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节 村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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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叶利和林江从新疆回来了。在新疆剪棉花的收入和生活,就像小马过河那样,即不像水牛说的容易也不像松鼠说的困难,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玉凤在车站接到父母的时候,以为在外生活了两个月的林江的观念会有所改变,岂料一个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后一两个月怎么改变呢?玉凤本想让父母回去休息会考虑一下出路,谁知是非总是不断。
林江回到山村后不久就知道了林彬承包了林江以前包的竹山。林江承包时是两百元两年,当年的十一月份到期。十月份的时候,林彬找到生产队里的竹山负责人花狗,对花狗说道。“你看我二哥他们去了新疆,他们走的时候村长也说了回来后就进香厂当工人,这个竹子他肯定不得要了。以前他给的是两百,我加一百你承包给我。”就这样,林江的合同还未到期,花狗又将竹山出包了。旁人给林江是这样说的,“亏你们还把他当兄弟看,玉凤回来还给他们买肉,他也太不顾兄弟感情了。”
林江很生气,照说林江的合同违约的是花狗,林江要理论也只能找花狗。林江呢他没看到花狗的违约,只看到林彬承包了竹山,整天在家里吵林彬整他。叶利想想算了,林彬的孩子星星还小,现在还在读书,以后花钱的时候还多得很,他承包去了就让他吧。反正也是兄弟也不是外人,人家的日子也难呀。没了竹山自己多耍耍,算是休息吧。林江见叶利这么劝自己,又和叶利吵起来了。叶利收拾家当时,发现家里的烂棉絮少了一床,知道玉凤不会拿,而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钥匙一直在林彬家。叶利没有告诉林江,免得林江又要吵。叶利相信,目光短浅者看上蝇头小利,终就难成大事。
林江和叶利去了新疆回来,一直在等着村长的消息。村长不是说了去了新疆回来的人同等条件下进香厂优先考虑吗?香厂是村长的哥哥,并不是村长的。林江从新疆回来的时候,香厂才开始试营业。
香厂位于本村二队。二队以前几乎家家户户都生产香蜡纸烛。做了那么多年,小富即安的人就停手开始休息了,不安分的像村长的哥哥就想把这个当事业做,要把家庭作坊办成工厂。现在的香厂不生产以前的草纸了,改为生产大面额冥币。香厂引进了先进的设备,自己开工印刷自己开工切割,从印刷到切割全是机器完成,操作的工人只需要把程序设置好按几个键就行了。这个操作当然不是村里的人会的,那是花高价请的技术人才在操作。
那么进香厂干什么工作呢?小萍的妈妈王芳去了香厂,至于每天的工作内容王芳怎么也不说,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真以为自己进的什么国有企业当工人了,看不起还在种地的农民了。其实乡亲们都看到了,王芳去香厂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往香厂跑,天黑了打着手电筒回家,哪个农民又会这样子呢?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倒有几分和胡芳相似。
胡芳的儿子小双自阿杰出生后,感觉肩上的重任重大,就外出务工。小双在县城务工帮人做过厨师,也和人合伙做过生意。合伙做生意时说是赚了钱,但合伙人却拿不出钱给小双,于是两人达成协议,那人把自家的住房算十万给小双,小双再给他几万就行了。小双就做生意的钱是没办法拿回来的,无奈之下也就只好答应了。小双回家向胡芳提起买房差钱,胡芳二话没说,贱卖了家里的粮食,掏出一生的积蓄,就连林明编背兜存着的养老用的钱也搜出来了,总算凑齐了钱把房子接过来了。买了房子,胡芳又凑了几千块钱找关系把小双一家三口的户口转到县城去了。

阿杰以前在村里读书时,虽然调皮但成绩还是可以。随着父母买房子,阿杰就转到县城去读书了,和城里的孩子相比,阿杰的成绩在班上就算靠后的,加之是农村转来的,班上的同学也不愿意和阿杰玩。阿杰总想念山村里陪他玩的晓红和星星。胡芳可不管那么多,阿杰成绩不好就请家教,请不到家教胡芳自己家。胡芳自己都没读多少书,往往乱七八糟地胡教阿杰。为了阿杰胡芳也是辛苦,一日三餐给阿杰准备好,阿杰上课去了胡芳就去擦皮鞋。
周末的时候胡芳会带着阿杰回山村。回来两天在山村吃,什么都不要钱可以减少开支,再者回来之后走的时候可以从山村里带些米呀菜呀走,这些在城里都要花钱买的。尽管胡芳在城里生活很累,但她现在在村里却很扬眉吐气了,因为她在县城有房子耶。胡芳一听见熟人说儿子或女儿谈恋爱,马上就插嘴问别人买房子没有,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买了房子似的。胡芳回到山村仍然吵架,尽管山村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她吵架都是三句话不离房子。
政府鼓励村民们勤劳致富,给出的政策是大力发展养殖业。养牛养上了二十头每头补助五百元,养母猪每头两百元还买保险,养山羊一百头以上每头五十元。这个镇被誉为养鸡大镇。政府的政策一出来就有人在动脑筋了,其中之一就是花狗。山那边的那个镇有很多养羊的,花狗去向他们借了一天羊,花狗说动了几家借了一百多头回来。羊的主人不放心,跟着到花狗家来看着自家的羊。政府来检查时花狗家有一百多头羊,甚至把林彬家死羊的羊皮了借去了,说是没经验时养死了一头。政府清点的羊的数量,羊皮也算上了。政府的官员走后,花狗把羊还给了山那边的主人。政府出钱把到花狗家的路修好了,花狗也得到了他的补助。
叶利和林江并没有进香厂,香厂现在不差人。小猪市场上不好买,林江也厌倦了以前风雨无阻都要弄猪草的生活,和叶利商量后就决定不喂猪了。林江买了一头牛来喂着,叶利买了些鸡来养。玉凤觉得人手不够时应该走专一线路,就建议林江要么多喂鸡要么多喂牛,免得什么都喂却什么也没喂好。林江没有答理玉凤。林江看来玉凤走的路还没他过的桥的,还轮不到玉凤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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