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巧遇以泪洗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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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林山逃出荷花宅后,马上用手机通知王欣把车开到他指定的地方来,几分钟后王欣来了,林山简明扼要与王欣碰了碰摸来的情况俩人研究了下一步的方案就坐上车一路朝红旗街方向驶去。这时候已经是半夜11点钟了,林山急着赶路,一点睡意也没有,路旁的灯光在脸上掠过忽明忽暗,一个灯光过去又一个灯光过来,映照得两人心里亮堂堂的,因为这一天总算是没有白过,他们终于有了巨大收获。按照孙子乐指引的线路,林山和王欣很快就找到了红旗街西胡同里120号,这里就是陈然的家。林山吩咐王欣将车停在路边,他仍旧是一个人独自朝前走。在一扇刷着油漆的铁门前林山站住了,这个时候打搅陈然的家人林山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为了案情他们又不能不这样做。林山敲了几下铁门,不一会儿工夫就见铁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走了出来,她一见林山是陌生人就紧张地询问:“你是谁?你想找谁?”
林山知道眼前这个满脸忧郁眼圈发青的女人她就是陈然的情人何平鸽,林山的心里忽地一下就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他在想女人们为什么都这样天真都这样爱钱,如果她们不爱钱财能有如此凄惨而可怜的下场吗?现在林山一见何平鸽他就知道她就是那种夜生活过渡的女人,林山小心翼翼地问着:“这是陈然的家吗?我找他的家属,你是他的……”
何平鸽淡淡地说:“他已经没有家了,更没有家属,有什么话进来跟我说吧。”何平鸽的声音沉痛而阴冷,似乎夹杂着无数的忧伤与怨恨,从心里往外渗透着一种难以控制的深仇大恨,几乎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甚至连每一缕头发都在飘动着愤怒和不平,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屈辱和无奈。这是女人特殊性的悲哀,又是社会性的牺牲品,林山同情地注视着何平鸽,可是何平鸽却不敢正眼看林山,而是把充满忧郁的目光投向金线河,那里正好有荷花节上闪耀的灯火,还有动人心弦悠扬的歌声。如果不是受到感情的冲击和伤害,一个女人见了男人不会如此冷漠而绝情,林山见何平鸽对他冷淡就轻声地问她:“你认识孙子乐吗?上午你给他打过电话,我是他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何平鸽的眉头紧了一下,依然冷淡地说:“既然是孙子乐的朋友,请坐吧。”何平鸽终于搬过来一把椅子请林山坐下,然后回身把门急速地关严。
林山坐下后忽然闻到一股臭味,他以为是什么烧焦了不放心地站起来四下查看,林山发现屋子里乱七八糟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几具残桌破椅稀稀拉拉扔在地中央,这场面让林山倒吸一口凉气,他暗自叹息贩卖一生珠宝的陈然居然住在如此简单陋的房间里太令人感到悲哀和失望了,与其如此莫不如当初就不做这样的珠宝生意。林山转了一圈,对何平鸽说:“我想看一看陈然行生的珠宝可以吗?如果你的价钱可以的话我会买的,你还有多少珠宝能让我看一看吗?”林山努力用平静的语言征求何平鸽的意见想方设法使她放心,毕竟这是半夜三更,一个男人突然进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房间弄不好要惹事生非的。何平似乎很内行也极警惕,她盯着林山问:“你不会也是来抢金塔珠然后再杀人灭口的吧?这里的珠宝商坏透了常常聚集在一起密谋害人,别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都是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小人伪君子,我家里的珠宝都被他们抢走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因为我实在太害怕了。”
林山知道何平鸽的处境便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我是专门来这里保护你的,如果我不是为了保护你在这半夜三更的我就不会来到这里,我和孙子乐是朋友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谁知何平听了更加恐慌:“别提他这家伙他比谁都坏,他设计让陈然钻又充当好人占有我的身子,如今他让你来找我你说我能相信你这个陌生人吗?”林山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以不相信孙子乐,但你不能不相信我,因为只有我才是你放心的朋友。”
林山的这几句话果然起了作用,何平鸽想了想急忙跑进里屋开始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她就从里屋拎出一个精巧的四方匣子冲林山一笑轻声地说:“这些珠宝都是陈然留下的,每颗珠宝价值二万元,以前他也是外出贩卖珠宝并且是赚钱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前几天他忽然买了一颗大珠宝交了钱却人货两空,而他又突然死了,搞得不明不白的,你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平鸽疑惑地问林山,希望林山对她说明真相,可是林山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警惕地问何平鸽:“你知道陈然是在和谁谈生意吗?你还能不能找到他们?如果找到与陈然做生意的人对你有好处,对我们也是有帮助的。”
何平鸽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
林山说:“我们是你的朋友哇,帮助你是我们的责任,你知道他们之中谁与陈然做生意吗?”何平鸽摇了摇头现出极其痛苦的表情对林山说:“我不知道,现阶段的人做生意都喜欢私下交易,谁知他们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林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何平鸽:“你想一想与陈然做生意的人是不是齐备石这个人?他们来过你的家里吗?”
