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了。他说，李副总快不行了，一年前还好端端的一个男人，现在快走了。
他一走，线索就断了，而且走得不明不白。我安顿好翁红，又上北京了。
我独自去医院看望李副总。我知道李副总的病其实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而是心病。心病最好的药就是心理治疗。
我握着李副总的手说，我知道你心理有难以说出的病，这种病压在心里，会使病情加重，不如说出来，达到释放抑郁的效果，即使以后有什么情况，也要先保住健康再说，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李副总还是没有说出秘密。他被警方调查得心惊胆颤。我安慰他说，其实，梅总监死前收到邮件的事，我都清楚，也知道是谁给他发信的。他马上脸色煞白。但他还是不肯说真情。
以后，我又跑了几次医院。最后，我对他说，即使有事，公司会好好照顾他的家属，这是人之常情。
李副总终于开了口。在他的同意下，我做了录音。
原来，尚总一直把李副总当成接班人来培养，如同当年对待。
有一次，公司在北京有一个住宅项目，尚总全权交给李副总负责。那时，我还没到北京任职。
李副总是元老级人物，在公司工作已八年有余，感觉自己有功劳却没有什么经济收获，白忙碌了十分之一的生命，便决定在工程款上动脑筋。
李副总与建筑商开了老鼠会，分五次收到了建筑承包商的回扣。共500多万元。建筑商当然也就偷工减料。
后来，公司审计员发现这一问题，向尚总汇报。尚总查实后，气得心脏差点没抽筋。
尚总本想向总部反映李副总的情况，但李副总知道后，向尚总求情，最后还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尚总放过他一马，下辈子当做驴做骆驼报答尚总一辈子。
尚总也左右为难。下属出了事，自己自然无法推脱责任。这种事非同小可。不仅是钱的问题。这么大的住宅区，质量问题关系生命安全，弄不好会引起整个住宅区地骚乱，甚至引起社会的恐慌。
尚总就这样，心脏病从那时起。就像老风湿病，一碰到阴雨天就发作。
隐痛了一段时间，尚总只好在李副总的劝说下。打算过几年，先后辞职，然后都到国外定居，并打算以后隐姓埋名，忘记北京的一切。所以，上次那个经理持股的点子，就是他们策划出台的。
李副总划了300万元给尚总。尚总骑虎难下。收和不收都一样痛苦。已经到如此地步，同一条船的人，尚总知道不接受也会翻船。
然而，李副总又有些不放心尚总。他担心尚总哪一天改变主意。把他的事抖出去，自己可是要进监狱，说不定还要负刑事责任。
于是，有一天，趁尚总出门办事，李副总便溜进尚总的办公室，偷偷在他的座椅下安放了窃听器。
这窃听器果然给李副总带来了好消息。
尚总想。既然要移民国外。没有一大笔钱是不行地，300万只够铺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铤而走险，便在那次跟地通地产公司转买地皮的时候，尚总做了手脚，自己贪了近800万元。
这是李副总在窃听器上获得的消息。当然，话不是这么直接，是从别的话里推理出来的。现在地人，说话都像写诗，要剥离几层，才能还原出本意。
李副总知道这件事情后，心理极不平衡。他想，我好不容易弄了500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你放过一马，还要给你下跪，又给你300万，而你轻轻松松捞了800万却过得逍遥自在，妖不知魔不觉。
于是，李副总茶饭不思，心里又怕又恨尚总，但表面却要装出跟尚总很密切，很乐意跟他合作的样子。
当杨部长来审计合同后，他想，何不把尚总的事也捅出来？这样又心理平衡又可以抓他地把柄而保护自己。
考虑再三，李副总终于给梅总监发了封电子邮件。
不久后，梅总监在征得牛总裁的同意下，到北京公司查看合同。这个时候，尚总、我和大汉已经调到深圳公司，所以，梅总监又
到深圳公司，想摸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很快就传出梅总监出了交通事故。李副总一听到这个消息，
马上断定这场车祸是尚总策划的，但他大气不敢出一口。
尚总因为梅总监的死，稍微轻松了几天。可是，这种轻松越来越被紧张所代替。他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之中。一听到警车的声音，他就紧张得心脏会蹦迪。没几天，他就病倒了。
李副总也感觉报复没有希望了，这种被要挟的生活，逼得他整天茶饭不思，也病倒了。
两个人终于在那个时候碰巧前后进了医院。
李副总出院后就跟老婆商量：“如果不除掉尚总，我永远不得翻身，像被关在笼子里，被人牵着鼻子的一只宠物。”
他老婆也说：“干脆这样。”她说着用手指头在桌子上划一个叉“X”，表示要除掉尚总。这也正合李副总之意。
李副总没找到安全而有效地方法。但他想，只要找到机会，他肯定会做出最后的努力，然后自己移民国外。
尚总自从梅总监来查看合同后，也一直感觉蹊跷。他和地通公司签合同的事，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只有公司高层人员会有所察觉，而当时望月、大汉和我还未到北京公司任职，难道会是李副总？
尚总想了想，觉得有可能。因为李副总地事除了审计师，只有他知道，而当时那位审计师已经辞职走了，想让一个知情人守口如瓶，只有让他永远闭嘴。
于是，尚总觉得留着李副总，也是一块很大的心病，必须尽快除掉他。只要李副总开不了口，他就安然无恙了。而且，李副总一死，就可以作为一个垃圾桶，很多责任都可以扔到他身上。
为了避人耳目，尚总决定出资入股北京公司。李副总也响应，也出现金入股公司。
但是，他们都想，过两年后，把加拿大那边的事情一办好，就退股，即使退不了，也可以引开别人的注意力。
他们万万没想到，不久后，集团突然从深圳招来了我、望月和大汉三人。尚总和李副总以为牛老板想给公司换血，又紧张得联合起来，想挤掉我们三人。
牛老板是一个下棋高手，发觉有什么不对头，赶紧把我们调到深圳。这就让尚总这盘棋乱了。
尚总这盘棋被破解后，他的一个棋子----叶子也就浮出水面。叶子在蛇口海滨溺水而亡本来就一个谜，这个谜的谜底只有尚总最清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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