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好戏?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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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渐仁在自己的野心中、在自己的幻想里,小心翼翼的侍候着柳含烟,竭尽全力的向着自己的目标不断的努力。
柳含烟说自己厌了坐在马车上隔着窗子观看外面的景物,想要骑马出行,可是,又怕那马儿不听话,摔伤了自己的柔弱的身子。
“要是有个忠诚的、令我安心的男人为我牵马一路保护我就好了!”柳含烟边说,边将一双充满了信任与期盼的眸子投到阮老爷的身上。
“不如阮某是否有此幸,为清河君牵马缀蹬,沿途守护清河君的安全!”阮渐仁的声音里带着激动的欣喜。
“阮老爷愿意屈尊,含烟当然放心将自己交托于你。”
那一句“交托于你”,引得阮渐仁一阵心痒难捺,并且因此产生了无数绮念遐思。
“即是护着我家小姐出游,双环倒有个主意,阮老爷高大魁梧,着了侍卫的装扮定是雄姿英发!”双环掩口笑道。
于是,整整三日,新月城的百姓看到那位平日里前呼后拥招摇过市的阮大老爷,一身小厮装扮跟在清河君鞍前马后,态度更是谦卑得一如清河君家养的奴才。
三日后柳含烟又厌倦了打马出行,望着依旧侍从装扮乘兴而来接清河君出游的阮渐仁,魅惑而离迷的一笑:“听闻阮老爷向喜昆腔,贵府中的‘阮家戏班’便是由阮老爷亲自调教,并且被誉为新月第一戏班呢,不知可否令阮家班为含烟登台献艺?”
“当然,当然,清河君要看阮家班的表演,那是他们的造化,也是阮某的光荣。只是,不知柳姑娘是移驾阮府、还是阮某将戏班叫到这含烟亭,为柳姑娘献艺?”阮渐仁道。
“独乐不如众乐,阮老爷若真是有心,便在那新月桥边搭一戏台,我们与新月城的百姓一同观曲,你看可好?”
“还是柳姑娘想得周全,这观戏,观的不只是戏曲也是氛围,如果没了观者如潮,那便也失了味道。阮某这就命人搭建戏台去。”
柳含烟看着阮渐仁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笑。
这阮渐仁当真化费了一翻心思,不过半日便将戏台建好,看着柳含烟全神惯注的看着戏台上的表演,时不时的露出一抹欣赏赞叹的神色,阮老爷觉得,这半日的操劳当真是值得的,非常值得的。
不禁想起周幽王烽火戏诸候的史说,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一种女子,令人可以为之宁散千金、不辞劳苦、心甘情愿的在她身前折腰。
柳含烟看的是台上的唱作俱佳,而阮渐仁观的却是身边的绝色倾城。
“阮老爷!”柳含烟忽的将一双明眸转到阮渐仁的身上,“含烟观这阮家戏班,生角儿旦角儿皆为上品,而其中那个丑角儿却着实差了些功底,非但不能为此戏添彩,反而搅了柳儿观戏的兴致实为憾事。听闻阮老爷也是昆腔高手,不知可否为柳儿弥补此憾?”
