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钢见卢天星和吉蓉在办公室内正谈得亲热，就走进去说：“阿蓉，最近公司内事少，我想请几天假到珠海去玩，你看能行吗？”
卢天星高兴地说：“那得带上女朋友才有趣，是不是也给杨秋枫几天假？”
吉蓉说：“这一阵你也太辛苦了，出去散散心也好。公司的事我和阿星帮你照料几天。姑娘吗，杨秋枫不是最好人选，怕是另有钟情吧？”
想到此行要严守秘密，从吉蓉的神情上已看到有几分猜疑。。她准是想到朱月彤，继而会不会想到麦尔登？如果知道廖方拉走了麦尔登，吉县长怕不会轻饶了他。见吉蓉还等着回话，于钢神情坦然地说：“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尤其是出去玩，最怕有个累赘。”
卢天星逗笑地说：“珠海那边的靓妹是很有魅力的！”
于钢摇摇头走了。
吉蓉担心地说：“我看阿钢这阵外出比较频繁，该不是想跳槽吧？”
卢天星轻松地说：“打工仔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涌下，是很难控制的。我担心的是，别因了我而使公司失去一个栋梁之材。”
见卢天星有妒意，吉蓉转口说：“管他呢，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行再招嘛！”
为合资办厂的事，申节亮专门找了一次上级领导，得到的指示是，互惠互利，积极慎重，坚持原则，政策灵活。开了个常委会，通过了合资谈判初稿后，他亲自南下广东，见到尤艳琴，安排好了住处，立即约廖方、于钢和朱月彤面谈。
三人看过谈判内容后，廖方说：“有些事我不能过多参于，于钢是我的全权代表，我先告辞了。”
才一接触，投资一方就走人，申节亮不知那里没办妥，就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尤艳琴。尤艳琴轻声对申节亮说了几句，申节亮起身说：“既然廖老板还有事要办，就请便吧。”
送走廖方，申节亮坐下问朱月彤，能见见那位美国老板吗？”
“我每天都将这的事电传给他，如果他认为条件成熟，自然会亲自来谈的。”
“你看我们厂的谈判内容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于钢是大股东之一，还是先听听他的吧。”
申节亮把于钢从头看到脚，怀疑地问：“大股东，你有多少钱？”
“一百来万吧。”
申节亮惊得跳起来问：“你从哪弄那么多钱？”
于钢淡淡一笑说：“申书记，这不属谈判内容。”
尤艳琴拉拉申节亮，申节亮这才醒悟过来，慢慢坐下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已不是红光厂的于钢，而是企业家了！”
“其实申书记像从前那样喊我于钢就行了。红光厂的合资条件我看过后总的感觉是，好像被钳制一般。虽然划分出一个单独的分厂，管理人员却要由总厂派定，工资标准要协商议定，资金的调度使用要与总厂协调，用人制度也要双方共同制定。这不像合资，倒像是附属！我的印象是，时间有点仓促，申书记对国家在这方面的有关政策，还没来得急过细的研究，我想申书记最好先熟悉一下中华人们共和国合资经营企业法，然后再谈会更顺利些。”
申节亮停了一会问：“其他方面还有意见吗？”
“我就先谈这些，看阿彤还有什么想法？”
“我基本同意阿钢的意见。”
申节亮说：“一开始就能畅所欲言，看来咱们的谈判会大有进展的。刚才于钢提的几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国家的合资企业经营企业法我也学过了。但在内地办厂，条件和特区比相差甚远。国家政策上的差别先不说，只这地区差别一项就牵扯到不少问题。常言道，入乡随俗，这一点我想麦尔登也会明白的，于钢所提的几个问题，的确都是不容忽略的问题。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任何企业都是人员技术与设备的组合体，两者缺一不可，就是一方弱一点也会影响效益。咱们那的开放程度与特区比有很大的差距，物质文明更相差甚远。于钢现在月薪三四千，是我这个厂级领导的四五倍。就说你们这里，如果一个厂与另一个厂工资产别太大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样工人才能得到合理的报酬。”
“在特区这种以三资企业为主体的环境里，这办法也许能行得通，在内地以国营厂为主体的环境中怕就是弊大于利了。”
于钢不服气地说：“这是被证明了的东西，也符合人们的上进心理。难怪中央一再强调转换机制，内地就是转不动，阻力太大嘛！”
“看来你真的大有长进，也懂得研究政策了。你也知道，中国各地不但经济发展不平衡，思想观念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头些年社会上不是流传着南方讲金钱，北访讲主义吗。其实两者都只强调了一方面，忽视了另一方面。两者结合才是最佳选择，可这得有一个过程。就说你提的那几点，与红光厂一墙之隔的合资厂工人的工资，高于红光厂工人太多了，红光厂工人心理能平衡吗？生产能不受影响吗？出现这种情况你说该怎么办？”
“这很简单，也学合资厂的办法，愿干者留，不愿干者另寻高就。”
“那红光厂不是垮了吗？合资的基础也就没了，皮之不在，毛之安附？你的合资厂还能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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