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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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的沉默又能说明什么了?芙柳公主最是明白,她把所谓的真相继续说着。
“当我弹琴的时候,她会在旁边认真的听;当我画画的时候,她会在旁边细细的看;当我写字的时候,她在会在一边数着笔画!我看出来了,她对才学一样感兴趣。我问她,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她答不上来,只是说心里不知为何闷的慌。于是,我要教她琴棋书画,但她拒绝了,说她只愿透着河水的明,能见那山顶上灿烂的阳光便罢了。
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我想,也许人有爱好,于爱好而偏去不快,于才华中拓宽心境,或许能够忘掉你,于是我劝她说:‘才与情是相连的,有才的人若无情,便不免凌空自傲,丧失风情;有情的而无才的人,也不一定好,那不免心中空空,做起愁来,也不过是普通的妇人之愁。只有才与情两者相兼之,才不障人,情不碍理,方才是完美。’她听的若有所思,却又皱眉而疑。这不免让我失望,因她的一心只有你了,所以看着那道道理理,规规则则也不过是旁骛之事。
无奈,我不得不违心的投其所得的道:‘要获的所爱之人的心,娇美的外貌不过是一个门枋,引人而入的门枋,但诱进了门枋,又能用什么挽的住所爱之人了?那便是修养与学识的一面了,亦便是才情之说。人是性情之物,也是蠢动之物,谁若那性情恒恒定定,千尘不变,尤其是男子,就若那蜂蝶一般,那心总有别处的贪恋,极难定于一花之上,就算是终世的谈悦心情也宠不得他们浮华而诡变的心。而懂才情的人,能纵生心情,知悦心情,又能通达心情,豁达心情,贴服于心。换句话来说,在那男子不愿谈情时可以谈才,不愿意谈才时又可谈情,总能揣测其心而应变于前。’我这话说完,她却道:‘这般下来,分明就是丫环与主子的关系,如何说的完美!’我便又笑她道:‘你愿你喜欢的男子定你终生,便是如此,男人们心中的妻子便是一驯服而体贴之人,如此而来,到真同于奴仆、丫环,无那自主。’
我这般话来,无论她怎么理解,我都认定她会随我而学:她要想不开仍真爱于你,那她就要取悦于你,自然会学;而她若想的明白不爱于你,她要掩饰自己的空虚,也不免会随我所学。果然,她思考一番后,就像我来学那琴棋书画,我自也乐于教授。但你知道,琴棋书画起非是一天两天能学的了,我教以她形式,说以道理,便连我自己也几乎陷于自己的解释中,教人教己,一个人的心倒仿佛是在坠落于自己。。。。。。她越来越朦惑,越来越神往,可是,每当她亲自碰弦落笔时,又满是失意。而这时,正是我劝诫于她、说服于她的最好时候,我说,如果我能跟她合为一体,就有她的美丽,有我的才华,两者兼之,不得不说是一种完美。。。。。。”芙柳公主说至此,已把话停下来,只是盯着苏莫。
“你成功了!”苏莫淡冷的道:“可是,这存在一种诱骗,纵然是她同意的,也是因为一时的诱惑,上了你的当,并非是她的真意。”
“是吗?”芙柳公主又笑道:“我可不这样认为,当我们俩个人是一个人时,我感受到了她的满足,要知道,她会抚琴,写诗、作画,还有下棋!琴声优美、诗意盎然,画彩缤纷,棋冶情操,好个惬意不止。”
“如果一个人的心都是黑色的了,那纵然精通琴棋书画又如何了?”苏莫愕然而苦笑。
“有这样的想法,那也只是你的念头而矣,心是不是黑色,是谁来判定的了?不是你!而是一个人自己。”芙柳公主道:“知道昨晚她为什么会离开你吗——是因为她要来找我!她满怀希望的去找你,又和妹妹打赌。。。。。。是的,那个赌她是赢了,可是赢的那分莫名其妙,你应该明白!她根本把不住你的心!而她和我再一起,就能觉的我与她是一个人,而与你在一起,却感觉到地地道道的像两个人,两个陌生人,纵你能抱着她,她仍然感觉到孤独!她虽然抱着你,却感觉不到有你在身边,仿佛间不过是一个梦一般的东西!你不能、也不会安心于她,不是吗?”