看着面前美人那满含着期翼的目光,阮老爷飞身上台,替下了那名令清河君不快的“丑角儿”,当日阮老爷的表演堪称精湛,博得了美人展颜一笑。
对于一个曾经跪拜在宦官的脚下以求功名富贵的小人来说、对于一个惯于奴颜婢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来讲,这一切不算什么,尊严与人格,在可能得到的对日后的复出助益以及当下能得到的一亲美人芳泽的快慰相比,不值一提。
可是在另一方面,阮渐仁为了一个歌妓而奴相毕露,做出的种种全无自尊的表现,却被三公子等人传得沸沸扬扬。他充当清河君的奴才供其差遣、他扮成戏子效仿二十四孝中的“彩衣娱亲”的故事甚至被说书人编到戏文中成了精彩段落。这一切,使许多丹子坞、公子社中的正义之士为之不耻,并且使反阮并社的势力再度壮大,而那几位曾得了阮渐仁好处为其说项的元老一派,也日见势微,不再能明目张胆的为阮某人说话。
这一切变化当然都在柳含烟的掌控之内,在使阮渐仁自露其丑的同时,她也请公孙良生、五大才子等人派出了自己的势力发动了自己的关系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终于一步步的使自己的意愿达成,她阻止了阮渐仁并社的阴谋,同时,也使一力反对阮某人的赤枫君等人在丹子坞中的地位更为稳固。

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这一场可笑的表演,该到了收场的时候了。柳含烟想。
那一天,清河君约了三大公子、公孙良生、月池仙子等人到船上赴宴,来赴他们胜利的喜宴。同时,她也请了阮渐仁来,并请他带了自己的戏班,在众人面前,进行他最后一场谢幕的演出。
那一日阮家戏班上演的是阮老爷新写的剧目《燕子笺》,据说阮渐仁为了此剧可谓是煞费苦心。
众人观戏之时,却也都是聚精会神,如痴如醉,因为这《燕子笺》虽然说的不过也就是才子佳人、阴差阳错、几番周折但却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类的故事,但剧情却也曲折离奇、词句也是绮丽华美,再加上阮家戏班的花旦小生唱做俱佳、训练有素,所以整个表演可圈可点十分吸引。
“好戏、好戏!”戏文终了,听兰公子当先起身赞道,“看得出编此戏文之人,倒真是个难见的人才。”
“是啊,此戏不但结构奇妙,词采华丽,而且格局严谨,自然灵动、处处传神。这编戏之人,的确是个中翘首。”笑竹公子也道。
南宫小王爷看着两位好友竟然竟相夸赞起阮胡子来,一时还真琢磨不透两人的意思,因而静观其变,并未开言。
“可惜,可惜了!”慕容听兰连道两声可惜,然后话锋一转,“可惜这样好的戏文,竟出自一个认贼作父的肮脏小人之手,可见,这人品与文品当真不可混同。”
“听兰兄此言极是!”南宫王爷总算搞清了听兰公子的意思,接过话头道,“我要是此人,就乖乖的躲回家里,教戏子写戏文,当年那一档臭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必又要筹划复出,还妄言什么并社,白白的跑到人前来丢人现丑!”
阮渐仁万没料到,三公子会于清河君面前对他发难,在此之前碍着柳含烟的面子,这些人对他还算客气。他呆坐在原地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清河君,但后者却面色如常,端起酒杯,丝毫不准备施以援手。
“列位,列位公子,可能是对阮某有所误会……”阮渐仁见求助无望,只得自己开口解释。
“你给我住嘴!”柳含烟“啪”的将酒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冲着阮渐仁大声道,“三公子说话,哪有你插言的份儿?你懂什么?你懂天还是懂地?懂情还是懂义?懂得气节还是懂得人格?你不过是个喜欢仰仗权贵、靠着谄媚当人家干儿子换得名利的蠢材!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得了空里到你的院子里去训练你的戏子吧,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因为你也不过是个戏子,我让你来我这,不过是为了看着好玩,现在我没兴趣了,我对你的表演看腻了,你滚吧!”
阮渐仁在公子们的哄笑声中,带着自己的戏班诚惶诚恐的逃离了柳含烟的游船。
一路上,他才感到自己的怒火一点点被点燃,并迅速的燃烧起来,越烧越烈。
他恨那个女人,那是一种比对三大公子比以龙孤枫更深的怨恨。如果说对三公子与龙孤枫等人的怨恨使阮渐仁想要杀之而后快,那么,对柳含烟的恨却绝不仅限于此,他要那个女人活着,活着接受他残酷的惩罚。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去报复那个女人,他一定要把那个女人弄到自己的床上,然后羞辱她折磨她。
是的,一定,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付出怎样大的代价,他都必须要得到那个女人、惩罚那个女人、报复那个女人。
可是,这个报复的机会,又在哪呢,这个报复计划,又将怎样开始呢?他苦苦的思索了十几日,却始终一筹莫展。
但就在此时,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同时也将报复柳含烟的机会,轻而易举的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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