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歹念双双丧命,生善心小天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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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尚自得只剩一臂,只好用下巴压住经书一角,小心翼翼地将经书撕做两半,身子往前一探,将左手中地经书放在鬼头刀之上,然后身子猛地后撤。九环头陀将鬼头刀向后一收,刀尖一扬,左手将经书抄在手中。与此同时,右脚猛然踢出,正中尚自得地宝剑剑柄之上。这宝剑被九环头陀灌注真元之力,自地上向上斜斜飞去飞起,**一道寒光,噗地一声,尚自得小腹洞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经书从也从颈项处掉了下下。趁这个空当,九环头陀飞身而上,左手一探,抓住从尚自得口中掉落地经书,反手就是一刀,光华一闪,血肉四溅,尚自得被拦腰砍做两段。
尚自得见九环头陀面色有异,已知他定然还有后招,所以加了防备。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九环头陀竟会借了自己宝剑来袭,再加上收刀、踢剑、斩杀一气呵成,兔起鹘落一般,虽然警觉,却还是遭了毒手。两段肥硕地身躯砰然倒地,彷佛倒了两面墙,震得地上灰尘四起。
九环头陀见一招得手,心中正自欣喜,耳轮中一声巨响,竟是尚自得自爆元神。尚自得修为尚浅,再加上刚才受伤不轻,不然百余年聚集的天地元气猛然迸发出来,九环头陀定然要被炸得粉身碎骨。随着一阵刺目光芒闪过,虚空中天地元气一阵波动,九环头陀下半身被炸得粉碎。一个白色小人自血雾肉雨中飞出,正是九环头陀地元神。
修道之人元神没有肉身庇护,如同初生婴儿一般,若不能及时寻了躯壳,时日一长,便会被天火罡风吹散,化为无形。九环头陀虽然失了肉身,可心智尚存,心中不由得懊悔,若是加了小心,怎会落到这般田地。此处乃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那里去寻躯壳寄托元神?
小天目睹一场恶斗,心中紧张,是非之地岂敢久留,转身便要离去。谁知身形刚动,便被九环头陀发觉,青光闪动,九环元神直扑小天而来。小天瞥见,急忙发足狂奔,虽然身形轻灵,怎比元神之速,不到五丈便被赶上。九环头陀心中高兴,元神对准小天头顶落下,没入泥丸宫中。
九环元神没入之后,小天心中害怕,知道他要施展夺魄之法,急忙盘膝坐下,欲图加以抵抗。九环元神兴奋不已,真乃绝处逢生,若非此处有个道童,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不是被罡风吹散,便是被其他修道之人捉去,或是炼化,或是合了丹药。心念一动,九环将神念放出,想要施展夺魄之法,小天修为太低,九环刚刚发动,便已经晕了过去。忽然,一道金光自小太难泥丸宫中升起,向九环元神缠来。九环大惊失色,这道童连一丝真元都没有,那里来的金光。略一愣神的功夫,金光将其罩住,九环顿觉真元散乱,金光已经将部分真元吸走,心中惊惧万分,急忙闭住灵识,可是金光那里容得他反抗,长鲸吸水一般吞噬着九环地真元。不到盏茶时分,真元全部被金光吸走,九环头陀顿时魂飞魄散。随后,金光一闪,重新消失在小天泥丸宫中。
待小天悠悠醒转,只觉头晕脑胀,将心神沉入泥丸宫中查看,空空如也,那里有九环的踪影。小天以为九环已经自行离去,也没有在意。又把周身上下检查一遍,也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心。起身望去,只见刚才九环二人拼斗之处一片狼藉,血肉散落三丈方圆。想起九环二人口中所说的龙马合荒经,自是心中好奇。二人皆因这本经书丧命,难道真有如此神妙,竟有治疗蛟龙疾病之奇效?小天经常随洪璇真人捉鬼驱邪,对死尸自然不惧,走到九环残躯跟前,向他怀中摸去。龙马合荒经放在九环胸口,尚自得自爆元神之时,只是被炸碎下半身,所以经书没有丝毫损毁。小天掏出经书之后,又顺手取了九环地鬼头刀和尚自得的飞剑,查看四周无人,潜伏身形回到山洞之中。