何平鸽眼睛亮了一下,平静地说:“好像听说陈然提到过这个齐备石的名字,是不是他我不敢肯定,陈然做事有时也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他怕我朝他要钱。”何平鸽的话匣子似乎被林山打开了,林山继续开导她:“来你家里的那些人长得是什么样?你还能记得他们的模样吗?尤其是当时他们交易的情形还有他们与陈然都谈了什么这些情况都很重要,希望你帮助我把这些事搞清楚。”
林山边说边期待地注视着何平鸽,也许是女人受苦太多又是很久无处申诉,所以何平鸽沉闷了好长时间也没对林山说什么,直到林山坐不住了想离开她才迫不及待对林山说:“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来我家里的人有许多,关天买金塔珠的人他长得是什么模样我没有看清,他是普普通通的中等身材,一副精瘦的脸型,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的珠宝是纯金的,可是我家陈然还是不相信,于是两人为此吵了起来。后来陈然去了他家看了看他们的金塔珠这才确定是真的,于是他们俩商妥了价钱,由陈然回家取钱,他几乎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才凑够珠宝价钱的一半,陈然又把房子押上,那个人这才答应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陈然担心那人变卦连定金和本钱一块交给了那个人并且到处吹牛皮说自己发了大财得了一颗大珠宝,谁知好事不过三天他就突然死了,他还说用这珠宝娶我呢,这下好他到阴间地府娶老婆把我扔在这里穷受罪。”
何平鸽悠悠哀诉,满腹愁肠,悲哀和绝望使这个女人的心卷起一股痛苦的旋风。面对以泪洗面的女人,林山同情她的遭遇,夫妻俩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结果不仅得不到一分财产,最后连婚姻都无法保障,这样的女人不悲哀不可怜吗?
林山从何平鸽的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就是有关金塔珠的线索会牵涉到三十多年前失踪的悬案上,假如林山推测正确,为了金塔珠陈然的死又是一起谋杀。现阶段案情到了这种程度,林山的脑子里已经不是刚接案子时的一片空白了,而是越积越多越积累越出现许多的人物和线索,不论从哪一个角度,不论拽出任何一个人,林山都能迅速地找出一条线索理顺一条线,如此复杂的案情被林山遇到也是他的幸运,说明这一天他真的没有白白渡过。正当林山为案情有了顺利展开高兴时,屋子里面的何平鸽迟迟不肯出来,林山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进去一看发现何平鸽悬在窗子上想寻短,林山赶紧上去救下何平鸽斥责她:“你怎能这样想不开呢?天大的事有我们替你顶着。”
林山说话的同时救下了何平鸽,命运对何平鸽来说真是不公平,正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何平鸽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便采取了轻生的念头,现在被林山救下来后她又一反常态地问林山:“为什么所有人对珠宝都是如此感兴趣?金塔珠真的是那样值钱吗?如果面对女人和金塔珠你们男人应该选择哪一样?二都兼有还是任取其一?”

