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箫声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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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花落,箫声荡。
青草依依,哀怨生。
满屋的芬芳透过窗户,招来了蝴蝶,翩翩起舞,煞是动人。
阳光射进,照在柔软的床上,可爱的毛绒玩具享受着美好的时刻。
各种明星的海报紧紧贴在墙上,伴着记录了主人心语的画纸驱除偷偷进来的软软的寂寞。
赵晨躺在床上,怀里放着一只“大笨熊”。痴痴的望着天花板,电视里的声音早已被隔离了。
她慢慢地翻了一个身,侧卧着,从心爱的小挎包里掏出手机。
“翊,下午有课吗?”
声音很小,怕扰了舍友们看《蓝色生死恋》。
“有,是五、六节上,有事吗?”
显然也是在看电视,电话里传来清晰的台词声。
“我想让你陪我去买些东西。”
赵晨用手捂着手机,好像不想让别人听见自己的谈话。
“放学后我还要去参加一个万人签名活动。等晚上我陪你去吧,到时给你发短信,咱们在你楼下见如何?”
“好啊,不见不散。”
赵晨收起手机,继续抱着“大笨熊”,脸上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笑。
绿茵场,呐喊声四起。偌大的球场被分成了若干部分,各个占据一席之地,演义独特的足球瞬间。
“羽哥,”舒岳冲着球场对面的张羽然挥手喊道,“帮我把上衣带过来。”
张羽然脚带着球,很慢。
弯腰捡了舒岳的外衣便绕到球场外的跑道上朝舒岳走来。
“羽哥,咱们回去吧,今天太累了。”
舒岳瘫坐在球场北角的草坪上,双手向后支撑着身体。
汗水浸透了头发,又顺着脸颊流下。球衣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满脸的疲惫昭示着他真的没了力气。
张羽然也是汗流浃背,不过状态要比舒岳要好很多,脸上还挂有满足的笑。
“很久没踢这么痛快的足球了,今天真的很开心。”
踩住球,顺势把外衣抛到舒岳的头上,不料正好完全封住了脸。
“痛快是痛快就是太累了,我全身都酥软了。”
舒岳力不从心的扯下外衣仍在身旁。
“回去洗个澡,然后到龙潭旁的石凳处等我,有事和你商量,很重要的。”
张羽然掐着腰,站在舒岳面前,叮嘱道。
由于被张羽然遮了阳光,舒岳看到了张羽然那张极为严肃的脸,很清晰的。
“羽哥有命,小弟自当奉陪到底。”
说着,整个身子平躺在了草坪上,一个“大”字写在了球场上。阳光下,闭了眼,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有皮球飞到自己的脸上。
“你在这再躺会儿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张羽然轻踢着球,逐渐消失在球场。
余晖把张羽然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像一个在延伸的梦。
夜幕点亮了校园里的路灯。
海风吹过,偶尔带来涨潮的声音。
“晨,干嘛走这么快呀,慢点行不行?”
许翊三步并两步,看着前面疾走的赵晨抱怨道。
“翊,你能不能快点,今天你走的怎么这么慢啊?”
赵晨听到许翊在后面喊自己,放慢脚步回头望着许翊说道。
“不是我走的慢,是你走的太快了,”
许翊压了步子,腿有些酸了。
“有吗?我感觉走的已经很慢了。”
赵晨诧异的笑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啊,这么着急?”
许翊满脸疑惑的问道。
“呵呵,暂时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赵晨很是兴奋,说完继续大步向前走去,脸上的笑让人猜不透。
许翊无奈,只好紧追慢赶。
湖面泛着若隐若现的灯光,隐隐约约浮现着教学楼的倒影。
“龙潭湖”是与“落雪湖”齐名的另一个湖,不过相比起来小了些许。两个湖相隔一座教学楼,各自有着自己的一群粉丝。早上,是学习者的课堂,晚上,则是恋爱者的乐园。
这里的石凳也就要在同一天演绎不同的角色。
晚上来这里和恋爱狂们抢凳子,张羽然心里确感不是很舒服。若不是应事所需,躲还来不及呢。
“还累吗?”
张羽然问,声音很轻。
“不是很累了,休息的差不多了。”
舒岳挨着张羽然坐下。
“昨天我去了一家美发连锁店,和我们合作的迹象很大。”
“真的吗?太好了。”
显然这样的消息能让舒岳感到轻松。
“我在那等了两个多小时,只拉到了一千块的赞助。可惜------”
张羽然扼着手腕,只有黑暗能感觉到遗憾的眼神没有温暖。
“可惜什么?”
舒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缩缩身,侧头看着张羽然。
“他只答应给一千块的优惠券,不给现金,但是我们现在缺的就是现金。”
“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那个店长的态度很是强硬,看样子是很难拉到现金了。其实我看得出他是很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只是因为条件不能达成一致,所以还没有敲定。”
“既然有机会,我们就要穷追不舍,直至拿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难度很大,我们得想个办法,一步一步取得他的信任。”
“接连去上几次,用我们的诚心感动他。”
舒岳很自信地说。
“但愿这样能成功。”
张羽然默默思考着寻找一个好办法来获得成功。
“这几天我的情况要比你好点,有一个眼镜店已经签订了合作合同,广告费是260元,没然这个订单不是很大,但是可以增长信心。”
“很好,看来我是落后了。”
张羽然笑笑,调侃起自己。
“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一家餐馆约我明天去商谈关于投广告的具体事宜,估计**不离十。”
“你太有才了。看来,我要努力了,否则可要被你远远抛在后面了。”
“小意思,我们就比比,看谁的订单多吧?”
“比就比,我可不怕你啊!”
