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节 五 第1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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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个是我的……啊,你太赖皮了……]
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豆腐被莉纱那丫头吞到肚子里去,心是又恨又疼。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闷着头继续吃自己的午饭。
[好了啦,不就是吃你一块豆腐而已嘛,不用这个样子吧?]莉纱在旁用筷子戳了下我,我闷气不理她。
这死丫头明明知道我最爱豆腐了,还吃掉我的,现在好意思说我小心眼。也太欺负人了。
[小重——]
我和莉纱望见向这边奔过来的落落。我立马露出笑容,挥动手臂喊:[这呢——在这,快点过来吧!]莉纱翻一下白眼,说没眼看了,我先走了。然后便真的抱起饭盒在落落到来之前消失在那个拐弯处。
[小重啊,你怎么躲在这里啊?咦,你的菜色好丰富哦——]落落一只食指放在嘴上,馋眼的看着我的饭盒,就差口水便是一只馋猫了。
我噗哧笑起来,将饭盒放到他的膝盖上,眼神宠溺地说道:[给你吃吧,我不饿。]其实那饭盒我也就扒了几口,并没有真正吃到多少。
[真的吗?耶!——好好吃哦,是不是小重做的?]看着他满面笑容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有种为自己丈夫做的爱心午餐的幸福感觉。我静静的看着他貌似狼吞虎咽的吃像,恍惚间,竟想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风一拂,有枯叶飘过我的脸颊,有丝痛感,仰头,才知道原来快要深秋了,万物已换了新装。金装外表,有种怀念的寂寞。
禁不住勾起了弧度,心间传来落落惊呼的声音——[呀,好漂亮啊……]侧过头凝视他,他像孩子般的笑容终是我的最恋。对他,总是放不下。
有点认命的无奈,却在看到他和纪柯在一起的画面又忍俊不禁的黯然。
忽闻落落说道:[小重,中秋节快到了,你打算怎么过啊?]
咦?中秋节?我愣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才好。
五年前,父母带着哥哥和仅有九岁的小弟去了日本,说是去见习,不久就会回来了。可是他们一去就是五年,没有回来过一次,一次也没有。本来是抱着等待的心情,等啊等啊,日复一日,日历也是一个月一个月的翻、撕,那个家也逐渐冷漠下来。最后,那个充满期望的心亦冷淡了。
节日,自己过。新年,自己安排。
至多的,就是他们会打个电话回来说几句新年祝福的话,然后……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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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沉寂的空间,空气也是冷冽的,裕室里,我擦拭着湿嗒嗒的头发,没有洗干净的脚底带了点肥皂泡,差一点便与大地亲吻。心惊未定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小心翼翼地走到饭厅,打开了冰箱,从里头拿出了马蹄爽,啪嚓,喝了起来。
在要进房间的刹那,那个久未有人光顾的电话撕破了寂寞的屋子,滑过了冰冷的空气,直撞进我的心房……
我停下脚步,有点胆怯的望向客厅,心里头数着那个铃声会响多久。
1、2、3、4——呃!客厅里又恢复了无声。我失望垂下头,抬起脚踏进了这个建筑物唯一有人息的房间,明亮的……温暖的……
叮—呤——
一阵尖锐的铃声乍响,我猛然从床上跃起,警觉的快速环视了房间,没有发现小偷什么的不请之客。
叮—呤——
我呆了一下,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叮—呤——
……
叮—[喂……]平静的声音下压抑的是喉咙间的颤抖,我伸出左手,握住那握着话筒的发抖的右手。
[小重吗?]
