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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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多里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激动的神情也恢复至平静。
“多多米,你去请莉莉波尔总管到这来。”拉多里对多多米说。
“可是……”多多米的神情有点紧张。
“不要怕,她不会难为你的。”拉多里安慰道。
看着王子鼓励的眼神,多多米不再犹豫。即使莉莉波尔是个吃人的恶魔,有王子的吩咐她多多米也要勇敢地去面对。
“你们俩起来吧。”多多米离去后,拉多里对仍跪在地上的可可西和拉比尼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棍子,并随手将那根异常圆滑陈实的棍子放回到面前的桌子上。收回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后颈。一天的奔波:与米国大副力与力的较量;与妓女们不停手地纠缠;与莉莉波尔的暗中较劲;与白袍者们的挥棍大战。虽然回来后眯了一会儿,怎奈歇息后的肢体这会儿却被酸麻控制住了。
可可西与拉比尼起身后看到了王子的举动,她们一齐走到他的身旁,一左一右地替他按摩起来。
拉多里轻轻地靠在了椅背上,任凭两个女仆对他的身体施予温柔的舒服。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来到了屋门外。“王子,莉莉波尔总管到了。”多多米的声音。
拉多里睁开了眼睛。莉莉波尔那颀长的身子立在进门处,看见王子看她,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施了一礼道:“王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拉多里没有立刻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面貌与她相对。很显然,通过面前莉莉波尔对自己尊重的言行中,证明她眼里的拉多里王子已经正常了。
要不要继续对她演戏?这样做的后果是在她面前永远疯下去,而她与自己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从此双方的戒备之心将与日俱增。
“莉莉波尔总管,您请坐吧。”拉多里伸手指了一下餐桌对面的椅子。他决定先收服这个皇家园林的女总管,自己今后的一切行动都离不开她的左右,与其费尽心思地演戏下去,还不如开门见山地把她征服,为自己所用。
莉莉波尔的眼角跃上了一丝喜悦,“王子,您正在用餐,这样不会打扰您吧。”她嘴里如此说着,脚下却已开步,大大方方地在拉多里的对面坐了下来。
“今日的晚餐很丰盛,我想请莉莉波尔总管与我一起分享。”拉多里道。
莉莉波尔扫视了一眼餐桌,道:“能与王子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只是希望这是王子的真心邀请,而不是对我的讨伐。”
“总管为我置办了如此丰盛的晚餐,何来讨伐之说?”
“那个……以前……我今天已经惩办了膳食部的总管和可劲儿这两个奴才,王子今后的餐食不会再被做手脚了。”莉莉波尔的脸上有了一丝尴尬。
“噢?可劲儿现在在你那?”
“是,我要把这该死的贱人送到米国做女奴,看今后哪个还敢怠慢我们尊敬的王子。”莉莉波尔嘴角生出一道冷气,那看向王子的眼神却藏着一丝狡黠。
“一个女奴值多少金币?”
莉莉波尔诧异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来回答。
“要不要把她们几个都当做女奴卖到米国?除了多多米,这几个女仆可都善待过我这位王子。”拉多里用手指点着身旁的可可西和拉比尼道。
可可西和拉比尼慌忙跪在了他的两旁,“王子,我们早已知道错了,您不能……”可可西话说一半就被呜咽声打断了。拉比尼在另一旁已经抱住了拉多里的一条腿,伤心地恸哭起来。
“王子,您真的不要她们了吗?”莉莉波尔这时间也糊涂了,她拿不准王子现在的真实态度,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用心?
拉多里对一脸苍白的多多米道:“多多米,给莉莉波尔总管斟上葡萄酒,然后带她们两个下去吧。”
多多米一脸惨然地看着拉多里,她不明白,眼前的王子还是那个在她怀里瑟瑟发抖,被她呵护过爱护过的呆弱的王子吗?难道他的善良随着他神智的恢复而一去不复返了吗?
