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变化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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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震惊了,但让他震惊的,并非是戚冉与简花的感情,那分感情只有无奈而辛酸,却不至于震惊,让他震惊的,是简花心里的另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一身光明,满身的鲜艳,仿佛是照在太阳底下般——这人竟然是太子。
无忧无虑的太子!他乐天乐地,没有任何烦扰;他活力无限,永不疲倦;他与世无争,毫不在乎任何权力。
他变成猫,会跟她逗乐,他摘上一朵花,会为她戴上,他嚷着嘴,会要跟她骑上一匹马,那种孩童性的气息激发了女人天生的母性。。。。。。但这正是她和戚冉的悲哀!她跟戚冉永远不可能有一个小孩。(戚冉被砍伤就已经成了个废人)
她爱怜的看着太子,坦然而又复杂的爱怜!太子很稚气,可又有着戚冉所没有的男性能力,当她与太子像两只动物一样,天真散漫而又无邪的翻滚在一起时,苏莫也不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幕,他觉的那一幕是他不该探知的!
对于此事,简花的心很乱,她内疚着,避及着与太子的相处,可是太子似乎并不明白这一切的后果,他仍然找她,就因为简单的快乐,就为简单的理解。他说他不傻,可是,除了简花,没有人相信。。。。。。
“难怪她会如此的恨曾王,一个最爱是曾王的爱将,一个最爱又是曾王的儿子,一个为了他的江山,时时刻刻进入战场为他厮杀,而另一个却因为无力继承他的位置,而被逐杀!也难怪她会愤怒至失控。”苏莫暗想。
简花平息着愤怒,她用奇异的神色看着苏莫,她意识到了什么,但门却被人撞开了,那对中年夫妻被简花愤怒的声音惊动了!
桌子挡在门后,门被撞开,那桌子竟也弹了起来,只向简花方向翻来。简花敏捷一侧身,避过。桌子便撞到了苏莫,苏莫哪把的稳,连人带椅就往那黑呼呼的地洞里掉去!
“哇!”苏莫惊呼,人却挂在洞口——简花抓住了他。
苏莫刚喘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又往下一沉,原来一身是油,太滑了。
椅子掉到洞底,并没有传来响声,也不知道有多深。又一只手拉住了苏莫,是那中年妇女,那妇女力量沉稳,倒似男子般,于是,苏莫深喘了口气,也知道简花不会杀死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中年妇女待把苏莫拉上去,向简花这般问了一句。
“吵到你们了。”简花有些抱歉的道,她把灯放在一边,让苏莫彻底安下心来。苏莫看到那中年男子正狠狠的盯着自己,他的手上竟拿着一把锄头。
“我们先出去吧。”也不知道简花同中年女子说了什么话,那中年女子拉了一下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哦了一声,便与中年女子一同出去了。
“认得他们吗?”简花问,一边在整理情绪。
“不认识。”苏莫道。
“男的叫辛一通,广池人,女的叫博艾儿,原来是草原上的一只鹰,但后来鹰受伤了,挂在悬崖边,被一通大哥救了。当鹰的伤好了后,她忽然间不想飞了,可是不想飞的鹰,谁接受的了?能接受的,只有一通大哥。。。。。。于是,他们来了这里。”简花诉说着,隐约流露着一种羡慕,那种羡慕也正说明了某种无奈,至少,戚冉是永远放不下另外的事情。
“有些事情光有勇气是不行的,比如你的事。”苏莫道,他的话彻底让简花失望了,她已经明白,苏莫真正看透自己心中的事情!
