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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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真望,你为什么杀夏兰!」夏瑾已经失去全部冷静,紧紧握住枪柄的手忍不住颤抖。
「听我说。。。。。。夏瑾。。。。。。」季真望试图解释,但虚弱到极点的身体状况却使他连说出一个字都显得艰难无比,「我。。。。。。」
「没有什么好说的!」夏瑾根本不想听他解释,认定他就是杀害夏兰的凶手。
「夏瑾。。。。。。」望着眼前已经被愤怒吞噬所有理智的人,季真望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他不仅没有多余的力气解释,甚至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丧失了,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光线渐渐暗淡,就快看不清夏瑾的脸了。
「季真望,季真望。」夏瑾一遍一遍诅咒着这个名字,声音早已嘶哑。
但不知为什么,意料之中的枪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季真望吃力地睁开眼睛,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夏瑾痛苦扭曲的脸。不知道那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挣扎。是因为面对自己这个杀害夏兰的凶手而愤怒,还是因为面对自己这个童年好友而挣扎。思及此,季真望淡淡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为什么他还是不能接受夏瑾是陆风笙的事实?明明大哥已经那么明确地告诉他,明明夏瑾自己也没有反驳,但是为什么。。。。。。每当看到夏瑾时,季真望总会想起那个童年时的好友,想起那个和他一起挨打,一起爬起来,彼此搀扶前进的朋友。
看到夏兰的第一眼,季真望认出夏兰;但是看到夏瑾的第一眼,季真望却无法认出他。这究竟是什么?想起几天前在井字巷夏兰夏瑾住过的房间中看到的那些照片,照片上和夏兰站在一起的人才是夏瑾吧?那么眼前这个夏瑾,究竟是谁呢?
「季真望,你为什么杀夏兰?」夏瑾大吼,向前走了几步,把枪口抵上季真望的额头。
如果夏瑾真的是陆风笙,他完全可以不问这个问题一枪杀了自己,但现在,为什么他要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呢?他为什么想听自己解释呢?
季真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夏瑾道:「你还记得以前吗?」
「什么?」没想到眼前这个气息奄奄的人竟有力气站起来,夏瑾不由后退一步。
「还记得十三年前。。。。。。你和夏兰离开的时候。。。。。。」季真望抬手握住他的枪,唇边挂着一抹苦笑,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艰难说道,「你想送我和我哥礼物。。。。。。但是,我们说不用了。。。。。。因为最好的礼物都已经留下。。。。。。留在我们身上。。。。。。」
季真望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去。但他每前进一步,夏瑾就后退一步。
夏瑾紧紧握着枪柄,但枪口却被季真望的手抓住。这个时候只要扣动扳机季真望就必死无疑,但不知为什么,夏瑾好像忘记自己手中还有枪,他在季真望的节节进逼中,除了后退,什么都忘了。睁大的眼瞳中写满惊异,更有深重的不安和紧张,甚至还有。。。。。。动摇。
「夏瑾,你是夏瑾吧?」季真望把夏瑾推到墙上,不准他再后腿,也不准他再逃避,「我腰上还有块疤,那是当年为了保护你而留下的。。。。。。」说着发出一身冷笑,问道,「你想看看吗?。。。。。。你能不承认吗?」
「不。。。。。。」夏瑾下意识摇了摇头,目光显得有些涣散。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了什么陆风笙,但是。。。。。。我可以肯定,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但是我肯定。。。。。。你是夏瑾,你是夏瑾,对么?」季真望说出这句话后,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片漆黑,强烈的晕眩向他袭来,他双膝一颤,向前倒去,正好倒在夏瑾身上。
夏瑾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枪,季真望向他倒来的一瞬间,他彻底怔住。
季真望靠在他的肩上,已经睁不开眼睛,沉重而又痛苦的喘息声在这安静的夜晚听来格外清晰。
夏瑾睁大眼睛望着笼罩自己的那片黑暗,先前的愤怒都已淡去,握枪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