林山没有料到何平鸽会提出他解答不了的问题,凭他对人生的实际情况和观察他对何平鸽说:“你的问题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男人选择女人应该像选择珠宝一样重要,如果是我任选其一。我要爱情不要珠宝,因为爱情本身就是珠宝,是人间最美丽最珍贵的珠宝。可惜的是我还没有到谈情说爱的年纪,不可能有丰富的经验,不过我可以坦荡地告诉大姐你说的金塔珠的确值很多钱,它们是国宝,这颗珠宝也许是四十多年前失踪的金塔珠,它们的价值和作用远远超出了它们本身的价值,而且在国内外都有极大影响,所以只要知道此事的人他们都想方设法或千方百计得到它,如果得不到它就会有人为此丢失性命,你知道这事的严重程度吗?”林山了解何平鸽的心态,以好言好语解放她心中的苦难,然而何平鸽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冷嘲热讽地反驳着:“我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但我知道他们得不到金塔珠就杀人灭口,在这样的环境下能生存吗?”
何平鸽声嘶力竭,脸色苍白,说话时嘴唇哆嗦颤动不止。由于她对生活充满绝望,使她歇斯底里地对林山质问着,狂吼着:“你们为什么都这样见利忘义?为什么都这样见钱眼开?难道在你们的眼里除了钱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林山一时难住了他不停地解释着:“不会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我们男人也是有例外的,还是好人多。”
“我和陈然同居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杀人动机,这次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死了,我怀疑他是被我谋杀了,因为平时他极少有病怎能突然得了心脏病而死亡呢?我希望你们帮助我查一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害了他?”何平鸽忽然提出一个让林山意外的问题,也是一个重要线索,林山也对陈然的死产生了怀疑,如果按林山的推理陈然死于谋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问题是现阶段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然是被谋杀的,而眼前的何平鸽帮助林山做出正确判断和肯定。
此刻,林山兴奋地夸奖何平鸽:“谢谢你的见解,你的分析和判断都是正确的,下一步我要帮助你找到金塔珠找到杀害陈然的真正凶手。”林山忽然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能力吸引他愿意为她效劳,同时他也想到如果继续开导她说不上还能提出许多线索来,于是林山机警的眼里又多了几丝关注,使得何平鸽动情而深切地望着林山。好久,好久,何平鸽才充满深情地对林山说:“我看你是一个好兄弟,又是一个好男人,姐有一个心愿如果我不在这个世上你能不能帮助我完成一个心愿?因为这个心愿也是陈然盼望多年的,我想和他在阴曹地府成亲!”
“对不起,这样的事我不能帮助你,你不能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林山惊骇万状,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劝告着,可是何平鸽鬼迷心窍根本不听林山的劝告,继续说:“这样吧小兄弟我也不难为你,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也是说不清楚,不如现在咱们定一个君子协议,你帮助我把这些珠宝都卖掉一旦听到我的死讯你就用这笔钱将我和陈然葬在一起,拜托你了。”
何平鸽说着深深地给林山鞠了一躬,突然袭击跪在林山面前,这个七尺男儿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血往上窜,一个公安战士的职责告诉他生为人民而生死为人民而死,如果保护不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自己还算什么人民警察?尤其是当有一个人在你的面前轻生时,无论你的血怎么冷也不会无动于衷,眼下的林山就是这种心态,他的心灵受到了强烈震撼,他一边扶起何平鸽一边动情地说:“大姐把问题想简单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为了金塔珠而来的,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也许不等我出这个门我就会被人杀害了。可是为了救你我不得不多说几句,凡事一定要想开一些,做事一定要谨慎一些,头脑一定要冷静一些,我劝你先不要卖珠宝避免招来杀身之祸。”
何平鸽苦笑着,又说:“不卖珠宝我怎么生活啊?现阶段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再说我卖珠宝也是为了陈然他穷了一辈子也富了一辈子,可是他贩卖一辈子珠宝临死都没有像样的衣服,让我怎么忍心看着他孤零零地躺在阴暗的太平间受苦呢?还是让我以死来陪同他吧,这是天意!”
