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出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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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战神将军出征已有四个月了。
应该说,住在大将军府的这四个月,是卫婉月一生中最不必为生活所困最不必为世事所扰的一段日子,她的生活甚至比一般大户小姐还要惬意。
可是,在这四个月里,婉儿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眼神也越来越飘忽。战神将军走后,从未派人传来音讯,不久前从朝中传来消息,玉岭关守将孙长连率十万军众叛国投敌,战神将军率所部十万,力战鬼域二十万大军与孙长连十万叛军共计三十万之众。因敌我军力悬殊,于玉岭关一线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大将军率残兵退守荣城,已被敌军围困达两个月有余,形势十分危急,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朝廷派军支援,助大将军突出重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将军全身而退,回到新月城实现当日诺言的可能越来越渺茫,婉儿梦中那男人的身躯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无力越来越陌生,有几次婉儿甚至感到那个男人正渐渐的离她而去。她想留住他,她想再一次看清他那魅惑的眸、棱角分明的脸并铭记于心,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只能看着那模糊的身影,渐渐消逝。
然后,是被遗弃后的苍茫与悲凉,然后,婉儿发觉自己孤单单的一个人,站在北曲卫家小院的院落里,一切都还是四年前的样子,她也还是四年前的小女孩,一个孤单彷徨无依无靠的十一岁的小小幼女。
她明显的消瘦了,瘦不胜衣,过多的没有真实意义的梦中的**,消耗了她的元气,使她的眼神更加空洞,没有来客的时候,她总是穿着已显宽大的白色衣裙,在将军府空落的厅堂中游魂似的飘来飘去,像一只白色的鬼。
这一切使柳含烟很焦急,在与公子社、丹子坞中人以及朔月官员的接触中,她得到了更多的关于朝廷关于北方战事的消息,并且敏锐的感到,大将军回朝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她必须为卫婉月,为自己的好姐妹早做打算。
择人而嫁,这个自不必急,只要婉儿能够在新月河上树起口碑并拥有良好的声誉,这个应该是水到渠成之事。但首先,必须先让她从现在这种仓皇的心境以及与世隔绝的环境中走出来。
于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柳含烟带着双环,来到大将军府上。
婉儿正倚在一张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一本“易安居士词集”,眼角泪痕未干。
才三天不见,柳含烟觉得她这个妹妹更加的清瘦了,她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不思妆容,一头原本黑黑亮亮的长发,此刻也蓬乱而干枯。
看着婉儿身前的书案上娟秀的字体“宝篆香沉,锦瑟尘侵。日长时懒把金针,裙腰暗减……”柳含烟不仅悲从中来,眼角有些湿润。
“姐姐,你来了,快坐。”婉儿回转身,刚好看到柳含烟眼中的泪水与疼惜之色,她勉强笑笑,“姐姐,我没事,你这又是何苦呢。”
“没事就好!”柳含烟忍住心头的悲伤,换上一付兴高采烈的神色,“婉儿,你看这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天气,快梳洗一下,随我出去赴宴。出去走走,心情会好很多,别成日守在房里。”
“赴宴……姐姐,我们还是就在这里坐坐吧,我吩咐惜惜去备酒。”婉月道。
“那可不行,今日,你无论如何也得依了我,和我同去赴宴,今日这东道,可是不同凡响呢!”柳含烟笑道。
“噢?不同凡响?能让姐姐看重的人,一定非比寻常,不知是哪位?”婉儿被清河君的话勾起了一丝兴趣。
“是朔月国著名学者陈逸公,我新拜的师父!”柳含烟道。
“噢,原来是陈老,早几天听说陈老破了只收男徒的规矩,破例收了姐姐做关门弟子,还逢人便称道,清河君不同于一般女流之辈,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见地非凡,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单听这话,便知道这位陈老不仅是德才兼备,而且眼光独到,婉儿也真想有机会能一睹风采,聆听教诲呢。”

“还有呢,此次的几位宾客,也俱是来历不凡。”柳含烟道,“都是朔月国在野的民间组织中的青年领袖,妹妹你应该多多把握机会,与他们结交,这对你以后,是十分有益的。”
“朔月国在野的民间组织?青年领袖?公子社?三大公子?”婉儿的一颗心,砰砰的跳着。
“公子社三大公子的确近年来风头正劲,但这不在朝堂却心系天下、为国民仰慕的青年才俊可不只是三大公子啊。名满朔月的知名人士就有三大公子、三大君子、十大哲人、五大才子,这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也是朔月国的国之栋梁。此次来新月城的就是‘丹子坞’的三大君子,‘丹子坞’是朔月国唯一能与‘公子社’齐名的民间组织,北有丹子坞有南公子社,便是朔月国人对他们的称颂。所有朔月民间组织中,最具实力的便是以三大公子为首‘公子社’和三大君子所在的‘丹子坞’。由于这两个组织都是人材济济、俊杰辈出,因而他们聚会时常常会各有见解各执一词有时甚至会针锋相对争得面红耳赤,但每每遇到时政大事、是非定夺上,他们却又能尽释前嫌、为民请命、同舟共济、同进共退。他们的才情、他们对时事的见解、他们对朝廷的忠心,婉儿,你如亲身体会过,必将被他们感动,并且以与他们为友而荣。”
听着柳含烟对“公子社”、“丹子坞”如数家珍般兴致勃勃的侃侃而谈,婉儿的心里也不禁对这些民间年青领袖们充满了向往,她甚至可以看到柳含烟在与那些少年公子、博学有为之士高谈阔论把酒言欢时的飒爽英姿。柳含烟就坐在他们中间,他们之间没有了性别的界线没有了身份的距离,她成为他们的一员,在公子们的心目中,坐在他们中间的柳含烟,与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有着相同信仰同样见解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因而他们惺惺相惜他们互为知已。
婉儿多么希望,有一天,她能与柳含烟一样,以平等的身份,坐在公子们中间,坐在慕容听兰的身边。
于是,婉儿打起精神,以多日未有的兴致,走向东厢房,走向她的妆奁。
在双环与惜惜帮婉月打扮的时候,婉儿又听到一个让她兴奋的好消息,这消息使她对此次赴宴倍感兴趣。
双环替她梳头时,悄悄的低下头,在婉儿耳边轻声说:“婉小姐,听说这次陈老爷约柳姐姐赴宴,另有深意呢,那丹子坞的三君子是也是陈老爷的弟子,陈老爷想借这机会做个媒人,为他唯一的女徒儿寻个如意郎君呢。只是不知道,是这三君子里的哪一位,婉小姐,你可要多留意,帮我们柳姐姐认真瞧瞧。”
“真的,双环姐?那柳姐姐的意思呢?”婉儿问。
“我们家小姐你是知道的,以往她得知了有这层关系,都是婉言推拒的,但这次她肯去,大约是对陈老爷子的眼光还是信得过的,只要她肯去,我看,就有可能。”双环道。
“那就好。”婉月嫣然,“我一定得认真的察看察看,我们家柳姐姐,一定要找个才貌俱佳的,才配得上。”
“那是一定。”双环与惜惜同声道。
于是,卫婉月带着一个巨大的使命,与柳含烟共同走出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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