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对门找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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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艳琴愣了一下,气呼呼的说:“她谈朋友考虑过两家大人的关系没有?我活了四十多年,见识比你们多。年轻人容易凭一时的好恶选择伴侣,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还是多听听大人的话才好。”
屋内哭声停了,云霞也在听。于钢真算办了件好事,这话要是云霞说出来,弄不好会挨嘴巴子的。
“云霞和洪汝钧的关系早就公开化了,难道他们没和你说过?”两人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于钢并不清楚,他只是急于将自己从眼下的尴尬境地中解脱出来。
尤艳琴心中一阵气忿,又一阵难过,对女儿她是一直操心的。尤其是这几年,女儿长大了,出脱得娇小玲珑,身姿聘婷,她更怕女儿受到厂内那些轻薄子弟的勾引而学坏。平时虽说不上严加管束,但也不放任自流。云霞除了参加团支部组织的一些活动外,也一直是沉沉稳稳的,对母亲也十分依顺。没想到竟和洪汝钧有了爱情关系,这对尤艳琴的打击可不小,这不是连她心中最后的一块绿洲也要被夺走了吗。她怎么也想不到,洪化冶对她的成见竟有那么深。工作上的是是非非是不应该变做个人的恩怨来记的。她感到生活给他的是一杯苦酒。一股怒火从她心中升起,那颗一度消沉的心又燃起新的斗志,她冲着刚稳住神要开口说话的老杜大声说:“你大小也是个中干,又不比洪化冶差什么,怎么就这么窝囊?”
“强龙不压地头蛇,技术科是他的地盘,在那里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一切。”杜主任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你又不是不明白人际关系的重要性,你早就和他闹翻了,我看大人之间的纠葛,还是不要扯到孩子们身上。”
“呯”的一声响,尤艳琴使劲将酒杯往桌上一蹾,站起身。
看到妻子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杜主任脸色煞白,他慢慢站起来,被逼得步步后退着说:“有啥话你只管说,我照办就是。”
“我不管洪化冶一手能遮多大天,反正我看上于钢了,今天我相的就是这个女婿。你明天去跟姓洪的讲,让他那浑小子死了这份心!”
于钢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对于这种家庭纠纷他经常遇到,但四个人全被卷入进去还是头一回。他顾不上多想,拔腿向屋外逃去。
经过一次挫折后,何维茜变得谨慎了。她开始潜心静气地思考。从尤艳琴的工艺中,她受到了启发。大批量生产,专用设备的生产效率要比普通设备效率高得多,同时也可以大大降低加工难度。但那要设计大量的专用夹具和刀具,这些在短时间内凭一个人的智慧和能力是不行的。她又想到上午尤艳琴从工具箱中拿出的一搭图纸,决定向洪化冶汇报一下。想到工厂的命运,她早已把不愉快的事情忘到脑后。她认为由尤艳琴负责本体工艺设计比她强得多。她暗暗责备自己,不该听钟秦的话,像钓鱼一样把尤师傅钓出来。如今闹到这种地步,别人会说我目中无人的。她刚要去找洪化冶,门猛的被推开了,于钢喘着粗气闯进来。
为什么跑到何维茜这来,于钢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看了眼惊奇得瞪圆了眼睛的何维茜和闻声走过来的耿丽英,低声说:“我遇上一件很糟糕的事!”说完,长出了一口气,慢慢走到椅子前面,沮丧地坐下去。

耿丽英见是于钢,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嘟囔着说:“于钢这孩子,总是毛手毛脚的,吓人一跳。”
由于想通了,何维茜心情很轻松,对突然闯来的于钢的神情也就没太注意,听了于钢的话后,才吃惊地问:“尤师傅为上午的事批评你了?”因为自己考虑不周而让朋友挨批评,何维茜感到内疚。
“不,不是。唉,这可该怎么说呢?净是些出人意料的怪事!”话在于钢嘴里直打绊子。军事家也有不果断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稀里糊涂地跑到这来,也是很糟糕的事。见何维茜正用疑惑的目光看他,心中立时一阵紧张,站起来又想一走了之。何维茜身体轻轻一移,挡在门口。
“到底是什么事,,说给我听听好吗?”何维茜心情正好,就想逗逗于钢。
“唉,不说了,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我该去找洪汝均,这事与他关系最大。”
何维茜走过去摸摸于钢的前额。
于钢在前额上抹了一把问:“我额头上有什么东西?”
“你又不发烧,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有啥为难事只管对我说,咱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之间要讲真话。我这人不敢说知识渊博,但对解脱芸芸众生的苦恼还是挺热心的。你不妨将那莫名其妙的事对我讲一遍,或许我能让你迷途知返呢!”何维茜像算命先生似的背着手,迈着方步,口中念念有词。看到于钢那虔诚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于钢也被何维茜的怪样子逗笑了,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有些忸怩的说:“刚才去尤师傅家吃饭,尤师傅突然相我当姑爷,把人弄得无所措手足。”
“咯……尤师傅相姑爷,你可真有福啊!云霞可是个俊气姑娘,你还挑剔啥呀!”何维茜脸儿笑得像朵芙蓉花。这么点小事竟把个五大三粗的于钢难为成这样,她感到好笑。
“咳,你又不是不清楚,云霞和洪汝钧两人挺对脾气的,我怎能拆好朋友的台!对啦,我得赶紧去找洪汝钧说清楚,免得闹误会!”
“你呀,真欠考虑,见了洪汝钧怎么说?”何维茜收住笑,把于钢又按坐到椅子上说:“我来给你参谋参谋,不过你得向我说实话,现在有对象吗?”
“没有!”
“心中总该有了中意的姑娘吧?”
“心中?”于钢犹豫了一下,一个深埋在心底的愿望闪了一下,我心中早已有,只是说不出来。一个是工人,一个是工程师,天地之差啊!他长叹一声说:“我说不清楚!”
“咳,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还对我保密吗?”
“这与云霞的事有什么关系?”于钢想岔开话题。
“如果你有了对象,或心中有了对象也行,你可以征求一下对方意见,然后把两人关系向尤师傅和洪汝钧说清楚,这样所有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如果我看上了人家,人家看不上我怎么办?”于钢突然盯住何维茜,眼神是那么热烈而又惶恐。
何维茜却仍在按自己的思路说:“变化莫测的曲线,很难给它定下固定的方程式,所以你得多准备几种解法。明白我的意思吗?”
于钢根本就听不懂这些数学语言,只是盲目地点头说是,然后就慌乱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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