“哈哈,好,谁输了,谁就请客怎么样?”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舒岳坚定地说道,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魄力和信心。

张羽然也感到了一种突然意识到的危机,心里不禁一颤。
湖对面的体育馆灯光很亮,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同学在里面打乒乓球。
“羽哥,你听,对面好像有人在吹笛子。”
舒岳忽然屏住呼吸,轻轻说道。
“不对,是箫吧,”
听舒岳这么一说,张羽然也凝了神,全神贯注地探着耳朵,试图听出个究竟。
“嗯,好像是。不过听这箫声充满了凄凉和哀愁。”
舒岳如同是那吹箫人,阅读着一个心的独白。
“确实是一种伤心的箫声,不知是谁啊?”
张羽然或有同感,竟也被这箫声惹得心凉起来。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失恋的吧。”
舒岳猜测道。
“不对,这个人应该是感到孤独寂寞才在这吹箫的,我敢肯定他不是因为感情的事。”
张羽然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吹箫人的心境,飘摇着,没有地方可以住脚。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舒岳起身,顺着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要,不要去打扰他。”
张羽然立即制止了舒岳的想法。
“为什么?”
舒岳不解。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打断这么投入的感情。”
张羽然说,仿佛醉在了箫声之中。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舒岳只好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对了,羽哥,你最近有没有上校内网?”
“没有,很久没上了。”
张羽然简单应付道。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一篇关于你的文章。”
舒岳没有注意到张羽然的表情,继续说道。
“什么?关于我的文章?”
听到这里,张羽然突然转过头。
“是你班的一个女生写的,名字叫《炽热的冰》,说你从一个冷酷的冰变成了一个炽热的人。”
“我?变了吗?”
张羽然反倒反问起舒岳来。
“我也感觉到了,以前的你不愿和人沟通。可自从我们招商以来,你进步多了,真的就像那个女生说的,你身上的一层冰终于化了。”
舒岳一本正经地说道。
“或许吧。”
张羽然淡淡一笑,又朝箫声的方向寻去。
“看来关注的你的女生越来越多了。”
“不要乱讲,都是同学,也许她只是想通过我增加一点流量呢。”
“但愿吧,不然赵晨可要吃醋了。”
“说什么呢,不要乱讲。”
“跟兄还害什么羞啊?真是的。”
“不跟你讲了,还是继续听箫吧。”
湖面荡漾着箫声,清波变得不再安分。
夜市里人声喧闹,一派繁忙景象。
赵晨拉着许翊穿梭其中,在一个小店门前驻了脚。
这是一家十字绣品店,各式各样的十字绣陈列在墙壁上,本来就不大的店显得更加狭小了。
店主是一个女孩,经过简单攀谈后得知她是同一个学校的师姐,此人借着课余时间和另外两个同学合开了这家十字绣品店,在锻炼自己的沟通能力之余赚点零花钱。
原本稍有腼腆的气氛现在变得十分融洽。赵晨认认真真地浏览着每一幅绣品的图案。
“你是要买十字绣吗?”
许翊这才明白了些许,问道。
“是啊。”
赵晨边寻着绣品,边回答道,一只手竟不知何时放在了嘴角。
“平时你对这东西毫无兴趣,还说自己才没那耐心弄这些东西呢,怎么现在突然却喜欢上十字绣了?”
许翊愈想愈感觉不对劲,一种怪怪的感觉在心头跳动。
“我是想秀好了送人。”
说着,赵晨竟发出甜甜的笑声。
“不会是张羽然吧?”
许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赵晨,希望她能正视着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你猜对了。”
赵晨并没有看她,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绚丽多彩的十字绣。
“就猜到你是秀给他的。”
许翊看到赵晨无药可救般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左挑右选,拿起又放下,仿佛选不到最好的就是一种莫大的失败。
“师姐,我就要这个了。”
赵晨高兴地指着一幅写着“忍”字的绣品说道。
“你怎么会喜欢这个啊?”
这位师姐倒也被她弄迷糊了,很不理解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选来选去竟选了一个“忍”字。
“呵呵,是送人的。”
赵晨很爽快的答道,毫无忌讳。
“是不是送给男朋友啊?”
师姐看到赵晨笑得如此投入,连忙问道。
“哦---嗯---不是。”
赵晨的连竟然瞬间出现了红晕。
“师姐,就是送给男朋友的,你快给她包起来吧。”
许翊从后面高声说道,弄得赵晨更加难为情了。
“翊,不要乱讲好不好。他还不是我男朋友呢。”
赵晨口上这么说,可心里听到许翊的话早已乐开了花。
“好吧,不管怎样,祝你们早日走到一起吧。今天就给你一个八折优惠。”
经过这么一番趣谈,这位师姐竟也爽快起来。很仔细的包起了赵晨。
一个“忍”字,了却了一个心愿,赵晨的脚步轻松多了。
欢快的音符也绕上了一颗情窦初开的心。
走出闹市,走进安静。
“翊,你知道我问什么选‘忍’字吗?”
赵晨捧着包好的绣品放在胸口。
“我哪知道,看你满意的样子,这个‘忍’字意义非凡啊。”
许翊说。
“我听张羽然的一个同学说他在和舒岳做校园传媒,上周在我们宿舍收到的那张《商务快讯》就是他做的。整个过程经历不少苦,所以我想送她一个‘忍’字,希望他能忍住寂寞,忍住苦难,忍住眼泪,忍住一切阻碍他前进的东西。”
说着,刚才的笑却不翼而飞了,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彻底的心疼。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最近老是看不到张羽然的身影了呢。这个家伙也太可恶了。”
许翊竟埋怨起来。
“为什么说他可恶啊?”
赵晨一脸迷惑,看着许翊,眼神在急求答案。
“老是害得你为他担心,还不可恶吗?”
许翊故意如此说道。
听完许翊的话,赵晨不再吭声,心里只是默默的想着那个让他担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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