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找到疑点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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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为什么对林山如此感兴趣先不说,按林山的推理只要查出珠宝的下落找到有关研究珠宝的地方就会有金塔珠的线索,虽然这是大海捞针,但林山心里清楚如果不这样做就找不到线索。幸运的是他找到了齐备石,找到了珠宝店,虽然他们没有见面,但有了珠宝店也就有了结果,因为只要他们见了面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蓝鸟轿车在小胡同里穿梭着,林山从车前的反光镜里看见后面仍旧有车在跟随,他让王欣把车放慢,然后趁机跳了下去。紧接着,王欣加大油门,蓝鸟又像一支箭似的朝前方急速驶去。林山站在胡同口远远看见后面的那辆车呼啸而过他极其兴奋,终于甩掉了这个狡猾的尾巴,然后他悠闲地朝前方走着。
当林山来到珠宝研究所时,他无意中又发现了一条线索,因为有一位学生模样的男青年站在门口截住了他,轻轻地说:“大约三个小时前贺年片来过珠宝研究所,现在不知去向。”林山疑惑不解:贺年片来珠宝研究所干什么?难道说金塔珠在他的手上?想到此,林山问青年:“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青年说:“我是谁无关紧要,问题是昨天下午贺年片来这里要查什么资料,工作人员不让他查说他太年轻不适合,所以贺年片一大早突然袭击拿来一颗金塔珠非要查一查不可,工作人员受不了贺年片的纠缠便同意他查了资料……”
林山的眼睛瞪得挺大,他奇怪地问着:“贺年片查出什么了?”此刻,林山似乎知道眼前的青年人说的话是可信的,也许是侦察员的眼线,于是他心中一动,慌忙地问着。男青年接着说:“不知贺年片查到了什么,反正看他挺神秘的,也许有什么收获。”林山思索片刻,他在想贺年片为什么到这里?他想查什么资料?莫非他真与金塔珠有关?这一瞬间林山想了许多,他的脑子里急速地转着弯,看来他一开始的怀疑就是对的,金塔珠的失踪与贺年片有关。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林山又问:“贺年片拿来的东西确实叫金塔珠吗?你见过吗?”
男青年想了想,肯定地说:“是叫金塔珠,不过这种东西在这里有许多,而且批发商手里都有。”林山一惊,刚才男青年的话引起了林山的高度警惕,他注意到金塔珠在此成了家喻户晓的宝贝,于是他又问:“你知道他们的金塔珠都是从哪里来的吗?现在还有多少存货?”“这个情况就不好讲了。”男青年不愿意说了,林山见此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豪放地说:“好了我也不难为哥们了,你们是从哪里进的货我也想搞一批……”男青年一听林山也要一批货他以为碰到了大老板,高兴地吐出了实情:“原来你也是干珠宝这一行的?我们那里的金塔珠都是我们经理专门从外商手里弄来的,极其不容易。一路上要经过许多关卡,往返一次,需要有许多公安局的保护……”
林山吃了一惊,闹了半天他不是内线,原来是伪装的珠宝贩子,于是他装出不相信的样子急切地问着:“公安局也有你们的人?而且还保护你们?看来你们这买卖可够大的。”林山这样一说,男青年更加神气,不屑地说:“这算什么保护?省里市里都有人保护我们的人,假如地方上出了什么事或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的经理或董事长一个电话过去马上就有领导出面关心,你说在中国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你与我们做生意亏不了你……”
男青年滔滔不绝得意地说着,林山心里怒发冲冠,可是他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压抑自己小心地询问:“你们经理有这样的本事?如果真有这样的能耐我愿意结交几个这样的朋友,能让我认识一下你们的经理吗?”
