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年关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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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身不高一步立,如尘里振衣,泥中鸲濯足,如何超达?处世不退一步处,如飞蛾投烛,羝羊触藩,如何安乐?

|——《菜根谭》
爆竹声中辞旧岁。新年伊始,各单位来拜年的一拔接一拔的,络绎不绝,鞭炮齐天,狮舞龙腾的,好不热闹。好容易到了初四,刘子翔才抽空回家。
今年的问候电话和短信比往年明显的要多,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隔会就响,抱着“芭比”娃娃的小蕾蕾时不时的送手机给厨房里满手油腻的刘子翔听。曾萍望着女儿迈着小腿颤悠悠的跑步样子好不开心。菜肴的香味从厨房飘出,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家的味道。平素里,刘子翔不在,母女俩在家感觉冷冰冰的,缺少生动的气息。只有在刘子翔回家的几天里,家里才温煦而朝气蓬勃。
中饭,一家三口吃得有滋有味。刘子翔的厨艺很不错,做出的菜肴相当可口。曾萍要了杯“干红”,陪着刘子翔喝酒。如果不是他一星期只在家呆两天,有时甚至不能回家,自己带着女儿觉得既辛苦又寂寞外,曾萍对自己拥有的生活也不是很后悔。毕竟老公在各方面都比较优秀,吃苦耐劳、多才多艺、性情爽朗,而且特别有悟性,写书法、吹长笛、修水电、学烹调,弄什么像什么,自己的闺中好友唐雨婷每次来,只要遇到刘子翔在家,都赖着不走,非得饱餐一顿才罢休,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要把刘子翔抢走。曾萍举杯,满目柔情的望着刘子翔。“老公,祝你步步高升!”
“来,祝我们的日子红红火火!”
“我也祝、祝——”小蕾蕾期期艾艾,转溜着乌黑的眼睛,端着杯牛奶,不知应该祝什么。
刘子翔和曾丽大乐,刘子翔爱怜地望着可爱的女儿。“你最想什么呢?蕾蕾。”
“我、我最想爸爸天天回家。”
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了。曾丽开门。“你是?”
“这是刘站长家吧?我们——”
“谁呀?”刘子翔闻声过来,一看,原来是永安煤矿销售科长.“哎呀,是段科长呀!你好,你好!屋里请。”
“刘站长,新年快乐!哎呀,才吃饭呀?对不起,对不起,打搅了,打搅了。”来人进来,示意后面跟着的俩个提着大包小袋的人把东西搁在屋角。
“段科长,你这是干什么呀?”
“一点小意思,给你拜个年!刘站长”段科长见东西放下。“嘿嘿,不好意思,都是些拿不出手的东西,还请刘站长别在意。你还没吃饭,就不打搅了。下次有机会我再来。”
“既然来了,就一块喝杯酒。”
“不啦,不啦,我们已经吃过了。再见!再见!”退到门口,关门走了。
刘子翔望着一大堆东西苦笑。曾萍很是兴奋,快手快脚的察看着礼品。刘子翔回家就将各单位、货主拜年送的近两万块红包给了她,已经让她高兴一阵子了,现在又是心花怒放。
一下午,来拜年的单位和货主出一个进一批的,让刘子翔应接不暇。
与此同时,家在县城的任杰候家,也接待着来拜年的单位和货主,但明显的比往年少。他和妻子都感叹着世态炎凉。

晚上,刘子翔蜻蜓点水般拜见了几位段领导,都是寒暄片刻,搁下一个装着两千块钱的红包就走人。过年,上领导家拜年的人多,要留着时间给后面的人,这是简单的常识。刘子翔知道自己送的这点钱根本不在领导眼里的,只能是表示一种亲近的姿态,一种简单的维系。最后,才去刘书记家。
刘书记早就砌好了一壶“铁观音”等着他。就着窗外不时闪烁的烟火,他们轻松的聊着,这个时候,估计不会有人来拜年的了,刘书记关了大灯,只留着茶台上一盏吊灯,俩人静静的品茶。两指捏着发烫的小茶杯,先闻一闻沁人肺腑的茶香,再慢慢品饮,颊齿留香、韵味十足。虽然是上下级,但刘子翔与刘书记的关系一直不错,当年,从大学毕业不久就担任段团委书记的刘文初在一次下站检查工作时,在刘子翔上班的扳道房发现他用一支蘸着水的毛笔在几块青砖捣古什么。行车工作岗位的纪律要求特别严格的,上班不准做任何与行车无关的事,包括看书看报,违反了就要严肃处理。但像他这样,没有看到他写下的字,就没有证据表明他在上班中练书法,可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在练书法,这让当时陪同的站长踌躇半晌,不知所以,只好教训他以后不准再耍这样的小聪明。从那时起刘文初就注意上刘子翔了,觉得这个小伙子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刘文初用食指轻压壶顶盖珠,中、拇指紧压壶后把手,将茶汤轮流注入几只杯中。每杯先倒一半,周而复始,渐渐加至八成,让每杯茶汤气味均匀。