两个人都变得沉默,虽然这沉默只是短短几秒钟,但却漫长得好像已经过去几个世纪。
终于,夏瑾松开了握枪的手,慢慢抱住季真望的身体。
季真望虽然无法睁眼,但却感觉到夏瑾抱住了自己,他的唇边重新浮现出淡淡笑意,欣慰地说:「夏瑾,我终于找回你了。。。。。。」
说话间,他握住枪口的手也不禁松开,只听「啪」的一声,枪落到地上。
「夏瑾。。。。。。夏瑾。。。。。。」呼唤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季真望用最后的力气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变成了陆风笙?你明明是夏瑾。。。。。。为什么。。。。。。变成了陆风笙。。。。。。」
本以为夏瑾会回答,但谁知就是这句问话,却好像将夏瑾从呆滞的状态中唤醒。
「滚开!」夏瑾一掌推开虚弱无比的季真望,重新捡起地上的枪,跳到两三步外,用枪口指着滑到墙角的季真望,大吼道,「我不是夏瑾,我不是夏瑾!。。。。。。我根本不是什么夏瑾!」
「你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季真望也跟着他大吼起来。
「不。。。。。。」夏瑾摇头,一步一步后退。
「夏瑾,回来吧。。。。。。回来吧。。。。。。」季真望慢慢抬起了头,脸上污渍斑斑,显得落魄无比,「大哥现在有危险。。。。。。我们要救他,夏瑾,回来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三人同心。。。。。。」
「不。。。。。。」仿佛只会说这一个字,夏瑾不停后退,不停后退,一直退出那条巷子,最后竟转身跑开了。
「夏瑾!」季真望大喊,凭着最后一丝意念站起来,向夏瑾追去。
但夏瑾却连头也不回,逃似的跑远,。
季真望本来躲在行人很少的阴暗角落,但这时为了追夏瑾,也顾不上那么多,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但他早已筋疲力尽的身体又怎么经得起这番狂奔,很快便气喘如牛,头晕目眩,每一个脚步落地,都能在脑中引起一片不小的轰鸣。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但他不能停下。残存的执念支撑着他继续向前追去。
耳边的人声忽然嘈杂起来,他已经追着夏瑾来到闹市区。夏瑾的身影很快没入人群,季真望用最后的意志勉强自己睁眼寻找夏瑾的身影,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这时,手臂的伤口也已裂开,鲜血滴答落在脚边。
季真望眼前忽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耳际却传来路边行人的惊呼。
他抬腿还想继续向前追去,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笔直向前倒去。
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季真望耗尽全力,倒在路边。
「夏瑾。。。。。。夏瑾。。。。。。」
即使已经失去站立的力气,他还不停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想把那个童年的好友唤回。但一切只是徒劳,夏瑾早已不知身在何方,而季真望却置身于一片惊愕的视线之中。
该死。。。。。。季真望在心里咒骂,下意识捂住手臂的枪伤。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只简单用外衣裹住,但血液却早已把衣服染红,污渍斑斑,惨不忍睹。这副模样被路人看到,肯定引起一片骚动。
果不其然,就在季真望昏迷前几秒,他听见耳边爆发出行人的一片惊呼。
「报警,报警!」
同样的两个字,由若干不同的声音发出,交织在一起,把季真望团团包围。
报警。。。。。。报警。。。。。。
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子盘旋。
意识混沌之中,季真望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井字巷的尽头,父亲倒在血泊中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父亲也紧紧拉着大哥季真希的手,让他报警。。。。。。那双睁得很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大哥的脸,额头弹孔不断涌出漆黑的血。。。。。。但他却始终不肯闭眼,不甘心轻易死去,紧紧抓着大哥。。。。。。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起当时的情景,为什么。。。。。。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父亲临死之前说过的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
季真望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多想,他知道自己就快昏迷。
--警察!