“要我怎么做?”苏莫只能这样问了。
“哈哈,你真直接!”芙柳公主笑起道:“但事情也如此明白,不是要你怎么做,而是要你选择:一,你要接受两个人!二,你接受不了两个人,就选择主动离开!”
“第一个答案,我可早就尝试过了。”苏莫也冷冷笑道:“可惜迎来的是你的一记耳光!”
“是,一记耳光!”芙柳公主道:“因为你在撒谎,我自然要让撒谎的人受到惩罚!”
“可是这是你摆给我的选择之一!”苏莫道:“我完全可以把你们当成一个改变过的夜云——我可不是开什么玩笑,我不是你弟弟,他看到你的颜面会受不了,但我不会!更何况是夜云,我又何乐而为了?”
“别自欺欺人了!你们男人中谁不曾想以自己为中心,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英雄梦吧!这不正是成全你的时机——你会让整个曾国安宁,会让我那个甚会装傻的弟弟顺利登上王位,继续着这个荒唐的王国!那你可是大大的功臣,又何愁你得不到的东西?你又何必非要执着在你未必能够接受的事情之上了?”芙柳公主道,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建议。
“这世界总会有一两个异类,偏偏我就是。”苏莫道。
“好吧,就算你能接受两个人!”芙柳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放弃了嘲笑之意道:“但你能接受以夜河为家吗?像你这样来往不知的人,也自然是一个不愿安居的人!如若不能,你的话又何不曾是个笑话?”
“看来,不能接受我的,原来是你!”苏莫笑起道:“你种种用意的猜测,不过是要我离开夜云——你既然无法知道我的心里想着什么,又怎么可以确定我能不能在某个地方安居了?我漂泊的太久了,早就想停留下来,安顿下来了,夜河那个地方到正合我这种清修之人的意了,呵,真要让你失望了。。。。。。对了,如果到了夜河,我该怎么称呼你了?”

“你!”芙柳公主面色怒起,桌上的画在那刻间着了火,烧了起来,仿佛是燃烧起的怒意,而那房门也在这刻打开了。
门口处站着的人是秦不战,秦不战扫了一眼坐在地上显的有几分落魄的苏莫,而后落在了椅上坐着的芙柳公主面上,他道:“公主要求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我想公主应该不会有失自己的诺言吧。”
“我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说话算话!”芙柳公主道,从椅子上站起,从从容容的走出,秦不战早站于一边,让公主出去,待公主走出房后,秦不战问道:“不知道公主对苏兄要做如何的处置?”