电话那一头是一把苍劲的男声,是父亲。只有父亲的声音才会有这种令人竖起大拇指的气概。
[有事吗?]虽然在努力的很想冷静下来,但是我的声音却是真正的出卖了我。
[……今天中秋,所以打个电话给你……]
[嗯……]
[你……过得好吗?]父亲那不确定的语气,激起了我多年以来的委屈。我那冲出喉咙的哭泣,立刻被我紧咬在双齿间,逞强的不让父亲知道。
[……我……]做了个深呼吸,才道,[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你们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再创一套传家法?]扯动僵硬的嘴角,露出自己也知道很难看的笑容。

[嗯……那个……我们还没有打算回去,你……再过一段时间吧。到时我们一定会相聚的……]
[……嗯……]
又说了一会,不到10分钟的通话在那个嘟嘟声落幕了……缓缓放下话筒,一动不动地,没有任何情绪地瞥了一眼它,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不再相信他的话,不再抱有任何希翼……
……再过一段时间……到时我们一定会相聚的……这话拿到5年前的我,还可以哄过关,5年后的我,已经不能再用这种骗小孩子的谎言可以应付了……
整整听了5年,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第5个中秋……
……讨厌数字——
[落落,我们去逛街吧!难得的休假。]
我站在他面前,插着腰,对他说道。
[不了,阿柯今天过来找我。]落落想也没想,便说道。我的脸刷了一下,白了。我扯了扯嘴角,眼珠子一直看着别的地方,不敢看落落。其实看着他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从刚开始就一直在发信息,不用想也知道发给谁。
明明有心理准备,可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瞳,不能让它安静下来。不经意睨见在自己座位上的莉纱,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见她摇摇头。
[那、那就算了。我先走了。88]我狼狈地逃离了这个地方,连落落在背后叫唤我,我也没有停下来回应他,脑海中只有“快跑,快跑,快点离开这里”。
跑了好久,在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喘气。
[好……好傻……不是已……经下……定决定……了……哈~哈~哈~]手背擦掉滑下下巴的汗水,咽了咽口水,凄然一笑。
感觉眼睛里有潮水,雾气亦溢满眶,看到眼中的事物都变了样。我仰起头,望那湛蓝的穹苍,偶而飞过鸟儿,只显得那穹苍更寂寥。
要坚强啊……
[呀,你还在这里啊。]身后响起莉纱的声音,我没有回头,直径地入前走。追上来的莉纱一把挽住我的手臂,嘻笑的脸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在嘲笑我?我挑起右眉,瞥视她一眼,不满意她的表情。
[好了啦,你的表情怎么好像我欠你18块啊?]
[……]我无语。
[嘻嘻,不好意思,我请客,你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已经有心理准备让你狠狠的敲一顿了。]莉纱拍拍自己的胸脯,那个表情啊,写着“我有钱”这三个大字。
[不想吃。这一顿留到以后补偿。]我这样说道。
[不是吧。不吃就不吃,还留到以后再补上?不用这样子吧?我今天可是想请客耶!不要让我把难求的机会给流失了啊!]
莉纱那滑稽的表情倒是把我给逗笑了。
心情大好啊。[好吧,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哦。走!我要吃最贵的。]我搭上莉纱的肩,半强迫的带着她往市里消费最高的餐厅出发——
唱着《黑色星期五》的调,我翻个身起来,抄过桌上的手机——
[喂?]懒散的打了个算是招呼的招呼。手机那一头传送过来的却是一阵一阵像是不要命的抽泣声。
[是谁?怎么了?]心,莫明的慌。开始了狂跳,没有节奏的跳。
[呜……吓呜……吓吓——]
这声音……[是落落吗?是不是落落?落落——]我紧张地大叫出声。从床上蹦了上来,跪坐着。
[呜……吓小吓……重……呜哇啊啊啊啊……吓呜哇啊啊啊啊啊啊……]那一头,落落哭得声音也不成样了。我只能拼凑他的话。
[不不要哭。怎么了,你慢慢说。好吗?……对,慢慢说。]我在这一边压下自己的揪心,抓着手机,柔声的劝道。
[……]
瞬时,我的眼孔霎时骤收,握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整个人都震呆在那,想说话,可是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双手颤抖得厉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置信的定定的盯着床,看到的东西慢慢变得好多个影子。
怎么会……
不待二想,抓过回到家便被自己抛弃在地上的外套,匆匆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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