忽然,这两个字从记忆最深处跳了出来,像雷鸣般在季真望脑海震响!
对了,对了。。。。。。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父亲临死之前说的不是「报警」,而是「警察」!
十年,整整十年,过了整整十年季真望才察觉到父亲临死之前想说的话,不是叫他们报警,而是--警察!如果他想让儿子报警,为什么不说报警,而要说警察!?
警察?什么警察?为什么要说警察?
若干问题次第浮现,但季真望却无法多想,他思考的能力被黑暗吞噬,闭眼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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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是一片黑暗,但季真望却看见小时候的大哥不停向前奔跑。他们一直跑到路的尽头,才看见一个男人倒在地上。男人抬起头来,鲜血不停从额头漆黑弹孔中涌出。
「爸!」大哥叫了一声扑上去,但季真望却吓得不敢动弹。
男人紧紧抓住大哥的手,不停重复着两个字:「警察。。。。。。警察。。。。。。」
「爸!爸!」无论大哥怎么喊,男人的回答还是只有那两个字--警察。
。。。。。。
警察?
季真望眨动眼睛,即将从梦中醒来。他的眼角似乎带着泪水,微微感到湿润。
他怎么也忘不了他爸临死前留下的话,还有那写满不甘和怨恨的眼神。那幅死亡的画面,在季真望脑海中深深印了十年,想忘也忘不了。
「真望。。。。。。」一声低柔的呼唤从头顶传来。
季真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倒在街边,而是躺在一张病床上。四周浓烈的消毒水味,都在向他证明一点--这里是医院。
「哥。。。。。。」季真望不敢相信地看着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从床上坐起来。
「你手臂中枪了。」季真希严肃地说,「如果被人知道你受了枪伤,你会很麻烦。所以我撒谎说你是一起大案的关键人物,才没让医生碰你的伤口。你的伤口是我处理的,但我不会取子弹,所以子弹还埋在肉里。真望,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中枪的?」
季真望下意识捂住伤口,果然感觉到那里传来一阵胀痛。
「哥,你听我说。。。。。。」季真望一把住住季真希的手,想把他看到的一切,想到的一切全都告诉季真希。包括阿超的死,夏兰的死,还有父亲的遗言。
但还不待他开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季真希把视线移到门口,说了一声:「请进。」
本以为进来的会是护士,谁知却是李南海。

「局长。」季真希立刻站起来行礼。
「哥!」看见李南海,季真望紧张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指着他大声道,「哥,就是他!杀阿超和夏兰的人就是他!」
「真望。。。。。。」季真希莫名其妙地望着季真望,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李南海!我亲眼看见他杀人!」
「真望。。。。。。」季真希低唤一声,蹙起了眉。
「哥!」季真望心口忽然一紧,他从季真希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一丝信任,相反,他看到只有惊异和担心,想必自己已经被他当成疯子了吧?
这时,只见李南海已经走进房间,问季真希道:「他已经认罪了吗?」
「什么?」季真望一愣,不知道自己要认什么罪。
「真望。。。。。。」季真希垂下来思考了好久,才向他解释道,「你这次涉嫌杀人。死者名叫何超,是个无业游名。案发当日,有很多人看到你把他从一个酒吧里拖出去毒打。还有人说你强迫他让他带你去他家。」
「什么?」季真望脑中一片空白。他承认那晚自己的确打过阿超,但那绝对不是毒打;他也承认自己去了阿超的家,但那只是为了见一见夏兰。谁知这才短短一天,白的都变成黑的了。自己成了替罪羔羊,而真正的凶手却成了要逮捕他的警察!?