拉多里向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多多米,红葡萄酒能让人忘记一切邪恶的,快给莉莉波尔总管斟满吧。”
多多米用颤抖的双手替莉莉波尔斟满了她面前的杯子。
“你们去吧。”拉多里看向多多米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
多多米在这个眼神里获得了一丝力气,走到拉比尼身边用力将她拖起来,嘴里道:“可可西,我们去吧,不要在这打扰了王子的晚餐。”
三个女仆相互搀扶着离开了王子的房间。多多米在离开拉多里的视线时留下了一道幽怨的目光。
“这个酒杯应该是米国货吧。”拉多里端起酒杯把玩着。以他现在对萨尔国的现状来判断,玻璃制品萨尔国还没有能力生产。
几个女仆离去后,莉莉波尔的媚态立刻显露了出来,她随着王子的动作也举起了面前的杯子,先瞄一眼深红色的葡萄酒,然后用未喝先醉的迷乱的眼神攫住了眼前的王子,“萨尔国是一个享受的民族,工作与劳动不是我们萨尔国人的追求,尊敬的王子,就用这杯美酒祝贺王子的康复吧,您的康复是整个萨尔国的喜讯,国王陛下一定会为了您的康复而大宴天下的,就让我莉莉波尔提前向您表示祝贺吧。”她擎住杯子的手指纤细润白,不停地拨动着杯子的底部,使杯子在她手里华丽地旋转起来。葡萄酒是她的最爱,每日不离手的杯子在她手里已经成了可以任意支配的道具。
看着她那不断地在杯子上跳跃的手指,拉多里想到了西欧尼。没办法,这个看起来纤细美丽的手指曾经那么深刻地与西欧尼一起出现在他的眼前。
本该恶心的画面却没有引起拉多里过多的反感,**到极限也是一道灰色的风景吧?
“我依然是个疯子,永远是个疯子,不会得到父皇的祝贺的。”拉多里眼里射出了一道精光,直击莉莉波尔。
莉莉波尔勾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迷乱的神情更甚了,“疯王子更可爱,就让莉莉波尔与疯王子一起疯下去吧。”她眼里的**浓郁地要滴下水来了。
拉多里不得不在心里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精明,一点就透,无需费言。但一个疯王子对于她的将来有用吗?在这个大前提下,我还能控制住这个女人吗?
“拉多里记住了莉莉波尔总管今天的保证,封口的事情就由总管代劳了。”拉多里将手中的杯子碰触了一下莉莉波尔手中的杯子。
莉莉波尔将酒杯放到了嘴边,眼神却不离王子,那一双碧眼里满是**的渴求,“疯王子将长住皇家园林,莉莉波尔这个总管就是您个人的总管,服侍王子在这里身心舒畅地住下去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同时也是我的心愿。”她颀长的脖子仰了起来,那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转瞬消失殆尽。
她能这么快地表明心迹,是因为她今天下午已经动过脑子了。今天在端南城的所见所闻让她确信拉多里王子已经彻底恢复到正常,是什么原因她一时搞不清楚,但王子神智康复的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从今天王子棍击那些巴噜国芒神教的教徒来看,他不但恢复了神智,身上还增添了无与伦比的神力。联想到那日将自己摔向大床的举动,拉多里王子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绝不是那个呆傻和软弱无力的二王子了。
我该怎么做?就是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天天在自己眼前活动的拉多里王子呢?莉莉波尔徘徊思考了许久。

拉多简是大王子,正常情况下,将来的萨尔国一定是由这位大王子来掌管。他对一个呆傻的弟弟都不放心,专门跑过来查看了一番。若是知晓了拉多里已经康复的消息,那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不放过,以各种手段来……嗯,肯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而且首当其冲的自己要被拉多简当做工具。话说回来,如果我莉莉波尔向拉多简通风报信,会不会成为拉多简日后的功臣,而被赏识与重用呢?
想到这里,莉莉波尔身上打了一个冷战。拉多里今天棍击白袍教徒的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由此她深入地分析拉多里的性情,认为拉多里更可怕。他明明已经恢复了神智,却还要洋装下去,若是心里不装东西的蠢货会如此吗?两相对比,拉多里也许比拉多简更难对付,将来萨尔国最高权力的归属还真的难以预料。
退一步讲,即使拉多里做不成萨尔国的国王,那一个正常的王子若能天天陪伴自己,岂不也是一件美事?
我且来个小手段,一是弥补前段时间对这个疯王子的亏待,再是彻底检验一下这个王子的心智,值得我莉莉波尔为其效力吗?
莉莉波尔下令召集起了所有的仆人。
“莉莉波尔总管,我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拉多里避开了莉莉波尔那**的眼神,如此下去,他的神智会被它发出的浓郁的**之光所控制的。
“殿下,您请讲。”莉莉波尔嘴里说着,手下端起了那道血樱子,“这是比黄金还金贵的东西,殿下,您请享用。”
“不急,请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警……噢,平保不出来制止芒神教和三星妖教之间的殴斗呢?这可是在萨尔国发生的殴斗。”
“殿下,您都搞不懂的事情,我一个女总管就……”
“回答我。”拉多里的语气已然转变成了命令。
“不是不愿意回答王子的问题,我是不想破坏这晚餐的气氛。若王子一心要关心萨尔国的政事,那莉莉波尔只好忍痛扼杀这难得的良辰美景了。”莉莉波尔一脸的惋惜之情。
拉多里用手指点了一下,示意她回答问题。
莉莉波尔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不管是因为不想因此得罪任何一个国家。我们萨尔国对外实行的是中立的国策,不会参与到任何国家的争斗之中。”
“这是发生在萨尔国内的殴斗,应该是治安问题,治安你明白吗?”
