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父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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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渐仁也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杨文儒,这老者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阮渐仁早已听过,当年他杀袁氏抄其家财的事情阮渐仁也有所耳闻。直至此时,当年的光禄大夫已垂垂老矣,但从这老者的目光中却依旧可以看出当年的热血当年的豪气与当年的执着。他像一只狮子,一只瘦得只剩下皮与骨、一只皮毛不再光鲜、掉了牙齿钝了利爪却依旧有着王者之风的百兽之王。
阮渐仁在与老者的目光对视中败下阵来,他带着一丝懊恼之气向左右看去,目光闪烁中他看到了他的援军,那些孔武有力、如狼似虎的随从侍卫。
“既然杨老不同意这门亲事,那阮某也不好勉强。”阮渐仁看着那老者微微一笑。
老者闻言紧绷的面色一松,但随之又皱起了双眉,他不相信,眼前这个阴险卑劣的男人,在劳师动众之后,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他、放过柳含烟,难道他真的是外强中干?难道,他只不过是做足了架式意图使自己与自己的女儿迫于压力乖乖就范听其摆布,而恐吓不成,他便也就没了下文?难道今日之事当真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
果然,阮渐仁尚有下文:“成亲乃是喜事,需得你情我愿,如果强人所难那便无趣了。这样吧,阮某就请杨老到我府上小住几日,好好思量一下,我想这有助于杨前辈做出正确明智的决定。没关系,现在距成亲的日子还有三天,杨老你大可好好考虑、有的是时间让你思量。”
“来人,接杨老回府!”阮渐仁向左右一摆手,两名亲兵直冲到杨文儒身前,不由分说将老者强行带向门外。
“爹爹!”柳含烟死死的拉住杨文儒那枯瘦的手指,拼尽全力想将老人留在自己身边。奈何清河君终是一界女流,任她如何努力,那老者却始终在两名侍卫的掌握之中。
柳含烟回首恨恨的望向阮渐仁,眼泛泪光,厉声喝道:“阮渐仁,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爹爹重病在身,怎能去你府居住?如若我爹爹有个闪失,我定不饶你!”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我的新娘子送回房里去?”阮渐仁向左右道。
“不用你们送,我自己回去!”柳含烟知眼前的情形,自己可谓是落尽了下风,与其与之争执,不如冷静下来,尽力拖延,争取时间,再思对策。
暗暗的长呼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阮渐仁,你可将聘礼留下,我答应你三日后嫁入阮府便是。但是,我爹爹你不能带走,他年事已高,又身染重疾,他必须留在含烟亭静养。”
“三日后你嫁入阮府?那这三日间我的新娘子不见了我又何处寻去?且不说那交友遍天下的虬髯客,便是华阳郡那三个老不死的,随便将你藏在何处,我便无计可施了。所以,杨老还是随我回府比较妥当。至于杨前辈的身体,含烟你就不必担心了,既然你已答应了婚事,那么我又怎会不好好照顾我的岳丈大人呢?只要你三日后如约嫁过来,我保证这三天里杨老在阮府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含烟你还是安下心来准备一下,等着做阮某花轿来迎吧!”阮渐仁言毕向左右挥手,“我们走!”

“不行,无论如何,今日我都不允许你们将我爹爹带走!”柳含烟再度冲到杨文洁身边,死死拉住老人的双手,转回头向阮渐仁忿然道:“你若将我爹爹**这院门半步,我保证你今日就可以将我抬走,抬我的尸首走!”
阮渐仁在清河君绝然的目光中,有一刻的不知所措。
“爹爹,你放心,爱爱绝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爱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带你走!”柳含烟向老者道。
杨文儒在两名侍卫的挟持下,努力的用双手紧握着自己最疼爱的唯一的女儿的手,柳含烟投入老人的怀中,她紧紧的依偎在老人的胸前,她用双手死死的环抱住老人的腰。
就像在以前的无数个日子里一样,就像在小时候。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哪怕是岁月哪怕是成长哪怕是经历了生活的种种历炼与红尘中的重重磨难,柳含烟在他怀里的时候依旧单纯如幼女,杨文儒旧依旧是清河君唯一的永恒的依靠与依托。
许久没有这样了,许久父女二人之间没有这样的亲密了。尤其是在与赤枫君的感情结束再回到新月河之后,柳含烟已经很少再与这如父的老者亲密无间的承欢膝下,享受那比血浓于水还要强烈的骨肉亲情。很长一段时间里,清河君都活在自己尘封的幽闭的内心里,而忽视了这一直关爱着他、守护着他的老者。而这一次,在他们共同面对困境共同面对凶险的时候,一切又都回来了。
“爱爱,爱爱,不要这样,你听我说。”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爱爱,你让我随他们去。没关系,你不要为我担心,你要相信爹爹的经历与智慧,爹爹会有办法,会保护好自己。爱爱,你要听话,一定要听话。”然后,杨文儒附在柳含烟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两个字,“快走!”
老者放开怀中的女儿,对阮渐仁道:“我们走吧,我接受你的邀请,去阮府做客!”
柳含烟死死的拽住老人的衣襟,再要强留,却被杨文儒以严厉的眼色阻止。那目光中的沉重与坚持,是清河君从未在这老人的眼光中见过的,柳含烟在这样的目光里,缓缓的松开了双手。
“好孩子,你一定要记住爹爹和你说过的话,一定找到真正疼你爱你将你视若生命中最重要的瑰宝的那个人,你一定要让自己快乐而美好的生活下去,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杨文儒随着阮渐人与他的侍卫向院门外走去,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恋恋不舍的看向柳含烟。那目光再没了前一刻的严苛,那目光在清河君熟悉的安定慈祥中却另有一种从没在那双眼中出现过的光亮,那光亮使老者的双眼渐渐迷离浑浊。
直至老人消失在柳含烟的视线中,清河君方才明白,老人眼中的光亮,竟然,是泪。
“小姐,我们怎么办?”见阮渐仁等人已经行远,双环问。
“快去请公孙大哥、华阳三老与简居士到含烟亭来!”柳含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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