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大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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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落,仿似犹有不甘的将最后几丝余辉洒于浩瀚天际,那光茫竟较正午时分更为妖艳,如火更似血。
两匹快马,自远处向“云罗会馆”行来,马上两位胡服少年,青衣少年清秀绝尘、唇角带着一丝清凉而魅惑的笑容;红衣少年英姿飒爽、双目炯炯的看向身侧那青衣少年,清澈的双眸中似有点点情意、缕缕缠绵。
落日的余辉为两人身上加了一层金黄色的光圈,乘着碧草连天的草原风光,远远看去,竟似一副浓墨重彩的丹青佳作。
云罗会馆前,两位公子伫立门边,向那飞驰而来的一双少年远远眺望。
“几日来,小莫与清河君把臂同游,日渐亲近,你我却无暇照顾我们这位师妹,现今社内之事已告一段落,明日我们便要同返新月城了。待晚宴后,我与小莫同去与社内诸君辞行,君……赤枫君便不要同去了,与清河君谈谈,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紫杉君一捋长髯,望向龙孤枫的目光闪烁,似是别有深意。
“二哥说笑了,我与清河师妹有何事不可明言,还需你与小莫回避才好?”龙孤枫笑道,那笑容中不知怎地却透出几丝无奈几缕怪异。
“昨日深夜小莫到我房中,央我代其向含烟师妹求亲,赤枫君你对清河君的心思,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而清河君虽与小莫走得亲近些,但却也与赤枫君最为知心,这个我这做兄长的也是看得出的。似清河君这等有见地有气魄的奇女子,也唯有赤枫君这等身份人才方可配匹,如你不便明言,那便由我这作大哥的代为向含烟师妹提亲去。”紫杉君道。
“小弟的心思当真瞒不过大哥,不错,清河君的风姿气度,孤枫确是真心倾慕。奈何此时却绝不是顾及儿女私情之际。孤枫的苦衷别人不知,大哥还不晓得吗?如今外有建虏、内有权臣,朔月江山风雨飘遥。有时孤枫真希望只是一介布衣,不求闻达显贵,只愿能与相知相惜的意中人逍遥一世,又或,孤枫只是朝中文官武将,那怕是权倾朝野、富甲一方,能得此绝世娇娥、红粉知己为伴,孤枫也定会封官挂印只守着她避世隐居。可惜,压在孤枫身上的担子,与生俱来,孤枫在世一日,这担子便不得卸下。”赤枫君的语音里带着丝丝苦涩。
“可怜生在帝王家……如此说来,赤枫君是打算错过这段难得的良缘了?”紫杉君道。
“又能如何呢?把她接到宫中,变做那笼中的金丝雀?看着她那潇洒的风姿、磊落的气度,在宫中种种世俗礼仪、虚伪的尔与我诈、脏肮的勾心斗角中渐渐消逝?还是把她藏在宫外,另建金屋?且不说那样委屈了清河君非我所愿,就算是孤枫愿意,那田妃会放过她吗?田妃仗着那田日渊的势力,于后宫中尚不能容一两个得宠的妃子,李若妃几个离奇暴毙,虽至今未查明真凶,但这幕后黑手,不言自明。她要对付一个宫外女子,那就更是轻而易举、不易吹灰之力。”龙孤枫道。

“难道,赤枫君只能忍痛割爱了?”紫杉君犹有不甘。
“我想,清河君跟着小莫会更幸福些吧。小郡主对柳师妹用情至深,无双郡富饶安乐,是朔月国中涉及战事最少的一个郡县,孤枫只愿清河君能幸福安泰就好。而孤枫此刻别无他求,只盼着朝野各方势力能使那田日渊有所顾及,暂不敢行叛逆之举。天烨郡是我们南宫氏老氏族的封地,此时正秘密的训练着一批兵士,我义父袁帮主也在暗中训练一批死士,只要这两股势力有机会壮大,再加上我那二弟南宫孤枫与公子社的一众兄弟、我们丹子坞里的一批志士,相信可以与那田贼相抗衡。只是,那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里,我也只能委屈与蛇,任由那田日渊摆布,绝不能使他看出任何异动,有所防范。”赤枫君双眉紧皱,面色沉重。
“唉,都是前朝那阉贼李侍叛乱,不禁大大削弱了朔月国力,而且成就了田日渊这狗贼的平乱之名,以至其乘着先帝驾崩、君上年幼之际掌握重权,以至今日,尾大不掉!”
“世事难料,谁知当日那亲率御林军舍身护主的义士,今日会变成窥视大宝的窃国之贼?”赤枫君道。
“他们来了!”紫杉君看向已距两人越来越近的莫紫铭、柳含烟,“那小莫前夜所托之事,是否需拖上一拖,如果两年后,国君可一举灭贼、重掌大宝,我看我们这位柳师妹可是颇有国后之姿呢。”
“两年后!”赤枫君一唉,“即便待到两年后,天烨老氏族与我义父同时起兵平乱,这鹿死谁手亦未可知呢。何况还有南郡之乱、鬼域之危,使时局更为风云变幻扑朔难料,今日一过,谁又知明日会有何异变呢?或许,今日这朔月国以南宫孤枫为君,明日这世上便再无孤枫君其人了!”看着柳含烟与莫小郡主已下马向两人行来,赤枫君又低声向凌鸿然叮嘱道,“告诉小莫,要他,莫负清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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