那内心中就连自己也无法接受的事情竟然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苏莫开始担心起来,为了避免事情的不利,他又说话道:“保护太子是我的责任,我会用我的命保护好他,你尽管放心!”这话的意思是一种提醒,更是一种警告,简花蓦然,她恢复了平和,她向苏莫道:“对不起,太子的安危事关重大,不了解你的身份前,我不敢冒然相信——太多难以抵妨的事情。”
苏莫点了点头,也不敢多言,只是向简花要衣服先换掉,简花点头,带苏莫出去找了辛一通夫妇。博艾儿拿了一套辛一通的衣服给苏莫,并让辛一通带苏莫至河边洗澡。
简花仍担心商礼全会做反复之事,便与博艾儿交待要去京城一趟,博艾儿却问苏莫之事,简花说了句“可信”,博艾儿疑虑,说对这人心存担心。简花默然了一下道:“只有赌一下了,凡事只有可信和不可信,若不可信,怕也就是一个‘杀’字,但既然杀不了他,又揪不了他的坏底来,便只能‘可信’,既然可信,也就索性相信。这人本事不弱,却不是曾国人,我根本不知道他何许身份,可这般想来,到也有一分好处,他纵然有别的动机,至少也不会迫太子于死地。”
“什么事情都怕个万一,我们。。。。。。”博艾儿仍有担心。
“倘真出了事,怕谁也阻不得了。”简花道,那博艾儿也觉的如此事理,倒不多语,由得简花离去了。
苏莫随辛一通回来时,已不见简花。那博艾儿说,简花已回京城去查事况去了。
博艾儿把苏莫带到太子房间,说是简花让他守护太子,苏莫点头应事,那博艾儿虽想交待一些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看了一下太子,然后离开了房间。
太子已经睡着,睡的很沉,苏莫看着这孩子般、仿佛长不大的人,心里也带有一些复杂,太子可算是这当中最无辜的人,他什么也不知道,便要面临着父亲的追杀。
苏莫握着墨涂剑,心想这该是太子的东西,应当归还于他,可是,他担到手中,又有一种心思在作怪,思考多久,那太子却忽然间从床上翻起身道:“你怎么能随便看着人睡觉了?”
“有嘛?”苏莫把剑握下,只皱眉道:“是你没睡着吧?”
“谁说的了,当然睡着了。”太子道。
“你要睡着了,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睡觉了?”苏莫笑道。
“啊。。。。。。”太子搔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只得道:“真是我没睡着吧。。。。。。哦,对了,那天你为什么要把我捉到袋子里去啊,闷死我了。”
“我。。。。。。没有啊!”苏莫一愣,他没想到太子竟然知道是自己捉了他。
“咦!你撒谎了。”太子摇了摇头道:“你的气味我闻的出来,你的声音我也听的出来。”
“呵!”苏莫笑了,他明白了,那是动物的本能,狗的嗅觉,狗的机敏,太子天生的活泼正适应着他动物的形态,所以他对动物形态的把握也是超于常人的,不过,苏莫并不担心太子的问题,所以他误导话道:“我用袋子绑了你,那说明我是坏人,也说明我跟那两个姐姐是一伙,可是我又救了你,还杀她们一个,那我又是好人,我跟你是一伙的。。。。。。那怎么回事了,我为什么要抓你又放你了!”

“啊!”太子又愣了,他的脑筋转来转去,转成一个圆了,他想了几番想不通后,一摆手道:“才不管这么多了,对了,你说你是我师父的徒弟,我也是师父的徒弟,那我们是不是。。。。。。”
“一个人?”苏莫逗笑道。
“哈哈,你真笨,我是说师兄弟了,我们到底谁是师兄,谁是师弟了?哈哈,哪有两个人是一个人的,哈哈!”不想,那太子竟然也明白事情,反说起苏莫笨来了。苏莫到有些不服了,立刻一本正经的道:“你是师父的徒弟,我是师父的徒弟,也就是说我们都是师父的徒弟——对吗?”
“那是当然!“太子见苏莫一本正经,也一本正经起来。
“也就是说师父的徒弟是我,也是你?”苏莫又问。
“对啊!”太子点头。
“你是太子,叫曾喜是吧!”苏莫又问。
“对啊!”太子愣了。
“太子曾喜是你,那会是我吗?”苏莫又问。
“当然不会啊!”
“那师父的徒弟怎么可能是你,又是我了?如果要是的话,那也就表示我也是太子曾喜喽!如果不是,那我又是谁?”
“。。。。。。不对,不对!”太子觉的不对了,他忙的止住苏莫,扳起手指来算,苏莫看着他这样子,心中又觉的不该如此捉弄于他。对于太子,他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奇怪的亲近心理,仿佛间是个那“喜”字在作怪,又仿佛有李亚仁的阴影在做怪(对李亚仁的死,他有一分内疚),更有自己曾假扮过他的事情在做怪。
“想清楚没?”苏莫问。
“还没了。。。。。。”太子摇着头,一脸的红。
“想不想明白了?”
“嗯!”太子点头。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太子曾喜只有一个,而师傅的徒弟可以有多个。”苏莫解释道,他看到太子点头,恍然大悟般,不由的也安了分心下来,可是太子马上又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太子曾喜只有一个,而师傅的徒弟可以有多个了?”