何平鸽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林山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里有点钱你先用,那些珠宝我都买下了钱以后我还你。”
林山说着就开始掏兜,他这才发现他一分钱也没有了,整整一天一夜他把身上买西服的钱也花光了。林山极其尴尬不得不掏出警官证安慰何平鸽说:“这是我的工作证,明天我会把钱给你送来请你放心!”事已至此,林山不得不亮出了他的身份。
“我知道你是警察,大姐信任你相信你。”何平鸽推开林山的工作证极其信任地望着林山,这下让林山心中生疑自己什么地方做过了?他忍不住地问何平鸽:“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何平鸽笑了笑,嘲笑地说:“到我这里的男人哪有不沾腥的?我看你为人正派心地善良很容易被坏人钻空子,现在我对你可以实话实说,当陈然的齐备石讨价还价时我就躲藏在门后偷听,里面的谈话内容我都记住了,陈然买的肯定是真的金塔珠我敢保证这话绝对没有听错!”
林山听了喜得拍手称快,情不自禁握住何平鸽的手兴奋地说:“太感谢大姐了,你真是一个神秘而机智的女人,为我破获金塔珠这案情找到了重要的证据,下一步我要向你讨教我该怎么办?你说得太对了,我的确太年轻了。”
“你马上到现场再查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凶器之类的罪证,只有抓到了凶手才能为我那个不是丈夫的丈夫报仇啊,你不必担心我了一时半响我死不了。”何平鸽为林山出主意提醒他赶紧去现场,林山也有同感,因为陈然和齐备石这两个人的死亡时间相距太近,应该将两具尸体同时化验看看是不是巧合或者说是不是谋杀?临走时,林山对何平鸽说:“你的这些珠宝都是假的,不能卖出价钱来,弄不好还有制造假冒伪劣商品的嫌疑。”
林山心是好心,却让何平鸽领会错了,她气愤地说:“你骗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让我卖为什么你非要买下来不可?”
何平鸽突然翻脸这让林山深感意外,慌乱中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宝让何平鸽看,企图说服她:“你看看我也有一颗,跟你的一样,所以我才告诉你这是假冒伪劣商品,其实我不是来买金塔珠的,我是来调查的,因为看你生活困难我才临时想出这样的主意,可是却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
林山的话让何平鸽转怒为喜,她轻声地问:“你也有一颗?看来又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怎么总是错呢?”何平鸽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没有声响了,林山看出这个女人的两面性,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他对何平鸽严厉地说:“我必须尽可能快刀斩乱麻地查获出谁是幕后凶手,否则说不上谁又要惨遭杀害,你还有什么情况都要告诉我,哪怕一个熟悉的人或朋友们的事都可以对我说为我破案提出线索,听说陈然还有一个女情人是吗?”
“你说他有情人的事我不清楚,我和陈然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他有情人,倒是齐备石的女儿齐云常来这里找过他们。齐云以前曾经对我说过她母亲是南方人,后来在北方做生意认识了她父亲,齐云这姑娘长相好,美丽大方招人疼爱,我见过她几次,也喜欢她。”何平鸽说到齐云时脸上流露出喜色,似乎是齐云给予她一线生存的希望和安慰,林山看在眼里,因为时间紧迫他不便再多费工夫草草交待何平鸽要注意安全的话后就告辞了。
此刻,林山心烦意乱恨不得马上赶到医院重新化验陈然和齐备石的尸体,这时候他感到时间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够用了。就在林山转身欲走的时候,马贵阳从他身后闪出来,交给林山一叠纸然后匆忙离开了。林山一看纸上谈兵,这是王河局长给他的秘方让他火速赶到市中心医院,那里有他想找的秘密。林山二话不说,马上打手机找王欣请他把车开来,片刻,王欣来了,林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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