林山巧妙地抓紧线索不放,男青年见林山如此迫不及待打听他们的生意更加得意忘形说:“我们的经理是谁你都不知道还来这里贩运珠宝啊?实话告诉你吧,凡是来这里的外地人谁不知道她就是荷花宅的主人啊?”林山一听眼睛放亮,随即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正巴经地央求着:“我是从北京来的专程到这里购买金塔珠的,听说你们经理很能干在家吗?能不能帮助我引见一下?”林山的话让男青年信以为真,他见林山诚心诚意的样子就高兴地说:“看你诚心诚意谈生意我就不难为你了,你来得太巧了,我们的周经理她在家。她每半月来一次看看货,生意上的事都交给底下了,但你可以跟她谈,因为你也是从北京来的,我们经理对北京人有好感。何况在北京还有分店,你来了兴许对她有帮助……”
“你对你们的经理为什么如此了如指掌?而且了解得如此详细?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是亲戚吗?”林山从青年人口若悬河的交谈中知道了这也是一个打工者,于是他耐人寻味地问青年最后一个问题,青年此时早已失去了对林山的警惕性,把林山当成了同道兄弟,一五一十将他和周梅的关系讲个透彻,最后说出了:“我是她的秘书呀,有什么事找我办也可以。”林山心里暗暗发笑:这小子挺有意思,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林山决定再利用青年一下,请他当自己的向导。两人一前一后绕过百货大楼,来到一家珠宝店,穿过一间暗室和一条通道后在一扇铁门前停滞不前。男青年在门口按了一下电钮,不一会儿工夫,就见那扇小门打开了,男青年抢先钻了进去。
林山感到进了地下密室一样,便小心地跟随在青年身后缓缓走着,他忽然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防空洞改造的地下商场,里面有各式各样光彩夺目的钻石珠宝。凭感觉和经验,林山还真的认出了几种珍贵宝石,如祖母绿和星光蓝宝石,猫眼和钻石等,还有翡翠和绿宝石,海蓝宝石和黄玉等一般宝石。这些宝石五彩缤纷五光十色晶莹剔透十分迷人,林山的眼睛都看花了,当他觉得眼花缭乱时便用手去揉,结果越揉越花越揉越看不清楚。不大的城区何以有这么多宝石?莫非自己掉进了珠宝世界或进了宝石洞?还是来到了一个充满传奇的宝石世界?林山站在那里揉了许久,同时也在四下查看,他忽然觉得侦察员就像一个刚入校门的学生,什么都在学。
正当林山满腹疑惑地四下查看时,带他进来的男青年突然从旁边的密室里领出一个中年妇女,她站在林山身后打量了他好久好久,这才说:“你不要再揉眼睛了,在这个珠宝世界里放心地瞅,不要揉,越揉越眼睛越花越揉眼睛越看不清楚,揉不好反而会伤害眼睛。”林山猛一转身,惊问:“你是什么人?”男青年上前对林山作了介绍:“她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经理周梅花女士,是我们珠宝界的领路人,如果你想做什么生意与她开口就是了,肯定让你赚大钱。”
“啊啊!!久仰,久仰!”林山一听这女人就是周梅花,他真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回头仔细端详周梅,虽然周梅花穿着一件黑色旗袍,但说话的口吻和姿态都给人留下高贵典雅的贵妇人形象。林山记不得他是从哪部作品里读到过这样的贵妇人形象,他忽然记得白叶让自己看过的李广东写给周梅花的那封情书,当他回忆那些充满深情的文字时,他不由自主地赞叹:好一个出色的美人!
由于是白叶尊重的女人,又是李广东唯一的爱人,林山心里不知不觉就产生了一种对女人的爱护和尊重。他站在那里呆立许久,这才不得不认真地询问周梅花:“你就是李广东从前的爱人?”
周梅花的脸色起初还一团和蔼,听了林山的话后一下子就变得严峻起来,冷冷地问林山:“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林山见此只好如实相告:“我是听白叶说的她家里的金塔珠丢失了,我是专程为此事来的。”
周梅花一听马上知道了怎么回事,她气喋喋地说:“怪不得我的秘书说有一个年轻人要谈生意口气不小,既然你是公安局的人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莫不是你想深入虎**做卧底?”周梅花越说越气,她走近林山轻声地问着:“你知道我这里是干什么的?既然来了就谈谈你的目的吧?”
林山并没有被周梅花吓住他坦荡地说:“我到荷花宅找你没有人便一路跟随秘书到这里来了,请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林山反过来问周梅花,这下可把她气得够呛,高声吼着:“这里有我的生意难道我就不应该来吗?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敢在这里撒野,即使是警察也要让我三分,你怎能对我这样态度呢?”
