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胡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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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全改去胡珍家,也是有原因的。据说是有一天林全在刘芳家干活,林全说想吃点肉,刘芳生气地说他一天事情不做还想吃肉,要吃自己回家吃,你凭啥在我家吃肉。中午的时候林全果然自己回家煮了点稀饭吃了下午又去刘芳家干活。刘芳生气地说“我家里有男人不需要你来做了,你以后都不要来了”。刘芳说出这样的话,估计是什么时候军人骂了她,加之孩子大了她要替孩子想,所以就决定断了和林全的事情。
再说胡珍呢,胡珍的丈夫叫林显成,胡珍与林显成结婚后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到玉凤上初中时胡珍的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只有逢年过节时回到村里来看一下父母。林显成体弱,为了维持生计,胡珍上山砍竹子回家林显成在家拖着病体编背兜,赶集的时候胡珍再背去卖换回林显成的药。胡珍的小儿子比玉凤大两三岁,又有点黑,加之他是第四个孩子,于是便称之为黑四。黑四的相貌与林显成不太像,周围的人说黑四像在山上煤矿做事的曹瞎子。于是院子里有人与胡珍吵架时便质问胡珍黑四像谁。
林全在胡珍家做事经常是只做事不吃饭,林全常在自己家吃了饭去胡珍家做事饿了就又回来吃饭。中午回来吃饭时有时会碰到军人或林江问这问那,林全就说他是回来喂狗。小狗其实很可怜,林全经常不在家,它长期没饭吃,更别说吃美味佳肴了。林江知道林全在胡珍家的待遇,劝说无效也只好放弃,只是心有不甘时两兄弟吵架,但这亦无济于事。
玉凤上初中那年有实习老师来村校,叶利又回到家里种地。家里的收入减少了,玉凤的开支增大了,林江常因地里的活太多做不完和叶利吵,继而埋怨天地神仙不照顾他菩萨不保佑他,处处流露出在等待菩萨拯救他脱离苦难生活的诚意。
林江赶集喜欢看热闹,常有江湖骗子给围观者喝酒抽烟,爱贪小便宜的人往往容易上当。林江就因想菩萨拯救上过两次当。一次是去买猫的时候,看到别人玩纸牌赢了钱,林江也去玩,前两次试玩林江赢了,待林江拿钱真玩时就输了钱,林江回家没对叶利说,就悄悄地把输了的钱加在了猫身上。另外一次骗子吹嘘能把钱变大,在请林江喝过酒后,骗子把放在地上的碗下的一元钱迅速换成了十元钱,硬说是有神功把钱变成十元的,早已失去理智的林江身上没钱,硬上找到一个同姓小兄弟借了一百元让骗子变成一千元,骗子接过钱,哈哈气给了林江一包东西让林江回家再等待良时。林江回家后还信誓旦旦地按照骗子说的数米粒等待良时,良时一到林江激动地打工包,米粒依然只是米粒,钱早已没有踪影,林江才知受了骗。林江再次选择不告诉叶利,这种事情夫妻吵架时提起是很丢脸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更是没有颜面。林江凌晨三点起床编背兜赶工,把小兄弟的钱还了之后还是把此事极其平淡地告诉了叶利。尽管上了两次当,但林江还是继续在等待菩萨的拯救。

玉凤初一下期的时候林显成去逝,有人说是被林全气死的,也有人说是被病折磨死的,还有人说是被黑四的不孝折磨死的,终究是怎么死的没有去过医院没有依据证明。关于黑四的不孝,村里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那时黑四已经去了城里读中专,为此胡珍还自豪地说是读中专不是读一般的书。黑四读中专时每个星期都回家拿生活费,有时胡珍说要给林显成买药叫黑四节约一点,黑四不高兴就提起菜刀砍林显成,胡珍劝黑四住手,结果也挨了黑四的一顿毒打。
林显成死了,按当地的习俗胡珍三个月内不嫁的话就要等到三年才能改嫁。村里人都看到林全长年在胡珍家的付出,都劝胡珍干脆嫁给林全算了。胡珍便与村里人说这待嫁的候选人呢也并不只林全一个,而是有三个。跟林全呢怕玉凤这个侄女不高兴以后欺负她;跟玉凤的干爹沈友的弟弟沈青呢,又怕玉凤的两个干哥哥即沈青的两个继侄子不同意;跟林明呢同样怕林明的几个侄儿侄女不同意,这倒底跟谁还真是一件难以决择的事情。
村里人都来细心地劝玉凤接纳胡珍,给玉凤讲少是夫妻老来伴,玉凤长大了会离开,林全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之类的,玉凤回复好心人说不管胡珍跟谁,作为侄女侄儿们都希望她能在小辈们在家的时候能面对面地沟通一次。胡珍从不在玉凤在家的时候去找林全,却老是说玉凤不接纳她。
叶利与玉凤谈起胡珍待嫁一事时,从心里讲还是希望胡珍能跟着林全过日子。林全坚决不同意合家,在饮食方面没能照顾到林全,自周华死后林全很少像样地吃顿饭,平日吵架归吵架,但始终是兄弟嘛。胡珍能来照顾林全的衣食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玉凤也并没有反对,她只是希望胡珍真和林全结婚后能收敛一下她那种喜欢和男人疯闹的性格,毕竟玉凤不太喜欢这种人,同时玉凤有点担心谋生能力不强的林全如何能承受黑四那不孝子的摧残,真的结婚了那么自己这个侄女还敢说黑四的对错吗?
林显成死了三个月,胡珍并没有改嫁,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我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不劳动也能生活不会求人,家里没有男人又能如何。对于长期在她家的林全也许此时她根本就没当男人看。胡珍越是这样说,林全去的次数去的时间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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