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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海,第一个感觉是陌生。中国的城市实在没有什么创意,事实上只能说明那些已退休的城市规划局的伯伯们都太正统了,这是整个国家背景的正统,所以他们没有办法,而且悲惨的是任何问题在中国都会因为人多而走向另一个扭曲,不求变化导致落寞,落寞一旦大规模铺展开去就是满目“创痍”,所以每个城市都那个样子,除了人文历史带来味道的不同,城市的面貌基本一样。现在好了,大家踊跃创新,追求自我个性,结果有了另一个词叫模仿,没有办法,活人盗版的事还是最近才流行,于是成就了全民娱乐,一旦有个新鲜玩意出来立刻被大家挪用的比比皆是,琳琅满目,这年头玩的就是一个全民参与,谁都别装逼。
到了上海的感觉总会有点不同,毕竟是吃洋奶长大的孩子,放眼望去这里才是全民娱乐的俱乐部,媒体和大众结合的淋漓尽致,娱乐深入到大街小巷,恨不能上天入地,不过入地已经实现,不知何日可以完成飞升,上海是生动的,活跃的,这里相对摆脱了中国根深蒂固的等级门第,大家乐得其所,连最郁闷的媒体记者们都摆脱了压迫。
李扬说,小子当心迷路哦。
我说,你小子嘴真损,老子第一次来怎么可能迷路,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没有道理,就是第一次才有可能迷路。不过李扬什么都顾不上,拉着我就往广场那边的厕所跑。
厕所旁边果然很多人在等人,中国的火车站就是这么体贴,想到大家要来接人一定很急,出门可能忘记上厕所,中国的火车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永远不靠谱,除了知道马上就到站外你永远不知道所谓的马上是多久,就好象医院的接生大夫告诉你你老婆马上要生了,你只知道马上,永远不知道那个孩子具体还有多久才能出来,我觉得那个大夫还不如直接告诉大家,你的孩子随时可能出来,让大家痛快。
当然火车站如果告诉大家那帮北京过来的开机器的随时可能到站就不方便了,起码下铁道检修路况的兄弟们是打死都不敢随便下去了,或者下去之前先抽生死签决定然后不幸抽中的哥哥就喝碗血酒什么的。最后大家终于明白机器是没有时间观念的,只好纷纷提前过来等,于是火车站的人永远这么多。
人多的麻烦就是上厕所不方便,于是大家想办法到处修厕所,而且一修就是一长排,远看还以为是公共电话亭,所以经常可以看到很多人跑过去又跑开,那是看错的,还有一种人是直接跑上去又跑下来,到最边上的一个小房间转一圈,哦是要交费的,于是就有了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原来公共厕所不是免费的,那公共场所怎么不收费?建议以后所有公共的东西全部收费,花几块钱买大家一个概念一致,心里痛快多好。
李扬把我拉到叔叔身边,我立刻训练有素的一连崇拜,然后诚恳地叫声叔叔好,那个好字差点把我的胆颤出来。
李扬介绍说,这位是上海叉叉叉叉影视传媒公司的老总,蒋叔叔,上海东方电视台跟他们都有合作,对吧,蒋叔叔?
蒋叔叔说,呵呵,小公司,你们没有没吃火车上的东西吧,那些东西不能吃哦,走咱们去吃人饭。
我说,看来蒋叔叔也深受火车上的食品的毒害啊,呵呵,我自从第一次吃完拉了两天肚子之后就再没有在上面吃过了。李扬我们俩睡了一觉就到站了,没吃东西。
蒋叔叔说,我受的苦可多着嘞,你等我有时间好好讲给你们听,那个李扬啊,一会我找个人陪你们去吃饭,我一会要去开会,实在对不起你们啊。
我俩忙说,没关系叔叔你去忙吧别管我们了,谢谢你。
蒋叔叔说,呵呵,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懂事,李扬啊,一会陪你吃饭的是你见过的孔叔叔,上次你爸爸跟我们一起吃饭时介绍给你的,有印象吧?