周梅花的态度充满了冷嘲热讽,显而易见,她压根就没把眼前的林山放在眼里,可是林山却想利用这个机会了解情况,他解释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找你费了许多工夫,白叶家里的金塔珠失踪了,我们有理由帮助她找回来减少她们的损失,可是我发现这里面背景挺复杂的便想找你打听一下不知您肯不肯帮助我?”林山说话时忽然注意到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去安源》,林山不解地询问:“你们不是贩卖珠宝的吗怎么也有油画?是不是还有其它生意可做啊?”林山一语双关,暗中提高了警惕性。周梅花并没有丝毫惊惶失措的样子,仍旧以过来人的口吻与林山对话,她淡淡地说:“除了原子弹外凡是能赚钱的生意我们都做,商人嘛就该有这种能力你说是吗小伙子?”

说到这里,周梅花的态度又有了温和,她跟随林山走马观花地看着,可是林山仍旧指着《去安源》那幅油画问周梅花:“像这样一幅油画能值多少钱?”周梅花不愧是一个商人,她一听林山问价马上爽快地回答着:“这幅油画在我们这里不值钱,如果弄到国外去就能赚大钱,多则数千万少则几百万,生意上的事你不懂,还是谈谈你的金塔珠吧,你到这里有什么新发现吗?”周梅花催促着林山说实际情况,林山一愣,急问:“你这样的大老板也对金塔珠感兴趣?你能告诉我这些关于金塔珠背后的故事吗?”
周梅花的笑脸忽然变成了哭脸,她不高兴地说:“我只对金塔珠感兴趣,对故事不感兴趣,如果你找金塔珠请到别处去打听我不奉陪,不过当你找到金塔珠时请你一定打电话通知我花多少钱我都想方设法把它买下来,可以吗?”
周梅花的态度又有了变化,林山忽然感到这又是一个疑点,于是他问周梅花:“你为什么非要买下来不可呢?你不是从外商手中搞批发的商人吗?你手里有大批珠宝为什么还需要买别人的珠宝呢?难道说这其中真的有故事有秘密吗?”
周梅花被林山问呆了,她不知林山是啥意思,她想了起,悄悄地说:“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这颗金塔珠是纯金的,中间有个小孔里面有座小塔还有锣鼓,轻轻一弹能发出悦耳的音乐,那些曲子极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优美动听感人心弦,所以我非常喜欢就想买下来,何况我是商人又是贩卖珠宝的,到手的钱我怎能不赚呢?”
直到这时,林山总算是对金塔珠有了全面了解,他走马观花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周梅花身边,眼珠转了转忽然灵机一动地问她:“你听过里面的音乐吗?”周梅花不知林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实相告:“我听过一次。”周梅花兴奋地说着,此刻,她并不知道林山的用意已经沉醉在那种欢喜的音乐中了。
林山继续问着:“你什么时候听到的能告诉我大概时间吗?”这时的林山以为机会来了,便放心而大胆地询问,周梅花看了看林山接着诉说着:“大约是在四十年前的一天深夜,我丈夫从外面回来时手里就捧着这颗金塔珠说是他弄来当研究物品,我们当时乐得闹了整整一个通宵,后来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这颗金塔珠也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他们任何消息了……”
提起往事,周梅花很伤感,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无可奈何的表情。林山知道周梅花的心情和白叶一样,她们都在为一个男人活着,于是他就想劝告周梅花,可是他一时又找不到恰当的语言,只好对周梅花说:“其实那颗金塔珠被秦彪买去了,现在又被他们弄丢了他们这一家人急得够呛,所以找到了我们这些当警察的来为他们找回金塔珠,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事讲清楚……”
谁知一听这话周梅花就生气了,她愤愤地说:“你别听白叶和秦彪这两口子的鬼话了,他们在骗你!这两人都是很久以前的大骗子,如果你再与他们来往小心你的脑袋都可能搬家,现在黑社会如此严重你还敢找他们出入他们家你的胆量太大了?今天若不是我派几个人一路保护你,恐怕这时候你早就成了他们的刀下鬼了,还敢在这里与我玩轮子?”
林山不屑地一笑:“有这样严重吗?这可是的天下,不是黑社会。”林山说完吃了一惊,而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这才感到一路上尾随的车辆还有杀气腾腾的那些可疑情况,原来都与这颗金塔珠有关系,难怪局长王河再三吩咐他小心应付,闹不好真会捅出一串谋杀案。周梅花的气话让林山感到脖子发凉,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冷静地问周梅花:“你说的这些情况都是真的吗?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动手杀人?他们就不怕党纪国法?”