“这一招叫‘关公巡城’吧?”刘子翔问道。
“是的。后面还有‘韩信点兵’。”刘文初慢条斯理的回答。“这品茶其实是品心,品味自己的心境。茶以叶为形、以水为质、以韵为性、以静为仪。它囊括岩石的韧性、高山的灵魂、清风的神髓、甘露的清新,脱颖而出的是清淡的仪容、清冽的馨香、温润的知心。唐朝著名诗人元稹有一首咏茶宝塔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其堪夸。
这茶的神韵尽在其中。我认为,茶可以养心。当你静下心沏一壶热茶,细品其精华,你会觉得所有宠辱得失、所有爱恨情仇,在慢而有节奏的过程中显得无足轻重,只有茶赋予的分量才是真的。来,喝。”
俩人对饮。刘子翔十分佩服刘文初,不仅仅佩服他的才识,还仰慕他身上那种飘逸着的对生活淡定从容的儒雅气质。这种素养是许多人包括自己所缺乏的。
“读过《曾文正文集》吗?”刘文初悠然砌着茶,问道。
“以前粗粗的读过,印象不很深了。”刘子翔有些惭愧。
“应该仔细读读,对你今后会有帮助的。我给你准备了一套,等会带回去,抽时间看看。”
“好的。”
“记得曾国藩有这样一句话:‘大抵人道害盈,鬼神福谦。傲者内情其才,外溢其气,其心已不固矣。’这句话说的是,人不能太傲气,要善于内敛,蕴于里而不溢于表。平易才能近人。”
“我记住了。”
“一个车站几十号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真正的管理好,不是轻而易举的。你们樟树湾车站是个敏感的地方,很引人注目的。任杰候在哪里当了七年站长,上上下下、铁路地方,各方面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你要多学着点,凡事多琢磨,艺术地处理好关系与原则的矛盾。许多事情不是只凭一腔热血就可以迎刃而解的,还要讲究工作方法。现在什么事都离不开关系, 不讲关系肯定是行不通的。‘关系’是门学问,复杂而又微妙,谁也不能置身度外,但又不能沉湎其中。置身度外就将身陷四面楚歌的境地,如果沉湎其中,乐不知返,终将不能自拔。”刘文初十分策略的一席话,让刘子翔受益匪浅。

回到家,曾萍就迎上来嘘寒问暖,甚是殷切。砌好茶,曾萍满面春风的道:“先歇下,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小别胜新婚,刘子翔对此深有体会。每周的短暂离别,在某种意义上对于夫妻生活是一大幸事。一周的工作压力和积蓄的能量能够在一个恰如其分的时节淋漓尽致的释放,周而复始,而且不易产生审美疲劳。水放好了,曾萍柔声唤着刘子翔。
水很热,卫生间里水气氤氲,刘子翔十分惬意的泡在浴缸里,眯着眼,感觉热温在自己皮肤上蚁行一般的律动,让滚烫的水把自己一身的疲乏泡净,曾萍悄然褪衣,小鸟依人一般入缸扑在刘子翔怀里,浴缸里顿时活色生香、春色旖旎。曾萍海棠春睡般依着刘子翔有力的臂弯,喃喃细语。
“老公,想我吗?”
“想,想得一塌糊涂。”刘子翔轻轻吻着她的耳垂。曾萍嘤咛一声,娇躯扭动,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娇柔。
“老公,我想买一根铂金项链。前天上街我看见了一款,好漂亮的。”
“看中了,你就买吧。”
“不嘛,我要你陪我一块去买。”曾萍撒着娇,翻身把温软的**欺上刘子翔强健的身体上, 柔和的灯光下,曾萍宛如一朵娇娜柔媚的出水芙蓉,凝脂的肌肤微微透出一种淡红的温润,乌黑而油亮的长发过肩,披散如瀑布。窈窕的身材,一双**凝霜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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