回到山洞之后,小天掏出龙马合荒经,只见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刚才争斗中沾染。看了约有一个时辰,小天心中已经明了。龙马合荒经已经被尚自得从中扯开,前一半内所载多为相马医兽之术,所载十分驳杂,小到牛马猫狗等家畜,大如狮虎等走兽,甚至连龙、凤等祥瑞也都有记载。另一半都是些乱七八糟地符号,曲曲折折,比篆字还难以辨认。别说悟出其中玄机,就连看都看不懂。看了足有一个时辰,除了一头雾水,小天一无所获。经书内容虽多,好在小天心思聪慧,半个月内便记了个八**九。就连看不懂的那一半小天也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死记硬背下来,以免将来经书遗失这一日,洞外月如莹盘,虫鸣声声,不由得思绪万千,想起自己死去的父亲。小天地父亲是个书生,为人谦和,满腹经纶,却生不逢时,战火连绵,也没有求得功名。十四年前将自己捡了回来,靠教书挣来的一点钱抚养自己,虽然行善积德,却不料好心未得好报,娶了一个泼妇过门后,她欺负莫生软弱,闹得家里再无片刻安宁,对小天也是举手就打,张口就骂,稍不如意便不给饭吃。由于父亲生性懦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敢怒不敢言,只能私下里给小天些吃食。虽然日日受气,但有父亲照顾,小天地日子倒也过得去。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三年前,父亲一场大病后撒手而归。此后,恶妇更加肆无忌惮,对小天愈发恶毒。为了给父亲守孝,小天隐忍三年二不发,直到期满后,才捉弄恶妇,生出事端,被韬叔送至赏云观。好不容易过了四年安生日子,岂料祸事临头,师傅丧命,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五灵门掌门。想起这个掌门,小天心中不由得暗笑:人家掌门都是前呼后拥,雄霸一方,自己却是孤身一人,若是传讲出去,还不被天下来笑掉大牙。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正自沉睡,忽听洞口传来一阵猿啼,小天翻身坐起,已是红日喷薄,东方泛白,只见洞口一只猿猴身影闪动,然后消失不见。小天唯恐是野兽寻来,急忙起身道洞口一看,并无异样,只见地上放着三个鲜红欲滴的桃子,显然是刚摘下不久。小天心中纳罕,不知这猿猴为何将桃子放在此处。睡了一夜,腹中已然饥饿,也不顾那么多,抓起桃子在身上擦了擦,张口一咬,汁多味美,甚为可口,眨眼间,三个桃子下肚。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每日都有猿猴奉上野果。小天见怪不怪,也没有多想,每日只管享用。这一日,小天打柴回来,见洞口处蹲着一只猿猴,跟自己身形差不多大小,两只爪子里托着几个野果。望见小天归来,那猿猴吱吱怪叫,将野果放在地上,表情十分焦急,手脚乱舞,似在诉说什么,并用爪子拉住他的衣角,眼中满是乞求神色。
小天见猿猴上蹿下跳,神色颇为紧张,便问道:“何时如此慌张?可是有求于我?”猿猴甚为灵动,急忙点头示意。小天见它居然能听懂人言,甚为惊讶,便对猿猴说道:“看在你整天给我送野果的份上,就帮你一把,走吧。”
猿猴在前带路,小天紧随其后,在山中迤逦而行。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山谷之中,猿猴怪叫一声,四周树林中蹿出百余只猿猴,将小天围在当中。再看地上躺着一个猿猴,身上毛发黑白相间,年岁已是不小,双目紧闭,看样子似乎得了什么重病,奄奄一息。小天心中这才明白它们的用意,原来是要为这猿猴治病,自己研习龙马合荒经也有些时日,却从未施展过伸手,趁这机会也好验证一下。刚要上前查看,忽见百余只猿猴纷纷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小天扔了过来。小天心中大惊,就在一愣神的功夫,身上就被石块砸中。身上吃痛,哪里还敢迟疑,急忙抱着头,向来路跑去。饶是他身手敏捷,怎敌得过石头如飞蝗般袭来,数块石头接二连三砸在后脑之上,小天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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