“你太天真了,我什么时候骗过警察?早上你忘了有一个瘦猴一样的家伙掏了你的钱,其中两张一百元的票子对不对?才过去几个小时你就让秦彪的猫尿灌迷糊了?”周梅花一五一十细说了林山早上所经历的事,惊得林山直眉愣眼,直到这时他才幡然醒悟。周梅花的话里真的成份多,她的确知道自己的刚刚经历过的遭遇,可是关于黑社会或杀人的问题他想不通,社会变革也不会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他安慰周梅花说:“这地区应该是安全的,何况还有那么多派出所,那些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不知为什么,林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周梅花打断了,她气愤地说:“算了,算了,别指望你们的派出所了,他们都成了秦家的雇用杀手了。实话告诉你吧,这周围隐藏着无数杀手,他们有的潜伏十几年或几十年,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颗金塔珠。坦率地说今天这场面是你无意中把他们引来的,你不是警察吗?今天我倒要看一看你是怎么样走出这珠宝店的?”
原来周梅花对警察有反感,她一听林山如此相信当地派出所她就来气,情不自禁打断林山的话并且一个劲为他泼冷水,同时她也提醒林山注意身边的杀手。可是林山听到周梅花的他并没有当回事,虽然周梅花的话里面有些威胁,甚至有些让他惊奇仿佛自己掉进了陷阱落得头皮发麻和地步,但是他在急思中并没有忘记冷静,仍旧温和地对周梅花说:“谢谢你的提醒,虽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干我们警察工作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个个不要命,然而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李广东写出情书时尚未结婚你怎能说他是你的丈夫呢?既然他是你丈夫我想问问当年他是什么时候出走的?他为什么出走?还有,贺年片他对你丈夫为什么了解得那么详细?他们见过面吗?我真心希望你把这些事告诉我,凡是你知道的事都可以对我说,这些过去时的事对我侦察相当有用了。”林山说完,满腔热情地期待着,希望周梅花对他讲出点什么。
然而,事与愿违。周梅花原打算吓唬一下林山这个小警察,警告他小管闲事。谁知林山不仅不害怕,反而再三地问她一连串的问题,为了减少是非,周梅花干脆把实际情况和盘托出,她说:“你了解的情况太少了,其实贺年片就是秦丽的情人,你在秦彪家接的电话就是我打的,难道你忘了吗?”
林山吃惊不小,他说:“电话里不是说是秦丽的同学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林山实在是糊涂了,周梅花嘴一呶,讽刺地说:“你连撒谎的话都听不出来还怎能当公安局的侦察员?”
林山不服气,瞪大眼睛地辩解着:“可是你的年龄和身体都不像一个学生啊?这让我怎能相信呢?”林山找到了一个充分的借口为自己辩解着,可是周梅肯定地说:“你难道听不出来我的口音像啊!”
林山这才想到那尖细的嗓音如此耳熟,原来如此,林山自嘲地笑着:“原来是你打的电话呀?你为什么要打这样的电话呢?你不知道这也是违法吗?”周梅花不屑地说:“违什么法?我这是一种计策,如果不这样她们不就知道是我打的电话了吗?”顿了一下,周梅花又说:“其实,那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细节,是事情的发展,实不相瞒我还有更大的事想告诉你呢。”这时的周梅花显示出一种高傲的风采,盛气凌人地说:“你知道贺年片为什么了解李广东的情况吗?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到他们家里问一问,他们家住在市府大楼单元号室,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我,虽然这里不是公安局,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另外,我有一个要求别把今天这事说出去,否则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事好办我可以为你们保守商业秘密,不过今天我也不想问为什么,包括你为什么设密室?这在老百姓的字典中恐怕是没有的,我希望下次见面时我们能谈得愉快一些……”林山和周梅花又谈了许久这才告辞,然后在男青年的带领下又回到了百货大楼,路上,林山知道了男青年的名字叫沈阳,是一个本科大学生。
当林山再次来到街头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论他如何紧张地四下张望也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出现,林山心想也许是周梅花故意吓人吧?女人毕竟是女人,有些事做起来就是与男人不一样。因为时间还早,林山决定再找一下贺年片,没准从贺年片的嘴里真的能抠出一条大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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