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逃脱?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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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人天佑,或许爱爱此去,得了那大将军的欢心,从此荣华富贵、万千宠爱于一身、得个诰命夫人做也说不定,年前来的那个算命的先生,不是说我们家爱爱有一品夫人的命吗?”何昕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
“唉!”杨文儒叹了口气,眉间的忧郁更浓了,“要说是个当朝文官,说不定还真能欣赏我们爱爱的才学气度,可这位大将军,却以暴烈跋扈闻名于朝野,他是个粗莽鲁野的一介武夫,丝毫不懂才情。而且听说,他最是不知惜香怜玉,这些年来,杀人是他唯一的乐趣所在,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府里留宿过一夜。以往连年出战,他倒是抢了不少颇具姿色的女子,可那些女孩家,却都被他当成战利品奖给了下级士兵。听说他还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说,这世间的女子,就如战场上的敌人猎场上的猎物,男人要做的便是征服,柔情蜜意浅爱轻怜,那是都是酸秀才讲的蠢话,愚不可及。”
“是,对此我也略有所闻……”何昕之低下头,不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杨文儒眼中那深深的纠结与焦灼。
“天已经这样晚了,我的爱爱还没有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了,会不会是她那倔强的脾气,惹怒了战神,那个宇文将军,会不会,把我的爱爱给杀了?我听说,曾经有一位朝中大员,一夜间便被他灭了满门,原因不过是那位官员无意间接怒他的一句话。只是一句话而已,那可是朝中的官员啊。爱爱,我那可怜的爱爱,她还那样年轻,正是花样年华,她还有大好的前程,我不能充许她有任何危险,不能。对,我要去,我得去,我要去把我的爱爱抢回来!”杨文儒愤然起身,对柳含烟未来命运的担心战胜了他对那赳赳武夫的恐惧,对柳含烟现在处境的忧虑战胜了他对那大将军权威的畏惧。他不能允许柳含烟出事,他太爱自己的这个女儿,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或许,有一天,柳含烟会离他而去,去奔赴自己光明灿烂的前程,去寻找自己甜蜜美满的幸福,那时,他的生命也将枯萎,但他心甘情愿。可是现在,不,他不能看着柳含烟有危险,他不能看着别人用刀子强行的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割走,那是在割他的心,他不允许,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活着。
“大哥,你不能去,你去了也于事无补!”何昕之拦住杨文儒。
“别拦我,我要去,我要去与他讲道理,大不了拼了我这条老命,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样!”老人须发皆张。
“爹爹!何姨!爱爱回来啦!”熟悉的语声、轻灵的身影,因急速的奔跑,柳含烟去赴大将军宴前精雕细描的装容已被汗水模糊,脸上也有一大片青紫,身上的那件青绿色丝裙也已有几处破损,可在杨文儒与何昕之看来却如九天仙女,忽降凡尘。
“爱爱,你怎么回来了?”杨文儒问,“没事吧,爱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疼吗?”
“我没事,爹爹,”柳含烟扑到老者怀中,“差一点,我就见不到您和何姨了。那个大将军,真是我见过的最凶猛最可怕的人,但是爱爱不怕,爱爱只怕别人对我好,却从来不怕别人对我凶,无论他是朔月国的战神,还是名满朝野的大将军!”
被老父亲拥在怀里的柳含烟,一脸纯真。
“不过,爹爹,如果没有南宫王爷和玉裳帮忙,爱爱今日还真得死在他手上。当然还得谢谢我的小白,它就等在门外呢!”柳含烟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白马的鬓毛,眼中现出一抹清纯而瑰丽的笑。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文儒安慰的看着自己的爱女。
“不过,爹爹,我就这样跑出来,那位大将军一定不会就此放过我,我得先到碧落那里躲些日子,她那新宅知道的人不多,应该还是安全的。您与何姨也快些找个地方藏身,免得那位战神将军迁怒到你们身上。我们等那个将军出征南郡了,再回来!”

“好,好。”杨洁儒连连点头。
“我去叫双环惜惜给你收拾收拾。”何昕之也道。
“可是,婉月还在那将军的府上,我逃得匆忙,又怕人发觉,没来得及……”柳含烟有些担心。
“他身为大将军,应该不会难为一个侍女,而且有玉裳和南宫王爷他们在,婉儿一定不会吃亏。”何昕之道,“现在关键是你,你要藏稳妥了才好。”
“何姨,你们也尽快躲躲吧,不过走之前先捎个信到玉裳府上,让她着人把婉儿送到碧落那去,与我会合,一天见不到那丫头我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等那个将军走了,爱爱就回来,爹爹、何姨,你们自己保重!”
“她竟然跑了?你是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女人,竟然,在你眼前,凭空消失了?”少年战神的语气并不愤怒,甚至还带着三分轻缓,看向简玉裳的目光中又**了那一抹邪肆的玩味。
简玉裳在南胭脂向以豪爽率真闻名,但此时,在那目光的逼视下,却觉自己整个人好似被千年玄冰封住,寒冷与恐惧竟使她完全无法思考,简居士于是微微抖动着嘴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南宫王爷向前一步,站在简玉裳的身前,向那盛怒中的少年微微躬了躬身子:“战将军,此事内人确是脱不了干系,但还请大将军息怒,柳含烟的事就由小王一力承担。”
“噢?我倒忘了,这位‘简姑娘’是南宫王爷的‘夫人’呢!”少年的唇边升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过小王爷,我不管你和这位简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之今晚我要是见不到那个姓柳的女人,不只是她,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黑衣少年微微昴起头,以藐视的目光看向南宫王爷,仿佛,他才是朔月国高高在上的王。他的唇角再度升起一丝冷魅而凌厉的笑,而南宫孤竹的脸色,却在他这一笑中,变得惨白。
南宫王爷完全清楚,如果找不到柳含烟,战神绝对会迁怒到在场所有人身上,而他即便身为朔月国一人之下的镇南王,也将无能为力。南宫小王爷出面,便是当今君上也会给三分薄面,但现在他面对的人,却远远比自己的兄长朔月国的君主更为可怕、更为冷酷、也更为不可理喻。
新月城的王知府躬着身子走到大将军面前,讨好的笑了笑:“战神将军,请您暂息怒火,千万莫要为了一个妓女伤了万金之躯。我一定带领手下人尽快将那个不知好歹的妓女抓回来,听凭您的处置。”
战神用眼角扫了一下王知府那向前微躬着的瘦弱的身子,不耐的皱了皱眉头:“那么,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现在,我说的是现在,从现在起两个时辰内,如果,我见不到那个妓女,那么,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王知府在大将军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抖若寒蝉。
于是,知府衙门动用了整个新月城的兵力去寻找柳含烟,寻找他口中的一个妓女。
王知府走后,战神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喝着酒,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那胴色的肌肤一点点的泛起一种异样的白,而一双原本如黑色琉璃般的眸子,慢慢的泛起红光,如残阳、似烈火、更像妖艳无比的,鲜血。
他用泛着红光的眼睛看向在场众人,每一个人都在他的目光下低下头,唯恐他眸中的那团火光烧到自己身上,引来血光之灾。
“你!过来!”黑衣少年看向林月池,伸出右手轻轻的摆了摆。
林月池微低着头,及不情愿的向大将军面前缓缓的走了过去。
她不敢抬起头看向那只手,那只沾染过数万条生命的鲜血、掌握着朔月国举国兵权的手。那只手看上去很有力,只是那样随意的一个动作便可让人的一颗心随之紧绷、随之颤抖、随之感受到一种气拔山河的压力与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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