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风?少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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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国胭脂地,建于开国之初,相传朔月国的开国之君“天烨帝”曾轻微服私访、轻装出游,本意当然是勘查民生探访民情,行至此处,却陷入胭粉之乡,留连于温柔之地,并与数位红颜演释了一段段流芳千古的“倾城倾国之恋”。
至今,朔月河中,脂胭桥上,尚悬挂着一方匾额,上书“佳风佳月佳人共佳期”,正是“天烨帝”的真迹。
朔月河畔的“胭脂地”之所以声名远播,对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首先是因为此地的歌妓舞姬全都年青貌美、风姿婉约,令人赏心悦目,虽不能说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绝代娇娥,但却也均称得上是颜如玉、貌如花的红粉佳人。更主要的是因为她们大多色艺双馨,才华横溢,而且这些“新月胭脂地”的歌妓们,都在某种程度上保持着相对的纯洁。她们多数时候只会与客人们吟诗作对、轻歌曼舞、浅吟轻酌,而少数能做她们入幕之宾或一夕风流的,如非当朝权贵名族便是德才兼备的风流名士,因此胭脂地歌妓们的帷幄之事非但不会对她们的声名有损,反而会为这新月河畔的佳风佳月更添一段佳人佳话。
当然,这说的是“南胭脂”,新月河以“胭脂桥”为界,分为“南胭脂”与“北胭脂”,河南岸便是柳含烟、苏碧落等身份高贵,艳名四播的歌舞妓们的聚居地。而“北胭脂”却与一般妓院没有任何不同,做的都是皮肉生意,只要是出得起银子,无论是市井之徒还是泼皮无赖,都可以到胭脂北地,找适合的姑娘进行**裸的财色交易。
因而,人们对于去肮脏下作的“北胭脂”寻欢的这位贵公子,自然就看低了几分,也失去了继续关注他的兴趣。

人们态度的转变对这青衫少年的心情却完全没有影响,无论是众人赞叹的目光、默默的追随还是失望中略显出的鄙夷,都不曾使他脸上淡雅出尘的风采有任何改变,也不曾使他那凉薄的唇角减少一丝妖娆。他像是对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已司空见惯,更像是面对世间所有的异变都可泰然自若,我行我素依然顾我。
马儿行至北岸小巷的一处小院外,青衣少年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姿态轻盈、举止潇洒。
那马儿也是神俊非凡,竟似懂得主人的心思一般,向着门内发出一声长嘶。
少年轻抚白马的鬓毛,一双凤目中温润的爱宠竟似满溢般荡了开来。
身前的院门应声而开,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俏立于门边。只见她白衣素裙、不着装容,却自有一份自骨子里渗出的别样娇艳。岁月已在她的眼角刻下了缕缕苍桑,让人不仅想起“风韵犹存”这一句带着美人迟暮的伤感与无奈的形容,年轻时的清丽只余下些许依稀的印迹,但与此同时老天却另外给予了她一份成熟安然的美。
“芸姨!”青衣公子拥住来开门的素衣美妇,亲亲热热的将面颊贴在那妇人的额旁,举止极为亲昵。
此处虽为小巷,却也人来人往,少年此举引得巷子里的行人侧目观望,这小院的院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卫家小院”,是个什么去处,人们当然心知肚名,这少年的来意,也自是不必明言。只是,于大厅广众之下便做如此亲昵的举止,这看似俊朗高贵的少年,怎地却轻薄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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