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谋划?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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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良生、简玉裳、华阳三老行色匆匆的来到柳含烟的含烟亭,清河君已候在院门前,她紧抿唇角、面色灰白、双手死死的抓住院门,仿佛一松手,整个人便会失去站立的力量,摊倒在地。
见到随双环而来的虬髯客、简居士与三位知交老者,柳含烟急切的向前迎了两步,望向众人,双眸却中再没有了昔日的冷静、坚毅,只有无尽的凄凉。
“怎么了?柳弟,何事如此惊慌?”公孙良生急道。
柳含烟的双唇微微的颤抖着,却吐不出半个字,那仓皇无助的神色,令公孙良生等赶来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还是入院内详谈吧。”简居士道。
进入柳含烟的客厅,尚未及落坐,柳含烟便扑的跪倒在众人面前,含泪道:“义兄、三老、玉裳,你们要帮含烟,帮含烟救救我爹爹啊。”
“姐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距清河君最近的简居士,急忙将柳含烟扶起。
“是啊,柳儿,有话慢慢说,我们定会全力助你。”三老中的老大逸鹤老人道。
“柳弟,是杨老的病势有变化吗?大哥这就回去取我收藏的那颗千年灵芝来,只要杨老还有一口气在,定可转危为安。”公孙良生也道。
“不,不是……”柳含烟慌乱的摇着头,眼泪已大滴大滴的从那双晶莹的眸中滚落。
“柳弟,你可急死大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快讲来,我们也好帮你啊!”公孙良生道。
“是,是阮渐仁那厮……”清河君边流泪,边向众人道出了阮渐仁逼亲不成强将杨文儒带入阮府之事向大家讲述了一遍,“三老、大哥、玉裳,我爹爹本已重病卧床多日,怎经得此翻惊吓,到了那阮府之后也不知那阮贼会不会以礼相待,我爹爹向来耿直清高,如今被那阮渐仁挟持而去,心中必有一股怒气,那对他的病体无疑是百上加斤。何况,我爹爹走时的神情,他走时的神情,竟是,竟是,萌了死意了!”
清河君说到此处,身形晃了两晃,软软的向后摊去,双环急忙伸出手臂,扶住柳含烟的身躯。
“双环,快扶你家小姐坐下。”简居士道。
“这阮渐仁,真是无耻至极,竟行此逼亲强抢之举!”逸鹤老人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向地面一击,怒道,“走,二弟、三弟,我们去阮渐仁那厮府上要人去,我倒要看看,他敢拿我们三个老家伙怎样?他即刻放人便罢,如不放人,我们这三把老骨头,便葬在他阮渐仁的府上!”
“好,大哥,我们走!”驾鸾、翔鹰两位老人苍老的面容上,也俱升起一阵怒气。
“慢着,三位前辈。”公孙良生道,“且听在下一言,那阮渐仁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他已被朝廷封为‘定远候’手中握着朔月国的十万军马,此事我们不能鲁莽。”
“那你的意思是,这人便不救了?”翔鹰老人道。
“杨老当然是要救的,但我们面对的已非昔日那个逆月国声名狼藉的阮胡子,而是今日的定远候,我们必须冷静,冷静的商订一个周详的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将杨老毫发无伤的救出来。”
“他便是朔月国的君上又当如何,我们三把老骨头,便会怕了他吗?”驾鸾老人道,“不过,现在杨老弟在那厮手上,为了杨老弟的完全,制定一个稳妥的计划,倒是有必要的。”

一番商议之后,众人兵分四路:华阳三老去召集五大才子、新月城内的各界名流,以三老的影响力将他们聚集到一处,一起到那阮渐仁府上要人,对他施加舆论压力,这一路为明;公孙良生则去寻自己在黑道上、市井中的朋友,打探阮府内部消息,此君平日交往极杂,三教九流、正邪两道皆有无数至交。其中,就有阮渐仁素日往来的朋友、也有在阮府长期做客的清客,甚至还有阮府的下人,等打探到杨文儒要阮府的具体位置后,便寻机将杨老偷偷救去阮府,此一路为暗;简居士去寻南宫小王爷与自己的母亲简十娘,南宫小王爷将故做不知此事去阮渐仁的府上拜访,而行至阮府门前,他必会看到三老与新月名流对阮渐仁的发难与指责,于是镇南王出面过问此事,此为公;简士娘手中有一副前朝名家吴言宏,吴大师的真迹,此画田日渊垂涎已久,简居士将从母亲手中取出此画,送至田日渊手上,并托田国舅向阮渐仁说项,此为私。
柳含烟与双环留守含烟亭,打点行装、收拾贵重物品,待这公孙良生、华阳三老、简居士三批人马中有任何一方将杨文儒救出,便立即带了杨老,离开新月城,以防那阮渐仁日后再度发难。
一切布置停当,柳含烟再度向众人盈盈一拜:“清河拜托各位了。”
“含烟妹子,我们姐妹哪里还要如此见外?”简居士道。
“柳弟,你放心,大哥定会将杨老救出来,说算是召集了黑道兄弟,抢,我也要将杨前辈抢出来。”公孙良生道。
华阳三老没有说话,只是不约而同的深深的向清河君凝视了片刻,那目光中的慈祥与绝然竟与杨文儒随阮渐仁走出含烟亭时那般的相似,因而柳含烟知道,这三位老人,此去,也是报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了。
双环收拾行装,柳含烟却无法安定心思,她焦急的站在院门前等待,等待着公孙良生、华阳三老或者简居士带回消息。虽然,此时距杨文儒被阮渐仁带走,不过两个时辰,但这两个时辰,却是那样出乎意料的艰难无法形容的难熬。
柳含烟的一生中从未这样迷茫从未这样空落从未这样不知所措,即便是在她离开赤枫君之时,她也只是难过,但那时的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而现在,却是一种失了方向没有依靠的茫然。这种感觉是柳含烟没有体验过的,那是因为杨文儒一直在她身边,虽然他的身躯已经不再强悍、他的面容已苍老、他的步态已老迈、虽然柳含烟已经长大了拥有了许多不能再对他提及的秘密一些关于感情的体会、虽然在无双莫舍的那一段日子里,柳含烟与杨文儒也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未见……但那是不同的,那时的柳含烟知道,无论何时,只要自己回到这里,父亲的关爱父亲的保护父亲的包容父亲的支持,总会在那里,等她。而现在,在杨文儒面临危险的时候,在柳含烟有可能真正失去这位如父般的老人的时候,她的内心却被一种深深的仓皇与恐惧占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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