“因为。。。。。。”苏莫笑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烦躁,而是和太子聊了起来。不想的是,太子越聊越兴奋,聊到后面,不知怎的提到了形体变化,然而苏莫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莫不然有些仓促。
“师父教了我两种变化,一种是猫,一种是狗,很好玩的,我还要他教我别的变化,他不肯,说已经很破例了。我就缠着他,缠啊缠啊,缠啊缠啊。。。。。。师父跳到墙上去了,然后就跑没了。”太子声声慢的道:“我最喜欢变的就是猫了!狗不好玩,又不爱干净,看到有屎盘子都忍不住要追,一在地上就想吼人、咬人,搞不好,碰到想吃狗肉的人,还被追的厉害。猫就不同了,灵灵巧巧的,爬墙儿厉害,在高处就是安全,又麻利,还比较爱干净,嘿嘿。对了,师兄你会什么啊!”
“啊。。。。。。什么都不会。”苏莫怕说会了又被他缠住变化,便索性说不会的道:“师父说万物以人为本,以不变应万变,方是最强的道理,所以他没教我变化之术。”
“去去去,那是唬人的东西!”太子明白的道:“能变猫能变狗,又不表示不会变人了。”
“不是不会变人,而是不会做人。”苏莫道:“变化多了,会沾了猫狗习气,有了野性,那脑袋也就渐渐的不太灵活了,跟动物样了。”
“啊。。。。。。”太子听了,有些慌的道:“怪不得这么多人说我笨啊。。。。。。看来,真是的啊,我不能再变了,不能再变了。”
“呵!”苏莫轻笑了一下后道:“该睡了,不休息好,不笨也得笨。”
“哦!”太子点了点头,躺回床去,但他刚拉着被子时,忽然间向苏莫道:“你要不要学变猫变狗啊,我教你!”
“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了。”苏莫拒绝道,他可不想半夜有着两只猫在叫来叫去,又或者太子教的顽皮,变个猫样,转不回来。
“明早还是明早的事了。”太子嚷嚷道:“怎么都拿明天说事,哪说的清,弄不好明天早上都是晚上怎么办了。。。。。。这变猫很难学的,师父说要天赋,天赋所成的人最易学了,天赋不足的人,那就是正人君子。”太子说着,已开始示范动作。苏莫虽然奇怪那正人君子的话,可见太子示范,也由不得相看。看着看着,不由惊奇起来,原来那变化之术讲究七巧玲珑,有一颗不合群的心者易学,仿佛变化之术原本孤僻。
“难怪学出来的人,都鬼鬼祟祟的,做偷做盗的。。。。。。”苏莫暗想,也渐的明白那顾万诚为什么是任何人也收不服的了。
“看会没,你试试,有可能变出一只猫尾巴哦。”太子道,他示范完,变成了一只猫,而后又化为人。苏莫支吾了一下道:“不成,我变不了,不如,你先睡吧,我慢慢揣摩一下,悟一下其中奥妙。”
“咦,我知道你看明白了。”太子却道:“看没看明白,只要看一个人的眼神就够了——师父早说过了。你变一下,肯定行的。”太子道,面上有生气样,仿佛苏莫不做变化,他就不罢休似的。可苏莫却奇怪那眼神的问题,便问道:“眼神什么样能变了?”
“不兴奋,不跃跃欲试就肯定成。”太子道:“浑然天成才是人兽无恙的基础,有心念变化的人,就总思考在变化之术去了,那心就静不下来,也就偏颇‘浑然’,‘浑然’不成,又怎么能够变化。”
“这算哪门子话语,当你用这变化之术时,那人当然便有所‘心念’,没有‘心念’就没有念头,没有念头,又怎么知道是要变化,还是要做什么事了。”苏莫笑了,只觉的这种东西有些古怪,心想这估计是顾万诚是敷衍这个难缠的徒弟而为的。
“唉呀呀,你比师父还罗嗦,你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变了。”太子有些着恼的道。
“好吧,无论成与不成,妥不妥当,都不许笑!变化后,还得乖乖睡觉。”苏莫道。
“嗯!”太子狂点头。
苏莫暗想刚才动作,也一番举动,但见视野瞬间变小,低头一看,竟真变成了猫,可是他心立刻觉的糟糕了,太子并没有教过他如何由猫变人。他仰起头,问向太子,可是话到嘴边竟成了“喵”的声音,而太子的眼色也变的怪异!他一心惊,就觉的身体悬了起来。
“还以为你与众不同,原来你也当我傻子。”太子哼然道,另一只手摸出个袋子,早把苏莫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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