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这世界我曾经骄傲(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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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丛林的巴伦河左岸,“猛龙之心”特战队六人急速奔跑。
战斗拖延,他们迟到了三十五分钟,预定的直升机接应时间已过。
去第二个直升机接应地点!
时间是生命。
河的中间看去很深,靠岸有如一条长带一样却有十五、六米宽的一片浅水滩,看得见流水在石子上淌过,把石子都磨得光光的。全队列成一路纵队出发,头顶上便树枝相接,形成了一条拱廊;到他们拐过第一道河湾的时候,拱廊早已变成了隧道,密密的林木就是这隧道的两壁,黏答答的淤泥就是这隧道的路基。
阳光穿过盘错丛杂的藤萝苍苔、繁枝茂叶,筛落到地面时已经吸饱了丛林的色彩,成为一派微绿幽幽,宛如绿丝绒的茸光。那淡淡的光线缥缈不定、袅袅似烟,象是透过夜总会舞厅结构奥妙的圆顶折射下来的一般。
四面八方尽是丛莽,望去一片幽暗,传来沙沙有声。他们不但满耳朵是声音,而且满鼻子是气味,丛林里的一切精华宝贝都集中到了一块儿,逼着他们“赏光”。
那阴湿的野草味儿、那一似大粪的腐臭、那菌菌的刺鼻的潮气,熏得他们昏天黑地,他们只能强忍,胸口难受得都快恶心了。
酋长端着88狙击步枪殿后。
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次任务太顺利了?
多年的特战经验,让他似乎觉察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跟踪他们?
他从痕迹上分析,竟然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美**犬的眼睛!
训练有素的军犬,撕烂人的过程从来不出声。
酋长加倍警惕着后面的动静。
此刻,螃蟹嘀咕了一声:“真他妈的臭!”
丛林里的空气就是这样令人窒息!就是这样黏糊糊的,死死堵着人的嗓子眼儿!
“这股臭味,很象个白人娘们身上的!”瞪羚煞有介事地说。
公子一阵神经质的狂笑。
舞女依旧很寂寞的走着,没有理睬他们。
河水弯弯曲曲地往丛林深处钻去。
耳朵里只听见小虫小兽狂奔急窜的籁籁声,蚊群时而突施袭击的刺耳的嗡嗡声,还有那喧闹不休的,是猴子和长尾小鹦鹉。他们汗出如浆,虽然才走了几百米路,可是丛林里风也不透,实在够他们受用的,衣服上背包带扣紧的地方早就印出了两摊黑黑的汗迹,愈化愈大。
丛林里水雾弥漫;一迈腿,那齐腰高的雾气就往两旁一闪,等身体过去以后,才又不慌不忙缓缓闭拢,好象一条蜒蛐慢慢蠕动着身子似的。他们每迈一步都需要拿出非凡的意志的力量。
四下里到处温得可以滴下水来。一丛丛竹子直长到河边,芜杂的荒藤野蔓缠住了飘带似的纤巧的竹叶。灌木乱丛都长到了大树的树干上,比他们的头还高。脚下细根纠结,小石累累,中间沉积
着河水带来的黑黑的淤泥。
岸边有涓涓细流,其声淙淙可听,可惜丛林里惊起的飞鸟一片噪音,加上飞虫一个劲儿直嗡嗡,闹得人也难以听清了。
河渐渐窄了,岸边长带般的浅水滩也缩成了狭狭的一条,只有羊肠小径那么宽了。
地势渐渐高起来。
刚才河上已经出现过几处小瀑布,还出现过一处水流湍急的乱石小滩。脚下的小石子渐渐变成了河沙,河沙又渐渐变成了烂泥。队伍跟河愈靠愈拢了,后来树丛蔓枝终于渐渐打着了他们,弄得他们路也不好走了。

这一来他们前进速度就愈加慢了。
拐过弯来,酋长停下观察了一下前面的地形。
这儿乱树已经长到水里,领头的蜘蛛到河心去试一试,下水走出了五米远就站住了。水都快漫到他的腰了,大个大个的旋涡绕着他的身子直打转。
蜘蛛喊了声:“小心,靠岸走。”于是就紧靠岸边,抓着树枝,一步步挣扎着往前走,可水还是把他大腿都淹没了。
队伍在靠岸处拉成长长的一串,跟着他走去。这以后的几百米路,就是这样一把把抓住就近的矮树,连扯带拉的,在河里顶着激流一步步挪过去的。肩上的枪老是滑下来,差点儿浸了水;一脚脚踩进黏滑的河泥,也实在有点恶心。
他们个个汗流狭背,弄得衬衫也跟裤子一样湿透了。走得劳累,空气闷湿,这些固然都是因素,不过他们的汗有些却是急出来的。
第二接应地点的中国直升机也快到了。
这条河真可说是桀骛不驯、猛不可当,他们觉得脚下老是象有一头野兽在张口咬来似的,心里急得都快疯了。手不断擦着荆棘和边缘锋利的树叶,都出血了,背上的包更是压得他们够受。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到河又变宽,水也浅些了。这里的水流就不是那么急了,齐膝深的河水,走得也快些了。又拐了几个弯,迎面出现了一方平坦宽广的大岩石,河到了这里绕着岩石一曲。于是酋长就下令在此稍歇。
大家都扑腾倒下,几分钟没有动一动、吭一声。酋长心里有点着急;他还看到了几只超巨蜘蛛,个儿都有胡桃那么大,腿伸出来有他挺直的指头那么长。一般人看到这样的东西谁都会心里发毛,可酋长却用手指生生掐死了这些蜘蛛!
他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个伏击的好地形!
人迹不至的地方总有那么一种特殊的气息,让女人觉得害怕,但是舞女却没有露出过太大的不安。
蜘蛛坐起身来四下一看,弟兄们都还坐在岩石上,静静养神。
如果真是军犬,只有过河!!
五分钟后,他们开始渡巴伦河。
河面不断高起,出现了一连串的小瀑布。拐过了一道弯,河水骤然势猛流急,险些把六人都冲倒了。这里的水冷得吓人,六人快速向岸边靠回去,拉住了紧贴在河边的密密实实的乱树。
酋长说:“走!不能停!”
河岸有三米来高,贴着岸不容易走。身子得紧靠着湿糊糊的泥坡,眼睛只勉强与林子里的地面平齐。他们一个个伸长了手臂,每次都得抓住个树根使劲一拉,才能借势跨出一步,胸口难免跟泥坡碰擦,脚得一路顶着水往前拖。手上脸上都划破了,衣服上沾满了泥污。
走了约有十分钟,河面又平坦了,他们就稍离岸边,在三、五米外拉成一行,吃力地踩着河泥,缓缓前进。耳边时而传来林莽里杂乱而清晰的籁籁的响动,时而可以听见鸟鸣兽叫,河水流淌,可是更有不绝于耳的,那就是自己干焦的嗓子眼里发出的呜咽。
“停下!有狙击手!”酋长忽压低声说:“尽量贴着逆光的树叶走。”
“两个。”舞女寂寞地轻解衣衫,露出性感傲人的胸部,光滑结实的**,然后说:“我去河里裸泳,让他们意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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