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太平洋电子大厦。这里有全国最新的电子设备和各种电脑软件。
熙熙攘攘的人流。儿音和鼻音很重的吆喝声，还有快餐的油烟味和各种体味，充斥着整个商场。
我们俩像两条黄鳝，逆流左拐右拐就滑到了三楼一个柜台前。脚还没站稳，就听到一名小姐问：“买软件吗？”
我们点了点头说：“你们有最新的软件吗？有通过邮件查看IP地址或发信用的电话号码的软件吗？”
小姐还没听完我们的话，就把头点得跟打点计时器：“有，有，什么都有。要原版的还是盗版的？”
“原版的多少钱？”
“现在没有原版的，只有盗版的。”
大汉有点生气又有点想笑：“那你问的不是废话吗？”
小姐解释说：“我们仓库里的都是盗版的，但特别便宜，每张盘只要15元。多划算啊。原版的还不是一样用？如果你一定要原版的，我也可以找给你。”
柜台小姐把他们领到了六楼一间偏僻房间，指着几大箱排列凌乱的软件说：“都在这里，你们找，要什么有什么。”
大汉说：“这么多，我们怎么找？你就帮我们找出那种能查询邮件IP地址的软件就可以了。”
小姐一脸无知地说：“什么呀？我不懂，反正只要有人生产出来的软件，我们这里就有。你们自己找吧。”
我和大汉哭笑不得。
大汉带着一线希望，找了找，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软件。
我们又来到另一个柜台。一名三十多岁地少妇从旁边斜插出来问我们：“想买什么？我可以帮你们。”
大汉不耐烦地开玩笑说：“我们要的你没有。”
少妇一脸不屑：“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没有啊？你是要人还是要鬼啊？”
我被她挑起性子，说：“我要人呀，你知道我要什么人吗？”
少妇随口就出：“女人呗。难道你还会要男人不成？”
大汉问：“你是人贩子？”
“反正有钱赚的生意我就会做。怎么着？”
大汉说：“有些生意不是你这个电子市场能做的。”
少妇说：“只要你给钱，我什么都能做。包括杀人、放火。”
我不想再跟她无聊下去，认真地问：“我们要的是软件，你有吗？”
少妇拿起手上的瓜子，嗑了起来。反问：“你要女人的软件？”
我哭笑不得：“软件还分男人和女人的？”
少妇走到柜台边，双手靠在玻璃台上，说：“我看，你们没心买东西，是来聊天的。”
大汉想跟她吵了，说：“是你来聊天的，还是我们来聊天地？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
少妇瞪了他一眼，问：“说吧，你们想买什么？”
大汉说：“就是要软件。”
“什么软件？”
大汉突然也说不出来。其实也不知道这种软件叫什么名字，便说：“我怎么知道。”
少妇冷笑了两声。对着旁边一位男店员说：“你看看，这两人哪是来买东西的，是来找茬的。”
我知道北京女人就是这么难缠，只好解释说：“小姐。我们确实是来买软件的。”
少妇黑起了脸，说：“谁是小姐呀，你老婆才是小姐。”
我一脸无奈：“哎呀，小姐----哦，不。大姐，我们确实是来买软件的，你这种态度，哪像做生意的？”
少妇看都不看我们，斜着眼说：“买什么软件就直接说呗，吞吞吐吐的，拐弯抹角的。”
我无可奈何地说：“我们确实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软件----就是能通过一封电子邮件查出发信人IP地址的软件。不知道有没有？”
少妇说：“你在说啥，我听不懂。”
大汉无奈地笑了起来。
少妇旁边地男店员插话问：“你们知道这种软件叫什么名字吗？”
我说：“确实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软件，所以才来找。就是那种能查出发信人IP地址的软件。”
男店员说：“没有。从来没听说过。”
少妇继续嗑着瓜子，瞄着眼睛着说：“那有这样的软件，你们这是故意拿我来开心的。”
大汉气了：“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吃饱饭撑着？”
少妇白了大汉一眼：“我看就是。”
大汉跟她吵了起来：“你以为你是钟丽缇呀？还是玛丽莲•梦露？”
少妇看到大汉火了，才收敛了一点，降了调子说：“我不跟你说了。”
大汉冲她发火：“你以为人家喜欢跟你说话啊？”
我感到好笑，想来买软件。却遭遇了一个彪悍少妇。我拉着大汉走开。走了几步。两个人不禁笑出声来。
大汉问：“他妈地，不找了吧？”
我点了点头。大汉递给我一支烟。我们点了烟，站在窗口休息一会儿。
大汉吐了吐烟雾，看着窗外笔直流畅的一条大路，说：“中关村发展得真他妈的快。四年前我来过这里，这条路还没开通，这里交通还不是很方便。现在他妈的看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我说：“四年前我没来过这里，这里原来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随你吹。”
大汉瞪大眼睛，说：“骗你干什么，原来前面这条路真地还没开通。”
“路的那一边是什么地方？”
“鬼知道。反正是杂七杂八的地方。不出名。中国社会科学院也在那一边。”
“中科院？”
“没错。怎么啦？”
我突然想起来，有个同学几年前考上中科院博士研究生，他当时跟陈大坤一起作为委托代培生插进我们班的。我说：“我有个同学在中科院读博士，要不去看看他？反正这么近。”
“你还有同学读博士？”
“这有什么奇怪？”
“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跟我在一起没几天，不可能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大汉笑了笑，表示不太理解。
“他年龄比较大了，原来是中学委托的代培生，毕业后，他回中学教了一年书，又考上了北师大硕士研究生，后来又考上中科院博士生，我们联系过一次。好久没有消息了。”我回忆着说。
“年龄这么大了，还读什么鸟博士。”大汉总喜欢说些粗话。
“他以后可能不得了啦，年薪肯定几十万以上。”我说。
“什么专业的？”
“不清楚，但好像是跟尖端科技有关的。”
“唉，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找他解决这个问题不就行了？”
“解决什么？”
大汉顿了一脚，发出一声感叹，说：“找他帮忙查出发信人的IP地址。说不定有办法。他学这专业地，说话最权威呀，而且，如果不行，我们也可以死了这条心。”
我在旁边的垃圾桶边，把烟蒂揉灭，说：“也好。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我这里没有他的电话。几年前的通讯录放在家里，没带，也不知道他手机号码换了没有。”
“查呀，这年头想查谁的电话查不到？”
我笑了笑，说：“也对哦，你今天怎么这么聪明？”
“他妈的，好像我以前很蠢似地！”
我笑着拿起了手机，向114查号台询问，一个温柔得有点像机器人地小姐接了电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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