莉莉波尔点点头,似乎对于王子特意点明治安一词有些奇怪。而拉多里见她点头,心里舒坦了一些,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还会说出哪些与萨尔国现实不符的词汇来。这真是个恼人的问题。还好,自己披着疯王子的外衣,应该不会引出大的麻烦来。
“其实际是,我们萨尔国得罪不起任何一个国家,就说这两个常年交战的邻国吧,不管是巴噜国或申克,论实力都比我们萨尔国强大,得罪了哪一方都会给我们萨尔国带来灾祸的。”莉莉波尔的声调失去了惯常的傲慢,多了一些无奈。
“那要是芒神教的人欺辱我们萨尔国的百姓呢?我们的平保也不能出面制止?”拉多里问到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莉莉波尔摇头。
“不清楚?还是同样不能管?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莉莉波尔再摇头,“王子,我是皇家园林的总管,外面的事情我知道的甚少。”
是啊,她除了管理皇家园林外,更多的精力都用来研究西欧尼了,外面的世界对她不会有多么大的吸引力的。
“那女奴一事你该清楚吧?”拉多里转换了话题。
“殿下对这些事情确实不知,还是……”
“你说呢?!”拉多里希望她别忘记他的以前,那样他们的谈话就简单多了,“我能记起的事情好像只有总管与西欧尼的**,需要我把那观后感回味一遍吗?”
莉莉波尔身子震动了一下,她心里最希望的是王子恢复的神智里没有她与西欧尼那不堪入目的记忆,恰恰相反,王子好像只记得这不该记住的画面,这个后果不单单是难堪,她莉莉波尔的计划还能实现吗?对面的王子可是个充满力量的男性,他对自己的形象怎样看待?
“殿下,您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差错?”莉莉波尔不是个随便认命的人,那样的莉莉波尔不会成为皇家园林人人惧怕的女总管的。
拉多里用叉子将一块脆黄的牛排叉起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好半天才开口道:“也许吧,我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画面,是想象还是记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是这样啊,殿下,您现在的记忆就像一张白纸,您努力记住一些美丽的画面吧,那样的王子该有多幸福,多可爱呀!”莉莉波尔神采飞扬起来,她并不完全相信王子的话,但她已经确信拉多里王子对自己没有恶意,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让彼此体面地走下去,免得出现尴尬的局面。但这样的王子是不是更可怕?
莉莉波尔将俩人的杯子重新斟上葡萄酒,“王子,莉莉波尔以前没有贩卖过女奴,而今是为了维护王子的尊严,才不得不出手警告其他的仆人。王子以后就是这园林里最尊贵的主人了,我要给您在下人面前树立起崇高的威望,以示王子的高贵。”
“很好,只是萨尔国的法律允许你这样做吗?”
莉莉波尔摇头,“萨尔国的法律我只记住了一条,女人不能以任何借口离开自己的男人。只有这一条我牢记在心中。”
“所以你至今未嫁。”
莉莉波尔向拉多里展现出了一幅小女人的娇羞状,我犹自恋地向王子眨巴着她的媚眼。
“贩卖女奴肯定是不合法的。”拉多里没有在她的媚态下失去自己。
“但,米国是萨尔国万万不能得罪的,米国的贵族喜欢购买萨尔国的女奴,萨尔国也只能默许。”莉莉波尔收起了她的媚眼,语气肯定地说道。
“米国的强大,我今天在码头上见识了。可巴噜和申克这样的小国我们萨尔国都不敢招惹,请问莉莉波尔总管,我们萨尔国现在还有可以不必放在眼里的国家吗?我们萨尔国有自己可以做主的权力吗?我们萨尔国现在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拉多里有了些许的激动。
莉莉波尔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望着这个似乎陌生了的王子摇头道:“殿下,您是萨尔国的王子,我……”
拉多里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干杯吧,你的西欧尼也许正在等待你。”
莉莉波尔想不到王子会再次提起西欧尼,碧色的眼仁快速地转动了两圈后,脸上蓄满了柔情,也许**更贴切,“若是王子的记忆里真的有个西欧尼,那他从今以后也只能是个看客,主角是不是该换上英俊的王子啊?!呵呵,莉莉波尔也想做一个玫瑰色的美梦,不知王子会帮莉莉波尔实现吗?”
“比黄金还金贵的这道血樱子今晚就赏给你了。”拉多里答非所问地将那道血樱子推到了莉莉波尔的面前,“我以王子的身份命令你把它吃下去。”
“殿下,吃下它我也许就离不开您的房间了。”莉莉波尔面现赤色。
“那你就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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