「真望,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季真希担心地说。
「哥,你相信我,阿超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季真望大声争辩。
「真望,我相信你不会杀人,但只有我相信还不够,我们需要证据来证明你的无辜。」
「哥!」季真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指着站在一旁微笑的李南海大吼道,「凶手是他!哥,你信不信我?凶手真的是他!」
「真望。」季真希拉下季真望指向李南海的手,严厉道,「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他不是!」季真望已经怒火冲天,把原先对李南海的怨恨全都转移到季真希身上,「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
「够了,真望!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养父!也是我的上司!」季真希的声音也忍不住大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我就没有今天。他也说他相信你,他也想救你,也想找证据证明你的无罪,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证明我的无罪?」季真望发出一声最冷的嗤笑,「他要怎么证明我的无罪?一个杀人凶手要怎么证明我的无罪?他恨不得我现在立刻就死,替他承担一切罪名!」
「够了,真望,闭嘴!」季真希紧紧抓住季真望的肩膀。
季真望推开他,大吼道:「大哥!他不过给你吃了十年饭,你就变成他养的狗了?」
「闭嘴!」季真希抓住季真望肩膀,对准他的左脸,一拳挥了过去。
季真望被打得眼冒金星,差点吐出血来,但他把嘴角血渍一擦,回过头瞪着季真希吼道:「不闭!我不需要任何证据,我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大哥。。。。。。把这个杀人魔杀了!」
说罢竟拔出了季真希的手枪,对准一旁的李南海。
面对已经完全疯狂的季真望,李南海居然面不改色,连避都不避,任由季真望把枪口对准自己。
「真望,你真的疯了!」季真希立刻握住季真望手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枪口道,「你想杀他先一枪把我打穿!」
「不要以为我不敢!」季真望嘶吼,打开保险。
「真望,你冷静一点!」
「哥。。。。。。」季真望无法抠下扳机,他深深吸了口气,最后问道,「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我信你,真望。。。。。。但是你冷静一点。」季真希紧紧包住季真望的手,感觉到对方正在慢慢动摇,继续劝说道,「你现在这么疯狂,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疯子,没人会相信你说话的,他们信证据,你要找到证据,真望。。。。。。」
「。。。。。。」季真望的手缓缓垂下。
这时,忽然又听到一阵敲门声。
季真希从季真望手中取回自己的手枪,放回原处,转头对来人道:「请进。」
走进来的是一名护士。
那护士大概没有感受到病房中压抑的气氛,满心欣喜地说:「警官,那个女孩醒了。」
「嗯。」李南海点了点头,对季真希道,「真希,我先去看看。」
待李南海走出房间,季真望才问道:「什么女孩?」
季真希扶季真望躺回病床,答道:「夏兰。」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季真望怎么睡得下去,拉住大哥紧张地追问道,「小兰没事吧?她不是中枪了吗?」
季真希安抚他道:「小兰中了两枪,所幸命大,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一直昏迷不醒。但既然现在已经醒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中了两枪。。。。。。」季真望低声重复这几个字,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季真希坐在床边问。
「她为什么只中了两枪?」季真望自言自语般低喃道,「当时我以为小兰已经死了才跳窗逃跑,随后听见身后又传来很多声枪响。。。。。。如果小兰只中了两枪?那其它子弹射到哪儿去了?」想到这里,忽然抓住季真希问道,「哥,那阿超中了几枪?」
季真希虽然没有回答出明确的数字,但却低下头去,用极低的声音道:「非常惨。」
这三个字仿佛在季真望心口狠狠敲了一记。
看来。。。。。。他后来听到的枪声是李南海对阿超放枪的声音。
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自然。
季真望不发一语,坐在床上沉思着。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自然?回忆起那天的情况,李南海的目标应该是夏兰,他想杀的人应该是夏兰,但为什么最后却把所有子弹用在阿超身上?
「真望,你到底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季真希担心地问。
而季真望却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不知为何,听到夏兰还活着的消息后,他忽然冷静许多。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需要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就连他大哥都不相信他。
那么,现在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无辜呢?
