗自揣摩这句话的意思。
“天啊，官场真是太可怕了。”唐芳芳第一个发言：“黎元洪的指示可以有完全相反的解释，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追究起责任来，他完全可以说，大家都认为佛经解释的‘南无阿弥陀佛’是标准答案，你们下属自己认定的那种处决的答案是你们胡乱猜测的结果，与我无关。”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惊呼，甚至有人开始摔空瓶子了，场面十分混乱。
练章和苦笑了一下，道：“如果细细追究起来，我觉得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或者说让我们感到自愧不如的地方。比如，那个混乱年代，读几年书、认识几个字就已经了不得了，可那些属下就有好几个人知道这条谜语的出处是佛教的某部经典。”
他继续道：“大多数人看到这种解释，就会到此为止，以为自己懂得的东西比别人多了。可是，凡事我们都应该想一想，多想一想。比如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没有获得足够的知识，就没有办法得到最接近事实的结果。那个解谜的人知道黎元洪的性格，知道当时的时代背景，知道降将降兵的真实为人，知道不能当面斩降兵而损害士气，所以才领会到不能在众人面前斩降将降兵而要秘密处决这种深层次的答案。”
“想到这个故事，又结合我们公司的现状，我才认为符总来玉壶冰市可能不是犯错误那么简单。那很可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已，做给别人看的。更进一步推测，即使没有那个晚餐，符总也会由于某件事情引发所谓的不信任危机而被调来这里。至于其他同事，可能是同样的原因，比如配合符合来开拓市场。甚至，这是一个局，一个大局，做给金霸王和环球纵横看的也未可知。所以我才提醒大家，不要沮丧，要认真做好本职工作。”
末了，练章和又加上一句：“这个分析是我个人的意思，与公司无关。大家就当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听过就算，不要到处传，甚至不要再和今天不在场的任何人提起今天的故事。因为我觉得大家都是好同事，好朋友，不忍大家在坏心情下渡过在玉壶冰市的这些日子，才说这个故事给大家听的。”
唐芳芳不由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我们看到的，听到的，也可能是假的，只有我们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才有可能得到真实的答案？”
皇甫丽妍不由地感喟道：“看来我们曾经误会过很多人。唐芳芳，你说是吧。”
唐芳芳知道皇甫丽妍的意思是说自己那天晚上在七星酒店里误会了万仞山，当下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陷入了沉思。
真如练章和所说，四海无极到玉壶冰市开拓市场，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吗？
四海无极来到玉壶冰市开拓市场，对此，金霸王和环球纵横会有什么对策呢？
请看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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