李扬忙说,记得记得,其实我们自己随便吃点就好了,不用麻烦他了。
蒋叔叔说,这怎么行,你爸爸知道要骂我的,好了,我把你们送过去,然后咱们改天再一起玩。

蒋叔叔的司机是位上海人,说话没有一句普通人的话,好象他自己是特种人,于是我想起我家老爷子的话,不要在任何时候都标榜自己的特殊,没有什么好标榜的,越是觉得自己特殊的越是平凡。
孔叔叔果然不是一般的豪气,我们就两个人,他叫了五个人来陪,还说凑八个人,大家发财,我顿时觉得自己好知落寡闻,跟孔叔叔吃饭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认识很多不同类型的叔叔,今天认识了五位,都不一样,但是其实也都一样,我记得男生中流行这样一句话,关于女人,其实无所谓,扒了衣服,关了灯都一样。
大家相互吹捧彼此,然后一脸忠诚的慰问某些人的不顺,然后转脸再问问边上其他人,同样的对白,反复,只有酒没有反复,一杯杯入肚,我有时候想,酒才是王道,谁也没有改变它的度数,而男人就是一种酒,这种酒很可怕,会因为不同的场合而改变他的度数,深不可测,否则就会被放下展台。极其恐怖。
大家互相吹捧的时候闹了一个笑话,其中一个张叔叔问我们大学里读什么,我和李扬纷纷忘掉,于是我说电影,他说对,电影。
刘叔叔说,哦,有前途啊,现在中国电影很赚钱。你们蒋叔叔不就在搞这个嘛,你们具体学了些什么?
我们刚才就不知道怎么会说了电影这个专业,现在自然不知道这个专业里面能学到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能学到泡妹妹,可惜这个不方便说,只好再想。
李扬说,学了很多,都没有用,我觉得有用的都要在外面学。
我和全桌的叔叔异口同声说,有道理。
于是大家庆祝我们进入了社会有用大学。
李扬吃玩饭问我,咱们到底哪个专业的?
我本来就没想起来,被他这么一逼,脑子里更加笃定我们就是学电影的。
李扬又问,那咱们在学校都学了啥来着?
我自然还是不知道,但是我毕竟也混了这么几年,就说,你丫成天在学校上过课没,还好意思说没学到东西,不过我觉得你刚才说那句有用的都要在学校外面学,真的很牛逼,雪中送炭啊。
李扬说,那还用说,我家老爷子教我的,能不牛逼嘛。
我顿时绝望,四年了就学到这么一句话还是老爷子教的。
我说,中国的大学就是一驮屎。
李扬纠正我说,错了,有的学校不是屎。
我说,那是什么?
他几乎热泪盈眶说,厕所。
当大家都在抱怨自己被大学上了的时候我和李扬开开心心得跑出学校,我们就当花几万块钱上了趟公共厕所,不同的是,我们都拉了泡屎出来,我没有擦**,李扬擦干净了。
妍儿听完我的观点说,中国最贵的厕所原来不在宾馆。
我说,不在,那里的还是免费的呢,而且人家装修的还高级,服务还周到,还有空调和液晶电视,我们那厕所环境差就算了,关键服务态度不好,给他钱给的都不爽,好象丫都是屎壳郎似的,人屎壳郎都兢兢业业勤劳至富呢,算了,再说下去人屎壳郎都要告我侵犯人名誉了。
妍儿笑的时候两个小虎牙刚好可以露出来,超级诱惑,不过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因为那是昙花一现的美丽,光聚精会神享受还来不及,尽管如此我每次还是被她一拳捶醒。
她说,你看什么呢?
我说,看你啊,多明显。
妍儿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是觉得自己吃了亏还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很生气。
我说,我给你讲个笑话,一呢,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二呢,让你看看我这个人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幽默细胞。好不好?
妍儿已经咯咯笑着答应了,她笑的时候真的很迷人,叫你一点办法没有,那是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迷人。
我说,开始了哦,你看,我掏出手机,在里面写下四句打油诗,
梅添美饰媚粉鹂,
移枝香窈告酥泥;
雾沦蜗始多莫愁,
卧湿潮积刻爱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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