这时,耳边传来季真希的低喃:「如果小兰能认出凶手就好了。。。。。。」
这句话忽然提醒了季真望,只见他推开季真希,跳下床,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
糟了!小兰。。。。。。李南海绝对不会放过小兰!早该拦住他,早该拦住他!当李南海去小兰病房的时候就该拦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再伤小兰一根汗毛。
「真望!」季真希在他身后大喊,也追出去。
「小兰!」推开房门,季真望恨不得冲过去把小兰紧紧抱住。
房间中全是警察,季真望的突然出现显得非常突兀。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而季真望却拨开人群,冲到夏兰床边,见她平安无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南海就坐在夏兰床边,手上拿着苹果,正削了一半,看见季真望后,只是抬头笑笑,什么话也不说。那笑容之中,却隐约传来嘲讽和挑衅。
凶手就坐在夏兰的面前,但夏兰却毫无反应。她本就是个弱智,根本不可能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小兰。。。。。。」季真望向夏兰走去。
小兰盯着季真望看了半天,才愣愣地喊了声:「真望。。。。。。哥?」
季真望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见小兰平安无事,听见小兰喊他,他真庆幸自己还活着。
「真望!」这个时候,季真希也追了过来。
「真希。。。。。。哥?」夏兰盯着季真希,也认出他来。
「小兰。」没想到小兰会喊出自己的名字,季真希快步走上前去。
「真希哥。。。。。。」夏兰皱起眉头,紧紧拉住季真希的手问道,「我哥哥呢?。。。。。。他不在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哥哥呢?我哥哥呢?」
季真希答不出来,只安慰道:「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希哥。。。。。。哥哥他,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夏兰都快哭了。
这时季真望走上前去,抚住夏兰手背,用承诺般的口气说道:「他很快就会回来,我一定亲手把他带到你的面前。」
「嗯。」夏兰点点头,又笑了起来。
「什么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警察看看季真望,再看看夏兰和季真希。一个是凶杀案的嫌犯,一个是受害人,一个人是查案的警察--怎么这三个人居然相互认识?!
「真希,把他铐回去。」李南海用下巴点了点季真望,对季真希下令。
片刻的犹豫后,季真希还是掏出手铐铐在季真望手上。
众目睽睽之下,季真望也无法反抗,乖乖带上手铐,跟着大哥向自己病房走去。
身后,仿佛传来那群警察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季真希一语不发,静静走着。
「看来再也藏不住了。」季真望笑了一声,开玩笑似的说,「大哥,看来你以后再也摆脱不了有个流氓弟弟的流言缠身了,不。。。。。。」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自嘲般道,「。。。。。。也许是个杀人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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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但季真望一只手被铐在床头,怎么躺都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
越睡不着就越心烦,越心烦就越睡不着。
季真望索性坐起来,对着窗外发呆。
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呆,忽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奇怪,这么晚了,还有医生来?
回头一看,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瑾?」季真望下意识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夏瑾,我是陆风笙。」夏瑾警告似的瞪了季真望一眼,阖上门,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比起追究对方究竟是谁,此时的季真望更关心这个问题。
「来救你出去。」说话间已经来到季真望床边,掏出一根铁丝,俯身撬起手铐。
季真望惊讶得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昨晚,季真望气息奄奄守在他大哥公寓楼下,但没等到季真希回来,却等到了夏瑾。夏瑾拿着手枪大骂他是杀人凶手,还差点开枪打死他。但最后,却在季真望一再强说他是夏瑾后,才逃避似的跑开。季真望追出去,但体力不支,昏倒在大街上,最后被警察带到医院。
「你为什么救我?」季真望问。
「。。。。。。」夏瑾什么话也不说,只听「咔」的一声,手铐打开了。
「你到底是不是夏瑾?」季真望一把抓住夏瑾的手问。
「要逃就逃,问这么多话,浪费时间。」说着一把把季真望拉下了床。
「夏瑾,」季真望似乎不太愿意走,站在原地道,「小兰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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