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地龙惊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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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泠并未回避,尹端也装做不知,这也正是他授水儿《关尹子》及‘静心’的目的之一。眼前这男子显然是仙家神气,泓然如水。但其意却与尹家‘静心’颇似,而且看来正在‘五鉴’之中,苦于不知更高境界。近十年来,尹家仅自己一人达‘五鉴’之境,不知这仙家男子与自己有何关系?
尹端对《一宇篇》到《四符篇》只授其文,不阐其意。从《五鉴篇》开始,则开始细细讲解。
若水越听越是心惊,显然,这并不是一个能随便编造出来的东西。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想回到真实世界去,一种深深地被愚弄的感觉包裹着她,细细分析之下,这种感觉却似乎毫无道理。哪里不对了?若水苦苦思索,不得其解。
突然,一直心神不属的厉龙猛然从榻上跳起,穿窗而过,在村子上方凭空而立。他大喝一声,“混帐,***谁敢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
话音未落,厉龙右手一挥,一道形似瀑布的白练将村口的大槐树缠住向上一抬,大树轰然拔起,一张无比丑恶的大口从槐树下的泥土中蠕动着露了出来。大口有半人多高,口里没有牙齿,头上也没有眼睛。那虫脖子与头同样粗细,已露出地面的部分分为若干节,一对完全不成比例的细小爪子直接长在脖子下方,类似一条巨大的爬虫。那口里似乎还在吞吃着泥土,身上,暗蓝色的鳞片如铠甲一般,鳞片之间更有无数尖刺。
一见那大爬虫,厉龙破口大骂。而那爬虫则扭动着从地里爬了出来,地面随之震动,茅屋嘎吱做响,几乎便要倒下。村民们惊恐地奔出门外时,正好看到天空中一个白衣男子,右手从左手手心中弹出一点白光,正打在村口一条无比巨大的爬虫身上,哧啦一声,在那爬虫的身上迸开成一片水光。暗蓝色腥臭的汁液迅速从虫身上的伤口里渗了出来。
白光对那爬虫似乎并未造成很大的伤害,那物大半身都还在地下,正急急地想爬出来。地面上的虫身已有数丈,却见又一对细足从地下部分露了出来,这虫更长了,而地底的震动愈发剧烈,村里的茅屋再无法承受,纷纷倒下,村民们惶恐万分,哭爹喊娘。
青泠等并不出屋,一团温和的白雾从池塘里升起,罩在尹家的木屋之上,地面的震动似乎对白雾没有丝毫影响。尹端的‘静心’功法相当高深,处变不惊,却不再解释各篇,把《关尹子》余下的四篇全授给了青泠和若水。
屋外,那爬虫还未完全爬出地面,却把上半截高高抬起,对着半空之中的厉龙一阵吼叫。厉龙狂叫道,“你管老子是谁?反正这个村子是老子罩着的,你***竟敢来拆我的台?老子吃了别人那么多东西,这事情老子不管谁管?”
那虫似乎并不十分忌惮厉龙,前半截的虫身就那么直直地从半空落下,拍碎了若干间房屋,村中一片狼藉。厉龙左右手连连弹出,白光如雨一般洒落在那虫身上,纷纷迸开。但那虫的鳞甲似乎相当坚硬,在白光迸开之时,更有若干灰暗的土雾在白光下面连连闪出,直接就把水光给扑灭了。白光竟不再奏效。
那虫不再理会空中的厉龙,第三对细足也已经爬出地面,地面的震动有如地动山摇,好在村里的房屋不是茅草的就是木制的,仍有部分坚持不倒。

“狗屁的地龙,你个小爬虫,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会怕你!”
厉龙右手一引,刚才曾把大槐树卷起的那道白练再现,白练在空中一个转折,直接就套上了那条地龙的脖子,哗啦一声,化为巨大的水流,就那么凭空地出现了一条河,却并不四散流下,而是像一层外衣般紧紧裹住了地龙。想来,厉龙当时对付若水的就是这一招,他也太看到起若水了。
好景不长,不知道地龙做了点什么,本来清澈的水流变得混浊。再迅速变为了泥浆,最后成了一堆烂泥从地龙身上落了下来。那虫子本不想招惹厉龙,但泥人也有个土性儿,一不做二不休,地龙从口里吐出一颗巨大的土弹,在空中竟变为一座小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向厉龙。所谓水来土掩,那虫不是太忌惮厉龙,想来自然有它的道理。
可惜厉龙不是一只普通的水族,他邪邪一笑,白光拉长,竟是数只水矛,左右手连掷,如连珠弹一般,全都击在那虫刚爬出地面的第三对爪处。等小山罩下之时,一片水光闪过,厉龙已在原处消失。
水矛并没有在鳞片外迸开,而是直接没入虫身,随即从地龙头顶正上方传来厉龙一声大喝,“开!”
倏尔,虫身第三对爪处猛地被巨大的水浪撕裂开来,那巨大的爬虫顿时蜷了起来,痛得满地乱滚,伤人无数。厉龙气急,不知他念了什么,右手上逐渐现出一只晶莹的冰枪,寒气氤氲。那虫子似乎知道厉害,挣扎着立起身来从大口里喷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又是土石一类,落在它的四面,垒成了一圈土墙。
“看我的冰破!”
一道青光直接从土墙中穿过,把那虫原先被撕裂开的地方深深地钉进地下,那虫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号,断成了两截。还未爬出地面的那半截不再在地底蠕动,而上半截则痛得疯狂颤抖,在半空中舞上舞下。最后又是一阵惨叫,虫身自冰枪处片片裂开,如坍塌的巷道,一直逼近到有大口的地方。但不知为何,那虫子在大口撕裂之前,竟自己从第一对足处爆开,口里的东西和暗蓝色的腥液洒了村民们一头一脸,恶臭扑鼻。
村民们开始剧吐,几乎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厉龙见状,左右手各一点白光从手心里弹了出去,在空中相撞,豆大的雨点兜头而下,把那些恶臭的东西冲了个一干二净。
死里逃生的村民们跪倒一地,望空祭拜。厉龙的身形在空中一晃便不见踪影,下一刻出现在尹端家的书房里,罩着木屋的白雾对他而言,如若无物。
尹端已授完九篇《关尹子》,三人站在窗前远远观战,连小狸猫毛毛球都爬到若水头上选了个好位置。按说厉龙已占尽上风,不知为何,青泠的脸上却仍隐有忧色。看到厉龙大胜而归,尹端又是一揖到底,“多谢龙王相救草民等性命!”
厉龙也不管他是如何看出自己是龙的,大大咧咧地摆摆手,“罢了,举手之劳,这么些年我吃你们的牲口也吃得不少了。不过,”他转向若水,“你答应我的好吃的东西呢?”
尹端笑道,“不讳言心中想法,果是龙王本色,晚饭当已经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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