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彤见于钢根本就不是申节亮的对手，就说：“申书记谈的那些离咱们的谈判内容太远，而解决这些问题会牵扯到许多政策上的问题，不是咱们能解决得了的。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合资办厂，各方都不能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对方。只能是提出问题，商量出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来。”
申节亮立即说：“我同意朱小姐的意见，求大同存小异。咱们下去都再考虑修改一下己方的条件，明天再接着谈。”
送走两人回来尤艳琴说：“想不到这个于钢变得这么难缠！”
“于钢只是敢想敢说而已，但还是老脾气，服理。那个朱月彤别看说话不多，却能说到点子上，而且能给人心理上形成压力，真正难缠的是她！这两个人合到一块，真能演出一场好戏来！”
“只怕于钢养不起这个阔小姐！”
“于钢现在可不是一月挣几百元钱的小工人了！开口就是一百多万，这么短的时间从哪弄的？”
朱月彤和于钢坐在一只游艇上，慢慢地荡着。河水轻拍船舷，过往船只不时地鸣响汽笛。朱月彤从一只卖水果的小船上买了一把荔枝，递给于钢一半说：“你那位申书记很会说话！“
“部队转业干部，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
“明天再谈，我看主要问题如果出入不太大，其他的问题不妨放一放交给麦尔登去处理，咱们在申书记眼里总有点人微言轻。“
“工人挣多少钱麦尔登是不会关心的，在特区干过才知道工人劳动的价值，再用内地的工资标准，总感到有点对不起工人！”
“天下哪有那么多合理的事！再说工人能多挣一点钱就会满足了，太多了反倒会贪得无厌！物极必反嘛。”
“钱多少倒是其次，只怕派来几个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干部，管不好企业反倒添乱！”
“不行可以辞退，合资厂又不是铁交椅！”
“这在签合同时就得注明，免得到时闹个一塌糊涂，资金都投进去了，是干还是不干？”
“这倒也是，不过咱俩都是小股东，还是听听麦尔登和廖方的意见。论起商业谈判，他们是老手，让他们和申书记谈才是棋逢对手！”
“听说外商投资都是先去实地考察后再定项目，麦尔登为什么不考察就敢签合同，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早考察过了。”
“什么时候去的？申书记和我师傅都没提这事。那么个偏僻的山沟，去个把生人是很引人注目的，更何况黄头发，大鼻子的美国人。”
“那种考察只能是走马观花，谁不是先把表面文章做足才让人看。即使看到了设备，也看不到人员素质、管理水平及投资环境。在这点上，外商吃亏的不少，所以内部信息才是最关键的！”
“红光厂有谁能为他提供情报？”
“自然是你！”
于钢疑惑地看着朱月彤，突然醒悟地说：“怪不得没事你就问我红光厂的事，原来你是有目的的！”
“我只是收集信息，怎么处理这些信息是麦尔登的事。看来他对红光厂的投资环境挺满意。”
“他什么时候来谈，拖得太久是不好的。”
“我已和他联系过了，也就是这一两天吧。“朱月彤看着岸上树影下的一个身影说：”你看那像谁？“
于钢仔细看了一眼说：“是杨秋枫。”
“他站在那里很久了，接她上船来一块玩吧。”
于钢看了眼朱月彤笑嘻嘻地说：“你不吃醋啊！”
朱月彤啐了一口说：“你是我什么人啊？”
小船刚靠岸，杨秋枫转身跑了，于钢楞楞地站在船头上。
朱月彤轻声说：“真是个痴情的姑娘，你该去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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