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传奇 第二十章 奇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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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黎被押在城墙角边,方便指挥弓兵的元成看管,她开始着急起来,也想着要做点什麽,元成突然转头对她说:「你不是巫吗?不要闲着,立刻替我军祝祷祈福。」她佯装跪地祈祷,元成利眼扫了过来,打量她的一举一动,赶紧口中念念有词,但一时想不到要念些什麽,只好背颂英文课本里的莎士比亚情诗。
元成对祭典祝词不甚熟悉,只觉音律腔调怪异,不屑道:「蛮夷之人就是蛮夷之人,连祝词都荒腔走板。」
转眼间,鱼原氏上万大军已至城外,浩浩荡荡一字排开,攻城器具十分精备,但地势险峻,竟不能完全发挥作用,主将文蔚骑乘马上,厉声喝叫,激励将士挟云梯,冒飞石,履崎岖以登,与蜀军进行激烈苦战。
两军皆分秒必争,卯足全力拼搏厮杀,正难分难解之际,元极突然领骑兵出城侧攻,攻城士兵一阵混乱,惜不宜久待,眼看敌军将领亦率队飞奔而至,前来解围,只好彻回城内,如此来回数次,虽然敌众我寡,但仍取得几次突袭小胜。
三天下来,有得有失,但情势亦有了明显转向。
元极再次冲回城内,骑兵人数伤亡不多,但元成却紧急赶来,急奏道:「城中箭矢愈来愈少,且赶造不及,恐怕难以抵挡得住敌军攻城了。」敌军顽强缠斗,以至於箭矢的消耗超过预期,原先的骑兵突袭战术也因敌方有所准备而不便再用,一般而言,只要某一计谋成功实施後,敌方会记取教训,防止再次上当,因此故计重演难度很大,如此一来,能否再撑下去,能够再撑几天都是问题,元极不禁喃喃道:「才过了三天而已……」在一旁的蒋黎表面上声色不动了好几天,暗中却非常用心观看两军一举一动,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兵书三十六计,脑子迅速运转了起来,苦苦思索相似对策。
「有了!」蒋黎大声叫道:「我有办法可以试试看!」
元极诧异的转头看她,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忘了此人的存在,现在听她一开口便要向自己献计,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反而是仍在状况外的元成也跟进道:「蒋黎即然身为敌方女巫,对其弱点应该了若指掌,不妨多方收集意见,供作参考。」元成仍把蒋黎当作是一名普通的巫师,本想对其拷打,令她吐出敌方军实,现在听蒋黎愿意主动说明,自然很当一回事,心想若蒋黎语焉不详,矛盾交杂,就顺势处死,了却後患。
元极这才对元成摇头道:「蒋黎并非巫师。」
元成惊异道:「那她是什麽?」
蒋黎抢着说:「先不要管我是谁了,现在军情危急,应该赶紧想出因应对策。」
元极也不认为蒋黎的身份是重点,重点是军机大事怎麽可以听信女子之言,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更觉荒谬,蒋黎也看出元极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突然心生一智,问口念道:「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
元极和元成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什麽意思?」
「也就是无中生有的意思。」蒋黎侃侃而道:「以假象欺骗对方,但并非一假到底,而是让对方把受骗的假象当成真相。」两人同时眼睛一亮,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元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没想到蒋黎接下去的计谋竟然让他们不得不拍案叫絶,连声叫好,暂时顾不得她身份是否妥当,即刻安排进行蒋黎口中所谓的第一步战略:示敌以假。

元极当下命令军中搜集蒿草,紮成千余个草人,将草人披上红衣或红布,待夜晚来临,用绳子慢慢吊下城去。夜幕之中,敌军哨兵警觉到蜀军异动,仔细一看,吃了一惊,以为蜀军又要乘夜出兵偷袭,急忙通报,主将文蔚急命弓兵备战,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急如骤雨闪电,於蜀军上方,倾盆而下,直至攻击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有异,他讷闷地看着被吊至城下的士兵,又被一一拉了回去,立刻命全营点火,透过火把照明,赫然发现中箭的非蜀国士兵,只是草人而已,文蔚眼睁睁看着蜀军收回草人,收集箭矢,隐约还听到一些情绪高昂兴奋的蜀军在城墙上大叫:「多谢将军!」终於恍然大悟,心中懊悔不已。
小小诡计却收了极大功效,解决了蜀军的燃眉之急,元极忍不住对蒋黎另眼相看,这奇特的女子不仅救过自己,帮了天梁,现在还解了蜀军困境,她所来自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样的世界?
蒋黎因策略奏效,又从阶下囚变回座上客,元成虽也领兵作战,但其实年纪极轻,仅二十出头,他难掩兴奋之情,有些孩子气地对蒋黎笑道:「你不像巫,倒像是军师。」
元极轻轻斥责道:「别胡说!」蒋黎虽立了大功,但仍无法改变她是女子的事实,更不用说她并非蜀国之人。
蒋黎只想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没想到这回的误打误撞竟然真的立下了奇功,眼见局面又有了转变,原本可能犠牲性命的蜀军,又有了活命的机会,也不禁喜形於色,开心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进行第二步,变假为真了。」
元成豪气道:「我看应该再多骗那个文蔚几次,把他们的军备一口气骗光才对。」
蔣黎笑著搖頭,想起書上寫的話,摘了一段解釋道:「誑不可久而易覺,故無不可以終無。無中生有是由誑而真,由虛而實,故無不可以敗敵,生有則敗敵矣,所以這第二計至為重要。」她所依恃的理論其實皆是照本宣科,但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不論是巧合抑或僥倖,相較之下,更加有把握了。
見眾人對自己似乎挺信服的,蔣黎又信心十足的獻上第二計,這第二計更是妙不可言,元極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連聲道:「真是好計!真是好計!」忍不住問:「妳到底是……」又自顧自的猜著:「想必家中長輩有熟知兵法者,從小耳濡目染之故。」
蒋黎尴尬不语,脸上露出羞怯之色,这兵法三十六计成书约在明清之际,且集历代韬略诡道之大成,被兵家广为援用,素有谋略奇书之称,只是没想到这奇书居然适用於各个年代,可惜作者不详,连声感谢都不知道该向何人说去。
元极当蒋黎害羞,诚恳道:「元极句句实言,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蒋黎只好胡乱点头微笑,在心里随意向不知名的作者道歉,取个心安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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