“一个废物而矣,由他吧!”公主道,那边上的侍卫拢近她,为她带路而出。
苏莫听了公主的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而后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就要往外走,可是秦不战仍然拦了他道:“一个废物?苏兄想要出这个门似乎很难啊。”
“由我——这可是公主的话!”苏莫道,他看出秦不战很不善。
“苏兄也当是个英雄人物吧,怎么会如此不堪了!居然被一个女人唾为废物也不生气,难道苏兄就真这么甘心成为一个废物吗?”秦不战道,他的眼里真露着一种瞧不起。
“不甘心的事情自然有。”苏莫说,他摸着肩头,还记着秦不战的那一掌,他道:“比如秦兄给我的那一掌,可真是猝不及防啊,那么重,估计这几天我这手都得吊着了。”
“哦,还真是对不起。”秦不战哼笑道:“你要怪就怪公主吧——公主早先就向我邀话了,她说若能把你请来,便会为曾皇定下魂魂!想毕事情你也该明白了吧,国不可一日无君,又不可乱了纲常,只能把你留在房间里,想来也是公主对你的厚爱吧,这估计连燕文山都未曾享的了此等福气。”
苏莫听了这等损话,丝毫也不生气,只笑了笑,仿佛若儿戏般。
可是他要往外走,那秦不战却是不让,有意拦他一般,因而他把眉一竖向秦不战道:“秦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肩伤未好吗,既然如此,就留得这里安心养伤吧!而且我一下人,也担心公主又心血来潮要找你,若找不着你,谁又知道会出什么麻烦了。哦忘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公主也说了,要夜云的身,可是夜云在哪里了?能要胁的到夜云的,怕也只有苏兄您了。哈,我总归得为这曾国好才啊!”秦不战虽然说着这为难的话,但那面色却没有一点油滑之意,好像真是个严谨之人,只说至此,他才转了些口气,和气起来道“不过,我跟苏兄说起话来,很是投机啊,就凭这一点,就有情面可讲。。。。。。苏兄说前面我那一掌是猝不及防,属于偷袭之小人手段,也是,事处突然,我不得不用那卑鄙的手段暗伤苏兄。那此刻,我就来个光明的手段以赎一下我的卑劣吧——我只用一只手,如果苏兄能打败我,又或者突出房门外来,那都算苏兄赢!那何去何从的选择,也便随了苏兄。”
“如此简单?”苏莫毫不疑虑的问。
“如此简单!”秦不战道。
“我相信秦兄是个爽快之人!”苏莫道,人却于秦不战面前消失了,秦不战一愣,蓦又听到有人在耳边小声道:“秦兄,我当算是出来了吧?”
秦不战立刻转头,但见苏莫站在自己身后,依旧是那毫不生气的样子。秦不战看的甚是惊讶,竟言语不出,他原以为苏莫不过是口才了得,仅有点计谋,而在手脚等方面,却是个柔弱人士。但此刻间,苏莫竟然能够轻易间从自己的面前突过,且让自己没有一点儿的察觉,这般毫无察觉,又哪会有反击的可能。于是,他的手心起汗了,他开始明白苏莫为什么能有那么多奇人朋友,这可绝非是一张嘴上的蒙骗!
苏莫看出秦不战的困惑,心中想,此刻不彻底让这人哀下心来,只怕他想透些事情,又会来为难自己,不如索性让他服个透,一来是报负他对自己的数番侮辱,二来也正要慑服于他,以免时时找自己麻烦。因而苏莫便笑道:“如果我不是想从芙柳公主那明白该明白的事情,你真的当这个房间能困的了我?你真的当你那一掌能打的到我?你太天真了!”
苏莫说着,便把手重重拍在那外墙边上盅铋样的小圆铁上,小圆体瞬间通红,而苏莫的手摁在上面,却丝毫没有感觉,而后房门轰然关闭,苏莫又才收了手,并转而看了一眼秦不战道:“秦兄的为人,真的很难让人把你当朋友。”说完便往密道上走去。
秦不战看着那火红的小圆铁,兀的发呆,要知道,他是戴着水火不浸的手套,方才能摁着溶铁之上的,不想苏莫竟能随意间摁在上面,根本无视烙铁之热。
苏莫走到上面,发现黎元任和芙柳公主等人已不在,到也不勉强,只走回院子,去见商礼全,可是商礼全亦已经离去。
苏莫站在棋盘上,看着那满盘的棋,心中想这棋来棋往的,虚虚实实,交交错错,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将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下一步又会走出哪一交措的棋来、哪一绊脚、那一阻路的棋来。。。。。。
芙柳公主已经放下狠斗的心,同意宽恕了老曾皇,太子在众臣的辅助下,将任为新曾皇,曾国便又恢复了平静。而夜云虽然现在不知何处,但芙柳公主的话已经说明白了——起码她不会伤害夜云。夜云舍自己而去,亦不过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多面性格,或许在她某一面性格,真的是离不开芙柳公主的,既然如此,就由她去吧。也许离自己而去,未必是件坏事,自己原就不能等同于她的思想,亦不能如她所想。。。。。。自己也不如继续做自己的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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