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海阔天空道自然-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展昭，靖国公主之子，承怀王封号，世袭罔替，赐建怀王府，择日选宅第动土，受万户禄
怀王德才兼备，有文武双全，此乃国之大幸。
时值辽太后寿诞之期，怀王初袭爵位，理应昭显我大宋风采，出使辽邦。七日后动身，朕送行于十里长亭。
钦此。
赵祯，又要耍什么把戏？
包大人丧期未过，便急急要展昭出使番邦，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灵堂上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不快。
“王爷千岁领旨谢恩。”前来传旨的太监是皇上身边的心腹，以往没少给过展昭脸色看，可如今却是恭恭敬敬，对于展昭手上的屠龙匕是十分惧怕，也便没有了往日的气焰。
“臣，领旨谢恩。”忍下心中不快，展昭接过圣旨，明黄的颜色让他眼前有点恍惚，“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爷，请留步，老奴这就回宫复命去了。”临走时，这宦官又回头看了一眼包拯的棺材，上好的楠木寿材上一个大大的金色“寿”字，虽不奢华，却仍有十足的气派。
眼见太监走了，展昭方才叹息：“包大人刚刚才过世，皇上并不抚恤，且又急派我出使辽邦……这其中又有什么名堂？”
“猫儿，别皱眉。”白玉堂抓过圣旨扔到茶几上，拉着他坐下，“赵祯心思再怎么能转，白爷爷都说你老实有余机灵不足了，可别给他瞧出破绽——大不了，白爷爷陪你天涯海角浪迹江湖去！”
“玉堂可是信不过展某？”挑眉，神色竟然染上了七分杨戬的凌厉，三分杨毓的戏谑。
“没没没，”白老鼠马上换上一脸的讨好，“但是你要出使辽邦，白爷爷我是一定要跟的——要不，你先跟我回趟陷空岛，这都半年没回去了，大嫂一早就传书来催了，如何？赶上今日包大人发丧，马上走，还来得及在白爷爷我那雪影居里饮酒赏月——冲霄之前藏了一瓶上好的女儿红，如何？”
“也好。”过于纯良的猫儿遇上不良的耗子，也只有被拐的份儿。
幸而，此时那默了千遍《道德经》的杨毓终于得到了杨戬的授意，带了哮天犬去到东海，寻找失踪已久的瑞兽麒麟，至于紫婴夫妇二人，却是搬出开封府，寻了一间客栈住下，那被唤作幺儿的兔妖这些时日更是安分，只是自从素衣饮下杨毓给她的忘川水之后整日浑浑噩噩，庞太师便将其赶出府去，那素衣虽有通天的本领，奈何如今失忆，竟是十分落魄，镇日游荡在街坊之间，不言不语。
客栈里，紫婴得了儿子的传讯，便放心下来，也不去管他如何胡闹，倒是董永也看得开，知道儿子不必肩负所谓传宗接代的责任，更是看得开那情到浓时的心心相印，所以他也就不便再去棒打“鸳鸯”，而自己最主要的却是要勤加修炼。
“小幺，倒茶。”紫婴毕竟是公主，举手投足都是威严，靠窗的桌子旁，夫妇俩对面而坐，小幺伺立一旁，听了命令，急忙倒茶。
客栈里很热闹，唱曲的，说书的，卖笑的，调侃的，点菜的，吃喝的，鱼龙混杂，每个人都十分的热络，但是这靠窗的桌子上却传来一阵阵冰冷幽寒。
“滚滚滚！小叫花子，滚开！”小二的声音十分刺耳。
董永听了，心下却有点悲戚，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被人侮辱……
“董郎，”紫婴素手轻轻拍了拍董永的手，回过头去，道，“小幺，去看看什么事，将那乞儿带来吃喝些。”
幺领命而去，看到的哪里是什么乞儿，分明是素衣！“素衣！”她忙过去拉住素衣上下打量仔细观瞧，“你怎么会出来的？难道……你没在等我？还是……还是太师把你赶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幺倒是满眼的泪水，可素衣却依旧不甚清明，浑浑噩噩，没有反应。
“姑娘，你认识她？”小二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见到小幺衣着光鲜，也就不再阻拦素衣进店。
“她是我妹妹。”小幺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拉了素衣去见紫婴，人刚一带到，小幺马上跪下，“老爷，夫人！请老爷夫人大发慈悲，救救我妹妹吧！”
素衣的麻木与小幺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妹妹？”紫婴看了一眼素衣，又看着董永笑了笑，最后才对小幺道，“你妹妹饮下了忘川水，自然忘却前尘，神志不清，至于如何唤回她的神志——这可不是我的道法能企及的，放眼天下，大约只有我表兄和外甥才有这等本事了。”
“舅爷跟表少爷……那……”小幺真的十分担忧素衣，那份姐妹亲情，更是几百年来积累的，却不会强过对于师父的孝心……师父，如今到底在何处？难道留在这夫妇二人的身边却也没有半点消息么？
“毓儿去了东海，表哥回了桃山，你多少要等些时日了。”紫婴拿了茶杯在手中转了转，眼波流转，竟然满是快乐。
“小幺，你暂且再要个房间把素衣安置起来。”董永发话，俨然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势，“至于你舅爷表少爷愿不愿意给她开窍，倒是要看她的造化了。”
“多谢老爷。”小幺叩头，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脱董永的眼睛。
眼神交会，董永与紫婴之间，只有眼光的交流便能明白彼此。
紫婴的美，丝毫不逊色于月宫嫦娥，在人间自然是难得绝色，那眼波流转时，当然也要惊了整个客栈的喧哗，也让一直躲在暗处的某人看得心痒难耐。
“三爷，那一女子如何？”尖细的声音十分惹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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